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你常去寻潘娘子?

作品:《猫猫豹豹的探案日常

    裴玄可是潘楼的常客,对于楼中的吃食价格他心中自有一本账,方才如张千所说的酒水单只一壶三勒浆便要两块银艇,他一屠户如何负担的起。


    下了堂后,裴玄同书鸢一道出去用膳,走至宁膳堂时,书鸢被外头的一家小铺飘来的味道吸引,一路迈着小碎步走到竹棚前,眼神里满是对吃食的渴求。


    能将小摊开在如此大的铺子外头,且生意又如此好,那这吃食定是不凡。


    书鸢叫了两份馎饦,一份水盆羊肉,完全不顾及旁边坐着擦拭筷子的裴玄,自己先吃了起来。


    有时,他甚至会觉得府内和府外的书鸢是两个人,生活习性截然不同。在他的印象里,虞书鸢一直是个大家闺秀,宛如天上的明月一般,娴静美好。


    约摸着桌上的吃食大抵是没有自己的份,将筷子擦好后裴玄这才让店家又上了碗馎饦,“你怎么这么爱吃这个?”


    本是想问她府中饭菜是否不和胃口,可思来想去仅笨拙的问出这一句。


    她对着碗沿吹了吹,散了上头的热气,“以前我阿娘也总给我做这个吃,不过后来过府后再也没机会吃到了。”


    原本透亮的眸子暗了下去,长长的鸦青色的睫毛垂着,盖住了眼神中的欲望。


    裴玄沉默了一会,忽地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等这案子结束,我带你回家一趟可好?”


    除了这个,裴玄意识到自己好像没什么可给他的,以前的做辅相的时候,好歹能让她耍耍权,给她个诰命夫人当当,可如今,竟是什么都给不了她。


    “嗯……”书鸢点了两下头,又低头吃起了馎饦,她一贯不信这种哄人的鬼话,眼下还是案子比较要紧,“我今天再次验尸的时候,发现死者的头部几个细小的针孔。”


    “针孔?”裴玄思量了一下,觉着寻常人家生了病扎几针也没什么奇怪的,点点头,“夫人,不若用过饭我们一同去张家附近的医馆问问吧。”


    “好。”她点点头。


    ###


    林记药铺同往常一样,依旧非常安静。店里的学徒正按照药方把药包好,等着客人回访。


    小学徒看她们来了,忙从柜台后边出来,向裴玄行礼,“见过少卿大人。”


    见此,裴玄不禁微皱眉头,“你见过我?”


    小学徒年纪尚小,有些事情尚不明白,起身坦然道,“回少卿大人,前些日子大人往潘楼寻潘娘子时,小人有幸得见大人。”


    裴玄微蹙了眉,搓着手,躲过书鸢探究的目光,咳嗽了一声,“你记忆力还真好。”


    “小学徒,你师傅呢?”


    裴玄总觉得经方才一问后,书鸢说话的声音都变的冷了几分,而且脸色也不大好看,像是遇上了什么触霉头的事。


    “师傅在后边筛选药材。”不知这小学徒是不是没有嗅到鞋不寻常的气味,只一直笑脸相迎,难以让人寻到错处。


    正堂离后头的院子很近,医官当是听到了外头的交谈声,挑开帘子,从里头出来含笑拜见,“小人林先,见过少卿大人。”


    “不知大人来访,小人有失远迎。”平名百姓遇上当官的总要哼哼呀呀的拍上两句马屁,总有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理。


    “不知大人今日来……”


    裴玄从怀中掏出一副灵衣所绘萧巧荷的画像,递过去让他辨认。


    已至不惑之年,林先的眼神有些不大好,半眯着眼瞧了半晌,垂首笑着将画像递了回去,“小人无能,不曾见过这位姑娘。”


    他将画像折好放回袖口,向他拜谢,“有劳。”


    出门后,裴玄见书鸢的脸还是沉着,本是要紧跟着上前解释,却没成想她先回过头质问,“你常去寻那潘娘子?”


    想都没想,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夫人你,生气了?”


    还未答复,街巷便回荡着乌徐的声音,“大人,不好了,溪边死了人。”


    匆忙赶到溪边时,大理寺的人正将一老老妇人扶往不远处的村子里,书鸢稳步上前检查尸体情况,裴玄正听何康汇报。


    “死者名张婷,是旁边村子里一个农户的女儿,当才被扶走的是她母亲。”


    裴玄的视线投到打捞上来的尸体身上,张婷口鼻部没有蕈样泡沫、手中也没有抓有异物挣扎求生的迹象,当是死后溺亡。


    尸体手腕处也有类似被刀割过的痕迹,本以为会跟上具尸体一样,头顶也会有几处针孔,但书鸢用剪刀剪开裹发的粗布后,便也消了这个念头。


    还未勘验完,人群中便有一雄厚的男声传出,“怎么是个女仵作,大理寺无人可用了吗?”


    众人听完,也纷纷对她指指点点。听着这些冷嘲热讽,书鸢未被其干扰,眼神坚毅,心若止水。


    “你这么瞧不起女子,那不如你来验。”


    书鸢迟疑一瞬,别过头去,正见崔钰负手而立,朝她笑着,那表情好像在说,有我在你安心。


    “你既验不了尸,便是连女子都不如。”崔钰的嘴一向得理不饶人,见那男子哑口无言又乘胜追击,“那敢问郎君,你又如何敢来评判她的呢?”


    男子一时有些生气,甩甩袖子,提着篮子回村去了。


    崔钰蹲下,低声问她,“怎么样,验的如何?”


    来不及看裴玄的神情,只听他说话夹枪带棒便知其不甚欢喜,“什么时候你们御史台也管查案了?”


    崔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疾不徐,眼神也算不上清白,“我想念裴大人了,这不顺路来瞧瞧。”


    “顺路。”他冷哼一声,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眼神示意役卒将他赶离现场。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崔郎君请吧。”乌徐一手扶着剑柄,见崔钰不愿离开,便要将他提着架出去。


    “你身上熏的什么香?”


    裴玄以为,她是在问自己,俯下身去方准备回答,可书鸢却起身往崔钰跟前去,备受冷落的他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崔钰使劲抚去攥在他小臂上的两只粗糙大手,得意笑笑,“虞仵作好灵的鼻子,这是香坊新上的蔷薇水,若你喜欢……”


    等不及让崔钰继续说下文,书鸢便让役卒带着他往死者家中去,“我闻这女子身上也有蔷薇水的味道,还请崔大人赏光同我的护卫一同前去寻物。”


    听她主动邀请,崔钰的勉强维持着自己一贯清冷温润的模样,随着大理寺的人稳步往村中走。


    灵衣正照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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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晕倒的老妇,给她喂些茶水润喉,瞧见崔钰后忙下跪行礼,“奴见过崔大人,请大人安。”


    那头发花白的妇人,见她行此大礼,又听她唤眼前的人为大人,觉着是个高官。来不及趿鞋,跪下重重的磕头,“请大人一定要抓住害我女儿的凶手啊,大人!”


    老妇沟壑纵横的脸上布满了泪珠,崔钰心疼她,扶她起身,把她安置在榻上问话,“老人家我们一定会抓住杀你女儿的凶手的。”


    “老人家,我们可否去看一下你女儿的屋子?”崔钰轻声询问。


    老妇力竭,手颤颤巍巍的指了指斜前头的一个竹帘,“从那儿过去,第二间屋子便是。”


    ###


    屋子虽简,但物品摆放规整,崔钰看了她的妆匣,里头正好有一铂金盒子,那里头便是书鸢要的蔷薇水。


    不过,这东西不是寻常人家能够负担的起的,单凭这蔷薇水的盒子,便能包下整个潘楼畅玩三天三夜,像张婷这种平常的家庭如何能买的起?


    除非,她家还有别的产业。


    再回到堂屋,崔钰便问那老妇,“请问老人家,您的女儿张婷可于城中还有别的产业吗?”


    “还有一间绣坊。”


    崔钰会意,打揖告辞,并嘱咐灵衣好生招抚老妇,有任何需要府衙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报。


    书鸢勘探完尸体后,裴玄出于私心便怂恿她回大理寺,至于崔钰,找到了东西交给乌俆便可,用不着留一堆人杵在这儿等他。


    今日天热,因着是在大理寺,没有可纳凉的冰鉴。裴玄知道书鸢畏热,特遣人买了份酥山,又让底下的人去煮凉茶。


    乌俆跑回大理寺的时候正瞧着兄弟端着茶碗,忙叫住他,一口气喝了两大碗下去。一旁的崔钰本也想喝上一碗解暑,可他却说,“崔大人圣眷正浓,定是瞧不上我们这粗茶。”话音落,便将另一碗也喝个精光。


    “这,这是大人命我们给夫人准备的。”


    乌俆舔了舔嘴巴盯着已空的茶碗,楞了几秒,又打了个饱嗝,端过漆木盘子急忙跑向后厨。又随手把木架上他所认识的,不认识的东西都一股脑塞到了茶盅里煮了起来。


    “大人!”役卒瞧着茶盅里已快被煮烂的材料,心头巨震,“这些东西都是要按照配方来做的啊!”


    他是个粗人自然不懂得这些,他从狱卒手里拿过蒲扇,对着火口一扇,赫然便冲起了一阵烟,眼睛有些酸刺,泪水随之涌出。


    “完了,这下少卿又该发怒了。”役卒A叹了口气。,勾着另一位役卒的肩膀,小声嘀咕。


    “上一次少卿大人生气是什么时候?”另有一名役卒闻到些许难闻的气味也过来凑热闹。


    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个小本本,一本正经的念道,“上月初八,少卿大人为夫人准备的生辰礼被乌俆大人弄坏后,少卿大人震怒,罚他扫了半月茅房。”


    至今几人回想起当初乌俆每日扫茅房身上遗留的味道都还隐隐作呕,役卒摸了摸鼻子同余下的两人猜测,“你觉得少卿大人这次会罚何大人干什么?”


    几人议论半天都没得出个结果,而后有人受命前来催促茶水时,乌俆便将茶水倒出分放在三个茶盏里,还特意放上一朵野菊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