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酒喝得挺多，薄嫩的眼皮还红肿着，看人模样楚楚可怜的。


    她没说话，而是平静与他对视。


    按捺住抬手摸一下的冲动。裴言行没继续问，越过她拿起旁边的毛巾。


    身后水流声淅沥响起。宋予初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骤然一暗。她下意识闭眼，薄凉的湿润感紧贴眼皮，冰冰凉凉，很是舒服。


    她没拒绝，安静乖巧坐在大理石台面上享受裴言行的照顾。


    沉默须臾，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时候真的很想将你锁在这房间里，除了我，谁也不能觊觎。”


    听完这些话，宋予初放在身前的手指不由一颤，缓慢蜷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身前没了声音。宋予初抬起手想去试探，屈指欲要抬起，一抹薄凉的触感贴近她的唇上。


    两人就这么静静贴着，谁都没有任何动作。


    下一秒，他的薄唇下移，滑过她的嘴角与下颌，来的她的脖颈，细细轻吻，腰腹靠前。


    忽然想到什么，他单手解开身上的衬衫丢在地上。


    很快，他拉开两人距离。捂住眼睛的毛巾被拿开，还未睁眼，他的手虚抚着，遮挡了一半灯光。


    裴言行声线清冷：“缓缓。”


    过了大约一分钟，她的眼睛适应了灯光。裴言行松开手将人抱进浴缸中。


    浴缸水温对她来说刚开始有一点烫，但整个人进去之后倒也容易适应。


    宋予初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刚才接吻时，不知裴言行什么时候将人衣服脱得差不多。


    浴室空间很大，分为干湿分离。浴缸在外边，裴言行觉得她这会理应清醒了，站起身走进淋浴区。


    裴言行有洁癖，虽然呕吐物没吐在他身上，但黏腻的感觉还是令他眉头紧皱。


    淋浴区周围镶嵌磨砂玻璃，里外皆看不清。裴言行忍受能力到了极限，脱了衣物打开淋浴器。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里面响起。坐在浴缸内的宋予初沉默片刻，转头看向紧闭着的模糊不清淋浴区，不知在想什么。


    静默几秒，她从水里站起身，赤脚走在淋浴区门口。


    里面的裴言行刚洗完头，耳边除了水声再无其他。感受到背后有道灼热的视线，他转过身。淋浴门被打开，宋予初站在门口一脸从容盯着他。


    两人早已互相坦荡好几次，裴言行没想别的，关了淋浴走到她面前，见她只沉默盯着自己，没有其他反应。


    裴言行垂眸睨她，头顶暧昧的灯光将他隽朗五官拢得更为清晰。他抬手轻摸上她的脸，嗓音带着一丝紧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宋予初摇摇头，在男人揽着她的腰往外面带时，倏忽攥住他的手腕。


    扬着头看他：“我想做。”


    裴言行喉间像是塞了团棉花，声音发涩。想到刚不久她将自己认错成季青洲，想来现在依旧。


    他心里有气，有着宋予初将他认错成季青洲的气，又有她直言要跟季青洲发生关系的气。他想发泄，想强迫宋予初清醒看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可他舍不得，舍不得将气发泄在她身上。


    时刻在脑海里警醒自己——


    她现在喝醉了意识不清，胡乱说的。


    裴言行沉默扯来浴巾围了一圈遮挡自己，又继而扯过她的睡衣往她身上套，对她的话一言不发。


    宋予初拒绝他的动作，继续说：“我想做。”


    裴言行咽了咽喉，嗓音强忍发哑：“宋予初，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要是喜欢季……”


    他话还没有说完，宋予初直接打断，继续说：“裴言行，我想做。”


    裴言行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手里力气一松，衣物落在地上。身子往前紧紧压着她，嗓音模糊发哑问：“你刚刚说什么？”


    宋予初闭嘴不答，浅棕色的双眸盯了他几秒。抬手轻轻推他想转身离开。


    可被冷落好半月的男人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将人拽到身前，胸膛贴着脊背，按着她的后脑勺往侧边一扭。裴言行探着脑袋前倾，咬上她的红唇。


    裴言行掐着她腹部的手再度收紧，低笑从他喉间弥漫出来，轻咬她唇的动作开始变的粗暴，牙齿咬住她的唇角，舌尖更是不容分说的往里探去。


    “裴言行……”


    她含糊的喊着他的名字，双手紧紧揪住了他的胳膊。开始有点站不住，呼吸也变得短促。


    一如既往的霸道狠厉，宋予初渐渐跟上他的节奏，可呼吸却还是稍稍慢了一拍。


    在宋予初呼吸不畅时，裴言行松开唇以及束缚她的双手，绕过她往外边走。


    宋予初睁开眼不明所以，看着人要离开的动作，手上动作比大脑快一步抓到他的手臂。


    “你干嘛去？”


    紧接着，她听到声轻笑。


    “去拿套。”


    两人除了第一次，其他做的时候都是戴套。对比于戴与不戴，裴言行好似比自己要主动得多，除了第一次生涩没有准备，其他时候都不需要她提醒。


    宋予初扭捏着姿态，因刚刚的亲吻早已有了感觉。攥紧他的手不让走，咬紧下唇低声囔囔着不需要。


    裴言行没听清，正想抚开她的手准备出去。下一瞬，宋予初踮起脚咬上他的唇，低声重复道：“不需要。”


    放任只许这一回。


    吸嘬着她侧颈光滑细腻的皮肤，裴言行目光却落在外边洗手台下的柜子，心里暗想着赶明儿在柜子里塞几盒。


    大半月吃素，裴言行身体饥饿感早已在碰上宋予初时被引出来。


    掐着腰肢将人堵在淋浴间中，薄唇大口吮吸她脖颈上的肌肤。宋予初因此全身发软，身子开始往下滑落。


    裴言行松开搂住她腰的大手，往下勾住了她的大腿，略微用力便让她缠上了自己的劲腰。


    “抱紧。”


    宋予初身体出了汗，身上单衣黏糊糊贴近身体，脸颊从内而外喷腾着热气。看着原本低着头的男人抬起头，薄唇亲吻她的下颌，身体也贴近自己。


    在裴言行靠近那一瞬间，宋予初眉头一皱，抿紧唇。抱紧男人后背的手指狠狠一抓，好似快要镶入对方肌肤里。


    ……


    裴言行舒坦一回，看着大口呼吸的人，身体又有了不一样的情感。双手捏着她的肩膀转过身，抱着人出了淋浴间。


    脚尖落在洗手台前的地毯上，毛茸茸的踩起来还挺舒服。


    裴言行薄唇压在她耳侧亲吻着，他笑音顽劣：“还受得了吗？”


    受不了！


    宋予初慌乱摇头，扭头抓紧他的手臂，涟漪的眸子里噙着泪珠。


    看似可怜，却又让人更想欺凌。


    得到她诚实的回应，裴言行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手臂越过她的身侧，俯下身，与她的后背交叠。放轻语调，显得无比温柔：“那我们缩短时间，快一点好不好？”


    像是哄小孩般，宋予初扭头看着他成熟俊朗的面容，眼尾勾着动情的红晕。


    她心底暗自打着哆嗦，眼神闪烁，心跳早已加快。也不知真假，温顺答应：“好。”


    太乖了。


    乖到他心坎去了。


    裴言行握着她的手按在大理石上，扯来浴巾垫在台面沿边处，粗粝大掌按着她的后腰，滚烫呼吸咬着她耳垂，嗓音愈暗：“那你放松，我们早点结束。”


    他这是在和她打商量。


    这对宋予初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好。”


    她低声答应。


    话虽如此，可到最后喊都喊不住他，只能利用苦肉计装可怜。


    她抬起身子落入他的怀抱，反手握住他胳膊，哭出声讨饶：“裴言行……我、我腿疼。”


    闻言，裴言行神情轻微恍惚。忽然想到前几天宋予初刚拆石膏，还有些后遗症也是正常的。


    裴言行停下，站直身。可偏偏这时宋予初不乐意了，她只是想要他轻点，可没让他停。


    宋予初抬起脚往他小腿上踹了踹，以此表达他的服务意识令她很不满意。


    裴言行当然知道宋予初在抗议，直接掐着人腰肢转了个身。将人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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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大理石上，撂起她的腿往腰侧揽，随即拍拍她的大腿让她夹紧。


    她刚夹紧，裴言行就俯下身含住她咬出齿印的下唇。一手捏紧她的腰肢，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哪边也不冷落，把她折腾得眼角湿润半天干不了。


    长吻结束，裴言行没有停留，沿着脖颈上滑，吻到她红透的耳尖，启唇用牙齿恶意地厮磨逗弄。


    许是又想起自己被她认错。心里那股不得劲迟迟无法消磨，盘旋在心口难以忽视，只能一边迫使她不断重复喊自己名字。


    宋予初记不清自己喊了多少声，直至嗓音变哑。意识昏迷前，嘴里还在呢喃“裴言行”这个名字。


    她甚至开始后悔。


    后悔自己酒醒装醉。


    后悔自己故意喊错名字。


    最后……


    后悔自己故意去招惹裴言行。


    ……


    昏睡前，她仍然记得裴言行问她的话。


    他亲吻着她的唇角，口吻有些急：“记住了吗？”


    “……”


    宋予初大脑空白，早已记不清他说了什么。囫囵摇着头，懒洋洋感受着男人的服侍。


    裴言行对她没辙，只能继续重复：“以后别在我面前喊季青洲的名字，好不好？”


    宋予初大脑一片混乱，跟着他念：“季青……”


    名字还没念出来，裴言行用力，尾音戛然而止，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许是怕她记不得，语气没再打商量，强硬道：“不要再喊这个名字！”


    小腹堆叠汹涌的异样，她忙不迭地地点头，“好……”


    得到满意的回答，男人俯下身将人抱起。走到浴缸边感受水温，早已凉却。


    打开淋浴给浴缸重新换水，窸窸簌簌水声在浴室内响起，水位过半才抱着人陷入水中。


    浴缸内水温温热暖和，抚过她酸涩发麻的身子。本就困乏的大脑在这一刻放松，整个人趴在裴言行身上开始犯困。


    可男人好似饿极了，他身子后仰，任由宋予初靠在自己怀里打瞌睡犯懒。虬结肌肉的手臂捏着她的腰肢，原本波光粼粼的水面开始渐渐开始波澜起伏。


    困意袭来，宋予初条件反射地抱住他脖子，又因手臂无力落在他腰侧，蹙眉不悦地发出短哼表达自己的不满。


    ……


    出了浴室已是一个小时之后。宋予初被折腾得没了一丝力气，也被他整害怕了。刚被放在床上，手臂触及到被子就往被子里缩，丝毫不顾后边撑着床沿观看的男人。


    宋予初困极了，缩进被子里就立马进入梦乡。


    可她忽略身后男人的执拗。半梦半醒间，感受到床另一侧塌陷。


    下一秒，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下颚被捏住，一扭，裴言行低头堵住她的嘴，唇舌探入，攫取她全部呼吸。


    渐渐地，她憋红脸。猛然睁开眼，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打搅睡眠，宋予初睁开眼那一瞬间，扬起手在裴言行左脸扇了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


    见人撑起身子看她，宋予初身子一转，扇人巴掌也毫无反悔之心，继续抱着被子睡觉，毫不在意。


    “……”


    裴言行紧抿唇线，左脸火辣辣地痛。


    静默几秒，昏暗的房间内响起恰似愉悦的轻笑。


    说实话，他居然被打爽了。


    他从小就知道，宋予初这人脾气挺好，不太爱发脾气，对很多事情漠不关心。很少会有人能牵起她的脾气，除非那些因某事执拗到不行惹得她烦不胜烦的人。


    而现在，他也算是在床上挨巴掌、被她发泄脾气的人。


    而且还是，仅此一位。想想都令他身心舒畅。


    悬在半空的皎皎月光折射入窗，他的视线落在宋予初被啃咬得红肿的唇瓣上，下唇有一处破皮。裴言行脸上笑意顽劣：“也算留了个显眼的标志。”


    就算那季青洲主动找上门，看到这崭新的标志，也算是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这么想着，就算宋予初再扇他一巴掌都是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