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可恨之人

作品:《师父我可以

    楚王府的马车将客人送到巷口,马夫要帮她拿东西,被雪柔婉拒。


    雪柔带着东西回到家中,屋里没开灯,黑黢黢。她还以为孙贵出去了,放下东西,摸索着烛台点蜡烛,冷不防对上一双黑暗中的眼睛,雪柔吓得不轻,险些打翻烛台。黑暗中的人缓缓起身,她适应微弱月光,认出那是孙贵的身形。


    “你回来了?”孙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


    “我,”雪柔道:“我回来了。”


    屋里太黑,黑得让人害怕。她点燃蜡烛。微光充满房间,减轻了压抑感。孙贵看到她带回来的东西不少,雪柔解释道:“是江姑娘送我的。她定了中秋的花灯。说我们做多少,她都要。”


    这是个好消息。孙贵所渴求的。可雪柔说出来,他的脸上却毫无喜色。定定看着雪柔,看得她脸上都发毛了。雪柔摸着自己的脸颊,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孙贵问了个古怪的问题:“那江姑娘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雪柔愣了下,不晓得他是什么意思,道:“江姑娘自然是女子。”


    孙贵道:“你今天跟她待了一天,都做些什么呢?”


    “看看话本,吃些点心。”


    “还有呢?”


    “别的没什么了。”


    “楚王府的茶好喝吗?”


    孙贵翻开大包小包的礼物,有衣裳有首饰,还有丹药。


    雪柔见他动作粗暴,把东西翻来找去,忙用手接着,怕摔坏。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触了他的霉头,又要说三道四。明明买卖谈下来了,一切如他所愿。可是他还是不满意。他对她的不满意越来越多了。让雪柔常常无言以对。


    雪柔从包袱中找到一包点心和瓜子,双手捧着递给他,有些讨好恭维的意思,“这是江姑娘让人给我包的,你上次说……”


    孙贵打断她的话,“我上次说什么?”


    上次说,不要钱的瓜子,抓也抓一口袋回来。雪柔记下了,还真给他带了。孙贵想象她在那个男子面前复述自己的原话,将瓜子茶点打包带走。那个男子会是什么反应,可笑吗,鄙视吗。孙贵将那包东西一巴掌拍在地上,自尊心受挫,陡然怒不可遏,“谁让你拿的?”


    雪柔浑身哆嗦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


    孙贵怎么变得这样反复无常。


    孙贵道:“这笔买卖我们不做了。”


    雪柔道:“为什么?”


    “不做就是不做,给再多钱也不做!”


    “可是她很喜欢我们的花灯,都挂起来了,我们都说好的。”


    “他喜欢的是花灯吗?”


    孙贵眼神凶悍而锐利,怨毒,要吃人似的。从没有这么凶过,把雪柔都吓着了。


    孙贵在楚王府外头等半天,没见人出来,攒了满腹火气。


    那年轻矜贵的少年公子,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他对雪柔笑,叫她的名字。两人显然不是第一次见面。轻车熟路地打招呼,说请进去就进去。雪柔毫无防备。她进去了两三个时辰之久,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


    雪柔带着赏赐和买卖回来,兴高采烈。尤其刺了孙贵的心,她说是贵人是位姑娘。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此刻还被蒙在鼓里,跟着傻乐吧。头顶一片绿云,还当做鸿运当头。他就说嘛,哪来的什么贵人。


    孙贵越想越气,将那堆包袱抢了去,一股脑塞入灶膛,点火烧了。


    雪柔急忙争抢,没抢过他,“你做什么?这是江姑娘送我的。”


    孙贵反手将雪柔推开,“你想骗我,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跟一个男的进去。”


    雪柔一呆,后知后觉。孙贵怎么会知道?他跟踪了她。


    “你误会了,”雪柔百口莫辩,道:“傅公子说,让我陪江姑娘说话。”


    那晚发生太多事,她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就是怕孙贵多心。撒了一个谎,已经心虚得不得了。哪里敢多提。可有关江姑娘那部分全是真的。雪柔道:“我没骗你。我进去之后,一直跟江姑娘待在一起。”


    “根本没有什么江姑娘吧。”


    “我才见的她,这些东西都是她送的,她怎么可能不存在呢。”


    “你敢怼天发誓吗?”孙贵步步紧逼,抓着她手腕,“如果你雪柔有任何事瞒着我,就天打雷劈!”


    雪柔被他拽得生疼,“你弄疼我了”


    孙贵情绪激动,“你说啊。”


    雪柔张了张嘴,仓皇失措,“我……”


    孙贵道:“你想攀高枝,过好日子。你和他在府里待了一整天做了什么只有你心里清楚。想甩了我,去做深宅大院的金丝雀。我碍了你的路了。我告诉你,你休想!门都没有!”


    孙贵的熊熊怒火被点燃。她不敢发誓,她有事瞒着他。孙贵心中坐实猜测,将她一把推倒在地。雪柔有口难言,手足无措。孙贵一气之下,将厨房内锅碗瓢盆全部砸了,所见之物,踢打推翻。杯盘炸碎惊天动地,雪柔抱着膝盖蜷缩起来,世界在她耳边都要粉碎。


    为什么呢?明明不该是这个结果。


    孙贵发泄完怒气,踩着满地狼藉,离开厨房。


    雪柔一个人呆坐在厨房。


    孙贵一宿没睡,气得胸口直堵。他这辈子老老实实,靠手艺赚钱,自认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没干过一件没良心的事。人活一张脸,他对雪柔不薄,可雪柔却如此放荡无耻。回来的时候抱着新衣裳那么高兴。她是不是早就嫌他穷,要甩了他。


    孙贵渐渐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贪图美色娶回这么个丧门星。水性杨花,不安于室。眼睛长在高处,盯着势力富贵。拿他做垫脚石。他辛辛苦苦做了三十只花灯,获得施舍二十两,还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


    贵人,好一个贵人……男盗女娼,下贱无耻。


    孙贵脑子要炸了一般。头痛欲裂。那些无形的蛛丝马迹复现出来。


    当日七夕,雪柔回来明显脸色不对,不像是摔了一跤。她衣裳刮破了,裹着旁人的披风。一回来就要洗澡。她肩膀上还有抓痕。孙贵当时问她,她说摔的时候被石头刮破了。现在想来,处处是疑点。上次的事情就不对劲了。


    天蒙蒙亮,雪柔哭了一晚上,累得睡着。她满脸泪痕,锁在柴火堆里,瑟瑟发抖。孙贵忽然冲进来,一把抓住她,雪柔梦中惊醒。孙贵剥掉她肩头衣裳,看那还未彻底愈合的抓痕,明显是指痕。


    雪柔又惊又怕,被勾起一阵恐怖的回忆,她双手慌忙挡着身体,“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孙贵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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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巴,道:“怎么我不能看?”


    雪柔挥打他,道:“别碰我。”


    孙贵道:“从七夕那天开始,你不让我碰。一碰就抖。你是我的人,你给谁守身如玉呢?”他言语里不三不四,动作粗暴。雪柔想躲,被他当场扇了一耳光。雪柔的脸浮现出五根巴掌印,耳边嗡嗡作响,被他打蒙了。孙贵从没打过她。


    雪柔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了一样。


    他为什么这么对她。


    孙贵掐着她的伤处,问道:“这是谁弄的?傅公子吗?”


    雪柔疼得眼泪掉下来,说不出话。


    孙贵道:“说啊!你哑巴了!”


    雪柔哭声道:“不是……”


    孙贵道:“你们七夕就在一起了,对不对?”


    雪柔道:“没有,我没有。”


    孙贵道:“贱人。”


    雪柔拼命摇头,泣不成声。孙贵火冒三丈,将她衣裳撕得七零八落。雪柔挣扎着反抗,拗不过他的力气大。孙贵抓着她的头发,把人拖到院子里。满院都是竹刺和砂砾。雪柔的后背磨出了血,哭着求他放过自己。


    孙贵彻底失去理智,道:“你以前跟过多少人,以后又要跟多少人,装什么黄花大闺女?”


    与此同时,停驻在墙头的蜻蜓苏醒。蜻蜓动了动翅膀。转向缠斗的二人。一道金光掠过,孙贵浑身一颤,雷劈了似的,重重倒在雪柔身上。雪柔惊魂未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和上次几乎一模一样。


    空中蜻蜓振翅,飞到她跟前,悬停不动。


    雪柔注视着孤零零的蜻蜓,哑声道:“是你吗?”


    蜻蜓缄默无声,只看着她,落到她脚踝处。试图用一根翅膀把她褪下去的衣裳挑起来。雪柔推开孙贵坐起来,眼泪大颗大颗掉在泥地里。她浑身全是划伤。


    “江姑娘,对不起。”


    雪柔哽咽道:“你给我的衣裳都被烧了。”


    蜻蜓摇晃了几下,转向地上的孙贵。孙贵腾空而起,竟然升到三丈高。雪柔如梦如醒,想起当日被银丝洞穿的两个歹人。江姑娘神通广大,上回制服歹人,不费吹灰之力,干掉孙贵更是易如反掌。雪柔忙爬过去,拦在蜻蜓前头,“别,别杀他。”


    蜻蜓跟雪柔对峙。


    雪柔道:“他以前对我很好的,他只是误会了。”


    如果把误会解开,事情还有回旋余地。虽然孙贵打人不对,可是他一定是气急了。雪柔穿好衣裳,抹了抹脸上眼泪。她挤出一个凄凉的笑容,“我没事。把误会解开就好,你别伤他。多谢江姑娘。我真的没事。”


    他对我挺好的……


    楚王府内,江落吃着早点,眉毛都要打结拴起来了。


    院内画面在她眼前闪烁。


    雪柔开始收拾残局,把孙贵拖回房间,打扫厨房,收拾昨晚被他砸坏的碗。然后擦洗灶台,扫地……她忙碌的身影在院子里来回穿梭,拖着疲惫的身躯和伤痕。无怨无悔。孙贵像头死猪一样昏迷不醒。看着这一幕,江落火气直钻心头。


    她拿着筷子,真想一筷子戳死孙贵算了。怎么这么可恨。


    她腕上辟邪珠闪了下。


    傅溶瞥见,有些吃惊,道:“花卷有这么难吃吗?还吃出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