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话还没说完，褚玖惊奇的发现，看似柔软实则难以剥离的蛛丝在林知瑜的手里，就像普通绳子一样，一扯就松。


    随着蛛丝一层层被抽离，褚玖眼里的奇异愈来愈盛，连林知瑜也没料到会这么的容易。


    这蛛丝这么容易就扯下来了？还是系统在暗中帮助自己？


    最后林知瑜还是把这个作用归功于系统的功劳。


    呜呜呜，之前错怪它了，它还是一个心软的系统，做不到见死不救嘛。


    三下五除二很快蛛丝全部抽离，林知瑜拽着褚玖的手使劲将他从蛛网上拉下来。


    “哎呦！”


    由于惯性作用，褚玖摔在林知瑜的身上，林知瑜被重重压在褚玖身下。


    “重死了，快起来！”


    褚玖撑起身子，金亮的眼看着林知瑜，少女的脸形圆润，身子瘦削，精致小巧的五官，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在黑夜里也闪烁着亮光。


    身侧手指蜷了蜷。


    好漂亮，像南山产的黑石，漂亮又神秘。


    林知瑜不知道褚玖的想法，看他呆愣在地，痴痴地望着自己，赶紧起身挪向一旁。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哼，不过如此。”


    林知瑜开口将他的思绪拉回，褚玖微微懊恼刚才居然会看着她的眼睛失神。


    “对了，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林知瑜件褚玖活动地差不多了，适时开口询问。


    “当然了，这有什么难的。”


    褚玖无所谓地点点头头，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


    他的肩上竖着有一条很长的划痕，皮肉绽开，血液和外衣混为一起，不仔细看的确很难发现，给人的冲击不是很大。


    不过现下，倒是已经微微愈合，不再淌血，林知瑜倒也敢大着胆子看他的肩膀。


    褚玖没有做过多的处理，或许也是现下的条件状况不够他疗伤，总之他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便不再管它，脸上的神情也丝毫未变。


    要不是他主动坦露出来，从刚才到现在林知瑜倒也没发现他身上的伤，而他一副神色平平的样子，感觉是习以为常了。


    林知瑜有些不忍开口，“你不用再处理一下吗？”


    褚玖神色莫名地看她一眼，“不需要，这点小伤。”


    说着很快站起来，像个无事人一样往外走。


    走出几步，发现林知瑜。还傻傻地待在原地没有跟上，有些不耐烦地催促，“还不走吗你。”


    “哦哦，来了。”


    林知瑜反应过来他要带自己出去，立刻跟上。


    林知瑜看着眼前少年瘦挺的身姿，扬起的马尾一摇一摆，在寂静的黑夜中，他的身影似乎也被夜色所融，尽显寂寥和落寞。


    原文里他也总是孑然一身，为了变强成为大妖而寻找“玄玉灵”，虽然本身实力并不弱，但因为其半妖的身份受尽欺凌嘲笑。


    每次受伤，他都自虐般地让血流得多一些，恨不得把体内那不合群的另一半流干了流尽了才甘心，也不知厌恶的是人类的血脉还是妖族的血液。


    “不过，你是怎么被抓来的，你不是妖吗？也打不过蜘蛛精吗？”


    林知瑜想到原著剧情，褚玖和蜘蛛精结怨被蜘蛛精设计偷袭抓来，为了后续折磨褚玖把他藏进洞穴深处。


    而苏醒过来的褚玖因为伤口未愈身体虚弱，直到男女主杀过来拯救后来被蜘蛛精抓走的人才趁乱逃走。


    褚玖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又很快恢复面无表情。


    “还不是那老妖婆设计害我。”


    嗯，还有你的过分自负傲慢。


    林知瑜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


    “话说，你都知道我是妖了，还敢跟着我，不怕我反手就把你杀了吗？”


    说着，那双金色的眸子里闪过嗜血的光芒。


    来了来了，最佳的攻略时刻，趁此打开对方的心房。


    “不会的，若是你想杀了我，早在我把你救下来的时候就可以杀了我，其实你还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嘛。”


    褚玖嘲讽地勾起唇角，林知瑜才发现他微微露出的小虎牙，多添了几分俏皮，更显这个年龄的少年气。


    “人？我可是妖诶。妖，自然是强大可怖的，怎么能和你们这种软弱无能的人类相提并论。”


    “你不是半妖吗？你的身体里不也流淌着人类的血液。”


    林知瑜不以为意地反驳，却见褚玖猛地变了脸色。


    林知瑜吓得赶紧噤了声。


    自己怎么就忘了呢，书中写大妖实力深厚外表与普通人无异，而褚玖因为是半妖，脸上身上妖化的状态无法隐去。


    异于常人的金眸，尖利的牙齿，长而锋利的锐爪，平常人一看便知他是异类，更遑论捉妖师也能从他身上识出浓烈的妖气。


    而对妖族来说，也是无法接纳他，毕竟他们轻而易举就能知道褚玖是个半妖，玷污了他们强大纯净的血统。


    被两族都不容的褚玖就这么一人踽踽独行了许久，立誓要成为独据一方的强者，把曾经欺凌他、瞧不起他的人从此以后都踩在脚下。


    褚玖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看着林知瑜。


    “你到底是谁？”


    “我……”


    言多必失，还是被怀疑了。


    林知瑜的大脑飞速运转，她必须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的余光瞥到，褚玖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只要自己一有不对劲的地方，他就会立马暴起给自己来个一刀。


    总不能把系统的事说出来，否则就会被系统先一步褚玖给解决了。


    褚玖的脸色越来越冷，长久的沉默让他越来越我耐烦，他周身的杀意也愈来愈重。


    “还没编好吗？那就……”


    “是……是梦！对，我做了个梦，梦里我救了你，你跟我说明了你的身份，还说你会带我出去。”


    林知瑜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褚玖。


    褚玖满脸不信，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知瑜。


    林知瑜不敢有更多的动作，真诚无害的眼神使劲看着褚玖，告诉他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好在褚玖也没有过多继续这个话题，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林知瑜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她想的没错，褚玖只是试探一下她自己而已，若是刚刚自己有一点攻击的意思，褚玖绝不可能放过自己。


    在褚玖这类骄傲自大的人眼里，杀她可能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轻蔑于她的弱小，对于她的遮掩自然也不放于心上。


    后来的路两人一路无话，褚玖在前面走着，林知瑜在后面跟着，也不管她能不能跟上，自顾自地大步往前迈。


    林知瑜也不敢出声提醒，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扔在这里面，只能小跑着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很快就到了出口，清辉的月光铺在洞口，如一汪浅浅清泉，动人心弦。


    “行了，已经出来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出了洞口，褚玖不打算过多停留，抬腿就要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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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等等。”


    林知瑜急忙拉住他的衣角，指向前面恐怖寂静的森林，弱弱地开口，“能不能把我送出森林啊？”


    “哈？我可没这功夫，我还有事要做呢。”


    褚玖无情地甩开她的手，起身就走。


    林知瑜也顾不得他会不会不高兴了，一咬牙，猛地飞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


    “求你了！大晚上的，你忍心让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吗？”


    “喂！松手啊！”


    褚玖伸手去推林知瑜，想把她从腿上扒下来。林知瑜紧紧地抱住大腿，死活不松手。


    笑话，她就一炮灰身份，褚玖要是真丢下她一人在这森林里，不被蜘蛛精找到也会被其他凶鬼恶兽剥皮活吞。


    “我不！除非你答应我跟我一起。”


    “半吊子捉妖师，不好好修炼就别跑出来啊，嘶，快松手啊！”


    他不仅不相信刚刚的说辞，反而还误以为自己是功夫不到家的捉妖师，也对，毕竟这样才能解释自己徒手剥蛛丝和看出他半妖身份的异常。


    可是，她就是一个被系统拉来攻略他的普通人，什么金手指都没有的普通人。


    “我不是什么捉妖师，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醒来就在这个山洞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把你救出来，你的身份我也是从其他人那里知道的。”


    “我真的很害怕，你别走，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大概是褚玖推搡的动作越来越大，林知瑜渐渐抵挡不过他，害怕真的被他丢下，声音带上了哭腔。


    “害怕，一个人吗？”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


    一个小小孩童，才刚蹒跚学步的年纪，一个妇人蹲在他面前不知低语说着什么，接着站起转身就走，她走得又急又快，突如其来的离开让孩童本能地追寻，却跟不上的她的脚步跌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那妇人始终不曾回头，直到消失在视野尽头。


    记忆渐渐回笼，林知瑜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倒在地，把自己蜷缩着抱起来，一抽一抽地哭着，身影和刚刚画面中的小孩渐渐重合。


    “你要走就走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大不了就不干了。死了更干脆，说不定就能快点回家了。”


    林知瑜已经自暴自弃了，背对着褚玖不肯看他一眼。


    “……走吧，我带你出去。”


    沉浸在悲伤中的林知瑜没有听到，心里已经给他做小人戳了好几针。


    褚玖叹了口气，认命地上前将林知瑜一把拽起，“我说，我带你出去。”


    “真的？！”


    泪水湿了整张脸，眼眶红红的，哭过的眼睛更加水润明亮，里面的惊喜夹杂着还未退却的悲伤。


    褚玖偏过脸，不去直视她的眼睛，低低地“嗯”了一声。


    “太好了！那我们快走吧！”


    林知瑜激动地抱住褚玖的身体。


    “你！别动手动脚的！”


    “知道了知道了。”


    林知瑜立刻松手站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一片衣角。


    “这样可以吗？”


    歪着脑袋巴巴地看着他。


    褚玖不自在地转头，“勉强吧，跟紧我了。”


    “好嘞！”


    “我发现你这人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嘛。”


    “想要完完整整地出去就闭嘴。”


    褚玖眼含飞刀威胁着。


    林知瑜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会把嘴乖乖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