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蛀虫们平日里“容城好货”吃得太多，又疏于操练，体质甚至不如普通百姓，千总们被他们欺压太过，此刻都怒气值爆满，几乎砍瓜切菜一般，不消片刻，便将酒酣耳热，还未明白究竟发生何事的草包们砍了个满脸花。


    废物们的热血直接喷洒出来，终于将演武场装点回它该有的模样。


    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女人们是反应了一会才惊叫出声，慌乱得不知所措。


    春娘却一声不吭，她动作迅速地拾起地上的衣裙，胡乱裹了一下，转身便要跑！


    温京墨却突然出现，堵在了她面前，轻笑着问道：“春娘子这是着急要去哪？”


    春娘脸上的狠戾一闪而过，手中银光闪烁，握着银钗做武器，直朝温京墨面门袭去。


    幸而温京墨早有提防，及时闪避的同时还不忘装傻充愣地气她：“咱俩不是一伙的吗？春娘子就不怕这是秦老爷的命令？”


    春娘闻言冷笑出声，手中银簪舞得有模有样，比刚死那些废物强多了。


    “少放屁，别以为我是那些蠢货，哪怕秦书贤吃饱了闲得慌给自己没事找事搞军变，肖家也不可能让袁策这个旁系亲戚来出头做这事！”


    温京墨颇为意外地多看了一眼春娘。


    她脸上的柔美再也不见，隐隐地竟透出几分凌厉，可惜她跟自己一样是个没有武脉的，功夫招式虽像模像样，却也杀伤力有限，并不能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


    “所以你也是肖家的暗桩？让我猜猜看……你不会是莲珑楼的人吧？”


    温京墨再次挡下春娘袭来的银钗。


    春娘闻言大吃一惊，手下动作微滞，温京墨终于抓到空隙，大力朝她颈间劈去。


    春娘不甘地软软倒下了，温京墨伸手接住了她。


    身后突然传来掌声，温京墨回头看去，只见一身夜行衣的亭风从暗处中走出。


    “王妃好身手，莲珑楼的女人个顶个的阴险狠毒，我们停香亭在她们那折过很多暗桩。”


    亭风从温京墨手上接过晕倒的春娘，扛麻袋似地轻巧扛在肩膀上。


    莲珑楼的女人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至今为止停香亭还未捉到过一个活口，没想到今日竟被温京墨连气带诈地弄到一个活口。


    不过他听翊王提起过，说过两日忙完容城这边，翊王妃可能还会有两个莲珑楼的活口给他审问。


    莲珑楼是肖家专门培养细作杀手的组织，性质跟停香亭差不多。


    成员多为年轻的适龄女子，常以出卖色相的方式渗透进所需潜伏的地方，向来难捉。


    如果自己能有三个活口审讯，那破掉莲珑楼不就指日可待，到时不免又是大功一件，倒是该跟主子讨什么赏好呢？


    想到这，亭风笑得更开心了，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去。


    “那边都办妥了？”


    温京墨被亭风笑得心里毛毛的，一看这人就没憋好屁。


    手中多出张湿纸巾，温京墨细细地擦着手，刚抓人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春娘的身体，摸到一手黏糊，她都不能细想上面沾的是什么玩意！


    亭风颇为无趣地回道：“已经按秦书贤提供的名册一一执行了。”


    容城驻军这些暗桩跟主桌上那五个差不多德行，体能是一点没有的，清理起来简直不要太快，根本毫无难度可言，亏他还特意挑选了一群功夫好手下来，完全是杀鸡用牛刀。


    他们一行人是扮成大千食府伙计混进来的，绣着“千”字的伙计服下全是一水的黑色夜行衣。


    虽做过乔装打扮，奈何身形步法却无法彻底改变，他本以为会有暴露风险，谁知哨兵竟看都没看他们这些身高马大的伙计一眼，全部注意力都在他们手上的食盒，跟几辈子没见过饭一样！


    如此宽松的警戒性，还不如碧水山庄自己组建的巡逻队，简直不配跟燳国军队扯上关系。


    “不可大意，如春娘之流，不知还有多少漏网之鱼。”


    温京墨终于把手擦完，嫌弃地将纸巾扔出老远。


    “王妃放心，所有出口我都换成自己人严加把守，即便有个别漏网之鱼，亦插翅难逃。”


    如此松懈的看守早被亭风暗中替换为己方人马。沿驻地边缘，每隔一段路程便遣一人值守，将整个驻地围成一个铁桶，严密无隙。


    演武台上的清理也接近尾声，一个个狗仗人势的窃国硕鼠死得乱七八糟，尸体被拖拽到演武台中央，堆成一座小山，血迹斑斑腥气扑鼻。


    那些曾经嚣张跋扈的面孔，此刻只剩惨白与狰狞，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他们的末路。


    其中，都尉的头颅被单独割下，鲜血顺着脖颈断口滴落，染红演武台。


    他双目圆睁瞳孔涣散，却仍旧残留着恐惧之色，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见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


    那张曾经傲慢无度的面孔，此刻扭曲得无比丑陋，嘴角微微抽搐着，似乎想要求饶，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袁策冷冷瞥了一眼那颗丑东西，手中长枪一挑，将其高高举起。


    他转身面向台下众人，声音如寒铁般冷硬：“此贼已诛，祭我肖家大旗！今日之后，容城大军由我全权接管，凡有在军中饮酒狎妓，目无军规军纪者，皆如此例！”


    台下一众千总见状，无不振奋，齐声高呼：“容城军威武！”


    突然，远处传来洪亮又急促的鼓声，这声音急促又密集，仿如夜半而来的狂风骤雨，直接穿透黑夜，回荡在驻地内外。


    随着鼓声响起，原本寂静的驻地瞬间沸腾起来。


    火光四起，脚步声杂乱且有序，远处一个个兵士慌忙地从军帐中涌出，从四面八方迅速集结。


    “全军集合！”


    袁策一声高呵划破夜空，紧接着，更多的号令声此起彼伏。


    演武台上，血腥与肃杀之意交织，仿佛在宣告着一场新的秩序即将降临。


    孙云泽带着口罩与护目镜，正全副武装地蹲在一排排木桶前，带着手套，手拿试纸，小心翼翼地向桶内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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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弥漫着农村旱厕的味道，阳光一出来，整个院子都没法站人，送桶的兵士全都放下木桶，转身就跑，只怕多呆一秒会被熏晕在里面，届时跌进尿桶简直不要太恶心……


    快刀斩乱麻的容城军变结束后，第二日一大早，便是让所有人摸不到头脑的“验尿”。


    不过打着肖家旗号闹事的好处也显而易见，即便下达再不合理的命令，兵士们也不会有任何异议，全都不敢有怨言地迅速执行，仿佛慢一步便会招来灭顶之灾，肖家的恶名算是彻底坐实在每个容城军士心中。


    胆敢违抗肖家的那几个，早已成了演武台上的亡魂，血都没擦干净呢！


    不就是尿吗？肖家想要，那就给呗，不要命就行！


    于是就有了孙云泽院内这一桶桶辣眼的液体。


    “咳咳！唔……”


    身后传来止不住的干呕声，孙云泽抬起头，护目镜后漏出一双无可奈何的眼睛，语气幽幽地说道：“潘大人你可以等在外面，不用在这跟我一起遭罪。”


    潘玉小脸煞白，用折扇捂住口鼻，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无碍，孙先生您做自己的事就好，无须、唔~无须管我。”


    孙云泽闻言无奈摇头，放下手中试纸站起身，走到潘玉面前：“你真的帮不到我什么忙，也没办法学到什么新东西，站这一会再吐了，那我这边的味道只会更大。”


    自从温京墨将自己交给潘玉这小孩，他就跟幼儿园老师再无区别。


    潘玉差点用十万个为什么问死他，偏偏这孩子还极其聪慧，很多问题一点就通，这就导致他越问越多，越问越细，问完了温京墨在裕城那套行事操作原理，这几日已经开始问起科学相关知识，就比如眼下的验尿测毒原理。


    这可涉及太多现代科学，让孙云泽根本无从解释，潘玉也是轴得很，立马决定要跟着他“近身学习”，就不信自己看不明白，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场景。


    “我发誓，等我验完这些，一定跟你从头到尾解释其中缘由！”


    面对孙云泽的赌咒发誓，潘玉仍旧不为所动地问道：“那你先告诉我，何为分组检验法？为何翊王妃跟你说时，你会笑得那么开心？”


    孙云泽无奈地摇头，推着人就朝院外走，边走边解释道：“这分组之法，便是将规定数量的样本，也就是尿液，按特定特征划分，今日我们便是依照兵士们在驻地的屯营编号来分组的，先以百人为一组，进行初步筛选，如若发现某组有异，再逐一详查，直至——”


    “直至通过这般层层筛选，最终锁定到个人，可是如此？”


    潘玉捂着鼻子，迫不及待地抢答道。


    “正是此意，你可听明白了？那便快些出去吧！”


    孙云泽终于将人成功推到门口，谁知潘玉仍沉浸在这“分组检测法”的坑里出不来，煞白的小脸上满是惊叹，口中念念有词：“此法当真绝妙！不仅大大提升了检测之效，更节省了时间与人力物力！翊王妃真乃天纵奇才！天佑我燳国，得此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