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22

作品:《刺猬的夏天

    “世界上所有的川流,最后总会聚集在一起,似乎离别的尽头总是重逢。不过,我大概是最特殊的一条内陆河流,满地荒芜,我干涸在了寻找绿洲的路上。”


    ——《我与y》


    月色低沉,夏风枯燥。


    路灯下,有两人正坐在路边木制长椅上。


    温窈掌心安静躺着一个珍宝珠的葡萄味棒棒糖,紫色糖衣,顶端是大大的黄色品牌Logo。


    温窈将糖衣撕开,还没放进嘴里便闻到了香甜的气息。她一抬胳膊将它放进了嘴里,清爽的葡萄果汁味在口腔炸开,酸酸甜甜的味道令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这个时间点,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只有晚风偶尔吹过树梢,带来些许沙沙声响。


    “今晚的事……”她犹豫着开口。


    “我看到了,抱歉。”陈翊南心里清楚她想问的是什么,他静默片刻,解释道:“我出门的时候恰巧看见你在走廊跑过,看你神色有些焦急,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跟来了。你放心,我离得远,没有听到什么。”


    耳畔传来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能感觉到无比温暖,温柔的气息从侧面慢慢将她包围。


    温窈嘴里咬着棒棒糖,她轻轻扯起唇角,再开口时嗓音里带着浓浓歉意,“你道什么歉,该抱歉的明明是我,在你生日这天,这么快乐的日子里,让你看到了这些不好的事情。”


    “温窈。”


    “嗯?”


    陈翊南突然叫她,她偏头看去。


    “不开心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笑了。”他顿了下,“放心,这里不会有你认识的人出现。”


    温窈眸色闪烁,他似乎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透她的伪装。书上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时目光交错瞬间,她总会害怕深藏心底的秘密被他发现。


    相面知微,大概就是如此。


    温窈紧绷着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她用力将棒棒糖咬碎,口腔里发出一阵“咯吱”轻响。


    “和你讲一个故事吧。”她忽然开口道。


    “好。”


    昏黄的路灯,静谧的夜,因少了行人往来,而显得有些萧瑟的路,直直蔓延到黑暗尽头。


    陈翊南安静听着坐在他身旁的女孩娓娓道来。她声音清软,因刚哭过的原因,还带着点哑,像是夏夜极尽缠绵的晚风,环绕在他指尖,一圈又一圈。


    “我有一个朋友,她在初二那年的某天,被班主任一个电话招呼回了家。因为某些事和人,那天她真的真的很开心,她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讲到这,温窈手指不自觉收紧,她悄悄用余光扫了眼身旁。可惜的是,陈翊南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不过,幸福的时光美好又短暂。在那天,她回到家后,看到了一地狼藉,玻璃碎片满地。她的母亲哭着对她讲述了父亲出轨的事情。最开始时,她是不信的,平时疼爱自己的父亲怎么会出轨?现实却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她不得不清醒。”


    “自那以后,母亲性情大变,看向她的目光更是越来越漠视。她为爸妈的爱努力过,奋斗过。然而,如今已经学会了不再在意他人的目光。”


    “她只有自己了。”


    温窈苦涩笑笑,这是她第一次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故事,她习惯了自己憋在心里。曾经这些深埋心底,难堪的,痛苦的过去,今天不知怎的,下意识就说了出来。一直堵在心口的大石,仿佛被人挪开了几分。


    或许,是她知道,身旁人永远都是一位合格的聆听者。


    陈翊南安静了好一会,他捏了捏手上的易拉罐,浅笑道:“按正常的逻辑来讲,这个朋友或许真的是你朋友。”


    “不过,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我知道,你说的是你自己。”他一语点破。


    温窈抬头,看见陈翊南垂眸望着自己。漆黑眼眸在灯光下,是透亮的,湿漉的。该去如何形容这双眼睛呢?


    像飞鸟掠过湖面的涟漪。


    温窈心情已经好了很多,她唇角微弯,起了玩笑的心思,“学神就是学神,脑子转的就是快啊。”


    陈翊南挑眉,“那文科第一也不赖啊,蒙我的话一套接一套的,跟解九连环一样。”


    温窈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找借口把他拐来的事情,不由得笑弯了眼眸。


    他接着说:“温窈,每个人的背后或多或少都有令自己无可奈何的事情。有时错不在我们,所以不必怀疑自我。过去的事情木已成舟,与其停留在过去,不如看向未来。”


    “……未来。”


    “你看那里。”陈翊南抬起胳膊指向夜幕。


    西南方向的天幕之上,悬挂着一颗极其明亮的星星。


    “那是长庚星,夜空中最亮的星。我相信温窈同学的未来,定如它一般璀璨明亮,也祝你可以成为自己心中那颗最亮的星。”


    少年语气真挚,让她怔愣了好一会儿。


    温窈望着陈翊南利落沉稳的侧脸轮廓,漫天繁星下,她的脑海里忽地浮现出一句话:


    若世界是个巨大谎言,那你是我唯一真谛。


    _


    “刚才有句话你说的不对,”陈翊南收回手,轻轻笑道:“如今你并不是只有自己,除了家人,你还有朋友。”


    温窈垂眸,漆黑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手里的糖被她啃了一半。


    “这葡萄味棒棒糖,是我爸经常给我买的。小时候,只要我哭闹,手里就会被他塞一根葡萄味棒棒糖,久而久之便喜欢上了它的味道。不过,在他离开后,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今天,谢谢你的款待。”她拿着糖棍晃了晃,“你说的对,从今往后,我也可以自己给自己买葡萄味棒棒糖了。”


    “是啊,你的生活中又何止只有葡萄这一种味道。”陈翊南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


    他手心朝上,缓缓张开手掌。温窈看到,一根西瓜味棒棒糖静静躺在他掌心。


    “这是……”她怔了下。


    “尝尝?”


    低沉的嗓音颇具有蛊惑性。


    温窈瞬间明白了陈翊南的意思,她浅笑着拿起,剥开薄薄的糖衣放进嘴里。


    生活不只有葡萄味,还有西瓜味。


    不要害怕,换个口味,也是甜的。


    陈翊南的生日会结束的时间不是很晚,八点左右就散场了。江枫三人不住在附近,选择了坐公交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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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路上,温窈和陈翊南慢慢走着。


    她的手里还提着装礼物的那个纸袋,来时为了怕露馅,仍旧带了《病隙碎笔》。


    走到尽头一转弯,远处的别墅已经冒出了头,明月湾要到了。


    别墅围栏外面的这条路很安静,透过树隙望去,围栏里面的一片空地里还有专属的儿童游乐区域,时不时有小朋友玩闹的笑声传来。


    “手里的纸袋给我提吧。”陈翊南开口。


    “嗯?”


    “不是还有书没还?”


    温窈了然,她笑道:“没事,我自己去归还就好。我当时是骗你的,其实我已经记住路了。”


    “给我吧,我离这边近,你再跑一趟多麻烦。何况,我明天正好要去书店找孟姨。”


    温窈想了想,便不再拒绝,她将手中纸袋递了过去,“你是去看书吗?”


    “这倒不是,”陈翊南摇摇头,“明天孟姨的儿子带着女朋友回来,两人难得见一次面。所以,孟姨托我帮忙照看一会儿书店。”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就到了明月湾正门口。


    温窈刚想告别,便被陈翊南叫住了。


    “稍等我一下,我去拿样东西给你。”他说。


    东西?


    温窈心中疑惑,但陈翊南已经提着袋子进去了。她就站在门口等候,离保安室不远。


    很快,从保安室里探出了一个头。


    “小姑娘,你是南南的女朋友?”


    温窈听后,顿时慌张摆手,“不是不是,我们俩就是同学。”


    “这样啊,”大叔磕了下瓜子,接着说:“你别介意啊,我这人就是比较能唠,和谁都能唠上会儿。这小区里的人都叫我吴叔,你也叫我吴叔就成。”


    温窈看见大叔憨厚地摸了摸头,她笑道:“没事的,吴叔。您在这工作很多年了吗?”


    “是啊,我想想啊……”吴叔眼睛望天,认真的琢磨了会儿,随即一拍脑袋,“哎呦算了,岁数大了记不清。不过啊,这十五年应该是有了。”


    十五年?那还真是在这里工作了很长时间了。


    他见温窈额头上有细汗,忙招呼道:“我这保安室有空调,你离近点能吹到凉风。”


    温窈也不好拒绝,这一老一少就在保安室窗户这聊了起来。


    “我听您叫陈翊南……南南?”


    吴叔语气颇有些感慨:“是,这南南啊,也算是我看着他长大的。当年,我刚开始来这里工作时,他外婆就已经在这里住了。他呀,就三天两头的跑来这里玩。”


    “你不知道,这小子小时候有多喜人。眼睛又大,皮肤又白,每次路过我这保安亭,都会大声喊我一声吴叔,只可惜他妈妈……”


    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他摆了摆手,“算了,不提那伤心事。”


    吴叔的话,温窈听的清楚。陈翊南的妈妈怎么了?


    她忽然意识到,江枫也很少提及陈翊南的母亲,就连今晚林见月在群里问时,他也只是提了一嘴陈翊南的父亲。


    在她的印象里,身边人似乎都没提起过陈翊南的母亲。


    除非……


    温窈眉头轻轻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