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黎攸受罚荼入狱

作品:《恶妖前夫只想和我做恨

    落照院中。


    黎攸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了大半个晚上,最终还是翻身而起,推门而出。


    落照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她可以随意在这院中走动。


    忽然,她的耳边传来一阵呜咽之声。


    声音很轻很弱,微杂,就像是几个垂死的病人一同无意识自喉间挤出的痛喃。


    黎攸神色一凛,随即寻找开来。


    但她走遍了小院,却还是一无所获。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除了她住的那间屋房外,其余的地方一律被封上了结界,看似落照没有封锁她的自由,但其实她从这里看不到一丝其他人的影子,也探查不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白天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位掌门人奇怪了,按理说他若是在意山门进了妖且真心想为自己的徒弟出气,就该当机立断以儆效尤当众给她来上几鞭子,并将荼月白,或者将她和荼月白一并赶出去。


    可他却并没有。


    他只是让自己住在他的洞府,等待日后的惩罚。


    为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


    翌日。


    黎攸的房门被敲响了。


    来者并非是落照的小厮,而是落黛紫。


    只听她开门见山道:“听闻你绘画技艺不错。”


    暮色渐暗,最后一笔落,黎攸将落家的全家福交到了步橘的手上。


    步橘是落照的妻子,落黛紫的母亲,听同门说,这落照看似是掌门,但这门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实则都是步橘在管。


    而今日,也是步橘听闻黎攸绘画技艺甚佳,这才请了她帮忙画一张掌门的全家福。


    落照对这全家福并不感兴趣,在黎攸落下最后一笔后,他便以有事为由先行离去了。


    而步橘接过了画,不由赞道:“黎攸这画技当真是旭晟山第一啊。”


    黎攸低头道:“您喜欢就好。”


    落黛紫依旧是那副不太喜欢黎攸的样子,淡瞥了她一眼,转头也想走。


    然而还没走出去几步,步橘便叫住了她:“紫儿,你看看你,干嘛总是板着一张脸,这画出来多不好看呐。”


    落黛紫停了停脚步,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步橘欢喜的模样,黎攸试探性地问道:“所以,这便是您们说的惩罚吗?”


    她这个您们特指落照和步橘。


    闻声,步橘微微一愣,而后从画里抬起了头来:“不,不是,我只是一直想寻人绘一张全家福,又闻你正好在此,这才……”


    很快她又补了一句:“你说的惩罚我不知晓,那事一直是落照一手掌管,我和你师姐从来都不过问的。”


    黎攸微微一愣,不是说惩罚么?


    那件事,那件事又是何事?


    *


    黎攸没有想到受惩戒的日子就定在了第三日。


    这是一个清晨,已然东升的太阳表明了今日定是个艳阳天。


    偌大的院中,落照手执一把折扇坐于一处屋檐下。


    他面前跪着的,是头戴斗笠,手裹白色布条的黎攸。


    紧接着,十个衣着破烂的人被几个山门弟子带了上来,他们站在落照身旁太阳被遮蔽的地方,身上并未有任何桎梏。


    个矮赤眸,他们都是梧伤族人!


    十个人面容都生地差不多,但却还是可以看出有八人已然年过一百,因为这八人的身上全都寄生了密密麻麻骇人的独目虫。


    “神女殿下……”


    他们看清了跪在地上的少女,不由得惊异出声。


    末了,他们又转头看向落照——这个下令抓他们来这的人,十人眸子均闪过一丝异色,不知是崇敬还是畏惧。


    “你们怎么……”黎攸显然也全然没有料到她会在此处看到自己的族人。


    而这十人她刚刚巧还都认识——他们具是梧伤地下城的名人,都为地下城做出过杰出贡献。


    可以说,他们在梧伤地下城是除了自己这个神女和城主之外最得人心的几个人了。


    未等几人作答,落照便先一步命弟子将数个透明物什发到了他们的手中,那是——黎攸的血阳珠。


    小弟子道:“之前教你们的,都会了么?”


    几人忙不迭的点头。


    黎攸只觉眼前闪过几抹赤金的光亮,咻咻咻几下,十人具都笼罩在了单独的屏障之中。


    落照不但把她的族人带了过来,竟还交会了他们血阳珠的使用方法。


    看着身周的护罩,十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小弟子指着撒满阳光的院子,道:“去吧。”


    十人虽然全身笼着赤金的护罩,可没人愿意率先踏出那一步,他们对太阳的恐惧仿似刻在了基因里。


    落照似乎等得有些不耐,微微蹙了眉头,小弟子捕捉到了他的情绪。


    抬手推了其中一位被独目虫寄生了的灰衫梧伤人一把。


    “啊——”


    灰衫男子被推了个趔趄跌倒在地,他浑身抖得厉害,双手无意识地护住了脑袋,一瞬间的惊恐让他怔愣在了原地,就连往那背阴之处爬都忘了。


    意想中蚀骨的烧灼之感并没有出现,相反的是扎根在他身上的独目虫一瞬间失了活,原本密密麻麻眨着骇人眼睛的一众虫子簌簌而落。


    灰衫男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幕,他原本被那独目虫压得牢牢的身子也在片刻后无比轻快了起来。


    那九人也是一阵惊异,纷纷伸出脚来跃跃欲试,见没事后便撒开了欢似的奔向了院中。


    梧伤族人怕阳气,而独目虫怕阳光,血阳珠张开的护罩只挡阳气而不遮阳光。


    跪在地上的黎攸也在一瞬间呆愣住了,血阳珠具是她炼的,她自是知道它的作用原理,可她却从未在自己的族人试用过。


    这还是第一次……


    “神女神女,你看啊!”


    “神女当真助我们摆脱那死虫子了!”


    “神女要带我们走上地表了!”


    “神女!神女!神女!”


    此时,院中所有的梧伤人俱都脱去了独目虫的束缚,他们欢喜地跑向黎攸,若不是她还在那儿跪着,他们一定会激动地将她抛举起来。


    半晌,落照一声低咳,众人一惊,连忙攥紧手中的血阳珠在跑到黎攸身后跪好,此时他们看向落照的眸子也更添了几分崇敬。


    落照像是尊高高在上的身,垂眸俯视着地上以黎攸为首的一众梧伤人:“独目虫消,你们也都毫发无损,看来这血阳珠当真有效啊。”


    黎攸垂眸一拜:“多谢掌门对族人的帮扶。”


    她身后的梧伤族人也学着她的样子狠狠磕了几个头:“多谢落神人,多谢落神人!”


    落照大手一挥:“不必。”


    “待到你们的地表村落修建完成,血阳珠全部炼制完毕,我便会同你们的城主一起,开展梧伤族的迁移行动。”


    那十个梧伤人被落照的小弟子带去了隔壁院子享受太阳浴去了,这边只留得保持着跪姿的黎攸和高高坐在椅上的落照。


    “掌门,您这……”


    说实话从昨日到今日,黎攸一直是懵然的状态:这就是落照所说的惩罚吗,试验血阳珠?


    落照却是充耳不闻,拂袖默然离去了……


    时间一转眼便来到了未时。


    黎攸能够感受到身体里的灵力在源源不断地流出,供给给那十颗血阳珠。虽然黎攸头上的斗笠和手上的白布条具可阻隔阳气,可正晌午的日头依旧让她格外不适,她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铁板上的一颗晶莹水珠,不消片刻就要被炙烤殆尽了。


    她的头越来越昏,耳中全是尖利的嗡鸣声,身上也开始都隐隐作痛。


    现在的她确信这是惩罚了。


    她身体里流着一半梧伤人的血,所以她定然也是怕阳气的。同时她又源源不断地输送自己的灵力给那血阳珠以保证隔绝阳气的护罩时时张开,她灵力不强,时间久了必然会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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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打在族人身上的那些阳气还会通过血阳珠作用到她自己的身上——这也是她疼痛的原因,想必自己身上的某处定然溃烂了……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雪白的靴子,紧接着便是平静似水的声音。


    “现在明白自己的能力了?”


    抬眸,黎攸看到了掌门落照。


    看着黎攸一双疲惫的鹿眼,他继续道:“只不过是十颗血阳珠,十个人,三个时辰,就受不了了么?”


    “那你们的上万族人,从清晨到傍晚,一整个白天的迁徙,你——”


    “要怎么办呢?”


    黎攸咬牙:“弟子……还可以……”


    落照忽而拔高声音:“好!那我便让他们继续在室外了。”


    “听莹缟羽说,你的血阳珠已然炼了快百颗了。”


    “是。”


    “将你的族人请来时我也去看了,你们那个村子也初具雏形了。”


    “待到村子建好,血阳珠存到三百颗,那时我便准备开始梧伤人的迁移行动,你觉得如何?”


    落照的这句虽然是疑问,但黎攸却是没有听出询问的意思,她只是乖巧道:“弟子一定努力炼制血阳珠的,其余的全听掌门安排。”


    落照又是高昂的一声“好”:“三百颗珠子,三百人一组,近万人,一整个白天,分几波迁移,时间也够。”


    “现在就看你撑不撑得住了……”


    身上的痛感更甚了,黎攸却依旧咬牙道:“我……可以!”


    末了她话锋一转:“不过掌门,弟子有一事不明。”


    “讲。”


    黎攸抬起头来,看向这个已经活了千年,却面容依旧年轻的俊朗男子:“掌门为何帮我们,仅仅只为了腾空梧伤地下城,然而净化那片土地么?”


    落照道:“梧伤地下城确是个极特殊的地方,阴气和怨气常年在那儿盘踞扎根,前些日子的行尸伤人事件想必你也看到了,根源就在你们的地下城。绘鸢城在旭晟山脚下,我们自然有义务保证百姓的安全……”


    黎攸抬头,眸光坚定:“我明白了,不管是为了梧伤人还是地表人,我都会拼尽全力的,多谢掌门今日和往日的栽培。”


    她和落照与其说是掌门和弟子,不如说是联手的战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把梧伤地下城的人带上地表,从而更好地清除地下积累了千年的阴气和怨气。


    是为了梧伤人好,当然也是为了保护地表人。


    *


    一丈多高的玄色缚妖笼矗立,笼中屈膝靠坐着一雪衣少年,粗长的铁链自他的腕骨一直延伸到笼栏之上。


    而笼外摆着一只编制蒲团,须臾,一个身影走近,跪坐于其上。


    此人正是前几日被荼月白打服了的佩玖。


    落照还算是公平,那日无故斗殴的,一个也没能跑了。


    黎攸被罚在太阳底下承受血阳珠,荼月白被关入锁魔狱,而最先挑事的佩玖被罚看守着他。


    “放!我!出!去!!我要见她!”荼月白像是个即将发怒的小兽般紧紧绷起身体,又问出了这几日一成不变的话。


    佩玖闭目跪坐,充耳不闻。


    荼月白前几日为了套出黎攸的现状和下落,变着花样对佩玖进行言语挑衅,他都快气炸了。


    但无奈,师尊落照交代看守期间不可同犯人说一个字,否则惩罚加倍,他这才忍住了没有动怒。


    许是几日的连续看守,佩玖格外疲惫,加之荼月白威胁的声音也陡然消失了,他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头狠狠一沉,佩玖醒了,甫一入目的便是空空荡荡的玄铁笼。


    他哆嗦着手拿出玉牌开门,看遍了整个笼子。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怎么会这样!?


    他汗毛倒竖,冷汗直留,以至于他没有发现,在他开了门后,正有一只闪着银光的铃铛蹦跳着逃出了这玄铁缚妖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