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作品:《谢大人又在作什么妖

    经过这个小插曲,那些心思活泛的朝臣们再也不敢胡思乱想,私下对着家中女眷耳提面命,这次春狩长达半月,千万不可刻意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晃悠,免得触了霉头。


    祁珩漠然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众人,宣布春狩正式开始。


    比试分为文比和武比,文臣武将们纷纷拿出看家本领,君子六艺花样百出。


    谢清仪兴致勃勃地挂在栏杆上看热闹,她没心思参与这些比试,君子六艺她是一窍不通,只想等着比试结束后,偷偷去玩一会儿投壶。


    可惜天不遂人愿,直到夕阳西下,这场略显混乱的比试才结束。


    谢清仪已经无聊地晃悠到别处去了。


    邱牧云去凑了会儿热闹回来,四处都找不着人,他一把拽住跃跃欲试还想再去和耿帅比比驰逐的夏怀风,“风大人,可有看到谢芸?”


    夏怀风扫了眼周围,摸了摸后脑勺,“刚还在这儿呢......”


    微风一吹,他胜负欲上头的脑袋突然清醒过来,他一拍脑袋,道,“哦,刚刚见她无聊,本大人给了她一壶马奶酒,她好像去那边了。”


    “酒?!”邱牧云脑子嗡的一声,残破的记忆碎片瞬间拼凑出宫宴那晚他和谢芸拼酒,那人糟糕的酒量以及醉酒后恍若换了一个人似的酒品。


    夏怀风不明白他为何大惊小怪,皱了皱眉,“有问题?”


    马奶酒是漠北特产,余味悠长回味无穷,回京时他偷偷带了两坛,数量不多,要不是谢芸这人对他胃口,他才舍不得忍痛割爱呢。


    邱牧云惊觉自己反应太大,生怕冒犯了这位御前贴身侍卫,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只是谢芸这人酒量小,且酒品奇差,怕她喝多了惹出什么乱子罢了......”


    夏怀风心大无比,闻言摆了摆手,“嗨,那酒度数低,喝不醉人,走,本大人带你去玩驰逐。”


    说罢也不等邱牧云同意,胳膊一伸就搭在了人肩膀上。


    他夹着邱牧云的脖子一转身,正对上祁珩冷漠的眼神。


    夏怀风,“......”


    祁珩,“哪边。”


    夏怀风一缩脖子,心虚感瞬间上头,他抬手指了指河边的方向,“......那边。”


    ......


    料峭春寒,凉风阵阵。


    谢清仪坐在河边低矮的石头上,握着青蓝色的酒瓶,时不时抬手往嘴里倒一口,咂咂嘴,满足地打了个酒嗝。


    这酒闻着有点腥,喝起来还挺香的,夏怀风居然偷偷藏着这种好东西,等她回去定要再抢几瓶过来。


    不断发酵的酒意蒸腾起来,热得她后背都开始出汗了,脸颊和耳朵被灼成绯色,眼角那颗纯黑色的小痣都像是被点了朱砂,微微泛着红。


    谢清仪仰起头,感受迎面而来带着凉意的风,有些迟钝的胡思乱想着,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了。


    即将落下的夕阳持续散发着微微的暖意,金黄的光芒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像是在水下开出一朵朵金色璀璨的花。


    花花?


    谢清仪眨了眨眼,慢吞吞从石头上滑下来,长靴不经意间踩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淋湿了她的鞋面。


    她望着不远处金光闪闪的水面,脚下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冰冷刺骨的水面慢慢上升,逐渐淹没了她的脚背,一寸寸爬上她的小腿......


    近了,她兴奋地将手深入水中,小心翼翼掬起一捧水,那金色的花却消失在了眼皮底下。


    ?


    谢清仪歪了歪头,十分不解,尝试了好几次未果。


    她怒从心中起,抬起脚用力踹了出去,水的阻力晃得她站立不稳,惯性带着她向后倒了下去。


    瞬间,争先恐后的河水涌入口鼻,她艰难地伸出手......


    .......


    祁珩顺着夏怀风指的方向绕了两圈都没找到那抹绯色的身影,他眉心微拧,转身向河边走去。


    此时夕阳即将完全隐匿,一丝余光照得湖面微微发亮。


    他站在河边,用目光搜寻。


    倏地,祁珩目光一顿,视线落在不远处那漂浮在水面上的绯色衣服,以及还在咕噜噜冒着泡的水面上。


    ?!


    “谢芸!”


    祁珩大惊失色,慌乱间失了分寸,再也顾不上什么帝王礼仪,飞快冲进水里。


    短短一段距离,他脑中思绪万千,巨大的心慌与愧疚将他层层包围。


    要是他下午多注意着点儿......


    明知道她心中无聊,还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明知道她酒量奇差无比,还让她一个人在河边喝酒......


    要是......


    十指狠狠攒进掌心,祁珩压下喉间涌上来的血腥气,一把提起泡在水中的人。


    “谢芸!你醒醒!”


    谢清仪浑身湿透,这里的水面很浅,堪堪没过她的口鼻,但架不住她是个喝醉了酒的人,头晕目眩,哪还有力气从水里爬起来。


    祁珩心如刀绞,探了探谢清仪尚存的余息,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往岸边走。


    “来人!”


    这声怒喝夹杂着磅礴的内力,惊动了隐匿在远处的暗卫。


    暗卫悄无声息落地,对视一眼,忙向河边赶去,而正忙着搭建篝火,清洗猎物的侍从,以及在帐中歇息的朝臣们却一无所觉。


    谢清仪感觉自己像是被巨大的泡泡圈住了,泡泡弹性十足,却包裹着她有些喘不过气,她不得不撑起全身力气,偶尔探出脑袋吸一口新鲜的氧气。


    突然,似有一股大力将她从泡泡里面掏了出来,她好像被人抱了起来。


    这人胸膛好硬啊,而且颠颠的,抖得她想吐......


    “呕!”


    一口水吐了出来,直直喷在了祁珩脸上,鬓角的长发被打湿,他却仿佛毫无所觉,突如其来的惊喜将他淹没,“谢芸,醒醒!”


    祁珩将她放在岸边,抬起身子靠在自己怀里。


    “咳咳......”


    谢清仪只觉胸腔似乎要裂开了,她贪婪地呼吸着难得的空气,羽睫轻颤,慢慢张开了眼......


    正对上一张熟悉的俊脸,眼中还有未来得及散去的惊慌。


    “陛...陛下?”


    她头还有些晕乎乎的,丝毫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要被迫投胎了。


    祁珩见她双颊绯红,满身酒气,无奈地闭了闭眼,“谢卿,你可真是......”


    可真是他的克星。


    也是他的...命。


    “嗯?”谢清仪歪了歪头,疑惑不解。


    祁珩,“......”


    有被可爱到。


    他叹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可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


    谢清仪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开始问牛答马,“......陛下真好看。”


    祁珩心跳漏了一拍,耳后慢慢涌上一层绯色,“......谢卿喝多了,醉得不轻。”


    谢清仪不赞同,“......酒不醉人人自醉!”她根本就没喝多少,清醒着呢!


    祁珩看着她胡言乱语一张一合的嘴,神色一黯,压低声音道,“不是,你是真喝多了。”


    低沉清冽的声音磁性惑人,谢清仪本就不甚清醒的脑子瞬间更晕了。


    被冷水泡了一会儿,身上冰冷刺骨,心里却还是燥热不已。她有些烦躁地双手撑在祁珩身前,将人推开了些。


    祁珩:?


    只见原本晕乎乎靠在他怀里的人突然一脸烦躁的将他推开。


    “不舒服?”


    他双手微动,刚想将人打横抱起返回营中......


    两人身后,一排暗卫悄无声息出现,“陛下。”


    祁珩刚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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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仪突然抬手在头上摸了摸去。


    突然,谢清仪眼睛一亮,使劲将固定头发的发冠拆了下来。


    瀑布般的长发倾泻而下,被河水浸湿的长发弯曲着湿淋淋的一缕一缕铺在肩上,还有几簇俏皮地贴在脸上,衬得原本就只有巴掌大的脸愈发小了。


    肤白如雪,墨发如瀑,那双漆黑的眼此时正一瞬不瞬盯着祁珩,仿佛满眼只有他。


    任谁看见这样的谢清仪,也会瞬间看出来她不折不扣是个女儿身。


    祁珩猝不及防被这一幕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搂住谢清仪的肩膀,将人狠狠搂进怀里。


    一众暗卫,“......?”


    不理解,但陛下定有他的道理。


    祁珩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先一步将人藏起来了。


    谢清仪只觉眼前一暗,就被人狠狠箍进了硬挺的胸膛,沉稳急促的心跳击打着她的耳膜,她小声呢喃,“陛下?”


    祁珩低喝,“下去。”


    暗卫瞬间消失在原地。


    谢清仪以为是在吼她,委屈地肩膀一颤,“你凶我?”


    祁珩深吸口气,头痛地揉了揉额角,“不是说你。”


    然而醉鬼哪里听得进去,她一心沉浸在被祁珩凶了她这件事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在胸中发酵,鼻头一酸,那双勾人的眼里瞬间蓄积起盈盈泪光。


    “你凶我,你什么意思啊......”


    无礼的醉鬼。连基本的君臣礼仪都忘了。


    然而祁珩自顾不暇,哪里还注意的到这些,他望着谢清仪暗中那抹晶莹,忙不迭轻声解释,“朕不是那个意思,真没凶你。”


    “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谢芸!”


    祁珩头痛欲裂,低声喝了句,企图唤醒谢清仪的理智。


    但事实证明醉鬼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她只会觉得自己又被人凶了一次。


    她茫然地睁大漆黑的双眸,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唔......”


    这滴眼泪似是打开了某种开关,谢清仪嘴一撇,再也忍不住心头的委屈,“呜...我要回家,祁珩太凶了,呜呜呜......”


    祁珩,“......”


    该死的夏怀风!


    他咬了咬牙,心里将送酒的夏怀风暗骂了一千遍。


    (正在忙进忙出准备烤肉的夏怀风,“阿嚏!”是谁又在想本将军了?)


    骂完了夏怀风,祁珩无奈叹气,将人重新搂紧,“别哭了谢卿,朕抱你回去换衣服好不好,不然该着凉了...”


    高高在上的天子哪里会安慰人呢,只能顺着本心罢了。


    胸前传来淡淡的湿意,是泪水打湿了衣襟。


    祁珩将人打横抱起,绕了一条远离众人的路线,打算偷偷将人抱回去。


    无论是披头散发的谢清仪,还是纡尊降贵抱着臣子的天子,此时都不能被任何人看见。


    祁珩步履稳健,谢清仪嗅着熟悉的冷香,慢慢平静下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转为小声的啜泣。


    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你以后,不许凶我......”


    祁珩脚步一顿,叹息着又重复了一遍,“朕刚刚没有凶你。”


    怀中沉默一瞬,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哭声,“呜呜呜...”


    “停停停,朕保证,以后绝对不凶你。”


    “不凶谁?”


    “不凶谢芸。”


    “不是谢芸!”


    听见谢芸二字,怀里的人突然反应剧烈,双腿在空中一阵乱蹬。


    祁珩神色一动,将人搂紧了点,低声诱哄,“不是谢芸,那是谁呢?”


    怀里默了默,似是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祁珩也不着急,迟早扒掉这身伪装。


    过了片刻,怀里小声呜咽,“不许凶...谢清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