33. 第③②章

作品:《山骨生花

    胡千隐回到店里,没走几步就被黄加莹拉住,她顶着一张八卦的脸似笑非笑地瞟了眼门外的蒋昭,又盯着她看:“小胡,你昨晚没回来。”


    一句陈述。


    胡千隐知道她想说什么,先说了:“是啊,我昨晚跟他在一起。”


    好像跟他睡觉的人是她自己一样,黄加莹顿时耳尖一红,把她往后院拉,悄声问:“你俩以前认识?”


    “不认识。”


    “那你昨晚跟他在一起...干嘛了?”


    “睡觉啊。”


    “我靠!”黄加莹惊叫,双手无意识抠进她的胳膊,“真的假的?那你们这才认识几天啊?虽然他长得帅,有钱又大方,但是谁知道真假呢?万一他都是装的呢?”


    俗话说:出门在外,身份全是自己给的。


    胡千隐回房换衣服,她只有两套衣服,这件脏了换另件。


    黄加莹在房里来回踱步,神色一会激动,一会担忧,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小胡,他真是大老板吗?如果是的话,他应该很容易就能帮你找个好工作,你就不用每天在这端盘子卖饭了。”


    “他那厂子出事了,开不下去的话,他要回家吧?他要走的话,你跟不跟他回去?”


    “你都不认识他,万一他在老家有女朋友呢?你不就莫名其妙当小三了?你有没有问过他?”


    女人的想象力是最丰富的。


    越扯越离谱。胡千隐换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你想多了,睡在山洞,各睡各的,冷得要命。”


    她哪有那心思,他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山洞?黄加莹拧她胳膊:“那你不早说,你故意逗我是吧?我还以为你俩真睡了......”


    “他长得帅,身材也不错,这种男人很少见的。”胡千隐手里挤着牙膏,从镜子里坏笑着看她,“可惜你享受不了。”


    黄加莹瞪她:“我享受什么啊?真是的,有的男人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内心与身体一样肮脏,你个小姑娘千万擦亮眼睛,别被骗了。”


    她自己也就比口中的小姑娘大三岁而已。


    进了前厅,蒋昭竟然在那坐着,黄加莹慌乱地看他一眼,立马捂住嘴,钻进后厨。


    胡千隐套上工作专用的爬满油污的外套,从袋里抽了个口罩正要戴,听到后面蒋昭说:“我明天就走了。”


    胡千隐脸色淡淡,嘴角勾起一抹笑:“舍不得我?”


    虽然工作无贵贱,但他还是不愿意看胡千隐每天干这种没营养的累活,她既美又强,脑瓜也灵活,当然值得更好更适合她的工作。蒋昭说:“你不想家吗?西安离山西很近,在那边工作不仅挣得多,回家也方便。”


    家是家,房是房,房里有人才叫家,她早就没有家了。胡千隐漫不经心摆弄着手里的打包盒:“再过段时间吧,至少把这个月干完。”


    蒋昭点头:“行,那就等下个月。这段时间你要小心,千万不要闲得无聊往林子里跑,你一个人对付不了。”


    他瞥见胡千隐不屑一顾的表情,强调道:“我认真的,你上点心,别说你一个人了,十个你也没办法,好不容易逃出来,惜点命。”


    **


    盘山公路像一条巨蛇盘绕在山体上,山路本就崎岖难走,现在又下着雨,路面湿滑,蒋昭和罗罗已经开了快一个小时,却感觉离山脚还很远。


    “这鬼地方。”罗罗抱怨道,“一个弯接一个弯,开得我头都晕了。”


    浓雾裹挟着细雨笼罩着整个山腰,能见度不到二十米。雨刮器飞快地摆动着,依然赶不上雨点在玻璃上凝结的速度。


    蒋昭看了眼导航:“还得四十分钟才能到山脚。”


    前方又是一个急转弯。罗罗轻踩刹车,车速降下来。拐过弯道时,雾气突然变得更浓了,仿佛一堵白色的墙挡在眼前。


    对面突然亮起两束远光灯,刺眼的光线透过雾气显得格外刺目。罗罗把方向盘往右打,车轮几乎贴着护栏滑过。


    “我靠,这人想死吧,这么窄的山路还开那么快。”罗罗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差点擦上。”


    两辆车交错的瞬间,蒋昭瞥到了对面驾驶座上的女人,齐刘海,右边唇角上有颗黑痣,有点眼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等等。


    后座坐着的男人......是和永峰?他不是回西安了吗?


    虽然只能透过雾气氤氲的车窗看到不太真切的侧脸,但他的手肘是支在车内壁的,蒋昭清楚地看到,那人的大拇指和食指上各戴着一个玉扳指。


    蒋昭眉头紧锁。和永峰这个时候出现在山上,绝对不是巧合。他问罗罗:“你记得五爷前两年认过一个干女儿吗?”


    “干女儿?记得啊,那段时间公司上下都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和五爷包养的小情人,能吹会打的小妖精。


    干爷生日的时候,她还跟我们吃过一次饭,我现在还记得她那副作精的样子,仗着自己年轻漂亮,会哄男人,还真把自己当老板娘了,闹腾了两个月还不是被五爷给踢了。她叫什么来着?小什么来着?一下想不起来。”


    罗罗觉得头有点痒,刚刚那名字还挂在嘴边呢,越想越想不起来。


    蒋昭沉吟了一会,说:“小希,希望的希。”


    当时在饭桌上,她就是这么自我介绍的。乌黑的长发,公主切的发型,亮眼的红唇,唇边有一颗痣,很有记忆点,所以不会记错,也不会看错。


    “对对对,小希,希望的希。你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我记得她那会对你还有点意思,你们是不是还加微信了?”罗罗转头瞅了他一眼。


    “加了,又删了。”蒋昭说。饭桌上他不好拒绝,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当晚回到房间就删了。


    她这种人,太虚伪,太贪财。


    车子继续往下开。弯道一个接一个,仿佛永远也开不完。有几次急转弯处积了不少雨水,轮胎压过时溅起大片水花。


    浓雾时而散开,时而聚拢,山腰间缭绕的云气看起来诡异莫测。偶尔能看到山谷中露出的树冠,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一片阴森的海洋。


    “我们这一路上好像就遇到刚刚那一辆车,你说他们去山上干什么?”罗罗一边开车一边问。


    蒋昭没吭声,低头翻看手机上的通讯录,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试探一下,车又拐过一个急转弯。


    罗罗刚要转动方向盘,突然发现前面的路面上躺着一根粗大的树枝。他猛踩刹车,车子在湿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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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上打滑,最后堪堪停在树枝前。


    “这什么情况?树被雷劈断了?不至于吧......”罗罗拿手掌擦了擦车窗,打量着车外。


    那根树枝,粗细大约有手臂粗,断口很新,像是刚被折断不久。他抬头看了看两边的山坡,浓雾遮蔽了视线,远处山坡上的树影像是一群行走着的人影。


    两人下了车,合力把树枝推到山坡下,回到车上时,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


    忽然出现一棵拦路的树,也许是天意。蒋昭拨通了和永峰的电话,无人接听,准备再打的时候,手机没信号了。


    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着,雾气在车前飘散又聚拢。快到山脚时,收到了和永峰的回电。


    “阿昭,我这几天有事,不去公司了。你们今晚就回西安了吧,正好林川约了明晚见面谈合作,合同我看过了,没问题。”


    “五爷,你不会还在云南吧?”蒋昭的视线落在朦胧的后视镜上。


    和永峰含糊着回答,不说在也不说不在,交待了他几句,电话挂断了,


    罗罗大惊:“什么啊?五爷还在云南?我不是刚把他送回去吗?”


    **


    和永峰这头,车已经驶进了沧源县城。


    小希嘴里嚼着口香糖,透过照后镜观察和永峰的脸色。


    后座上,和永峰微微闭着眼,肥胖的身躯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晃动。他穿着一件深色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却依然遮不住脖子上层层叠叠的赘肉。


    典型的暴发户模样,还不如和吉山那老头看着顺眼,小希在心里暗暗嘲讽。


    “开慢点。”和永峰忽然开口。


    小希应了一声,放慢车速。


    “往实验室开,还记得路吗?从侧门进。”和永峰说。


    “当然记得,我记性好着呢。”


    小希二十七八岁年纪,皮肤白皙,长相清秀。两年前被人造谣是这油腻大叔包养的情人,她表面上不在意,心里既愤怒又憋屈。


    可不但不能表现出来,还得面上带着笑,谁让人给的钱多呢,忍就忍了。


    刚认识和永峰那会儿,她二十出头,还在酒吧当服务员。那天有几个酒鬼对她动手动脚,她本就一股子反叛的劲儿,天不怕地不怕,再加上那段时间刚失恋,举起啤酒瓶哐哐就朝那几人头上砸。


    事情闹大了,是和永峰出面帮她解决。


    “陪酒的活计,日结五百。”当时和永峰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说,“要是做得好,后面有更好的机会。”


    她本想拒绝。但父亲住院的账单像座山一样压着,弟弟的学费也在发愁,她咬咬牙答应了。


    酒场上,她见识了和永峰的手段。他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子狠劲,总是笑眯眯的,可那笑意从来不到眼底。


    有次她亲眼看见和永峰往一个商人的酒里下了什么东西,第二天那人就主动把一块地皮转让给了云益堂,和永峰见她什么都没说,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丫头挺懂事。”他拍拍她的肩,“想不想干点别的?”


    小希万万没想到,和永峰竟然送她去了武馆学武。不仅给她付了高额的学费,还专门安排她住进武馆。每个月都按时打钱给她家里,让她能安心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