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白天陆林棋和严诀一起上台领奖的画面刺激到了徐承骁，一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容易睡着了，结果做了个梦又被惊醒了。


    一开始，梦里是白天升旗仪式上的那个情景，校长在讲台上给陆林棋和严诀颁奖，三个人在台上合影留念。


    接着场景一转，又到了学校启智广场前面的公告栏。


    公告栏前面围了一大堆人，他剥开人群走到进去，发现中间站着的两个人正是陆林棋和严诀。


    陆林棋看看公告栏，又看看严诀，笑着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了。”


    严诀一脸宠你的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了句“好”。


    他怒不可遏，抓过来严诀就要揍人，可陆林棋却一把拦在严诀前面，问他要干嘛。


    梦里的他指着严诀，生气的说，“我才是你的大哥，你怎么又能认别人做大哥。”


    陆林棋指着公告栏让他看，“我怎么不能认他做大哥，你看看，严诀考上了北大，我考上了清华，我们离得这么近，以后当然要换他罩着我啦。”


    他怒气冲冲的问，“那我怎么办！”


    陆林棋在公告栏最后一排找到他的名字，“哦，你在这里，你看看你，以后怎么还能当我大哥。”


    他随着陆林棋的手指看过去，自己名字的后面，赫然写着“烤地瓜”三个字。


    接着他就看到严诀和陆林棋手牵手离开了，周围一群吃瓜群众还在说着什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接着他就醒了。


    什么破梦！


    徐承骁越想越气，抓起枕头扔到了墙上。


    枕头被墙一反弹，又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


    他心烦意乱的把枕头放好，又开始失眠。


    之前秦黎阳调侃他对待陆林棋不同，调侃他喜欢陆林棋的时候他都没太在意。


    一开始嫌弃陆林棋很烦，阴魂不散溜须拍马，讨好他不过是想让他在她被欺负的时候帮一把，或者说是想借着自己的由头让别人知难而退。


    陆林棋突然转班，他惊讶也有点不耐烦，觉得这女的肯定有想进一步抱自己大腿的意思。结果没猜错，她又是跑球场给自己抱衣服又是给自己加油喝彩明明舍不得钱最后还是跑腿买水，拙劣的拍马屁技术渐渐让他觉得好笑，尽管脸上严肃，偶尔也会在心里偷偷的笑。


    她站在走廊上听严诀说司行那次他气急了，揍司行的时候她凑过来，自己差点没忍住也给她一拳。回家以后越想越气，也有一种被自己人背叛的感觉。


    好像那个时候开始，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秦黎阳告诉他因为他不喜欢女生所以陆林棋剪了短发，他很惊讶，当时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她那一头长发很漂亮，不知道剪掉的时候有没有哭。


    接着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帮她干掉那些欺负她的人，看她鬼马机灵的在班级从人人讨厌变成人人喜欢的班宠。


    在厕所找到她的时候，看着她全身湿透脸上还带着伤真的怒到不行，心疼之余恨不得立马把欺负她的人抽筋扒皮。他虽然没有什么不打女生的原则，可这些年几乎也没跟女生动过手，但是找到那几个欺负她的女生之后，想起来她脸上的伤背上的淤青，一脚就踹倒了两个。


    她虽然爱拍马屁，但是也很机灵很有原则，还常常仗着自己在旁边喜欢路见不平一声吼。


    学习成绩好，还很聪明。


    徐承骁又烦躁的坐起来。


    想了这么多，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陆林棋。


    或许应该找个人聊几句。


    他抬手敲了几下墙，隔壁没有回复。


    也对，都快两点了，秦黎阳这货一定睡了。


    他拿起手机拨了电话。


    三次之后秦黎阳才接起来，声音疲惫，带着怒气，“徐承骁，老子也是有脾气的！”


    “找你说个事。”


    徐承骁语气太正经，导致秦黎阳忘了自己正在发脾气，语气轻柔的问了句，“怎么了，你说。”


    徐承骁突然有点说不出口。


    有点羞涩怎么办，他跟秦黎阳说什么？说我觉得自己好像优点喜欢陆林棋？


    或者先试探一下秦黎阳，问他觉得觉得他跟陆林棋登对么不登对？


    怎么说都别扭。


    秦黎阳等啊等的，就在他等的又快要睡着的时候，对面突然来了一句，“你有没有爱奇艺会员？”


    “徐承骁我操你大爷！”秦黎阳啪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秦黎阳在宿舍睡到九点才起床。


    他洗漱完，到班的时候刚好是大课间，教室里人不多，只有少数同学在睡觉。


    徐承骁坐在位置上，盯着前排发呆。


    秦黎阳从他后面过来，抬手就砸过去一拳。


    徐承骁回过头，罕见的没有还回去，反而有些茫然的从桌洞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站起来问他，“聊两句？”


    见他有些怪异，秦黎阳歇了怒火。两个人去了楼顶。


    徐承骁没说话，给两人点了烟就开始抽。


    秦黎阳吸了一口烟，拿在手里，问，“老三呢，刚才没看见他。”


    “跟陶诗华去超市了。”


    “正好，让她给我带点吃的。”秦黎阳把咬在嘴上，拿着手机给陆林棋发短信。


    早上啥也不吃直接吸烟还真有点难受，他把剩下一半的烟夹在手里，看着它慢慢燃烧，变成灰烬。


    徐承骁还是那一副茫然沉思的表情。


    秦黎阳推他胳膊一下，“徐承骁，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不给我个正经理由，我保证跟你绝交。”


    太生气了，昨天大清早把他叫起来可以理解，给老三撑场子嘛，应该的。可是凌晨半夜又打电话把他吵醒就不能忍了。


    大半夜跟我借爱奇艺会员？你他妈有病吧。大半夜借这玩意儿你要看什么，蜡笔小新还是小猪佩奇？


    秦黎阳真想不明白哪个电影电视剧这么有吸引力让徐承骁这逼大半夜的不睡觉。


    说真的，哪怕是徐承骁把他叫起来说借个片儿他都能理解，青春期的少年嘛，都理解。


    可这逼真的是在跟他借爱奇艺会员。


    还有他就不明白了，堂堂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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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小少爷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连个十几块的会员都舍不得充？


    “把你手机给我，让我看看你他妈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软件。”秦黎阳决定再给徐承骁一次机会，哪怕能在徐承骁手机上看到和爱奇艺视频的软件，他都相信他昨天晚上不是故意的。


    徐承骁推他的手，“别闹，跟你说个正事。”


    “什么正事？”


    徐承骁又吸了两口，等手机的烟只剩下个烟屁股的时候才缓缓开口，“你觉得，我是不是喜欢陆林棋。”


    “……你昨天晚上，就是想问我这个？”


    徐承骁点点头，昨天晚上确实问不出口，刚才说出来了，觉得也没那么难了。


    啧啧，秦黎阳不禁有些感慨，想他认识徐承骁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逼这么认真的跟自己请教问题。


    还是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你都快把人家当宝护着来竟然现在才想起来喜不喜欢的问题？


    是没谈过恋爱的直男没错了。


    所以说恋爱经验还是很重要的，像他。


    那他可得好好回答。


    “老徐，我先问你吧，你觉得什么是喜欢？”


    徐承骁摇头，他不知道。


    “那行，我问你回答：看到老三高兴你想笑么？”


    ——“嗯。”


    “那她哭你怎么办？”


    ——“想揍人。”


    “和别的男生在一起呢？”


    秦黎阳问完这句，徐承骁突然转过来看着他。


    “我操老徐你看我干啥，你兄弟我还能跟你抢？你别看我……想想严诀？”


    徐承骁的眼神更危险了。


    秦黎阳：“……”说错话了，“呸呸呸，想朱家华。”


    朱家华是二班的，当年比徐承骁低低了两票，错失至诚校草之位。但朱家华在学校的人气却很高，不仅因为他长得帅，还因为他的性格是那种女生喜欢的学霸型翩翩公子。


    ——“更想揍人。”


    “还有，前一段时间陆林棋请假回老家，你有没有想她，是不是因为她不在觉得在班级没意思，才拉着我去网吧去台球厅。”


    好像确实是这样。那几天陆林棋不在，他在教室里呆的烦不胜烦，就想出去晃两圈。


    “这就对了。”秦黎阳一拍手，“所有喜欢一个人的特点你都具备了，那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他感慨，“我们至诚中学的万年冰山单身狗，终于也要恋爱了。”


    徐承骁仍旧带着一丝迷惘，“但是我没有心跳的感觉。”


    昨天晚上数不着，他偷偷查了百度，网上说喜欢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看到她会心跳加速，跟她说话也会脸红心跳，可是他今天早上看到陆林棋，没有感觉到心跳加速，还面色如常的接过来她带的早餐。


    “呵，人家说的那是特殊情况，比如牵手，接吻什么的。要是你每次看到她心脏都跳个不停，那我估计你爷爷知道了就要拉你去医院看看了。”


    接吻么？


    徐承骁突然想起来上次在他家，陆林棋那粉粉的像果冻一样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