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惊悉

作品:《娇花解语

    “语容!”宁渊摸到空空的枕头,顿时惊醒。


    坐起来望向窗外,发现天已大亮。


    身边是空的,昨晚伴着他的人已经走了。他心跳得厉害,方才的梦境又在脑海浮现。


    一个女子站在雾色朦胧的河边,似乎是她,他焦急的呼唤着云语容的名字,那女子回头向他投来一瞥。


    他认出了那就是她,可她的神情那么陌生,眼神决绝如同无坚不摧的钢刀。


    他心慌极了,不住口的喊她,那女子置若罔闻,忽然纵身一跃投入湍急的水流。


    画面一晃,他站在河中央,放眼望去四处茫茫,无处寻她。


    他捂住心口的位置,心脏仿佛被扯得发痛。


    语容明明就在身边陪着他,她说她要他,心中亦有他,怎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他?


    他怎么会做这种荒诞的梦?


    他动了动腿脚,双足已能活动自如,看来昨夜的努力没有白费,恢复行走能力也只是时间问题,可他的心里却像压了一块铁,无法轻松起来。


    “公子。”


    乘风在屋外随时留意房中的动静,见宁渊醒了,立刻推门进屋。


    宁渊看了眼乘风,见他脸色有些异样,目光转瞬间由迷茫变为凛冽,问:发生了什么事?”


    乘风想到要说的那件事,心里直打鼓,委婉的问道:“公子听说过陆斯臣这个人吗?”


    “陆斯臣?”宁渊的冷漠中带了几分不屑,“听说也是个进士出身,曾任兵部员外郎,十几年不得升迁,生出怀才不遇的怨气。隆景二年,我朝和凉军交战,陆斯臣被敌军俘获后投入敌营效忠,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卖国贼。”


    说起这位卖国奸臣,宁渊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老冤家了。


    “先父在朝为官时和凉国对抗颇为费力,便是因为有这个人在为凉王出谋划策。陆斯臣如今身为凉国太傅,可见是彻底投靠敌国了。”


    “似这等乱臣贼子,乃我朝文臣之耻。提他作甚?”


    乘风见宁渊立场坚定,压在心口的话终于说出来,“公子是否曾听表小姐提起过和此人的交集?”


    宁渊是何等敏锐之人,电光火石间,一些极为敏感的联想闪现脑中。


    他目光陡然凌厉,暗含几分对乘风的不满,冷道:“你想说什么?”


    语容怎么会和那等脏污之臣有什么牵扯?单是听到乘风这么一提,他便感到一种无法忍受的愤怒。


    幸得一贯清醒克制,也知道乘风忠心耿耿,生生忍住没有把他直接赶出去。


    乘风觉察到主子不悦,宁渊对云语容的心思是个公开的秘密,或许宁渊自己也未必明白有多么在意云语容,反倒是围绕在他身边的下人最早洞悉,看得一清二楚。


    他岂会不知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如何激怒宁渊,但为了大局,他必须说。


    他不能看着宁渊被奸人蒙蔽,一错再错!


    乘风想到昨天在井边见到的一幕,一五一十的说道:“属下见到陆斯臣对表小姐说‘你娘在世时’这种话,听他的口气倒像是他才是表小姐的亲爹。可表小姐不是云大人的女儿吗?陆斯臣向表小姐辞行,说要回凉国。难道陆斯臣此前一直在大夏吗?他是何时来的?来做什么?表小姐是否知情不报?”


    “属下实在觉得太过离奇,一路跟踪陆斯臣,不料最后竟然进了唐府。我尾随他来到一间密室,听到他和唐月度互称岳丈贤婿,陆斯臣还特意交代唐月度在他离开大夏后,务必善待他的女儿。”


    “公子,她姓陆不姓云。”


    “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如果表小姐连真实身份都隐瞒着您,那么她接近您究竟意欲何为?陆斯臣和唐月度过从甚密,是否表小姐和唐月度早已相识,所以她才嫁给唐月度。”


    宁渊喝道:“别说了!”


    室内落针可闻,乘风一股脑将所探实情告知,静待着宁渊的反应。


    昨日他探查出这些事,震撼得几个时辰都缓不过来,不必猜也知道,乍然听到这些消息的宁渊心中该是何等煎熬?


    但,乘风对他又怀着莫名的自信,这是老爷辛苦栽培了二十多年的接班人,他拥有者绝对清醒的考量,绝对坚强的意志。


    为了朝局和大计,他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乘风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不要是个一个被女色冲昏了头脑的庸俗之辈,否则这样的他不值得誓死效忠。


    许久后,宁渊抬起头,目光冷静而雪亮,吩咐道:“派人截住陆斯臣,不准放他离开大夏。向我姑父云安求证云语容的身世,速来复我。”


    即使要面对最锥心的现实,他依然选择了相信乘风,去面对而不是否认逃避。


    他克制住情欲,保持了最终的理性,这才是他,一个无懈可击的大夏官员。


    乘风宛如劫后余生,铿锵回道:“是!”


    乘风从橱柜中找出宁渊的衣裳,道:“昨日黄大夫见表小姐抱了衣服去洗,认为不妥,于是捎信回城叫雪素过来伺候,现下有她在服侍表小姐。是否要让雪素留意表小姐的行踪?”


    宁渊点了点头,看着乘风把衣裳放在床边,说道:“你出去吧,不需你服侍了。”


    乘风一愣,见宁渊的腿自己挪动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心头一阵狂喜,“公子,你的腿?”


    宁渊淡然道:“快好了。”


    乘风几乎要落下泪来,抑制住亢奋之情,出屋带上房门。


    宁渊闭上眼,体内仿佛有一冷一热两股旋流在激烈冲撞,心头生出一种无比虚无荒诞之感,让他怀疑此时此刻所处的是否是梦境?


    云语容和陆斯臣是父女,这怎么可能?这怎么能够?


    **


    农舍小窗边镜台前,雪素正为云语容挽发梳妆。


    云语容从铜镜内见到宁渊进房,微微一笑,双唇印上唇脂,回头问他:“好看吗?”


    她似乎已经猜到他会同往常一样沉默不答,于是不等他回答,笑着转回身,去拿桌上的耳坠。


    简陋的农舍里并无胭脂水粉,这满满一桌子都是雪素特意从城里采购带来的。


    云语容平常喜爱薄施脂粉,只是近来忙着寻碧禾草无暇他顾,乍一看到崭新的胭脂水粉,忍不住一一试用起来。


    她本就生的容貌出众,即便素颜也如清水芙蕖,略施粉黛后就足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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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惊心动魄。


    宁渊眸光微动,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耳坠,道:“我帮你戴。”


    “好啊。”云语容娇声回应,指如兰花,捏着耳坠放到他手中。


    耳坠尾部在他的掌心拖拽了一下,传来冰凉细微的触感。


    她双目盈盈如含秋波,娇羞的侧过脸,将洁白雪腻的耳部肌肤展露给他,“轻点儿,别弄疼我了。”


    宁渊的唇边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手掌往上一收,握住她的手,稍一使劲,将她扯入怀中。


    “妹妹为谁添妆?”他的嗓音低醇如酒,将耳坠穿过她的耳洞,动作轻巧到她几乎没有感觉。


    云语容突然坐到他的腿上,两人的姿势太过亲密,她顾及着他的腿伤,扶着他的肩膀就要起身。


    他一把按回,道:“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云语容含羞侧眸看他,笑了笑,推他的肩膀,似欲拒还迎,“这屋里还有旁人吗?”


    她羞窘难当,没能察觉出他的异样。


    宁渊沉默片刻,忽然腿往前一伸,云语容猝不及防,身子跟着下降,被他就势吻住。


    这个吻霸道强势,甫一接触就封住了她的呼吸。


    云语容被迫仰头承受,耳坠滑落到颈边,和发丝纠缠到一处,碧玉串珠在发丛中徐徐滚动。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有人小声叩门,喊道:“公子,不好了,太子出事了。”


    云语容一惊,认出是苏钰的声音,推了宁渊一下。


    宁渊冲门外道:“说。”


    苏钰不知里面的情形,隔着门说道:“太子在天牢中悬梁自尽,幸亏被狱卒及时发现,此时尚在昏迷。”


    云语容料想太子出事必定事关重大,她不想听他的公事,再度按住他的肩膀,想要起身离开。


    宁渊箍住她的腰往下一扯,复又狠狠吻了上来。


    他按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别在她的后腰,俯首吻她时如野兽般齿锋狠厉。


    今日的吻与平时截然不同,她不由得怀疑,他是在爱她,还是在借这个吻惩罚她。


    她做了什么事情惹他不悦吗?


    终于无法忍受濒临窒息的难受,她张口咬了他。


    痛感让他狠厉的眸子浮现几分清醒的光芒,他的唇和她微微分开,激吻许久,他的气息依然一丝不乱,问:“陛下是何反应?”


    苏钰道:“朝中非议太子畏罪自戕是为大不孝,陛下震怒,说倘若太子不能自证清白,他便……”


    “便如何?”


    “他便成全太子。”苏钰说完,不自主感觉到帝王的冷血,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说道,“那个文内侍十分可疑,只有他有机会拿到太子印鉴和墨宝,或许只有太子本人知道他的下落。”


    苏钰越说越犯起愁来,“可惜天牢看守严密,我们的人无法和太子沟通消息,这可如何是好?”


    “你先回去,稍后我自有安排。”宁渊下了逐客令。


    门外响起苏钰的一声惆怅叹息,离去的脚步声后,四下里唯余安静。


    宁渊良久不语,静静拥着她,展露给她的是一张坚毅俊美的侧脸,眉梢锁着几缕烦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