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议好，又能解决问题，苏婉宁自是欢喜。若能将父亲生前的医术推广，也算是一种延续了。


    于是，江淮序命县令贴出告示，开设医学学堂，招募愿意学医的学生。


    而授课老师，江淮序直接让三月代劳。


    不过，三月一人，可搞不定。那便从平渠与庆阳两城，调大夫过来，先以小班制教学。


    让大夫们对学生进行考核，过关的，便可安排着带新的学生。如此循环往复，过不了多久，便可做到，人人懂医，人人知药。


    这种利大于民的事，才是真正解决民生问题的好事。


    事情得以实施下去，但七日后，江淮序他们接到京都密信。


    陛下薨逝！


    举国哀悼，江淮序等人，也不得不提前回京。


    但江南的事情，也不能丢下不管。


    三月自请留下，她负责教学，在事情未成前，不回京都。江淮序点头同意了。


    到是苏婉宁有些意外，毕竟，三月可是一直都是江淮序的专用大夫。


    可三月却是说，如今主子身边有少夫人在，已经不需要她了，而她要留在需要她的地方。


    不过，江淮序还是怕他们不在，为避免有些人不安分，便让七雨留下，协助和保护三月，顺便汇报这边的情况。


    安排妥当后，一行人终于赶回京都。


    而因明德帝薨逝后，国不可一日无主。六皇子刘承元登基为帝，成为昭云国新任国君。


    因还在丧期，整个都城，都挂满白陵，新帝下令，不许大肆操办喜事，整个年都过得冷冷清清。


    都城笼罩着一层悲慽。


    然而，这还不算最坏的。边塞对我国边境的骚扰越来越严重了，还有好几次，敌方趁着大雪时，攻打我军边境。


    导致边境战事吃紧，士兵们除了忍受恶劣天气外，还要防止外敌来犯。可畏苦不堪言。


    新帝刘承元下令，年后将御驾亲征，被大臣一致反对。他们认为朝局未稳，新帝年青气盛，不宜涉险。


    有些怕死的朝臣则是谏言，让新帝求和。


    求和无非就是割地赔偿，结亲盟友。可真的就如大臣们所言，求和，对方便会止战吗？


    未必吧！敌国虎视眈眈，为的便是吞并我大昭边境，若是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但，如今国库空虚，百姓受苦，将士无家可归，昭云国需要止战，休养生息，哪怕是片刻的喘息，都是需要的。


    刘承元被一群大臣气得当场大发雷廷，朝会不欢而散。


    下朝后，便单独传了江淮序去御书房谈话。


    刘承元想问一问江淮序的看法。


    军中历练过后，又经历陛下薨逝，如今的刘承元，脸上稚嫩可见，但眼神凌利，早无一丝单纯。


    浑身更是透着帝王的威严气势，只有下朝后，那丝凌利锋芒才收敛几分。


    江淮序摇了摇头，刘承元微惊，“阿序，你也主张求和？好换取我国休养生息吗？”


    “不，若是退让，只会让蛮夷变本加厉，蚕食我昭云国土。”


    “那你的意思是？”


    “以战止战。”江淮序道。


    “不可。”一旁久未出声的柳文堂却是及力阻止，且说明了昭云国现下的处境，不可开战。


    而江淮序却是直接道明，蛮夷为何敢扰我国边境？定是知道我国内忧已生，趁着内忧，挑起外患，企图蚕食我国土。


    加上知道陛下薨逝，想要借此打压新帝，逼迫我们退让。


    刘承元驻守边疆近一年之久，其威猛之姿，丝毫不输大将军。且人很聪明，是个很好的领导者。


    江淮序早已从旧部那里知道情况，他相信刘承元。


    江淮序将昭云国需要面临的外患问题，一一挑明。对于朝政事宜，柳文堂看得很清楚，知道没个三五载，朝堂局势很难稳定。


    而且，刚经历的灾情，以及百姓，也需要修养生息，若是打战，苦的终究是百姓。


    “要战，但不是明面上来。要师出有名。”江淮序又道。


    江淮序被新帝留在宫中商讨要事，管事太监前来回话，说江大人让少夫人先回府。


    苏婉宁看着宫墙，到也没再等他，而是让剑兰打了马车回府。


    “少夫人，今儿不是除夕吗？”剑兰不由问道，除夕日不应该让家人回家团圆吗？


    剑兰哪里知道国事兹事体大，但苏婉宁心头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来。恐怕要不太平了。


    但，眼下能得片刻太平，苏婉宁还是很珍惜的。


    “先回去备些吃食吧！世子下朝了，正好可以赶上。”苏婉宁道。


    “好。”剑兰打马回府。


    刚到家门口，便被一人拦住去路。那是一名狱卒，他上前递了一封信给剑兰，说是给江少夫人的信。


    “谁给的信？”苏婉宁掀开车帘问道。


    “小的只负责送信，这信送到了，小的便回去了。”


    “站住，谁让你走了？”剑兰厉喝一声，苏婉宁却是摆摆手，示意不必为难一个狱卒。


    但想来，她也猜测到是谁给她写的信了。


    对于苏家人，她可没什么同情心。不过，她到是想看看这人又憋了什么坏招。


    打开信件，果然是她那位便宜爹写的信。


    苏伟坤先是写了对苏婉宁的愧疚，忏悔这些年自己因忙于家族发展，而对她们母女的亏欠。


    而后又写苏婉宁流着他苏家的血，如今老父亲姐姐弟弟的，都在大牢里，每日过得生不如死。


    希望她看在父女一场，能够救他们出去。也能全了苏婉宁的一片孝心，更会成为京中美谈。


    见过厚颜无耻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狱卒肯递信，那也都是苏伟坤用重金收买的。加上他时不时打着苏婉宁是他女儿的旗号，这才免了在牢狱中的酷刑。


    毕竟，底下的人都会看人下菜碟，如今新帝继位，镇南王府又与新帝交好，谁知道哪一天苏伟坤，就因为自己的女儿出狱，到时候一清算，也怕倒霉。


    所以里头的人也不敢太过了。


    但苏伟坤知道，自己这些年做得有多过分，加上又那样对苏婉宁的母亲。所以，承诺苏家的财产都给苏婉宁。


    他只有一个要求，救他和他儿子苏立耀出狱。至于汪氏与苏清欢，苏伟坤却写了一封信给汪全，她女儿怀孕了，怀的是他汪家的种。


    不过，这封信被苏婉宁截胡了。


    看着信，苏婉宁眸色冷得发寒，她这便宜爹啊！果真奸诈，到是打得两手好算盘。


    要人死很容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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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人活着赎罪，过得生不如死，才是最难的。既然便宜爹想要活。


    那苏婉宁便成全他。


    当晚，她去了牢中，见到了苏伟坤。


    几月不见，苏伟坤憔悴不堪，佝偻着背，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见着苏婉宁后，交给了她一把钥匙。


    钥匙的用处，让苏婉宁去汇丰钱庄，提余良的保险柜，里面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宁儿，爹爹等着你啊！你可千万不要让爹爹等太久啊！”


    “放心，待我证实了你所言非虚后，自会接你出来。”


    在苏伟坤满怀期待的眼神中，苏婉宁出了牢房。


    戌时，江淮序从宫中回府，苏婉宁连忙吩咐厨房，给江淮序备餐食。


    “我在宫中已经用过了。”


    “爷，少夫人叮嘱厨房，熬了两个时辰的参汤，您还是喝一点吧！”一旁的剑兰说道。


    江淮序抿唇浅笑，点头应声好，娘子的心意，他自是不会辜负。


    待他喝完，进了房间，一股热气扑来，暖暖的。


    苏婉宁已经备好热水，等着他泡药浴了。


    他退去衣衫，进了浴桶。热水顿时驱散了他满身的寒气，整个人也不由放松下来。


    这是苏婉宁坚持的事情，虽说江淮序身体在恢复了，可伤了底子，必须要好好养着。


    而冬日是江淮序最难熬的日子，他怕冷，十日一次的药浴，是必不可少的。


    回京这些日子，便没有好生休养过。这会儿泡在水里，竟不自觉睡着了。


    苏婉宁在外间细细打量着手里的钥匙，她爹是户部侍郎。掌管的是一国粮仓与钱财。


    因三皇子事件，整个朝中大换血，德亲王被抄了家，抄出许多的金银珠宝。而户部一干官员因此获罪。


    可等新官员接管户部后，一查账，整个国库竟入不敷出，这些钱，哪里去了？


    苏婉宁绝不相信，他爹是清官。看来这把钥匙，是撬开财富大门的关键。一定得好好保管。


    屏风内没了动静，苏婉宁叫了两声，也没见江淮序应声，这才起身往屏风后头去瞧。


    水雾弥漫在整个浴桶上方，透过雾气，江淮序靠在桶壁上，双眸紧闭，看样子是睡着了。


    苏婉宁的心不由柔软下来，知道他太累了。可这药浴泡久了，也不好。


    “夫君，该起身了。”她轻轻唤了一声，江淮序这才睁开眼睛，见是自家娘子，不由展颜一笑。


    “好。”他应了声，随后又吸了一口凉气，“嘶！娘子，为夫腿麻了……”


    “嗯？麻了？”


    “是，还要劳烦娘子扶我起身。”


    苏婉宁脸色一红，有些不自在，之前扶他，那是因为他不醒人事。可这会儿么？他就这么盯着她瞧。


    苏婉宁脸皮可没厚到这种程度，她在想，要不要把四水叫来，将他捞出来。


    以前还可以叫清风，可清风不在了，七雨又在江南。


    “夜深了，四水已经休息了。娘子，水凉了。”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江淮序不由出言提醒道。


    苏婉宁这才回了神，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将他从浴桶中扶起。男人精壮的身材一览无余。


    苏婉宁脸更红了，连忙闭着眼睛不敢看他。江淮序使坏起来，将整个身子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