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就睡到了十点，祝辛夷闻着香气就来到了客厅。


    桌子上是修一大早去买的酱香饼和豆浆，修就坐在餐桌旁。因为修用灵力温着，酱香饼和豆浆一点都没凉。


    祝辛夷洗漱完之后，就吃了起来。很奇怪，视工作如命的修，今天还没去上班。


    看着一脸满足的祝辛夷，修不忍心地开口，“今天你要跟我一起工作了。”


    “啊？”祝辛夷一愣，妖精办可没给她说过这个，工作人员说的一直都是现代社会有多么发达进步。


    修解释，“指导者就是帮助苏醒的非人物种再就业。”


    祝辛夷点点头，工作人员给她讲过这个。


    “不过刚苏醒的非人物种没有什么生活技能，就要跟着指导者一起学习工作。所以妖精办有一个硬性指标，如果一个月要拿两千块钱的话，就要妖怪跟着指导者在人类社会一年至少工作四个月。”


    人类社会的科技日新月异，他们甚至能对那些非人物种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以往都是主宰者的非人物种，在自己族群大量锐减后，不得不开始收敛锋芒。


    为了让刚苏醒的非人物种听话，东西方的非人物种组织都给予了各种优惠政策。而华国的妖精办就直接给了钱和工作。


    新苏醒的非人物种一个月会拿到两千块钱，大多数的非人物种都是已经睡了几百年的，比较野性难驯，需要改变自己的性格适应社会。


    指导者对苏醒的非人物种有着一对一的帮扶关系，同时也要对苏醒的非人物种负责。苏醒的非人物种犯错后，指导者也要跟着受罚。


    而这种关系往往持续多年，甚至直到非人物种生命的终结。


    “承担你的痛苦，共享你的喜悦，你的成就即是我的成就，你的过错即是我的过错，我与你同行。”


    这是每一位指导者入职前庄重的誓言。


    想到修一天的工作量之后，刚才还心情愉快的祝辛夷一下子僵直了嘴角。难怪当时知道她的指导者是修之后，工作人员对她特别温和。


    那是最后的同情。


    她是想赚钱买房子，可不想一下子把命耗光啊。


    祝辛夷悄悄碎了，手里的酱香饼都不香了。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修，“你的每项工作，我都要跟着吗？”


    修点点头，“会有妖精办的工作人员过来检查的，但是因为昨天那个女人过来，我接了个大单子，这一个月都可以减少点工作。”


    修也觉得自己的工作量对祝辛夷来说强度是有一点大了，他想了一下之前考试背过的指导者工作手册，“不过你可以化作你的原型，陪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祝辛夷大喜，立即原地化成了自己的原型。


    那是一条两米长的小白蛇，眼睛被透明鳞片覆盖着，是一双黑色的豆豆眼，全身覆盖光滑莹白的鳞片，像一匹上好的缎子。


    “这样可以吗？”祝辛夷绕着客厅滑行了一圈。练成人身之后，祝辛夷很少使用原型了。


    昨天受伤的身体还很疼，她忍着痛，面不改色地又问了一遍，“这样可以吗？”


    修是一个有点怪癖的吸血鬼，有很多其他吸血鬼都没有的习惯。


    例如，他很喜欢收藏十字架，以前没有破产的时候，有着一整屋的十字架。除此，他还特别喜欢蛇，知道要过来的妖怪原型是蛇，修当时高兴得手舞足蹈。


    修控制住自己想去触碰小白蛇的欲望，“你这个身体有点长，你能再小一点吗？能缠在手腕上就行了。”


    白蛇停在修面前，缩成更小的样子。她顺着修的裤脚往上爬，穿过了腰，最后绕到了修的手腕上。


    鳞片是凉的，修的体温也是凉的，一时也分不清谁的身体更凉。


    修碰了碰祝辛夷的脑袋，“今天我没有线下的工作，有空带你出去。之前我只简单买了一些，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其他想要的？你先化作人身，我今天带你买东西。”


    从修的手腕旁爬出来小白蛇头部摇晃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个人经过上次的交警事件后，这次有了经验，没有再骑电动车，规规矩矩地坐了公交车。


    修带着一顶帽子遮光，祝辛夷带着现金付钱。修是个购物专家，知道哪里的衣服最便宜，一下车就带着祝辛夷直奔目的地。


    修是一个典型的外国人，可和老板讨价还价却一点儿都没有违和感，他更是舌战群儒的对半砍价，给祝辛夷买了一大堆衣服。


    祝辛夷自诩自己是个买东西的好手，买东西从来没有吃亏过。六百年前的那些市集上的小商小贩哪个看了她不瑟瑟发抖？


    今天她才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她那点买东西的手段在修面前还是不够看。


    买了衣服之后，修又带祝辛夷买了一款新型手机，给祝辛夷办了一个新的手机号。


    修将自己的联系方式输了上去，告诉祝辛夷怎么打电话。然后修扭扭捏捏地告诉祝辛夷可以用手机申请妖精贷，每个月只要还点利息，想问祝辛夷愿不愿意申请。


    祝辛夷望着现代都市处处耸立的高楼大厦，有志气的小白蛇想着以后自己也要有一栋房子，她要申请！


    二人一回家，祝辛夷就拿着妖精办给她弄的身份证开始身份验证，然后申请妖精贷额度。


    祝辛夷点了手机上申请的按钮，看着上面60秒的倒计时，吐了一口气。


    修不敢看结果，在一旁又是求上帝、路西法，又是求观音、佛祖、玉帝……


    祝辛夷嘴角抽搐，修的信仰也太杂了。不过她被修的行为也弄的紧张起来，闭着眼也恳求额度大一点。


    一分钟度日如年，祝辛夷和修悄悄睁开一只眼看着手机上的额度。


    仿佛嘲笑二人一样，上面的数字晃动着。


    50。


    ……这个额度还能再小一点吗？


    倒霉的二人不约而同的叹口气。


    修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额度，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妖精贷居然还有这么小的额度。


    算了，蚊子再小也是一块肉。


    修打起了精神，50也挺多的，等到祝辛夷把两千花完之后，她就知道多重要了。修安慰起来了祝辛夷。


    “辛夷，别的我也许比不上其他指导者，但是赚钱方面，我绝对有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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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辛夷“嗯”了一声，在回来的路上修就已经给她讲了他第一次的发家史，祝辛夷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一个月后


    “城管来了，快跑！”修眼尖地发现了远处开着车的城管，他收拾着卖提拉米苏的摊子。


    祝辛夷带着微笑把提拉米苏递给顾客之后，也跟着修收拾。


    修在前面蹬着三轮车，祝辛夷坐在后面，两人速度快极了，是一众小吃摊之中跑得最快的。


    城管根本抓不住他们两个。


    只能听见风中传来的祝辛夷的加油鼓劲声，“修，骑快点！加油！你最厉害！”


    今天的二人也非常有活力。


    祝辛夷看着自己赚的钱，美滋滋的笑了起来。现在的祝辛夷可不是一个月前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她已经在人类社会中如鱼得水。


    就连刚开始一时惊为天人的大餐——泡面，在祝辛夷去了趟超市之后，就不足为奇了。


    她从超市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了修一顿。


    修刚开始的线下工作都是家教、驻唱、吉他老师之类的工作，根本没有带祝辛夷去过超市，祝辛夷就不知道泡面的真实价格。


    而祝辛夷每次工作特别累的时候，修都会装作一脸痛苦的样子请祝辛夷吃大餐，让祝辛夷感动得稀里哗啦。


    事实表明，修根本不像他的金色头发一样阳光，是一个会耍心眼的吸血鬼。


    两人忙完之后也没有闲着，到处在城市里找祝辛夷当年埋下的钱，不过可惜的是一无所获。


    每个月的15号，是妖精办发钱的日子。祝辛夷像个小财迷一样，把自己这一个月跟着修赚到的钱都提到了银行卡里。


    虽然离买房的钱差得还有很多，祝辛夷却对每天充满希望，积少成多，每天迈出去一小步。


    修的工资都是按日结的，每个月给各个债主还完钱后，他就不剩多少了。


    还是水黎给他的那个单子赚得多，可修对于怎么找到况谷墨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就连之前况谷墨怎么找到他家的，都不知道。


    他动用吸血鬼的追踪能力，不过对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根本找不到踪迹。修试过各种找人的偏方，甚至还试过把祝辛夷一个人放在家，但根本没用。


    唉，修掂着刚从菜市买的菜不禁叹了口气。


    缩在修衣袖里的祝辛夷听到了叹气声，抬起蛇尾尖拍了拍修。


    祝辛夷太懒了，不想走路。一到小区内就变了原形钻进了修的衣服里面。


    修站在电梯里发呆，想着怎么找到况谷墨。祝辛夷的眼睛却像瞥到了什么，盯着一个地方不动了。


    “修，要不我们试试占卜？你看这个上面可以帮忙找一切东西。”小白蛇爬到了修的肩膀上，示意他看向电梯里的广告板的右下角。


    修像是抓住希望一样，记下了上面的联系方式，加了绿泡泡。他在聊天软件上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申请添加好友。


    修一天都想着这件事，给顾客结账还差点算错。还是站在一旁的祝辛夷指出来，不然修就要被扣钱了。


    但这磨人的申请直到第二天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