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梦境

作品:《总拿到奇怪角色怎么办?[无限]

    或许是因为回忆起了过去,郁汀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父母各自都组建了新家庭,他成为了尴尬的存在,假期对他来说反而成为了负担。


    郁汀的爷爷奶奶在他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给郁汀在奇敕留下了一个房子,这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属于他的东西。


    奇敕是个藏在深山里的小村庄,这里还保留着一些古老神秘的仪式,村里的人死去后都会被埋进大山里,郁汀爷爷奶奶的房子在山脚下,但他记忆中从不曾进过那座大山,那里是禁区,是不被允许进入的。


    禁区?


    郁汀心里忽然感到茫然,为什么会是禁区,谁告诉过他吗?


    陷入梦境的大脑无法支持郁汀想起更多的细节,他只觉得空洞心焦。


    郁汀看见自己提着一些祭奠用品朝着后山走去,梦中的人分明是他的脸,却又不是他,梦境中的他穿着短袖和短裤,在阳光的照射下浑身白的反光,可那人全身上下好像蒙着一层阴影。


    村庄里的人看见他全都避之不及,像是看见瘟疫一样,细看之下那些厌恶的眼神里还掺杂着恐惧。


    不是的,怎么会这样?不是这样的。


    奇敕的人明明都很温暖,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他的假期几乎都是在那里度过,即使长大记不清细节,可在他的记忆里,那里一直是温暖的存在。


    他们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呢?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漆黑没有光亮的卧室里,郁汀眉心蹙起,睡的极其不安稳,原本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的,但穿过玻璃的月光洒在他的床边,地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黑长的影子。


    清淡的檀香味萦绕在房间里,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郁汀的脸,熟练的握住郁汀不自觉乱动的手,慢慢的安抚着。


    良久郁汀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


    梦境中的他好像习惯了那些眼神,麻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低着头往前走。


    夏日蝉鸣,山林茂密而深远,巨大的阴影像是能吞噬一切。


    郁汀一开始还能保持清醒,意识里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梦境中。


    小路两旁,翠绿的草地上开着不知名的花朵,清风和蝉鸣,构成了一幅油画,美的生机勃勃,郁汀看见自己提着草篮往前走,一步一步走向浓厚的阴影里,他心脏开始不受控的剧烈跳动。


    不要,不要往前走了。


    不可以进去的。


    为什么没有人阻止?


    那里是禁区。


    可梦中的自己听不到他的呐喊,就当郁汀焦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时,梦中的自己脚步一顿,毫无征兆的回过头。


    阳光照在那张瓷白圆钝的脸上,他


    面无表情又仿佛能穿越梦境,直直的对上郁汀的目光,天旋地转间,原本就微弱的自我意识被切断,他坠入到了梦里,成为了梦中的自己。


    ……


    今天是爷爷奶奶的忌日,郁汀独自走在林间小径,阳光透过树叶在小径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他攥紧手心,过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努力忽略那些身后看怪物一样看向他的目光,直到身影彻底淹没在森林中。


    忽然间,一只黑猫从草丛里窜出来,亲切的围着郁汀脚步打转。


    他一直崩着的小脸终于露出点笑容:“小黑,你怎么知道我过来了?


    猫不会说话,当然不会回应他,只是喵喵的叫着。


    郁汀不在意,他已经好久没和人说话了,村里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没人愿意和他说话,这只猫是他唯一的朋友。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回家呢?是因为你的家在这个森林里吗?


    他的声音有些失落,每次他来这个森林,小黑都回来接他,但从不肯出去。


    黑猫熟练的走到他前面给他引路,森林里的路小径纵横交错,藤蔓密布,一不小心就会迷失。


    “你也会觉得我是个怪物吗?和那些人一样。郁汀怔怔的看着前面欢腾的小猫,声音小到快听不见。


    郁汀从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天黑后,那些诡怪之物就会出现,紧紧的缠绕住他。


    每到晚上他就会哇哇大叫,一开始父母以为他生病了,会带他到处求医,后来他看到一个长舌鬼紧紧的缠绕在妈妈的脖子上,他怕妈妈也会变成怪物,圆溜溜的眼睛含着包泪,喊着让它走开。


    回过神才发现父母煞白惊恐的脸,才知道原来那些怪物只有他能看到,据说他这种就是天生的阴阳眼,是招诡体质、是怪物。


    那一晚,父母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歇斯底里的互相指责怒吼。


    幼小的郁汀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爷爷宽厚布满老茧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奶奶眼睛里含泪看着他。


    他被带回了奇敕,再也没见过父母,来到这座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


    一开始他很开心,他从小就长得白净乖巧,村里的小朋友都争先恐后的抢着要和他玩,直到他的怪异被村里人发现了,那些人看他喜爱的眼神变成了厌恶恐惧,他又变回了一个人。


    他也不想要这样,他也很怕。


    每到夜晚郁汀只能紧紧的缩在被子里,紧闭着眼睛,假装那些东西不存在。


    后来,爷爷去了很远的地方,去了很久很久,不知道从哪里给他弄回来个护身符,让他睡觉时放在枕头下,他再也没见过那些东西。


    世人的偏见不会消除,郁汀不渴求


    他们能像正常人那样看向他,也不是很在乎,只是偶尔会想,自己是个正常人就好了,过普通的生活,成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前面带路的猫似乎听见了郁汀的喃喃自语,转身绕到他身侧打转,用尾巴圈住他的小腿,碧绿的眼珠瞧着他,似乎是在安慰他。


    郁汀轻笑了声,很快的将这些杂念抛之脑后,他蹲下身揉了揉它:“好了,好了,我错了,你才不会这样想。”


    小黑撇开了头,伸直了下背带着郁汀往前走。


    绕了几个弯,来到一条溪流前,泉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参天大树和缝隙中的蓝天。底部铺满了鹅卵石,没有任何杂质。


    郁汀几步跳过石敦,来到溪流中间,他捧了一把水洗了下脸,水波泛起层层涟漪,水面像是被打破的浮金碎片。


    冰凉的触感驱散了夏日的燥热,微风吹散郁汀的额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小黑,捧了一把水伸到它嘴前:“要喝吗?”


    小黑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歪了下头,随即垂下脖子舌头舔舐了一下。


    带着倒刺的舌头一下一下触碰着郁汀的掌心,太痒了,郁汀手一抖水全洒在了小黑的脸上。


    一人一猫同时愣住。


    郁汀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很快,道路两旁渐渐出现布满青苔的陈旧石灯,一座土包出现在了视野里。


    太久没人来过,墓碑旁杂草丛生,郁汀蹲下来一根一根的拔,森林里不会有其他人过来,郁汀自顾自的和爷爷奶奶分享着他学校里的生活。


    小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郁汀将贡品和香烛摆放好,拔草拔累了,就一屁股坐在墓碑旁,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伴随着蝉鸣慢慢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刮过,郁汀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寒颤,睁开眼才发现天已经阴下来了,太阳落下,天空变成了灰蓝色,有股风雨欲来的架势。


    郁汀瞬间清醒,他看了眼手机才下午三点半,怎么就突然变天了?


    他站起身小声的喊:“小黑,小黑?”


    没有跑过来的黑影,只有簌簌的风声,石灯上的雕像怒目圆睁,郁汀咬紧唇飞快的往家走。


    没有了小黑的带路,郁汀分不清方向,在森林的岔路口打了几个转,蝉鸣声消退,森林里寂静的可怕,偶尔的风声带动树叶哗哗作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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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驱逐的号角。


    郁汀不敢回头,边跑边发抖,周围的树木好像变成一个样,岔路口也变得像是鬼打墙。


    他无助小声的喊:“小黑,你在哪?”


    平常他一呼唤就疾驰而来的黑猫不见丝毫踪影,仿佛从未存在过。


    天渐渐的黑了,即


    使是夏日,森林的温度也异常低,郁汀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双臂,咬紧唇朝前跑。


    高大乔木上奇异诡谲、包罗交织的藤蔓像是森森鬼影,无情的俯视着郁汀,刻意被遗忘的那些夜晚会如影随形缠着他的诡怪之物,纷纷涌进郁汀的大脑。


    树叶交叠拍打,像是沙沙的脚步声,让郁汀觉得毛骨悚然。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两条白的晃眼的腿在昏暗的山路上快步跑着。


    终于,前方传来了水流声。


    是他白天经过的那条小溪,只要过了那里,很快就能出去了。


    郁汀眼里冒出了死里逃生的喜悦,他大口的喘息着,往前方跑去。


    然而就当他以为的救了时,小溪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打断了他前进的步伐。


    一道人影一动不动的躺在小溪旁,半边身体浸在溪流中,白色的衬衣随着水流的动作翻腾着,整个人不偏不倚,刚好堵住了过河的路。


    如果想过去,就只能从从对方身上跨过去。


    他还活着吗?


    郁汀不知道那究竟是个活人,还是一具尸体。


    一股阴冷的风从身后的黑暗里吹到了郁汀的身侧,无法自控的从后背到手臂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就像是恐怖片里的死亡现场,黑天、鲜有人迹的森林以及横亘在面前突兀出现的人。


    连环杀人案、变态凶手等一系列不好的猜想争先恐后的冒出来,郁汀黑暗中无限的恐慌开始蔓延。


    可他只能自己做出决定,没有人可以救他。


    沙沙的鬼影声响和黑下来的天像是一道索命符,面前生死未知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人,其实这个选择并没有那么难。


    郁汀紧攥着手心,沿着坑坑洼洼的地面慢慢朝前走。


    不要管,闭上眼睛跨过去就行了。


    郁汀心里默念着。


    可万一他活着呢?


    郁汀走到石敦旁,只看见对方白色的衣摆随着水流摆动,哗哗作响,他低下头,只见男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一片惨白,细碎的刘海耷拉在额前,睫毛黑挺浓密,眼睛闭着,眉目浓重,鼻梁高挺,嘴唇紧闭毫无血色。


    “喂…”


    郁汀小声的呼唤他,声音发着抖,却见他仍一动不动。


    仿若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身后呜咽的风声逐渐逼近,像此起彼伏的哭泣声,遮天蔽日的树枝像是奇形怪状的肢体,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拖拽到诡怪世界。


    郁汀哆嗦着想要从他身上跨过去,却发现他正好拦在一个石敦上,想要过去必须要跨越两个石敦,他跨不过去。


    他浑身发抖,嘴唇被紧紧的咬出一条白线,眼眶倏然变红。


    要想过去必须将男人移开。


    尸体和诡怪双重恐惧压榨着郁汀的理智,他僵硬的伸出手拉住男人的手臂,冰冷刺骨的触感让郁汀后背都在发颤,仿佛在延着他的手臂朝全身蔓延,仿佛周身都陷入了冰窖里。


    郁汀不仅没能拉动对方丝毫,反而像是整个人被禁锢住了,他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到对方身上。


    陌生又阴冷的气息围绕着他。


    郁汀终于无法忍受这种巨大的恐惧,眼泪从眼眶滑落,落到男人的胸口。


    耳边传来若有似无的一声闷哼,夹杂着呜咽哭泣的风声中,陌生的木质香直往他鼻腔里钻。


    郁汀耸了下鼻尖,狼狈惊恐的爬起来,几乎是控制不住的猛然往后退,视线抖动间,却见已经死去的人陡然睁开了眼。


    黑沉沉的眼睛仿佛蕴着寒星,正无声无息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