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他是好人

作品:《我在古代游历的日子

    翌日,喝得醉醺醺的独孤旬从床上起来,看到的就是某正襟危坐的半大小子。除了某些时候,他一般在前院歇着。


    只是。


    “……谁让你进来的?”


    他哈欠打了一半,眉头轻挑。


    大眼瞪小眼。


    玲珑好奇地看着衣衫单薄的男人。


    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类,好像没有想象中那样虚弱。


    她捏了捏自己初见成效的腱子肉,如是想到。


    对于名义上亲爹的问话,玲珑照着老爷爷教的规矩,行了一礼。


    “回父亲的话,是阿翁让我来的。”


    独孤旬眉头微跳。


    和前些日子,出现在书房时的一身绿不同,今个儿少年似乎有用心打扮过。


    一身藏兰缠枝莲纹锦长袍,腰系苍色蛛纹角带,挂着双鲤戏水玉佩,脚上一双锦靴。


    衣着简单,但不简陋,带着些低调的贵气,尤其这颜色挑人,一个不好就显沉闷暗淡,可穿在少年身上,却恰到好处。


    深色压住了眉宇间的青涩,显得沉稳可靠,放眼过去,身姿挺拔,面如冠玉,谁看了不夸一声。


    好一个俊后生。


    可孤独旬只觉得,青天白日的,这颜色,扎眼。


    “人呢,都死光了吗?把他给我扔出去。”


    冷不丁的被提溜出门,玲珑眨眼,垫了垫鞋跟,脚抬起来,好被提得舒服点。


    感觉到手上的重量变化,护卫侧目。


    看到小公子缩脚的小动作,他不由想起了老夫人曾经养过的狸奴,被提溜住后颈,就蜷缩着四肢,乖巧不动了。


    挥掉脑海里不敬的想法,护卫把人放下,手上的动作,却是无意识放轻了些许。


    玲珑双脚落地,拍了拍后领子。


    看了看回归到原处的护卫,她能感觉到男人旺盛的生命力。


    就像小萤火虫一样。


    她估摸了一下彼此的实力,如果只用蛮力的话。


    她好像,不能一拳把人打飞出去。


    玲珑心里鼓了鼓脸颊。


    之前在街市上被她一拳打飞的那个,是外强中干,虽然有大块腱子肉,但是内里的那团气是忽明忽暗的。


    就像没油的灯芯,蹿也蹿不着。


    两个比起来,差距明显。


    同样是人类,为什么就不一样呢?


    玲珑想。


    还有每天晚上蹲在她屋顶的那个人。


    就更厉害了。


    想到这,玲珑产生了些许求知欲。


    之前那些高来高去的暗卫,总是趴在屋顶,轻易不会下来,不好说话。


    可现在这个,他就站在这里啊。


    玲珑的眼睛亮了亮。


    “你是不是会武功啊?”


    稍显冷漠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沉稳可靠的护卫垂眼,看到的就是小公子仰头好奇的模样。


    在其他场合,他也跟随着主子见过小公子,无不是礼数周全、进退得当,脸上总是噙着微笑,周身气质却是有些沉郁,偶尔会显得有些喜怒不定。


    现在……


    却是少有的,显露出了这年纪该有的纯稚天真。


    不知是不是因着先前那不敬的联想,护卫心里有些触动。


    但没有主子的命令,他是不能随意回话的。


    护卫只好冷脸以待。


    但某种意义上说,玲珑是个耐得住寂寞,且我行我素的人,嗯,蜘蛛。


    见人不回答,她就接着问。


    反正一直说,总会碰到他感兴趣的。


    玲珑看了看护卫内敛精瘦的肌肉,诚恳地问道。


    “你练得什么武功?”


    护卫:……


    与此同时,收拾齐整的独孤旬,晃悠悠到了书房。


    这是父子间难得的默契。


    果然,已经有人等候在那里了。


    “他是这么说的?”


    听完管家忠叔传达的话,独孤旬神色淡淡,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从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他独孤漠,只管把孩儿带到这世上,往后如何,就全然不管了。


    开心的时候逗一下,不开心的时候不闻不问。


    他哪懂养儿育儿的难处。


    “怎么,带回来的时候没想过?新鲜了一阵,嫌烦了,就想到扔他不中用的儿子这来了?”


    这,这话也不能这么说。


    忠叔面露尴尬。


    小郎君虽是外室子,但也是您的亲骨肉啊。


    说得跟阿猫阿狗似的,要被小郎君听见了,岂不寒心?


    看出了郎君平静表情下的讥讽恼怒,知晓郎君这是想到了往事,迁怒了小郎君。


    忠叔心里摇头,难得说了句公道话,“您总责备阿郎不顾家,对至亲疏于关心,枉为人父,更不配做丈夫。”


    “那您呢?”


    如今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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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是丈夫,您尽责了吗?


    忠叔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但他的话,却始终萦绕在独孤旬的耳边。


    冬日微弱的日光爬进了书房。


    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抓着白玉酒樽。


    他低垂着头,风流倜傥的脸上蒙上些许阴影。


    “呵。”


    半晌,独孤旬嗤笑出声。


    仰头。


    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眼神沉浮。


    差点被绕过去。


    当独孤旬拎着酒,摇摇晃晃地回寝时,远远就看见一高一矮的两身影在说些什么。


    更可能是矮的那个,单方面在言语骚扰。


    独孤旬照着壶嘴喝了一口,斜眼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


    “……你会那种高来高去的轻功吗?”


    护卫眉毛直跳。


    “会铁砂掌吗?能空手接白刃吗?”


    护卫嘴角抽搐。


    “你们总是从早到晚地当值,还有时间修练吗?”


    护卫,护卫深以为然,但不能说。


    眼见着突然对他产生浓厚兴趣的小公子小嘴巴拉,还要继续说话,护卫背后逐渐渗出冷汗,如临大敌。


    突然,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护卫如临大赦。


    大喊一声。


    “主子!”


    ?玲珑话语一顿,循声望去,同样看到了浑身酒气的男人,她叉手作揖,“父亲……”


    “免了。”


    独孤旬摇晃着走来,一根手指,抵住了少年的额头,语气轻慢,“喜欢武艺?那就随我去个地方。”


    他眼帘微垂,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你会喜欢那儿的。”


    “杜若,带路。”


    不苟言笑的护卫神色微妙,看向小公子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


    唉,主子也太胡来了些。


    然而,当两人看着一落地,就撒腿往阴森地室里飞奔的背影。


    一主一仆,突然意识到。


    事情,不对劲了。


    感受到了熟悉的阴冷气息,浓郁的灵力冲刷着四肢百骸,隐隐还带着血腥气,玲珑精神一震,双眼发亮。


    这是,地下洞穴!好多人!


    功法功法!


    她双臂展开,仿若乳燕归巢。


    将两人甩在后头,她痴迷地扎进了地室,简单的头脑凝聚成了一句话。


    来大叔这,是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