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快速地翻阅了广场四周的监控，再次确定在纪笙消失的前并没有从广场离开。


    心里得出的结论再一次被证实——纪笙的确是在没有死亡的状态下进入了永生之地副本。


    那她是如何进去的呢？


    自神界通知出现以来，国家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甚至专门成立了专家组去进行研究。可神界和永生之地，就像是另一个维度降临在我们的世界上一样，以人类目前的发展水平，根本没办法从中获取任何蛛丝马迹。


    虞秋推测，纪笙一定拥有某种手段或是某种媒介，使得她能进入到那个世界。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发现！


    虞秋按耐不住自己激动地心情，立刻跟技术部的陈石一同把录像整理完毕，并把自己的发现写进报告里递交给了代理队长孟舒瑶。


    孟舒瑶收到报告后，顿时打电话让虞秋到她办公室。


    过了不到三分钟，孟舒瑶带着虞秋去敲响了局长的门，然后事情就发展成了异常事件处理队全员在大会议室加班。由于技术部需要负责对纪笙进行详细调查，虞秋就被派去监控室实时盯着广场周边的情况。


    会议室的大屏上投放着《危险航班》的直播，直播发出的声音与忙碌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显得室内格外喧嚣。


    直到一连串紧密的枪声出现时，会议室里的众人才全部抬起头看向屏幕，除了不在场的虞秋，全队人员亲眼看着自己的队长、队员，还有无辜的群众，被屏幕上的三个疯子一枪接一枪的打死。


    猩红的血色布满了整个经济舱，也铺满了整个屏幕。


    所有人的目光紧盯着屏幕，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死一般的沉寂在会议室内蔓延开来，仇怨、郁闷、憎恨、无力等等情绪盘旋在每个人的心头。


    坐在最前排的孟舒瑶脸色紧绷着，搭在桌上的手忍不住地攥紧成拳。


    忽然，不知道是谁先爆发。


    只听见一声响亮的拍桌声，随即是一声声愤怒地咒骂。


    “这些人是疯了吗！”


    “爆炸案害死的人还不够多吗？竟然还在副本里赶尽杀绝，真是太可恶了！”


    “杜队他们明明马上就要通关了……”


    “……”


    此起彼伏的声音，孟舒瑶本来心里也难受，但看着队内气氛这样，强制压下了自己的情绪，一拳头锤在桌子上，发出很大的一声“砰”！


    “够了！”她说。


    “你看看你们，还有警察的样子吗？”孟舒瑶冷冽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如果觉得难受，就给我打起一万分精神干活！早点找出解决的办法，而不是现在这样，只会对着屏幕泄愤。”


    她的话音落下，刚才激动的那几个都低下了头，会议室内安静无声。


    一秒，两秒。


    有人率先敲响了键盘，紧接着陆陆续续的键盘声、讨论声、电话声，所有人都重新投入原本的工作之中。


    孟舒瑶心里一松，慢慢坐了回去，拿起桌面那张纸继续看上面的内容。


    这时技术部搜集整理出来的，纪笙的全部资料。


    她的生平和个人经历十分简单，汇总起来仅仅只够一面，乍一眼看过去很简单朴素，但孟舒瑶的目光落在其中某段信息时，一时竟有点惊讶。


    纸上写着清楚明白地写着。


    “父亲纪耀华：纪氏集团董事长，因欠下巨额贷款，于纪氏集团宣告破产当日在公司楼顶跳楼身亡，其遗产与债务一同由独女纪笙继承。”


    “母亲何君兰：曾是知名导演，但在婚后官宣退圈回归家庭，目前在菁城精神心理医院接受治疗。”


    以前著名的纪氏集团，还有红极一时的何君兰大导演，竟然都跟纪笙有关系。


    传说中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真千金，一朝沦为债务人，真是令人叹惋。


    孟舒瑶别开眼，转动椅子面向大屏，带有探究意味的眼神紧紧锁定着屏幕里那个忙着在飞机夹层爬行的女生。


    女生原本白净的脸颊蹭上了些许的灰尘，一双桃花眼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手脚一刻不停地爬着。偶尔她会露出疲惫或是吃力的小表情，可下一秒又迅速打起精神，恢复干劲十足的样子。


    孟舒瑶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心脏？才能让她在每一次面临困境时，都能以一副积极的态度去面对。


    纪笙的性格，与她印象中的豪门千金该有的脾性完全不同，甚至是大相径庭。


    孟舒瑶想到资料的内容，心中的疑惑瞬间散去。


    能坚持挺过如此重大变故的人，自然不可能是自怨自艾的那一类。


    随着直播里的广播宣布通关，大屏的画面也黑了下来，屏幕中间显示着几个小字——“该副本直播已结束”。


    “孟队！”


    陈石的声音响亮地冲进孟舒瑶的右耳。


    孟舒瑶被音量震得眉头一紧，“说。”


    得到允许后，陈石立即汇报道：“纪笙有动静了。”


    会议室里的众人心头同时一颤，大家的动静都逐渐变得小声，似乎都在等待着陈石的下一句。


    陈石看着电脑上的信息，激动地说：“她在便利店扫码花了三块钱！”


    “……”


    气氛骤然一冷。


    “切~还以为她干什么大事了。”


    “对啊陈石，区区三块钱，至于起这么大范儿说吗？”


    陈石理直气壮地反驳：“这可不是几块钱的事！是她在我们这边花钱了啊！”


    “那也可能不是本人啊？”


    “就是，万一是账户被人黑了。”


    “谁家黑客折腾一趟就偷三块钱的？”


    “好啦。”孟舒瑶发话，“陈石，你迅速定位她的手机，看看她人现在在哪？我去上报局长。”


    她还没起身呢，门口就被人从外打开，一道略带威严的低沉嗓音从门口飘来。


    “不用麻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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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到了。”


    局长一边说话，一边悠悠地从门口走进来。


    *


    另一边。


    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监控的纪笙，刚扫码花费三块钱买了瓶矿泉水，老板娘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


    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纪笙把手机上的付款记录展示给她看：“我已经付好款了，您看看。”


    “好好好。”老板娘歪了歪头，绕开手机的遮挡，看着她犹豫地说，“美女，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


    纪笙眼睛一下就亮了，又是惊喜又是害羞，“真的嘛~好多人都说我长得像XX明星咧~”


    “不是明星。”老板娘皱着脸，苦思冥想了半分钟，突然眉头一松，“我想起来了！”


    “你像今天飞机直播间里的那个女生，就是、就是永生之地你知道吧。里面扮劫匪的一身白衣服的那个女生。”


    纪笙脸上的笑容一僵，上扬的嘴角逐渐收回。


    她一脸认真地回答：“您肯定看错了，我跟她一点都不像。”


    老板娘似乎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可是我越看越像诶，还都穿着白色羽绒服。”


    说着说着她的眼中流露了几分恐惧，“你该不会就是她吧！”


    纪笙理不直但气壮地伸手按住老板娘的手，望向目光诚恳而严肃。


    “您想想，那直播间里的都是什么人？”她顿了顿，而后加重了语气，“都是在这个世界死了的人，但您看看我，活人一个，怎么可能是呢。”


    老板娘被她一番话说服了，眼中的恐惧褪去，“你说得也对。”


    经过这么一遭，纪笙心里不安，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果断跟老板娘说了一声，随即快步走出便利店门。


    便利店外凉风习习，纪笙哆嗦了一下，往前走出几步，刚拧开水没喝两口。


    她的余光便瞥见不远处的马路上，红蓝交替闪烁的警灯若隐若现地透过那一排樟树的间隙映照出来，伴随着一声声不间断地警笛声。


    纪笙用目光注视着，默默咽下嘴里的水，心想道：这大晚上的哪里出事了？


    没等她把盖子拧上，就见那辆原本直走的警车，在她站着的这条路的路口，突然一个拐弯。


    那警车像把油门踩满了似的，径直朝她冲来。


    纪笙懵懵地往后退了两步，给它让道。


    可那车，竟然在她面前一个急刹停住了。


    纪笙：？


    车上走下来两个人，都穿着警服，其中一个她见过，是白天给她留了联系方式的虞警官。


    纪笙将手里的瓶盖拧紧，眼睛微微张大，呆呆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停下的两人。


    虞秋熟稔地掏出警官证递到她面前展示了一下，严肃而官方地说：“纪笙、纪小姐是吧？麻烦您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纪笙震惊：“哈？”


    她记得自己没什么干违法犯罪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