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很有耐心

作品:《名媛贵婿[先婚后爱]

    傍晚,傅守聿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屋内没有锁门,只是亮着一盏灯光,阳台的门也大开着,深色的窗帘被人遥控到了两边。


    傅晓棠纤细的身影在门口伫足片刻后,顺着阳台飘进来的一缕烟味,寻到了正靠在栏杆上抽烟的男人。


    傅守聿见她来,两人对视一眼,也没有再言语什么,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递给了她。


    烟雾缓缓从她的口鼻中无声散出,她瞥了一眼哥哥缠着纱布的手:“痛不痛?”


    傅守聿垂眸抖烟灰:“不值一提。”


    “哥,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也这样死掉了,爸爸妈妈会来看我一眼吗。”


    傅守聿的指尖一顿,零星的烟灰扑簌簌地落了更多到水晶质地的烟灰缸里,和着室内投来的灯光,像在暗牢中跳动的几抹残败火焰。


    “不会。”他转过身来,对妹妹道,“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晓棠,好好活着,死了就什么机会都没了。”


    -


    沈知乔回公寓以后洗了个澡,把戒指老老实实地放到了桌边,跟烫手山芋似的,再也不碰一下。


    手机里弹出好友申请。


    申请人的头像沈知乔看不太清楚,小图看着是纯色,但放大又像笼罩着一团飘渺的雾气。


    申请人就言简意赅写了三个字:傅守聿。


    沈知乔犹豫了两秒,手指在手机壳边缘摩擦了半天,最后考虑到日后的交集,还是点击了同意。


    对方似乎和她一样现在也正拿着手机,几乎是在她通过好友申请的下一秒消息就发了过来。


    “方便吗?打个电话。”


    沈知乔顿了顿:“有什么事文字说吧。”


    “打字说不清楚,很快,两分钟以内说完。”对面说。


    脚边传来一声呜咽。


    沈知乔瞥见趴在地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软糖,心一软,抬手就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那边几乎在第二秒就接了起来。


    “怎么了。”沈知乔问他。


    隔着微弱的电流,男人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过来:“今天过得怎么样。”


    他的嗓音听起来有点哑,细听还夹杂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但除了这句话之外,他当下什么都没多说。


    “想说什么。”沈知乔等了一会儿才问他。


    “软糖今天过得怎么样。”他换了个问法。


    沈知乔看看脚边的白色大团子:“不说重点就挂了。”


    明明前不久才见过面,又有什么必要在这里闲扯。


    “过段时间,我们要结婚了。”电话那边沉默片刻后道。


    那边很安静,有淡淡的呼吸声传过来,就像在沈知乔耳边一样。


    她抠了抠耳朵,嗯了一声,“就为了说这个?”


    “婚房去看过吗?”傅守聿问她,“觉得装修怎么样,有哪些不满意的,我叫人换。”


    “只看过阿姨传过来的视频,不过我无所谓,能住就行。”沈知乔说的是实话。


    她名下房子蛮多,对婚后住哪无所谓,对装修更是。


    在她刚成年的时候,对家居装潢的痴迷程度达到了顶峰,就把名下的房子按照喜好装了个遍,达不到要求的,就再买再装。


    现在到了二十多岁,瘾过够了,已经没这种兴趣了。


    之所以租这套公寓,是为了躲她妈,不让她妈找到,虽然还是被找到了,不过她也懒得搬,毕竟第一次住平层,觉得新鲜。


    “好。”傅守聿话锋一转,“关于傅家的任何问题,如果你感到不适,和我商量就好。”


    “知道了。”沈知乔觉得今日的傅守聿十分奇怪,但没再开口多问什么。


    多一句的关心都没有。


    其实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普通朋友可能都要问上一两句你今天为什么在那里,晚上又为什么说奇怪的话,你和父母之间怎么了之类的。


    但她没有。


    别越界了。


    直到现在,她还依稀记得自己分手时,白天的强颜欢笑和整夜整夜哭湿的枕头上冰凉泪痕的触感。


    那种被生生撕裂过后的痛彻心扉,她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当然,她起初慢慢痊愈的时候,也想过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吧。


    可是真的可以吗?


    不能。


    她就此失去了毫无顾忌张开双臂再次拥抱任何人的能力。


    包括对他。


    虽然已是多年以后的重逢,可那隐隐作痛的伤疤终究还是作了祟。


    沈知乔一句话都问不出口了。


    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挂掉电话后,她摸了摸软糖的头。


    软糖用湿漉漉的舌头蹭了蹭她的掌心,摇摇尾巴。


    沈知乔半跪在了毯子上,把白乎乎软绵绵的耶耶软糖拥进怀里。


    小狗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主人忽然抱住它。


    但它也不会多想主人为什么会抱住它,它也忘记了主人有时候会因为它调皮捣蛋而呵斥它。


    它只知道,只要有人愿意抱住它,它就会开心地摇尾巴,然后用鼻子拱喜欢的人。


    但沈知乔不是小狗。


    她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记忆有情绪,有复杂认知的,人。


    -


    沈傅两家约定领证的日子转眼就到了,然而,沈知乔的工作室今天很忙。


    沈知乔和陈琳约的疗愈原本可以按时进行,因为她的订婚宴取消了。


    但陈琳那边又有别的事,取消了这次的疗愈,沈知乔的排期就空了出来,在工作室忙别的。


    这个月参加心理疗愈课程的人明显增多了不少,她们很忙。


    过去工作室和不少养老社区、老年福利机构都合作过,因此沈知乔和叶蔓的这间“原生梦想家”工作室在关注老年人心理健康的高端老年康养社区中十分具有知名度。


    第一批客户就是从养老社区调过来的认知正常的老年人,诉求是希望通过参与健康艺术类疗愈课程来进行特殊的绘画创作、音乐和舞蹈来延缓认知能力退化,增加自我认同感和正向情绪能量。


    第二批是散客,一些老人的子女和患有心理障碍的来访者家属从官网上找到了她们。


    两人忙了一早上,手机都来不及充电,更别提沈知乔想起自己要扯证这事儿了。


    临近中午十分,一名社区康养中心的公益志愿者从门外进来,向柜台讨钥匙,说有两位想去花园找绘画灵感的老人,要开一下后院的门。


    叶蔓正巧在柜台,把钥匙找出来递给他,正准备上楼继续去忙时却被志愿者叫住了。


    “对了,刚才门外有人找沈老师。”


    叶蔓闻言往门口瞟了一眼,没看见有人在,又在大厅环视了一圈,也没见着沈知乔人影,以为她在咨询室和其他志愿者对接,于是自作主张走了出去。


    院子对面就是马路,马路那边是一片空旷的平地,那里此时正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车。


    由于距离太远,太阳光又刺眼,叶蔓根本看不太清楚车牌号和车型,无法分辨车主人。


    正准备转身回去时,却被身后的男人叫住了。


    “叶蔓。”


    叶蔓听着声音有几分熟悉,回过头来时,愣住了。


    片刻后她才回过神,大叫起来:“傅守聿?好久不见了!你怎么在这里?”


    傅守聿微微点头,和她打招呼:“是好久不见了。”


    “是啊,自从....”叶蔓说到一半,立即住嘴了。


    她对傅守聿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她们和沈傅情侣一起吃饭的样子。


    男人话不多,眉宇间略显淡漠,总是低垂着睫毛做事,偶尔抬眸笑笑,不失一丝一毫的礼貌。


    他对于公筷的使用和餐桌礼仪分外熟悉,从头到尾并不讨好,却又很有分寸地把沈知乔的几个姐妹照顾得滴水不漏,在她的闺蜜团里火速获得满分。


    这也是在叶蔓知道两人分手之后特别为他们可惜的缘故。


    用叶蔓的话来讲,现在这样没坏掉的男人已经少之又少了。


    “那你怎么在这里?”叶蔓还没问完,却见傅守聿的目光已经越过了她的头顶,落在了身后。


    叶蔓转过身来,见沈知乔在自己后面一米左右停下了脚步。


    她瞬间明白了。


    果然是来找乔子的!


    但是好像和她想象中两人重逢的样子有点不一样。


    叶蔓觉得,沈知乔现在不像是冷着脸想冲上去揍前任一顿的样子,倒是目光有点闪躲,不那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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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


    而且,乔子好像压根没在看傅守聿,一直在看她叶蔓是咋回事?


    “我那个,出去一趟有点事。”沈知乔清了下嗓子,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被发现后迅速转身走了,“电话联系,工作室里你看着点。”


    叶蔓刚要问有什么事,却见傅守聿冲她点了下头,也转身走了。


    叶蔓眺望着沈知乔离开时略显仓促的背影,心底掠过不祥的预感。


    她火速从通讯录里找到傅晓棠,敲过去一段话:“你哥不是要结婚了吗?怎么来勾搭我们家乔子了?乔子那死出,偷偷摸摸的,没出息。还是你们豪门联姻都习惯这么玩?真媳妇是摆设?”


    傅晓棠那边回得很快,先是一个表情包,然后又是一串语音:“不是啦,你以后就知道噜,别急别急。”


    “行吧……”叶蔓不但没被安抚到,思绪直接乱飞,“但是你哥毕竟要结婚了啊,她也要结婚了,我回头得好好劝劝她,别走歪路。”


    -


    沈知乔坐在副驾驶上,捏着手里两个红色小本子,放在包里也不是,扔后座也不是,只好一直拿着。


    “我的先放你那里。”傅守聿似是知道她的为难,也不多问,更不多讨论,只是这么道。


    沈知乔得了对方的允许,迅速把两个结婚证一起装进了包里不再让自己看见。


    今天她忙了一早上,根本就忘记了这件事,也没看手机。


    等员工把充好电的手机塞给她时,她才发现手机里堆满了未接来电和信息,有小姨在询问的,有王蔚在问的,倒是傅守聿,只打了一个电话想确认她人在不在。


    见她没接,竟然直接来了她工作室等。


    不用想了,地点肯定又是傅晓棠告诉的,死丫头功不可没。


    傅守聿不知道等了多久。


    但看来电时间,可能他很早就到了,也许是怕打扰对方工作,硬是等到她们忙得差不多才把人叫走。


    沈知乔原本还要回去拿户口本,却发现小姨早就联系过傅守聿,把资料送过来了,他们的婚姻就差临门一脚了。


    于是就到了现在这步——虽然她很被动,但有人推进了一切。她不仅顺利按照家族的原计划结婚了,还嫁给了她曾经爱过的人。


    和联姻的姐姐说的一样,结婚证拿在手里的时候的确是没有实感的,坐在身旁话都说不上几句的男人,变成了自己的新郎。


    沈知乔正神游天外,渐渐被傅守聿一直在响的电话拉回现实。


    “不接?”她问。


    傅守聿没接话。


    又过了很久,响了又停,停了又响,他才接:“妈。”


    音响里传出王蔚的声音。


    “怎么样了?”


    “结束了。”傅守聿目不斜视地开车,“我在开车,准备去吃个饭就送乔乔回去。”


    被叫到小名的人立即竖起了耳朵。


    “送她去哪里呀?咱们家的习惯你忘啦?新婚第一个月是要在父母家里住的呀。”王蔚听起来像是在和儿子商量,可语气却带着淡淡的不容置疑。


    “妈,还没办婚礼。”傅守聿还没回答完就被王蔚打断了,“乔乔?你在听吗?乔乔?”


    沈知乔瞥傅守聿一眼,见对方也在看自己,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好迟疑了一秒答道:“在呢,阿姨。”


    王蔚叫沈知乔的时候,语气很和蔼,还像曾经那样温柔:“宝贝,以后就是妈妈的女儿了,还叫阿姨啊?今天来妈妈家吃饭好不好?咱们家的规矩呀,你可能不知道,新嫁进来的宝贝都要在父母家住一个月的,你愿意吗?”


    整句话没什么毛病,可就是透着些说不出的古怪味道。


    沈知乔去寻傅守聿的目光,这回准确地捕捉到了他小幅度摇头。


    “阿姨,我什么行李都没收拾呢,等过...”


    “乔乔,什么都不用准备。家里都不缺,床都给你铺好了。你小时候不是就喜欢来守聿哥哥的房间玩吗?我特地让阿姨给你铺了很软的床,你们晚上睡在上面很舒服的。还有啊,你们夫妻该用的我也都买了。你放心,什么事先不急,慢慢来啊,守聿是很耐心的。”


    王蔚话音还未落,车子就骤然被主人踩了刹车,往前磕了磕,而沈知乔也险些往前撞到玻璃,还好被安全带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