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0:00


    “嘭！”


    对岸准时燃起烟花。


    游艇一层卫生间。


    “里面有卫生巾吗？”夏存趁着下一发烟花还没爆炸，问卫生间里的庞苏苏。


    “没有！”庞苏苏绝望地坐在马桶上。


    “你先垫个几十层纸巾，我再出去借借看，借不到的话就只能用纸巾凑合。”夏存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天空，“苏苏，出来看烟花吧，真的很漂亮。”


    庞苏苏不好意思地走出来，“这样真的行吗？”


    “厚度够肯定没问题。”夏存准备往外走。


    庞苏苏拉住她的手，“你不上去看烟花吗？”


    夏存摇摇头，“我再去问问别人有没有。”


    “那我也去。”庞苏苏也要往外走。


    “你别去了，到时候万一移动就尴尬了。”江边那么多人，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你就在上面乖乖等我。”


    庞苏苏爬楼梯的同时，夏存走下游艇，看到夏也的搬运工，“时易，你在这等我下，我马上回来，有话想跟你说。”


    时易回头，夏存头顶的烟花噼啪炸开，恍如白昼的刹那，他看清她眼中的决绝。


    他的心脏如同烟花一样失去控制。


    她改变主意了，她又不要他了。


    23:40:43


    游艇一层客厅。


    李知融跪坐在地毯上，看着夏也的睡颜，酒醉的红晕横在夏也眼下，他双手放在肚子上，睡得很安静。


    她踩着他呼吸的节奏慢慢靠近。


    响彻云霄的烟花爆炸声掩盖住她震耳欲聋的心跳。


    粉紫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人生鼎沸的欢呼传进游艇。


    瑰丽的光打在夏也身上，时隐时现，交错地落在他的眉毛、眼睛……


    她右手撑着沙发，支起上半身，微微撅起嘴，轻轻亲在夏也唇上。


    夏也睁开眼睛，屏住呼吸。


    李知融闭着眼睛，卷翘的睫毛在光的映照下像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他心跳莫名加速，眼下那抹红瞬间蔓延到脖子。


    她身上有股花果香，清新迷人的味道既能解酒又能醉酒。


    她似乎是怕吵醒他，只敢用软嫩的唇轻轻碰触他，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虔诚地表情不像是在偷偷吻他，更像是朝拜内心的神明。


    江风透过窗缝，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脊柱不停地刺激夏也的大脑。


    想看她的眼睛，想看她为他着迷的样子。


    夏也在这一刹那将答应夏存的话抛在脑后。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刺激，他鬼使神差地用右手支起半个身子，左手摁住李知融的脖颈。


    李知融猛地睁眼，她惊慌失措地张开嘴，“你醒了！”


    “不会接吻吗？”夏也顺势探入李知融的嘴，含着她的唇笑道，“我教你。”


    李知融心跳如擂鼓，双手紧紧抓着沙发垫。


    今晚的夏也跟以前任何一天的他都不一样，他的声音跟身体都带了一种魔力，烫得她只想靠近，再靠近。


    她再次喜欢上了不一样的夏也，心动来得又快又急。


    对夏也的渴望占据她的心神，她完全没想起来，两人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


    夏存回来了，脚步声响起。


    吻得正天昏地暗的夏也和李知融被惊醒。


    夏也下意识起身，抱着李知融躲到了一楼的卫生间里。


    他把李知融禁锢在门上，仿佛爱上了刚才的感觉，继续不管不顾地亲她，昏暗的空间时不时被烟花的光芒点亮。


    23:45:05


    江边。


    “我有。”女孩大方的从包里掏出一片卫生巾递给夏存。


    终于！


    她问了二十多个人背着包的女生，终于问到了！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夏存从女孩手里接过卫生巾，被女孩的戒指划破皮肤。


    系统任务进度条+1%。


    但因为没流血、不痒不痛，夏存完全没察觉到，也没发现系统任务因此涨了1%进度。


    23:55:10


    游艇一层洗手间。


    “诶？打不开。”庞苏苏用力按了按门把手，把手纹丝不动。


    “应该是有人在用，我们去二楼的吧。”夏存看了眼空沙发，是夏也在用？


    夏存扬声问道：“哥，是你在里面吗？现在头痛吗？”


    李知融靠在门上不敢呼吸，夏也听着夏存的声音也没有停下自己亲吻的动作，她紧紧拽着夏也的衣领。


    “怕什么？”夏也的温热的呼吸落在李知融的耳朵上，他低沉的声音沿着耳垂钻入她的耳道，“她们听不见。”


    知道门后面是夏存，夏也有种莫名的兴奋。


    “那我们去二楼吧。”庞苏苏率先离开门口。


    夏存跟着离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回头又望了眼卫生间的门。


    门缝里没有光。


    谁使用卫生间的时候会不开灯呢？


    “呜呜呜，你怎么这么好！”庞苏苏感动地给了夏存一个熊抱，“我们才见第二次，但你一直在帮我。”


    天知道，因为夏存，她对这个县的印象加了多少分！


    “你帮过我很多。”夏存不自觉捏捏庞苏苏的脸蛋，她早就想捏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她回头看了眼一直在游艇附近等她的时易，“你先上去吧，我还有件事要解决。”


    “哦，对了，你把这个拿着。”庞苏苏塞给夏存一片暖宝宝。


    23:57:24


    “夏存呢？他们不是说跟你回来了？”许元拿着用保温袋裹好的炸淀粉肠，回来找夏存，却只看到庞苏苏。


    “她刚刚跟一个长得超好看的男生离开了。”想追夏存，排队吧！


    “服了，又是这样。”许元把淀粉肠扔在桌上，掏出口袋里的望远镜，站在船顶寻找夏存和时易的踪影。


    别告诉他，他办这个烟花大会，最后会变成那两个人复合的浪漫背景，歌单还是他精挑细选的，那他真的会吐血！


    23:58:45


    夏存的手冻得通红，她拆开暖宝宝的包装，摸了摸边缘，捏在手里，等它发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时易想最后再为自己抗辩一次，“能不能先听听我的想法。”


    “时易，你才28岁，5年的时间现在看似很长，可是以后它只是一段难以想起的回忆。”


    “你知道的，不止5年。”喜欢她，何止5年。


    夏存难得沉默，她知道自己重启人生的时候，也在某一秒想过重新跟时易在一起，可就在她以为她的人生充满希望的同时，时易和许元闯进来告诉她这里是梦。


    这里的时易，不是那个会在未来喜欢她十多年的时易。


    而她只喜欢眼前这个时易。


    是他每一次都及时出现。


    是他允许她一次次确认他的喜欢。


    是他用漫长的岁月和坚持让她相信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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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喜欢她。


    23:59:50


    “倒计时了倒计时了！”人群里关注手机上的标准时间的人喊道。


    “时易，你的人生不在这里。”夏存用暖宝宝的边缘划破时易的小拇指，他的皮肤特别脆弱，跟她在一起那五年，被A4纸划破的次数数不胜数。


    他救不了她，却能在现实世界拯救很多人。


    他的日月和山海都在现实世界。


    从此，日东月西、山南海北。


    夏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创可贴，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时易的手，仔仔细细给他贴好。


    “untilthisworldstopsturning,


    I''llstillbeherewaitingandwaiting


    tomakethatvowthatI''ll.”


    配合烟花，911乐队的《Ido》正好要放到副歌。


    “10！”


    “9！”


    “8！”


    压轴的烟火升上天空，带着尾巴的光束向上攀爬，逐渐隐匿在黑暗中。


    时易反手握住夏存的手，把暖宝宝塞回她手里，“我不在，你会更开心吗？”


    他在这，就相当于提醒夏存，有人知道她原本17岁到28岁的人生过成什么样，做错过怎样的选择，她不再崭新而自由。


    他在这，也会时刻夏存，这里只是她的梦。


    他在这，她始终觉得亏欠。


    “7！”


    “6！”


    “5！”


    “I''llbebyyoursidetillthedayIdie.


    I''llbewaitingtillIhearyousayIdo.”


    巨大的爆炸声在人们耳边响起，天空中炸开三朵巨大而灿烂无比的烟花，照亮整片天空。


    “不会更开心。”她用手心按住暖宝宝，时易双手包住她的手背帮她暖手，夏存没拒绝，“可是你该回去了。”


    比起她，为了奶奶，时易才更不应该沉迷在别人的梦境里。


    在这里和不真实奶奶的相处时间越多，他醒来的痛苦也会加倍。


    为了一个不可能的她，更加不值得。


    “4！”


    “3！”


    “somethingold,somethingnew.


    somethingborrowed,somethingblue.”


    无数朵不同颜色的小花藏在残余的每一个角落，依次绽开，绚丽地铺满夜空。


    “你明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星光与烟花交相辉映，时易昳丽的眼睛牢牢注视着夏存，他的手渐渐松开，“这是你第二次推开我了，夏存，但无论你怎么推开我，你都必须知道，我一直在，即使你以后可能无法跟我确认，我也一直都在。”


    “2！”


    “1！”


    “I''llbewaitingtillIhearyousayIdo.”


    “新年快乐！！！！！！”


    “芜湖！！！”


    周围的情侣欢快地相拥、亲吻。


    “我爱你！”


    “我也是！”


    烟花落幕，流星雨般散落，星光洒在每个人的眼中。


    时易泛红的眼眸光芒流转，“夏存，新年快乐。”


    眼泪的薄膜遮住夏存的情绪，她勾起唇角，“时易，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