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剑屏看着伊莉西亚离开,有些遗憾地停下翻找的手。


    看来下次要随身带些手帕。


    伊莉西亚边走边低头眨了眨眼,把眼底那点泪意憋回去。


    小时候和芬尼安关系还没这么好的时候,伊莉西亚偶尔会卖可怜装哭,芬尼安虽然明知道她是演的,但还是硬不下心拒绝她的请求。


    不过后来长大了一些,芬尼安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倒也用不上这些演技了。


    雨停了一会儿,又下了起来。


    很小很细的微凉雨丝,几乎看不清楚,只能靠着扑面而来的冰凉水意辨别。


    到处都是明亮清新的绿色,天边突然有火烧云,伊莉西亚站在细雨里,看着云层越来越红,周围没有人,只有四声杜鹃的啼叫。


    身后的云层是另一番景色。


    半边墨色的积云已经被风推远,遥遥露出天青色的天际,融在沁凉的雨里。


    伊莉西亚遥望着天空,被雨水打湿的脸上忽的流下一滴泪。


    连伊莉西亚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那一点点难过落泪呢,还是因为眼前的景色幸福到流泪了。


    明明前一刻还在暴君的寝宫里提心吊胆,觉得世界上只剩下哥哥还爱她,现在看着这片云,伊莉西亚却仍然觉得如此幸福。


    大概这就是活着的意义吧。


    走回廊下,立刻就有侍从递来毛巾,伊莉西亚接过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远处高耸的宫殿里,燕南策披着浴袍站在窗边,陆剑屏站在他身后。


    “她为什么哭了?”在他房间里都只出了点泪花,并没有流泪。


    陆剑屏也很迷惑,“不知道,陛下,大概是你说的话伤了公主殿下的心。”


    燕南策离他远了点,“别说这种恶心的话。”


    他眺望着远处的行廊,伊莉西亚早已看不见了。


    半晌,燕南策回过头:“真的吗?”


    ****


    第二天起床时,伊莉西亚收到了来自皇帝的礼物。


    应该是礼物吧?看着被侍从恭敬端过来的长剑,伊莉西亚思考着皇帝会不会还有别的暗示。


    但想了想,皇帝折腾她向来很直接,不搞这些复杂的弯弯绕绕。


    拿起长剑,伊莉西亚仔细端详着。


    这把剑洛萨特帝国的每个人应该都认识,黑色为主,带着金色的暗纹,锋利无匹,皇帝每次出征都是带着这把剑,斩下无数星兽。


    伊莉西亚的精神力试探地靠过去,没有被排斥,前任主人的精神力印记被抹得干干净净。


    用料大概是全帝国最好最稀有的矿石,伊莉西亚分辨不出来,但即使是芬尼安那把赤宫银的剑,也没有这把长剑用起来顺手,精神力几乎是毫无滞涩的通过剑锋流淌而出,带着肃杀之意斩向花瓶。


    伊莉西亚折下的海棠花枝连带花瓶后的柱子被一同斩断,侍从惊呼着拉开伊莉西亚,然后战战兢兢地把伊莉西亚请出门,收拾房间里的残局。


    伊莉西亚穿着睡衣握着剑,站在门口看他们挤在房间里打扫,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门口的侍女忽然俯身行礼。


    还未转身,伊莉西亚就闻到了那股冷肃的味道。


    燕南策的手搭在伊莉西亚肩上,饶有兴致地往里看去:“看起来你用得很顺手啊,公主。”


    伊莉西亚搞不懂他为什么老喊公主,应了一声,然后一动不动的和他一起看里面的侍从打扫残局。


    所有人的速度忽地加快,几乎快出残影来,迅速收拾好了房间,然后胆战心惊地来请示两位可以进去了。


    伊莉西亚抬头看了看皇帝:“您要进来吗?”


    皇帝已经揽着她往里走了。


    一进来,燕南策的目光就自动锁定了窗边的摇椅,上面铺了柔软的毯子和靠垫,看起来非常适合睡觉。


    他自然地走过去躺下,伸手招了招:“给我摇一下。”


    伊莉西亚站在他旁边推了一下,摇椅晃动起来。


    有点不爽,伊莉西亚蓦然升起一种被抢了玩具一样的不悦,在燕南策看向她时,沉默地表达不高兴。


    说推一下就只推一下。


    皇帝凉飕飕的声音传来,“哦对,你那个继兄,”他加重了一点声音,刻意强调了那两个字,“你要见他吗?”


    伊莉西亚的眼睛亮起来,伸手给他推着摇椅,“要,谢谢陛下。”


    在燕南策再次看过来之前,她迅速改口:“谢谢父亲。”


    皇帝哼了一声。


    ****


    芬尼安被通知可以进皇宫看望伊莉西亚时,实实在在被震惊到了。


    不是,这才短短几天啊,伊莉西亚逃过了陛下的追杀不说,还拿到了光脑,现在还能邀请他去皇宫了???


    芬尼安实在佩服。


    等他进宫见到伊莉西亚,听到她漫不经心说自己即将成为皇储时,已经有些麻木了。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陛下怎么就突然要立你为皇储了?”


    伊莉西亚咽下从皇室特供甜点,喝了口茶,“大概是只有我一个皇子。”


    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芬尼安凑近了些,左右张望了一下,悄悄问道:“所以陛下真的再没有别的子嗣了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的妹妹岂不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皇帝了?


    “说不准。”伊莉西亚没什么表情,“反正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人想办法拼命弄出来的。”


    “说的也是。”芬尼安兴致不减,“那我们是不是要先拉拢些势力,站队?”


    “还是先应付陛下吧,在我能打过他之前他随时能杀了我。”伊莉西亚没什么兴趣,搞定皇帝比拉拢任何势力都有用。


    芬尼安叹了口气,扔了块甜点到嘴里,嚼嚼嚼咽下:“这几天我担心死了,生怕你被关起来用什么酷刑,你怎么都不多给我发点消息。”他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酷刑没有,但也差不多。”


    伊莉西亚只简单说了两句,并不想提起她偷窥皇帝和后妃二人运动被抓包,又被这个疯子又抱又亲的事。


    芬尼安看出伊莉西亚提到皇帝就隐隐有些烦躁的神色,有些低落地叹息,“我什么都没帮上,还要靠你向陛下求情放我出来。照月,我没能保护好你。”


    伊莉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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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看着芬尼安,坐到他身边伸手抱了他一下,“没关系的哥哥,我还活着,过得也还行,马上都要当上皇储了。”


    她趴在芬尼安肩上,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芬尼安却几乎要落下泪来,他这几天虽然被放了出来,但也被时刻看管着,约等于变相软禁。


    没敢联系其他人,芬尼安待在房间里反复观看联赛回放,尤其是比赛结束后的那一段。


    超高清摄像机将一切都拍得很清楚,包括伊莉西亚看向陆剑屏时流下的那滴泪,刺杀皇帝时极力抑制的轻颤。


    芬尼安心都快碎了。


    伊莉西亚听着他不安的心跳,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背。


    另一只手伸过来,也拍了拍伊莉西亚。


    芬尼安戒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皇帝,把伊莉西亚抱紧了些。


    “兰恩公子,你为什么要把我女儿抱这么紧?”疑问句被皇帝说出了陈述句的语调。


    芬尼安还在警惕,伊莉西亚轻轻推开他,转头看向燕南策。


    “陛下。”


    现在连燕南策都有点摸清楚了,伊莉西亚对他不满的时候就会喊“陛下”,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喊“父亲”。


    他伸手在兄妹二人眼前晃了晃,赫然是学院联赛的海报,开赛时间在半月后。


    伊莉西亚眼睛亮了些,又喊了一声,“父亲。”


    联赛是她证明自己实力,收揽民心,把握好皇储身份的最佳途径。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这个比赛了。”燕南策嗤笑一声,看着对面两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伸手把伊莉西亚拉到自己身边坐着。


    伊莉西亚这次很听话,没有像上次一样大力推他。


    冷飕飕的对话持续了两段,芬尼安终于看懂了伊莉西亚的眼神,站起身来辞行。


    芬尼安一走,皇帝也稍微正常了点,但也不算太正常。


    他抛了抛手中的一块小玉章,对伊莉西亚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公主,你觉得团队赛结束后你的单人排名会是多少?”


    三轮团队赛结束后,比赛官方会按照个人表现,贡献度等综合排名,排名越高的选手也会有越多慕强的粉丝。


    伊莉西亚看着他,没有正面回答,“您希望我是多少。”


    答案不出所料。


    “当然必须是第一。”燕南策又抛了一下小玉章,扔给伊莉西亚。


    “拿到第一,这块章就是你的。”


    伊莉西亚低头看了看玉章底部的刻字。


    星际时代了,居然真的有传国玉玺这种东西吗?


    伊莉西亚把歪倒的玉章稍显恭敬地扶正。


    “不是玉玺,”燕南策盯着伊莉西亚又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不过也差不多,皇帝亲印,盖了章,就是皇帝亲下的诏令。”


    伊莉西亚的表情很淡,因此偶有变化的时候就显得格外有意思。


    “我会是第一的。”伊莉西亚抬起头看向燕南策。


    皇位也会是我的。她无声地在心底加了一句。


    所有一切,她势在必得。


    燕南策拍了拍手,“好啊,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