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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来，波德莱尔这两年内没少被气得生啃速效救心丸，但看着自家学生被气得头昏眼花、面色发青的模样，波德莱尔自己也不太好受。


    “哼——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孩子？既然他已经做了这个决定，我们能拿拥有超越者水准的他怎么样呢？你也别瞎操心了。”


    兰波颤抖地从药瓶里倒出两颗速效救心丸，囫囵地咽了下去，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余光无意间扫过里间休息室的玻璃门，两张同样精致可爱的小脸贴在门上，想要努力透过隔音极好的专用玻璃听到他们的谈话。


    休息室内，中原中也看着波德莱尔那怒气冲冲的面色，就差指着兰波鼻子骂的举动，有些担忧地询问：“……兰波还好吧？……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啊！？”


    “不会吧，兰堂才不会那么笨……”艾尔嘀嘀咕咕道。


    休息室外，兰波看着那张与魏尔伦极为相似的脸庞陷入了深思，就连波德莱尔在说什么都听不清了。


    “我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你有没有想过，你带回来的那两个，究竟要怎么处置？”


    兰波答非所问道：“……老师，我就先不复职了。”


    波德莱尔斜着眼瞅着兰波，疑惑问：“你要去干什么？不复职也得接受审查！”


    兰波将药瓶轻轻放在桌面上，微勾唇角：“我要把保尔带回来，他没有坏心眼，我相信他。”


    波德莱尔说：“你去看看脑子吧，阿尔蒂尔，我怀疑那场爆炸不仅仅是把你炸失忆了，还把你脑子给炸没了。”


    明亮的浅金色骤然出现，将兰波手里的资料被团团包围，再一眨眼，资料穆然消失。


    波德莱尔有些诧异，斟酌着开口：“你的异能怎么回事？”


    不管事情如何进展，他归根结底还是太过于信任自己的学生了，相信阿尔蒂尔不会背叛法兰西这个国家、不会背叛他的民族，也不会背叛他。


    或许，第一次在魏尔伦口中时，波德莱尔是对兰波产生过怨念的，怨恨他的不听话、怨恨他的假情假意，但更多的是对魏尔伦的憎恶。


    憎恶魏尔伦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没有人比波德莱尔更清楚，阿尔蒂尔究竟为了他付出了多少。


    要知道，从一开始，魏尔伦就是被当做武器出生的，即使换了个环境，可高层还是瞧不起他，认为武器就应该待在属于武器的地方。


    是阿尔蒂尔用〖彩画集〗作为保证，给了魏尔伦相对自由的空间。


    可想而知，牺牲了一个货真价实的超越者，那些眼高手低的政员该有多气愤，对待魏尔伦的态度也就更不好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魏尔伦根本不在乎，也无人能够控制他！


    波德莱尔想到这，喃喃自语道：“这下好了，回旋镖打在了自己的身上，阿尔蒂尔，我要说你什么好？字字句句教育你情报员不能感情用事，也不能拥有感情，可你自己在做什么呢？”


    阿尔蒂尔之所以能成为魏尔伦的监管者兼搭档，在这其中，波德莱尔可是出了大手笔。


    更或者说，他乐于见成此事，也觉得阿尔蒂尔可以掌控一个涉世未深的实验体。


    但没想到，阿尔蒂尔只是带着魏尔伦生活了一个星期，就彻底叛变！


    又是清除有关魏尔伦身世的资料，又是解决可能会对魏尔伦造成影响的人。


    现在好了，当初与阿尔蒂尔一起出任有关〖魔兽维吉尔〗任务的情报员，如今不是伤的伤就是残的残，再不济也早早的退了休，隐姓埋名藏在民众里。


    但凡当初阿尔蒂尔能少杀一个知情人，波德莱尔也至于让魏尔伦逍遥至今！


    兰波可不知道波德莱尔在想些什么，不过要是知道也不会发表任何意见，毕竟事情做都做了，人也杀都杀了。


    “进化了。”


    兰波回答完，就施施然地座位上起身，朝着里间休息室的方向一边走一边说：“我先带他们两个去做个全面检测，关于审查……我会把事情的经过一字不落地写进任务报告里，就把我静默处理吧！”


    波德莱尔看着兰波的背影，沉声道：“……静默处理？你真是疯了。不管你要去做什么，总之这两个孩子要先挂在维克多的名下。”


    “嗯。”


    兰波推开玻璃门，看着中原中也的目光很是柔和，他径直略过艾尔，看着中原中也道：“我需要你帮我一点忙。”


    他仿佛只是来告知一声中原中也，中原中也的询问他置之不理，只是手段强硬地拉着两个孩子就往办公室外走。


    专属电梯很快就抵达，电梯内并不狭隘，但艾尔无端地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要去哪里？兰堂。”艾尔仰头看着兰波。


    兰波笑着答道：“去给你们检查一下身体。”


    情报局的地下一层是医疗部门，地下二层则是专属于情报局的异能检验科，地下三层就是用于储存高危物品的地方。


    把两个孩子的身体数据留在情报局里，至少在波德莱尔还未下台之前，这是最稳妥的决定。


    简单的做了个常规检查，艾尔和中原中也是同出一辙的营养不良，艾尔还多了一个发育迟缓。


    不过这些都不是兰波想要看到的重点。


    再一次刷了一遍波德莱尔的工作证后，兰波站在病床旁，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各种仪器检查着两人的身体。


    “身体各方面都没什么问题，大脑发育没问题，内脏完好，五感方面也很灵敏，身体延展性也不错。”


    艾尔有些烦躁地捏了捏自己的手心，这种带着浓烈消毒水味和情感冷漠的环境令他有些不适，戴着无菌手套的手一遍又遍地摁压在他的脊骨上检查，听不懂的语言下难以掩盖的冷漠。


    兰波安抚性地拍了拍艾尔的脑袋，轻声细语道：“就抽一点血就好了，只是检查一下。”


    细小的针头扎破手臂，艾尔握紧了牵着中原中也的手，看着艳红色的血液一点点流进瓶子里，心里也越发烦躁。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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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兰波带着两人来到地下二层，有人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中原中也直觉上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场景。


    灰白的房间里，每个角落都放着摄像头，墙不是墙，而是一块块碎裂的镜子，不仅能看见自己的倒影，还能透过镜面看到背后的机器。


    ——这是双面镜。


    兰波站在身穿白大褂的1752工作员旁，没什么感情地看着监控画面里的中原中也。


    他并没有告诉中原中也开启第二形态的方法，也没有告诉中原中也能量开关的〖钥匙〗。


    所以即使让中原中也在这个地方留下有关异能的能量波动也没关系。


    中原中也和保尔不一样，他的造物主并没有为他设置关闭能量的安全术式，只要中原中也开启第二形态，那么他就会陷入失控状态，哪怕体内的能量全部挥发，直到死亡才会停止。


    这也就恰恰说明，这个系列的人工异能试验体，全都是一次性武器，根本没有人想过给他们未来的机会。


    中原中也厌恶这种被人用粘稠的目光注视着的感觉，镜子里的他一直在变幻模样。


    直到镜中的中原中也穿着一身奇怪的树脂服被机器悬挂在半空。


    1752利用镜子的操控逼迫中原中也使用出最大化的异能，看到结果的那一刻，他有些失落地摇摇头，对着兰波道：“这个重力异能……可比魏尔伦差太多了。”


    兰波瞥了眼1752，平静说：“别打他的主意。”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接受检查？”艾尔如此道。


    兰波俯下身子，“你不喜欢这里……”


    艾尔伸手抱着摇摇晃晃的中原中也，他能明显感觉到中原中也身上的能量波动在急速下降。


    “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但是你好像并不在乎我和中也的想法。”艾尔目光清澈地看着兰波。


    中原中也的面色有些发白，身体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1752对镜子的操控十分简单，利用机器里储存的致幻异能让当事者陷入自身最恐惧的场景里，再利用镜子的反射欺骗当事者的眼睛，从而使得当事者不得不陷入应激状态，激发自身异能的最强时候。


    从坐了十四个小时的飞机，还没来得及休息，又坐了一个小时多的私家车来到这个鬼地方。在休息室里只呆了半小时不到，又被兰波拉着来到了地下层。


    就像是无生命的玩偶似的被人摆弄，被迫抽了一管血，什么都没吃什么都没喝，就要站在这个鬼地方接受所谓的测试。


    看着中原中也苍白的脸色，艾尔只觉得十分的荒谬，他一字一句道：“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被艾尔两次追问的兰波有些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已经不是兰堂了，而且来自法国的超越者阿尔蒂尔·兰波。


    身为超越者，兰波有着异能者一贯的傲慢毛病，甚至更甚，他看着小小一只的艾尔，最后只从喉咙里吐露出了两个字。


    ——“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