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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迷途失焦[离婚综艺]

    导演分很多种,有靠个人魅力取胜的,有靠各方面亲力亲为取胜的,也有靠一天到晚在剧组里立威来领导全组上下的。


    沈粲不属于前两者。


    没戏拍的时候,沈粲玩得很花,北京的公子爷小开都喜欢跟他厮混在一起,因为他是公认的品味好又富有才华的“纨绔子弟”,女人缘特别好。


    跟他在一起,仿佛自己也成了这种人。


    有人把他当身份的标杆,就有人把他当跳板。


    拼破了头也要往娱乐圈里挤的人也想尽办法跟沈粲搭上线,他们之中只有少数是被沈粲吸引,更多是想借由和沈粲在一起进入更上层的圈子,获得更好的资源,以及攀上更高的靠山。


    所以他经常被拍到和各种圈内人士出入,大部分是主动贴过来,小部分才是他愿意去交往的。


    沈粲从不公关,任凭狗仔偷拍杜撰,名气越来越大,一半靠作品,一半靠绯闻。


    身边人经常能在沈粲脸上看到一种笑容,一种冷漠而疏离的,幽深又不屑的笑容。


    他眼底很深,深得像一潭浓郁的积水,内里可以窥见很多东西,比如野心,比如欲望,比如阴谋……却唯独看不见一丝欢欣。


    似乎没有事情能够让他提起足够的兴趣,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值得付出一切。


    常和他在一起的人说他是个极度凉薄,极度性冷淡的人。他们承受着沈粲的不屑一顾,却又飞蛾扑火一般涌上来。


    明知什么也得不到,却还是义无反顾。


    有戏拍的时候,沈粲脸上几乎没有笑容。全组上下的人都很怕他,见他恨不得像躲瘟神一样躲着走。


    有沈粲在从不炸组,每天都能有条不紊地超额完成拍摄计划。


    制片人最想和这样的导演合作,项目按时完成,完全不考虑超预算的问题。


    然而剧组每天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沈粲推进拍摄靠的从来不是上下亲力亲为的执行力,而是不怒自威的威压。


    每当拍摄没有按计划推进时,沈粲的脸上都会呈现同一种表情。


    极致的冷。


    带着天然的毒,一眼就结冰,血液里充满恐惧,如同末日来临。


    “不行吗?”沈粲嗓音低沉如坠落深渊的一块滚石,和方才的语气已经完全不同。


    滚石掉下来,重重砸到徐子元头上,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是,哥……”徐子元不知道哪来的冷风从背后吹过来,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瞬间满是鸡皮疙瘩,他顾不得腿上的疼,猛搓了两下胳膊,但是完全没用。


    “不能笑?”沈粲睥睨徐子元。


    徐子元瞬间觉得对方是在以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自己。


    “不……能吧?”徐子元彻底没了气势,求助地看向旁边的程晓曼。


    程晓曼回了他一个看垃圾的眼神,对沈粲充满赞许。


    这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该有的“血气方刚”。


    被老婆“背刺”,徐子元即害怕又幽怨,不敢说话。


    在沈粲持续的“看垃圾”压迫下,徐子元主动认怂,向秦喻绯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


    “没关系……”秦喻绯忽然觉得徐子元可怜,但同时又觉得这纯是他自找的。


    让沈粲治一治这种人也未尝不可。


    嘉宾悉数到齐,导演出来推进流程,宣布明天的行程——五湖穿越。


    “五湖”位于宁夏腾格里沙漠,所谓“五湖”,指的是从沙漠入口处驶入,依次经过小天鹅湖、乌兰湖、骆驼湖、吉他湖、龙眼翡翠湖,沙漠与湖泊相依,恍若置身于一幅幅壮美瑰丽的画卷中。


    节目组为三对夫妻分别配了一辆越野车,由专业的司机驾驶,带领他们穿行过辽阔崎岖的沙漠。


    临行前,负责为秦喻绯和沈粲开车的司机突发急性肠胃炎住院,节目组一时找不到替补的司机,迟迟不出发。


    上午十点半,所有人吃过早饭聚集在沙漠的入口处,等待寻找到新的司机。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司机还是没有找到。


    六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不耐烦,尤其是沈粲。


    导演来找秦喻绯商量:“秦老师,能不能请您和沈老师去别的嘉宾老师的车上?”


    见沈粲那张的脸,导演只敢来拜托脾气好的秦喻绯。


    秦喻绯想了想也不是不行,比干等着强,就同意了。


    沈粲:“不行,我不同意。”


    秦喻绯眉心蹙起:“为什么不行?总比在这干等着强吧。”


    徐子元附和道:“就是啊,我们都在这等了大半个小时了,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吧。”


    经过昨天一遭,徐子元彻底认清了,自己最一开始欺负的人才是最好相处的人。


    王扬太老,他们之间相差了三十岁,跟他对话和跟自己爸爸对话没什么区别,除了无趣就是无味,时不时还得被教训那么两句。


    陶荧荧没那么老,但是常年不怎么工作,除了说脱口秀就是做家庭主妇,脱口秀没什么天赋,说的笑话都不好笑,不想继续当家庭主妇,想找到自己的价值,自己完全理解不了那种四十岁了还想追求事业的心情。


    程晓曼,自己老婆,一个思维活跃、思想跳脱的艺术家,每天脑子里天马行空,最喜欢的是享受当下和欣赏帅哥,已经厌烦了和自己这个第三任老公相处,非常想离婚,处处不给好脸色,自私自利,完全不为另一半考虑。


    沈粲,一个整天板着脸的导演,看过他的作品,承认他的确有点小才华,但是仗着才华恃宠而骄,完全瞧不起自己,和他在一起容易丧失自信心,被他身上的光辉贬低得一文不值,找不到任何自己存在的价值。


    最后是秦喻绯,同龄人,节目组里唯一一个脾气好长得还漂亮的人,和她在一起没什么压力,人非常有礼貌,和自己以前接触过的那些女明星都不一样。


    综上,徐子元决定和秦喻绯好好相处,牢牢抓紧这唯一一个肯给自己好脸色的人。


    “关你什么事?”沈粲冷冷地瞪了一眼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徐子元。


    为了显示自己想和秦喻绯好好相处的决心,徐子元把支持秦喻绯的行为视作自己的投名状。


    但他还是挺怕沈粲的,怯生生地说:“我觉得喻绯说的没错啊,总比在这儿干等着强吧……”


    “喻绯?”沈粲眉尾轻挑,眼角冷意只增不减,“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亲近了?”


    徐子元:“我们关系一直都挺好的,你说是吧?喻绯,一会儿来我们车里啊,我们一起出发。”


    秦喻绯没理徐子元:“沈粲,你别打岔,咱们就事论事,为什么不行?你不是最讨厌拍摄出意外吗,现在有解决办法,为什么不行?”


    徐子元:“……”


    行,我忍。


    沈粲:“不想和其他人共处一个空间。”


    秦喻绯:“为什么?”


    沈粲慢条斯理,意有所指:“臭。”


    徐子元:“……”


    艹,冲我来的。


    “……”秦喻绯其实也不太想和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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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两对夫妻在一起,但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嗯……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徐子元:?你也嫌我臭?


    不受待见的徐子元默默退出了两人的对话,去自己老婆那寻温暖。


    到处找不到程晓曼,扭头一看人正跟一会儿开车的司机聊得热火朝天,根本不顾自己的死活。


    沈粲微顿,看了眼身后的一排越野车,说:“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秦喻绯:“什么办法?”


    沈粲:“我来开车。”


    秦喻绯不太信任:“你来?你行吗?”


    “废话,”沈粲悠悠瞥向她,“当然行。”


    秦喻绯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怎么能问“你行吗”这种话,哪个男人会说自己不行?


    看了看另外两对处境堪忧的夫妻,不想夹在其中,秦喻绯妥协:“那好吧,就这样,跟节目组商量一下。”


    秦喻绯跟导演表达了想法,出于安全考虑,节目组没有立刻同意。


    导演跑过来跟沈粲说:“沈导,我们怕您不熟悉沙漠地形,开不惯越野车,会出问题,毕竟越野车跟跑车还是挺不一样的。”


    “我知道怎么开,”沈粲说,“去年来这拍过戏,我有在沙漠里开车的经验。”


    导演:“原来如此!秦老师倒是没跟我们说您有经验。”


    秦喻绯当然没说,因为她压根不知道沈粲去年在这拍过戏。他们们平时互相不过问对方的事,包括生活和工作。


    沟通过后,节目组同意让沈粲开车。


    车队很快出发,进入沙漠。


    车队驶入高洼不平的沙漠腹地,为了照顾沈粲这个非职业司机,车队没有开得很快,他们的车跟在中间,车速中等,车内轻微有些失重感,秦喻绯坐在副驾驶,不断有风沙从窗外吹进来,虽然戴着墨镜和面罩,可还是会觉得脸疼。


    抵到第一个湖的时候,车队停下稍事休整。


    沈粲从车上下来,到湖边抽烟,手随便在白色的盐碱地上画了几笔。


    陶荧荧有点晕车,秦喻绯陪着她一起绕着湖边透气散步。


    小天鹅湖不大,一会儿就走到了沈粲抽过烟的地方,沈粲已经抽完离开。


    烟味消散,似从没来过。


    陶荧荧指着地上,拉着秦喻绯看:“喻绯,你快看!”


    秦喻绯顺着陶荧荧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地上有几道划痕,仔细辨认,依稀能够看清那是什么图案,是两个英文字母。


    “是C&F啊,”陶荧荧反应过来,满眼羡慕,“没想到沈粲这么浪漫!居然把你和他的名字写在这里。”


    秦喻绯笑笑,没说话,眼底轻染落寞。


    这哪是沈粲和秦喻绯的缩写,而是沈粲和苏梵的缩写。


    他的浪漫,从来只给一个人。


    上车后,秦喻绯主动坐到了后座。


    沈粲从后视镜里目视秦喻绯:“为什么不坐前面?”


    “不舒服,”秦喻绯说,“沙子吹得脸疼。”


    “系好安全带。”沈粲提醒她。


    “嗯。”秦喻绯扯过安全带。


    车重新发动,重新颠簸。


    秦喻绯觉得身体隐隐作痛。


    并非脸疼,而是心疼。


    车窗外漫天黄沙席卷,耳边又响起那句歌词:“在漫天黄沙里,看着你远去,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已。”


    罗大佑的《漂洋过海来看你》,从未适用于他们两人之间。


    漂洋过海的人是苏梵,她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