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毅也大口喘气，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直接倒进嘴里咽下去。


    他捏着药瓶，缓了好久才缓过去。


    章知歆愣住，虽然瓶子上啥也没有，但这种情况下吃的药，只能是镇定剂了。


    因为她曾经也吃过，那药可不兴多吃。


    “周承毅，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声音很嘶哑，带着哭腔。


    每说一句话，喉咙也痛得厉害。


    “我刚刚不是说不出话，我只是在想怎么解答你的问题。


    是，女人有贱人，那男人就没渣男吗？


    我爸就是个妥妥的渣男，她害惨了我和我妈。


    我前男友更渣，所以他不得好死！


    但我有因此憎恨所有男人，憎恨你吗？！”


    周承毅看着章知歆倔强的眼神，突然用力把她搂入怀。


    “抱歉。”


    周承毅很愧疚，发自内心的。


    刚刚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失控了。


    后来，他问了主治医生，才知道原因。


    失控，意味着在意。


    若是不在意的甲乙丙丁，谁又会倾注感情？


    没有感情在，又谈何失控。


    章知歆不是最完美的，但确确实实是最能理解他的。


    所以在得知陈致远去找她，把她提前接回来后，周承毅才会下意识地约她出来。


    因为在周承毅的潜意识里，章知歆是可以信任，可以倾诉的对象。


    她和他憎恨的女人，不一样。


    章知歆艰难挣扎：“你松手啊，我难受！”


    她是真难受，特别是喉咙，感觉要烧起来了。


    周承毅这才松了点力度，但却没完全放开她。


    他摩挲着她脖子的勒痕，心疼覆盖了冷漠。


    “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我喝点水缓缓就好了。”


    章知歆拉住他，还是有点后怕。


    “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那样了，怪可怕的。


    我说的是真的，虽然我们都坠入过黑暗，人生都糟糕透了。


    但裂缝的存在，是光照进来的地方，周承毅，我可以坚强，你总不能比我还弱吧？”


    是啊，他又怎能不如一个小屁孩？


    周承毅抬手，章知歆立马瑟缩一下。


    他苦笑道：“不用怕我，我保证没有下次。


    今天，确实事情太多，我又忘记吃药了。”


    章知歆小心翼翼问：“你吃药多久了？”


    “好多年，记不清了。”


    “那你……以前会这样吗？”


    周承毅喝了口水：“很少，除非遇到她的事。”


    这个她，自然是指黄圆。


    黄圆生而不养，如今又道德绑架他。


    他本身就对她有恨，更容易偏激。


    章知歆咽了口口水，坐回位置上。


    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轻轻捏紧了衣角。


    “那你现在还好吧？”


    周承毅又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没事，还吃吗？”


    章知歆摇摇头，周承毅又提议出去散散心。


    章知歆想想，答应了。


    外面空旷点，空气也好点，不会太压抑，适合放松心情，冷静冷静。


    但是章知歆也有点怕，她一直走在前面，专挑人多热闹的地方走。


    她摸着脖子，仍旧有点不舒服。


    刚刚她虽然坚强有条理地安慰周承毅，可现在冷静下来，她其实心里已经掀开了惊涛骇浪。


    情绪不稳定的人，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


    不知何时会突然爆炸，炸伤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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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知歆觉得自己就是那么个不定时炸弹，何文秀对她总是小心翼翼的。


    不但陪读，还时不时打电话关心她。


    但凡她语气有点变化，何文秀都能嗅到，并且安慰她。


    而现在，两个不定时炸弹凑在一起了，那会不会像火星撞地球一样，一出事就是毁灭性打击？


    章知歆浑身一个哆嗦，回头看向周承毅。


    周承毅也看着她，走过去，牵着她的手。


    “我觉得你说得挺对的。”


    他开始回答章知歆的话：“我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章知歆，我可以相信你吗？”


    章知歆反握住他的手：“可以啊，那我呢，能信你吗？


    你还会不会伤害我，会不会仇视我？”


    “你可以信我，等我处理好这件事，以后都不会再有事了。”


    章知歆又说：“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处理吗？就像你之前陪我一样。


    处理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下。


    放下心结，也是放过你自己。


    我记得你以前也是这么教我的，你忘了吗？”


    周承毅牵着她往前走：“好。”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海水的咸湿气息。


    两人就在海边，逛了一圈又一圈。


    互相牵着的手，从头到尾都没分开。


    章知歆的害怕，也慢慢地自我消散。


    她怕什么啊？若周承毅真想伤害她，何苦救她那么多次。


    周承毅在这节骨眼找她


    出来吃饭，就说明他对她确实感觉不一样。


    章知歆能做的，就是不辜负这感觉。


    他俩都不是完美的人，但章知歆希望他俩通过互补，能成为最契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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