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被汗水微微润湿的排球场上。


    恰好是早上第二场比赛，时间恰逢十点，是观赛的黄金时段。


    显然主办方也是很懂观众们想看什么，将风头强盛的井闼山和京都的老牌强校京都大学附属的比赛安排在了这一场。


    不同于正午十二点至两点那般阳光灼热，十点时的太阳带着几分和煦的暖意，洒在运动员的身上，又好像为运动员们披上了铠甲。


    夏目铃音站在前场，双手抱头看向网对面的金发女生目光锁定。


    昨天作战安排时谈到的，全国五大攻手之一，吉冈璃奈，另一边黑发浅笑的女生，是京大附属的高塔，大浦映雪。


    和东京国际化不同，京都作为日本曾经的首都，大规模的保留了曾经建筑的同时，连带着有也许的古板。


    京大附属上场的没有一个一年级，不管实力如何，阅历不够就只能坐冷板凳，虽然她们没有派人上场，但谁也无法确定打到后面她们会不会换上来一个意图以下克上的后辈。


    “哔——”


    伴随着哨声响起，先手发球的宫崎濑尾掌根与球相触把球推出，漂亮的跳飘。


    先天身高优势在那，宫崎濑尾没有跳多高就把球送到了京大附属的球场，落地得分。


    并不意外得分，不如说在一开始互相还未适应的情况下，丢分也是正常。


    井闼山继续发球。


    看向对面有些往前靠近的站位，宫崎濑尾的眼中划过一抹精光，将球跑起，如迅捷的猎豹般跃起。


    大力跳发！


    站在后场的渡边晴子视线锁定在移动的京大附属自由人身上也跟着移动起来。


    “救一下！”


    京大附属自由人稻垣绫乃将球垫起，宫崎濑尾轻啧一声，快速到位。


    京大附属的二传手和泉彩月将球托起，在对手占优势的情况下，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


    “吉冈前辈！”


    早已准备就绪的渡边晴子眼睛死死的盯着网的那边跃起的金发身影舔了舔唇。


    恭候多时了啊。


    “砰！”


    球落入手臂的触感很踏实，晴子的脸鼓成一个包子用力将球送出：“铃音！”


    之前一直在观察京大附属的铃音连头都没回，以一个标准的托球姿势，目光和京大附属的二传对视，球脱手而出，在中场的长谷玲花跃起击球，球快速落地，明明是轻巧的一击，落地带起巨大的声响。


    一连串动作甚至没有交流，就这么丝滑的完成好像本该如此。


    长谷玲花推了推眼镜，在没有如愿触碰到熟悉的镜框后收手勾起唇角。


    京大附属众人愣住看向井闼山，这就是，王者井闼山吗？


    场内安静一瞬，观众席的观众发出惊呼。


    “看到了吗？那个银发的女孩子，完全没有转头啊！”


    “对啊，还有那个自由人，明明球还没有被接起就已经动了骗人的吧？”


    “那就是井闼山吗？我记得去年是女排四强吧？”


    “IH亚军，春高四强。”


    明明是互相不认识的人，此时莫名的聊在了一起，更是一下炒热了气氛。


    “再来一球！再来一球！”


    井闼山学生们穿着制式的西装校服坐在观众席，乌压压的一片，一开始的高冷姿态端不住了，顺着的啦啦队员们的动作与吹奏部的音乐应援起来。


    双方的攻防转换迅速而激烈，每一次触球都充满了力量和精准。球场上的队员们快读变换阵型移动，跳跃间留下一道道残影。


    宫崎濑起跳击球，完美的超手后，稻垣绫乃鱼跃救球。


    和泉彩月将球托出，同样站在网前的大浦映雪手臂如同弹簧般释放出所有的力量，一个重扣直冲网前防线。


    宫崎濑尾和水谷由纪移开位置，露出了后面的渡边晴子。


    球在网间来回穿梭，就像一只敏捷的燕子在两个世界之间飞舞。


    时间仿佛在这拉锯战中凝固，每一个动作都被放大，每一滴汗水都显得异常耀眼。


    目光注视着半空中被再次送起好像永远都不会落地的三色球，铃音双手抬起，余光看向网对面的大浦映雪。


    过来——


    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大浦映雪随着铃音一起移动，又在移动一步后顿住眼中划过一丝惊疑。


    “啪嗒。”


    排球落地，铃音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微微点头，转头被高峰美月给与了一个前辈的抱抱。


    “干得漂亮铃音！”


    “嘿嘿，是研磨老师教得好。”


    视线诱导是和研磨学的，铃音也是第一次投入使用，没有给老师丢脸实在是太好了。


    “好了，快下来休息准备下一局吧。”


    “好——”


    场上比分20:25，第一局井闼山拿下。


    除开决赛，IH和春高都是三局两胜，井闼山众人不敢拿松懈，因为她们知道，下一局，京大附属有什么底牌都该放出来了。


    果然，休息结束，第二局开始，京大附属属于副攻手的位置，除了大浦映雪之外换了一个人，号码牌是13号，应该是一年级，此时正难掩紧张的看向井闼山众人，活像是被赶鸭子上架。


    然而井闼山众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平常小天使模样的铃音和私下内向的晴子折磨多了，反而越发警惕起来。


    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不知道尊重前辈，反而喜欢扮猪吃老虎吓前辈一跳，她们已经是经受过洗礼的前辈们了，不会被伪装出来的表现欺骗的！


    “失算了啊...”


    京大附属的教练神色一僵，目光落在此时正低头不知道在写什么的加贺教练身上，顿了顿后又收回。


    是她啊。


    因为曾经摔过跤所以保护过度了吗？


    实际上什么都没说的加贺迭语对队员们放心得很，不如说培养天才的路上，过多的干涉反而是一种妨碍。


    平常只给大方向引导的加贺迭语如有所感的转头，对上京大附属教练的目光微微点头，而后移开视线。


    安藤悠花优秀吗？当然优秀，作为唯一一个放在替补里的一年级生，对方的实力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但就是有一点不好的地方。


    她很慢热。


    不管是进入状态的速度，还是消耗体力的感知都后知后觉，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以往只需要让她多找机会碰碰球，再加上队友的鼓励和啦啦队buff，她会更快的进入状态。


    但那是以往，面对井闼山，她们绝不会给出让她尝试的机会，不如说对于井闼山而言，第一局也只是热身。


    本该第一局就把人送上场的教练事实上还存着几分别的考量，比如说一早听过井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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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的名号，知道是胜利的概率不超过百分之十，同时作为今年临时接班的关系户，将一年级第二场推上场，很难不说没有甩锅的嫌疑。


    在来往打了好几球，轻而易举的读懂了那位教练的想法，作为队伍的副队长兼情报收集员之一的长谷玲花轻啧一声，目光落在对面脸色越发苍白的女孩身上，手上的动作越发用力。


    虽然不像长谷玲花那样知道很多情报，但很明显能感觉到对面气氛不对的铃音拧眉，她们的节奏，乱了啊。


    利用二传进攻拿下比分，铃音抬头看了一眼记分牌9:17，非常夸张的比分，夸张到她有些怀疑京大附属强校的称号从哪里来的。


    “就只有这样了吗？”


    她的目光穿过京大附属的队伍看向端坐在教练席的秃头教练，往常柔和翠绿的眼好像染上了黑沉，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故意的？”


    “真恶心。”


    有关夏目铃音为什么会在小学和初中阶段在日本篮球界被称为银发恶魔，实际上很有说法。


    搞体育的人，如果没有胜负欲的话便会止步不前，连带着对那项运动失去挑战性，特别是对于天才来说，如果没有势均力敌的对手，那么热血沸腾的竞技于他们而言只有一个结果，胜利。


    具体可以参考当初的奇迹时代，除开小天使黑子哲也，剩下的五个人多少都有点明显的症状在身上，之后更是为了“乐趣”分开作为对手战斗，便是无比典型的例子。


    在铃音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学时代，也就是最中二的那几年，因为身边有着一群同样中二的小学生，再加上天才的身边会自然的聚集起天才，她很快在篮球上找到乐趣。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在她对篮球最兴趣最大的那一年，总有对手因为想着无法战胜她们而摆烂弃权。


    于是银发恶魔诞生了。


    或许你见过小学生和教练吵架吗？


    小时候的她才不在意对手是不是打不过她，只因为对方不认真，就觉得是对手不尊重她，连带着身边的中二小魔王们也都是没受过挫折的小天才，一群人凑到一起，便是天雷勾地火。


    夏目铃音敢在前面放火，她们就敢给她递打火机。


    最离谱的那年，她因为对方队伍频繁换人故意拖延时间，引导队员犯规和对方的教练吵了起来。


    五年级的小女孩逻辑清晰，清澈的眼睛看着对方的教练，一双眼满是纯然的疑惑。


    “为什么要故意犯规，因为觉得会输所以连规则也不遵守了吗？”


    “连我们小学生都知道这样不对，连我们小学生都知道遵守体育精神，她们明明也不想这样你还骂她们，你凭什么当教练？”


    你凭什么当教练，这句话至今仍旧在日本篮球教育界流传，当初那位教练似乎在那之后辞职，不知道去了哪里。


    敢在最怕老师的年纪和老师呛声甚至还赢了，夏目铃音一跃成为当时小学生心中的战士，连带着流传起了银发恶魔的称号和隔壁圣夜小学的“拽姐”合称为酷帅双人组。


    井闼山众人并不知晓铃音的过往，只是听到她的疑问跟着点头：“就是就是，我们之前和新山打的时候一开始零分开局都没有放弃！”


    至于在场唯一知晓具体情况跑过来看比赛的大谷川凛，她一整个激灵，目光灼灼的看向京大附属的教练席。


    打起来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