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让你请来,不是让你把人吓晕。

作品:《炮灰今天结丹了吗?[穿书]

    狭小而黑暗的空间里,曲清雪醒了。


    她下意识地抿住唇,想看看会不会吃到干涸的血迹。


    没有,丝毫腥气都没有,包括前不久溢满血气的鼻腔也已经变得通透。


    灵力没恢复,她无法从里边出去。


    原身被魔兽分食的惨象仍历历在目。


    像是误入了什么恐怖电影,逃亡时被人扯住腿拖回。


    再想就不礼貌了。


    她把这些想象归结为这里的空气不流通,大脑缺氧导致的。


    有“沙沙”的脚步声透过棺椁传来,一下一下,对方的每一步都与她作鼓的心跳敲在一块。


    “我是让你把姐姐请来,不是让你把她吓晕。”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她捂住嘴,连气也不敢喘。


    不会是他吧?怎么可能?


    “什么?你居然把姐姐藏在这里面!姐姐身体不好,就算你用妖力修复了受损的部分。”


    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夹杂着古老低沉的兽语。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抓她过来的罪魁祸首。


    有点气了,这凶兽此前害的她手脚脱臼,咳血不断,这样的方式也能算请?


    曲清雪愤愤地踹了两下,“曲寒,滚过来开棺。”


    左右曲寒与她相识不久,人设可以先放一放,先算账。


    “姐姐醒啦!”


    曲寒的声音伴随着“咚咚咚”的敲棺声传来。


    “连透气口都没有,看来你是真想为我收尸啊,好弟弟。”


    这话从她唇中落出,几近咬牙切齿,尤其是最后几个字。


    曲寒又敲了两下,“可是姐姐,棺材是没有透气口的。”


    “难为姐姐里面如此惦记我,但我年纪尚小,又无灵力,真的打不开。”


    这与她所认识的曲寒简直判若两人。


    幸好,他们根本也不算相识。


    魔兽伪装的?她面色一白,被这个猜想吓得拽紧袖子。


    先不说这种伪装容不容易识破,论混入天渊宗,曲寒已经成功了,曲清虚不可能没发现。


    曲清雪默默叉掉这个猜想。


    突然间,空气里弥漫的尘埃通通涌入她的口鼻,整个人随着石阶滑落。


    几乎是滑落的一瞬,她便撞进一个冰凉的怀抱中。


    “疼。”她眼眶湿润,淬了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曲寒微微一怔,旋即眼中漾笑,“哪里疼?我给姐姐吹吹。”


    有股冷气瞬间漫上,曲清雪的脸被他用掌心贴着,指尖来回摩挲,磨得她脸上晕开两抹绯色。


    “很脏吗?”她意识到了什么,指尖淡紫色的灵力还未凝聚便消散了。


    “有点。”曲寒转而去勾住她想继续施术的手。


    她现在的样子似乎刚从灰泥里滚了一圈回来,脸上、身上……灰蒙蒙的,如今乖巧地缩在曲寒怀里,像只野够了,终于舍得回家的小猫。


    她用湿漉漉的眸子望他,“你真的没有灵力?”


    曲寒垂眸,视线停在二人交握的手,眸中忽然噙起笑来,“应该有吧,得过会儿。”


    “哦。”她失落地偏过头,恰巧看见一道小巧的身影,“是他害我至此?”


    “姐姐好聪明啊。”他夸道。


    “如果我没记错,你才是罪魁祸首。”


    曲清雪从他身上慌忙爬起,踉踉跄跄地占据了墓室的一个角落,小嘴一撅,眼眶中的水雾漫得更厉害了。


    怀中一空,曲寒满不在乎地站起身,懒懒倚在她睡过的棺木上,“不小心让姐姐听见了,现在该怎么办呢?”


    灭口?!她心中一紧,被脑中闪出的词惊到快要缩进墙里去。


    像是见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他饶有兴趣地走向角落,逼近缩成一团的曲清雪。


    “阿寒难道长的很像吃人的凶兽吗?为何姐姐不敢抬头?”


    “怎么会呢?阿寒长的容貌,世所罕见,天下无双。”


    曲清雪于他燃起光亮的灰眸中起身,她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甚至有些促狭的恶劣。


    “个子和本事都长了,也学会逗姐姐了……”


    她抬手拽住曲寒的衣领,将人抵在了墙角。


    桂花香气若有似无地从他身上散出,她喜欢,便贴得近了些,指尖轻轻按着他滚动的喉结。


    现在灵力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她唤出灵器,他必死。


    “这是哪儿?”


    曲清雪的声音落在他耳畔,夹杂着温热的气息,令他耳尖无端潮湿。


    昏暗的光线里,曲寒看见她瞳中熠动的冷意。


    “墓室。”


    “谁的?”


    “我的。”


    话题戛然而止,曲清雪沉默了,修仙界的压力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吗?


    “能理解。”她很是同情,抬手指了指身后的棺椁,“所以这是为我准备的吗?”


    曲寒很是认真地看了眼她身后的棺,眉头微微上扬,“不够,这个太小,姐姐若是下葬,自然也是和我一道。”


    “我怎么舍得让姐姐一个人睡在这呢?”


    这就不必了,她至少还能活个一百年。


    细微的妖兽语趁着空档传来,相柳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生怕惊扰到谈话的人。


    “它在说什么?”她有些好奇,松开了抵在曲寒喉间的手,蹲下身去看这头追了自己十八座山的凶兽。


    曲寒轻笑,“他说姐姐很漂亮。”


    “还说……吉时已到。”


    呼吸沉稳,脸色红润,在她身边的这几日,曲寒明显被养的很好,半点看不出是要入土的人。


    “你确定是现在?”她疑惑。


    “不是这。”


    他摇头,从石壁摸出了机关,另一侧的大门缓缓开启。


    烟尘四溢间,曲寒的身影早已钻入甬道。


    有人带路,曲清雪便只管走,只是这里七拐八绕,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又咳了多少次,才堪堪看见主室的门。


    “寒玉门……”她眼前一亮又一亮,这么大一块,肯定能换很多高品灵器。


    《异宝志》中记载,寒玉诞于极北之地,百年形成,多为极北寒州修仙世家垄断,故千年寒玉难存,有价无市。


    也不知道能不能整面装进师姐送的储物灵器里。


    “姐姐,里边还有。”


    似是看穿她所想,曲寒拨动阵法核心,寒玉门顷刻间化为虚无。


    主室内很空,只放着一椁玉棺。


    整座主室都由寒玉堆砌而成,方家都造不出如此奢侈的墓。


    “可以整个带走吗?”


    一个不小心就说出来了,曲清雪努努嘴,偏头去看寒玉棺。


    “或许可以。”他眼神玩味,顺着目光看向寒玉棺。


    待了片刻,她便开始发抖,连灵气御体也不管用,进来的位置变成了一堵墙,她缩在角落,与瘫在一旁的相柳面面相觑。


    而曲寒正站在寒玉棺前,垂眸默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姐姐,你会记得我吗?”他看向角落里抖得嘴唇发白的她。


    曲清雪恍然想起初见时,他还是个连她衣袖都不敢碰的小孩。


    后来他会在她生病时守在床头,亲自为她熬三个小时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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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好人。


    她在心中下了判定,“会。”


    “那就好。”


    曲寒飘渺的声音忽然变得飘渺,连同身体也在渐渐消散,这是修仙者死后灵力回归天地的征兆。


    “你真的要走了?”


    手脚要被冻得险些失去知觉,曲清雪拖着瘦弱的身躯朝寒玉棺挪去。


    “好感动啊,姐姐是在为我伤心吗?”


    玉棺有些融化的征兆,像燃烧的蜡,正自上而下一点点化成水,化的越多,曲寒的身体便越透明。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还差一些距离,曲清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靠近曲寒,至少让她在分别时,好好抱一下他。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眼见着他身体化为萤光,一点一点消散。


    曲寒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在最后的视线里,他看见了指尖被冻的泛红,却固执朝他扑来的人。


    他是说,“再见。”


    萤光融入玉棺,阵法彻底解开,寒玉棺里的景象清晰地袒露在她眼前。


    里面……有人。


    她眼前一亮,整个人靠在玉棺边缘,用冰凉的指尖描摹棺中人的五官。


    和曲寒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棺中男子的五官更为立体,气质也更沉。


    蟠龙玉冠稳稳束住男子的白发,眉间的黑色纹印像一道竖起的浪花;腰间环佩寒玉银穗,交领的衣服露出他颈间的红绿相配的雪玉水纹璎珞。


    按理说,这身花花绿绿的配饰与墨衣不应太相称,容易让人产生眼前一亮又一亮的抽象感,放在这人身上却异常合理。


    “脉象虚浮……”她皱眉,这人竟然还活着。


    下一刻,里边的人便懒懒掀起眼皮,那是一双同曲寒一般,灰蒙蒙的眼。


    “好久,不见。”


    他慵懒抬手,借玉棺双璧坐起,语气悠闲的像在喝茶,全然不像个诈了尸的。


    “曲……”他很久没说话了。


    适应了几息后,他一字一顿地喊出她的名字,“曲清雪。”


    “你们是什么关系?”她不理会男子的叫唤,抬手扣上他雪白如玉的颈。


    唇边噙起一抹柔和,他偏头问她,“很重要吗?”


    “重要。”


    “他是我……”察觉到颈上的力道悄然加大,他收起笑,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是我的一缕神魂。”


    神魂?这话有意思了。


    曲清雪松开手,动了动僵硬的手腕,“为什么寻我?”


    “想寻,便寻了。”


    他从棺中站起的那刻,她发现自己异常渺小。


    闲来无事时,曲清雪量过,原主怎么着都有165左右,如今她却只能到他锁骨的位置。


    从另一边看,估计能完全把她遮住吧?


    “在看什么?”


    见她一直往自己身后看,他有些好奇,回头看了一圈,室内除了寒玉,再无其二。


    “咳咳……没什么,他既是你分神魂所化,你总该有名字吧?”她摇头,喉中漫上腥气,唇角溢出的猩红一滴一滴地落到鹅黄的纱裙上。


    就在曲清雪险些栽进棺中时,一道力量托住了她的腰。


    他斟酌道:“若想唤作曲寒,未尝不可。”


    “你们终归是不一样的……”


    “林霁寒,你依旧可以唤我阿寒。”


    “嗯……”曲清雪的意识被冻的模糊,连张唇的气力都没有了。


    林霁寒抬手,几面寒玉消失无踪,他望着怀里昏睡过去的人,明明方才寒气弥漫,却怎么也压不下他眼底的热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