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雅不解，“既然如此，也算是一个办法，为什么之前没有繁殖过？”


    “是这样的王妃。”


    曹麟禀告道：“卑职很多年前就提出过繁殖本地母马与汗血宝马后代的事情，但是都被上峰一一驳回了。”


    “原因呢？”


    江清雅不理解，这样的事情，按理来说不该被驳回才怪。


    “您有所不知，这重金购入汗血宝马，一向是由东宫那边负责，而上一任指挥使与东宫往来密切，时常是东宫清风阁的座上宾，而每年购入汗血宝马的钱皆是由兵马司汇入东宫的账上，这其中有着大笔的数额交易，这期间产生的利益纠葛就不是我等能够详细得知的了。”


    江清雅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矛头在东宫那里头，也难怪太子当初能用清风阁笼络那么多人，原来背后每个人都跟他有利益输送关系。


    如果查明此事，只怕越闹越大。


    官员中与太子有过往来的官员只怕人人自危，到了那时，国家将无可用之人。


    所以为长远计，此事只能暂且压下。


    “这事儿我来解决，既然如此是我接手了兵马司，那我定然会解决一部分的资金困难，你有什么想法，就大胆去做，魏王府永远为你撑腰。”


    解决了马匹繁殖的事情，当务之急，是如何挪出一部分银钱，来补上这部分亏空。


    毕竟繁殖也不是空手白话。


    需要的是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了，才能有成效。


    并且一匹马儿成年也需要数年不等，眼下如果不能短期获得资金来源，大笔的资源浪费也亏掏空兵马司。


    加之前指挥使与东宫钱色交易长达十数年之久，兵马司早已濒临破产，几个人的银响都快发不出来。


    江清雅仔细看完了兵马司的账本后才明白过来，原来老皇帝其心可诛啊。


    他哪里是想让魏王来接手兵马司？


    他简直就是想让厉北城掏钱，贴补兵马司，来维持兵马司的日常运转。


    搞明白这些事情，江清雅无语。


    回到王府。


    江清雅找到厉北城，说起此事。


    厉北城也满脸无语。


    对于这个父皇，他一向也没报多大的期望，如今父皇突然要把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给自己，他也挺奇怪的。


    早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如今多亏江清雅聪慧，查明原因。


    “那这事我们还干吗？”


    对于厉北城而言，如果自己出钱贴补了兵马司，干的越多，相当于全部给皇帝白打工了。


    所以江清雅才会犹豫。


    厉北城倒是想得开。


    “干！当然要干！如此为国为民的事情，花多少钱你尽管从我账上走吧。”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江清雅得了懿旨，大手一挥，把银钱如流水般送入了兵马司。


    在她看来，虽然眼下花的钱多了些。


    但只要离国有了属于自己的汗血宝马，将来在战场上才能以一敌百，百战不殆，天长日久，离国的兵将自然强于别的国家。


    这是利在千秋的好事情。


    因此，无论花多少钱，也是使得的。


    与此同时，宫中传来老皇帝身体逐渐康复的消息。


    由于厉北城受了风寒卧病在床，江清雅只好独自一人，换了宫装，梳了适宜王妃身份的发髻，入宫探望。


    待入了御书房，老皇帝屏退左右。


    说起近来江清雅的所作所为，表示阖宫上下都传遍了，并称赞江清雅虽为女儿身但气魄不输给男子。


    “圣上谬赞了！臣妇不过是听从王爷的吩咐，代为执掌兵马司罢了，真正的事情还都是王爷与众大人商议的，臣妇何德何能，忝得陛下称赞。”


    江清雅心里跟明镜似的。


    老皇帝搁在这里戴高帽子，无非是为了让自己多花点钱。


    自己那点钱，虽说有了和镇北候夫人开通的路线，但跟利国利民的大事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洒洒水啦。


    要是真让自己全盘承担，根本养不起那么多号人。


    因此江清雅一推再推，只说自己不过是对外传达厉北城的旨意，实则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


    老皇帝心里有成算。


    也知道老三夫妇都是干实事的人，可惜这个孩子是从一个贡女的肚子里爬出来，到底比不上离国女子所生的子嗣乃是嫡系正统。


    老皇帝对此，颇为感伤。


    自太子死后，这储君之位，到底是没了能够担当的人。


    魏王品性虽好，但身有残疾，又是月妃所出，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敢把兵马司这么重要的位置，交到魏王手中。


    毕竟，一个残疾了的皇子，永无继位的可能。


    至于宁王那个草包，更是上不了台面，让他做一辈子的废人，在宫里荣养着也就罢了。


    国家无人可托，怎能不让人感慨？


    “你的品性，朕心里有数，把兵马司托付给你们俩口子，朕放心。”


    老皇帝打了个哑谜，显然不肯多说。


    江清雅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今日按品大妆入宫，可不单单是为了尽孝来的。


    要紧的是，让老皇帝给兵马司拨点款。


    毕竟兵马司账面没有可用的银钱，纯靠厉北城那点子撑着，也不是长远之计。


    虽说厉北城不差这点。


    但兵马司到底也是皇家的兵马司，为的也是整个国家的黎民百姓，总让自己府里贴钱，也不是个物啊。


    要江清雅说，魏王府可以出一部分款。


    但老皇帝也别闲着。


    大家五五出账。


    你贴补一点，我贴补一点。


    哪怕国库没钱了，老皇帝总有私库吧。


    大家至少也得一人一半，才能服众！


    江清雅想的好好地，但奈何老皇帝就是不接招。


    那就别逼她硬来了……


    江清雅往地上一坐，抱紧了老皇帝的大腿。


    “圣上您有所不知，魏王府穷啊，我跟魏王近些日子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顿顿在王府里啃白面馒头和面条子，上次炖了锅肉都没舍得吃，就一人闻了闻肉腥味，又挂起来晒腊肉了，就这还是臣妇身边的侍从在京郊围猎所得……”


    她一边说，一边向老皇帝展示自己的凄苦贫寒。


    特地指着头上的素银簪子，“就这还是之前成婚的时候，您赐给臣妇的嫁妆，否则以臣妇捉襟见肘的经济情况，早就拿出去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