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崩塌

作品:《献祭前夫后她登基成女帝了

    越来越多的人上前,一个个吃下东西,就瞬间“活”了起来,开始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跳着,嘴上念念有词,不过距离有些远,他们声音不大,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给他们吃的什么,这么兴奋?”


    “符水。”


    民间是有这样说法,有些人通阴阳两界,可与神明对话,这些人,他们有自己特有的治病良方。


    这符水就是其中一种。


    不过阿爹跟她说过,这不过是骗子骗钱的手段而已,并不能治病。


    五伏是近几年横空出世的天师。


    以断言所在村庄遭天罚起夜火,没人信他,一村人近乎无人生还而成名,随即流浪,辗转各地,预言种种事件皆中而声望渐长,天命女一事,叫他威望达到顶峰,现今有无数的信徒和支持者。


    不说寻常百姓,就是那些世家门阀,包括谢衡,都对其颇为忌惮,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白衣红瞳是他最为明显的特征。


    不过他的眼睛并非如沈弘的蓝褐色这种天生异瞳,也并非一开始就是个瞎子。


    据说是在五年前,人外出上了一次山,回来便通了灵性,眼睛骤变红目,还能窥探天机。


    可也因如此,他受到了上天的惩处,成了睁眼瞎子。


    在郑鱼思索的间隙,忽然这台上的人一个个接着倒了下去,不动了。


    “怎么回事!”


    郑鱼要冲上去探个究竟,然却被沈弘拉住,再看之时,只见五伏天师从蒲团上站起来,他面向高台下众人,持着拂尘的手一甩,对他们道:“你们的亲人,已经往生极乐,再也无苦难!”


    “多谢神仙,多谢大神仙!”


    底下一众人跪地拜谢,感恩戴德。


    “他这是杀人啊!”


    郑鱼手上也沾过血,她从未否认过自己沾人命,可那些人都是万不得已或者带着罪孽的,这些只是寻常百姓啊!


    他们如同蝼蚁一般,手无缚鸡之力……


    对这样一些人下手,郑鱼不能接受!


    “这个道貌岸然的骗子!”


    她激愤挣开沈弘的手就要上去拿人,却再次被拦住。


    这一次是婵衣。


    别看这姑娘生得漂亮,五官精致如画中仙般,可却是有一身的好武艺,身姿灵巧,郑鱼有的是力气,然在她面前,也不能尽讨得到好处去。


    “他在杀人啊,杀的是这些活着都很难的百姓啊,他们做错了什么,要被如此对待!”


    沈弘面上不显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然说:“你看,有人反对吗?”


    “那是他们被这个妖道蛊惑了!”


    沈弘说:“就算被蛊惑,那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的。”


    “你在说什么啊!”


    郑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他面上好似腊月的寒冰,揭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这些人的命,难道在他眼里,就那么微不足道吗?


    沈弘道:“这世道倾颓,瞧不见未来在何处,在这般情状下,若能自己选择一个方式不痛苦的离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不,不该是这样的!”


    郑鱼下意识觉得不对,可她未曾念过什么书,也不懂这些空泛的大道理,搜肠刮肚一番,最后只有一句:“万一好了呢,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能看到万一的那一天。”


    “那是哪一天?”沈弘问。


    郑鱼沉默下去。


    她不知道,这个问题,她自己也很难去回答。


    ……


    人渐渐散了。


    那些安然死去的人被其他人带下去,五伏由他的信徒搀扶着,从高台走下来,沈弘领着人上前,客客气气的拜会。


    “五伏先生。”


    男人红色的眼珠子转了转,抿成一条线的唇口微张,发出沙哑的声音,“是殿下呀,幸会。”


    “幸会。”


    “您身边,应该还有一位朋友吧?”


    郑鱼不知沈弘那些大道理,也不清楚这世道何日会变好,但她有自己的坚持,始终认为不该对这些苦难的百姓如此,因而对这道人并无好感,一直不出声,可未曾想,他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却能知晓自己的存在,不由对他起了几分好奇,终于是将目光投过去。


    “淑女盯着我瞧这么久,可看出什么?”


    “我瞧天师究竟是何等心肠,能杀人而不眨眼!”


    她这话带着几分戾气,语气极为恶劣。


    五伏并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夸道:“不亏是身负天命之人,对众生皆有平等的仁爱之心。”


    “什么天命不天命,别拿你唬别人那一套来唬我,他们信你,我可不信,我的命,只会存在我自己手上,由我书写,不是靠上天虚无的恩赐!”


    郑鱼不信天命。


    若真有什么天,有什么神,怎会这天下如此,纷乱多年,百姓困苦不堪言,却不见他们出来拯救?


    这些不过是高位者的谎言罢,一个个说自己天命所归,让百姓民众追随,然而结局又如何?


    谁真见有哪个将百姓民生放在了心里?


    “有意思!”五伏笑得更欢了,他对二人道:“两位贵人,咱们去寒舍一坐,慢慢聊。”


    郑鱼直接拒绝。


    “我与先生,并无好聊的,要去殿下自己个儿去!”


    说罢,郑鱼阔步迈开就走了,也未在意两人的反应。


    ……


    她在村庄上闲走着,婵衣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但不言语,就默默跟随着。


    说来这个女孩儿算是沈弘身边人里与自己相处最多的人,不过她话不多,总是这样沉默着,郑鱼本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性方式,不打扰准则,从未对她有过多的了解。


    现下,她忽然想问问,于是人开口了。


    “婵衣,你认为……沈弘如何?”


    婵衣道:“殿下是个极好的人。”


    嗯。


    意料之中的答案。


    郑鱼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又继续问:“那对于今天之事,你如何看待?”


    婵衣说:“殿下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只需要遵从便好。”


    “你不觉得,他如此,太过无情了吗?”


    虽说沈弘有时冷脸起来,确实很吓人,二者还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他那一双眼睛,很多时候,深得如同一口古井,叫人看不清,郑鱼一直也对他多有警惕,并不全然信任,抛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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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心,但郑鱼始终觉得,他算是不错的,至少相对于谢衡,相对于张郦徐术之流。


    一来他并未因手握重权而高高在上,对待府上众人,尤其是这些女儿郎,更是怜爱尊重,而不是单纯将她们作为一样可以随时被牺牲替换的工具。


    二来,在几多豪强势力里,他是唯一一个从没有主动发起征战的,徐州和彭城在他的辖管之下,得以在这乱世之中残喘,不夸张的说,也是一片桃源净土。


    这样的人,郑鱼一直认为,纵使他是个野心家,也多有几分仁心的,直至今日……


    她心中惊起千般波澜,可婵衣却无动于衷,她只淡淡的重复一句话:“殿下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罢了。”


    她在期待什么?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婵衣并没有听她的,还是继续跟着人。


    “殿下的命令,是让我跟着你,寸步不离。”


    之前鹿城一战,因为她的疏忽,险先叫她丢了性命,可是惹了好大的事端。


    “算了算了。”


    郑鱼劝不动也懒得再劝,只继续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远,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哭泣声。


    声音尤为稚嫩,像是个孩子。


    她好奇的寻声过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孩童在哭。


    那小女孩面黄肌瘦的,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薄的麻衣,肩头露出来,可以看到被日光晒得黑红还脱了一层皮;孩子如此,大人更是,无好一点的衣衫蔽体,破洞的麻衫旧衣上打着各样的补丁。


    她垂着脑袋,瞧不清面容,但就这看去,黑黝黝的脸上看不见一点肉。


    二人拥成团哭泣,大人低低抽咽着,小孩还未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哭得脸上泪珠涟涟,声音也变得沙哑粗噶。


    “怎么回事,夫人为何在此哭泣?”


    见有人来,女人先是惊了一下,那肩膀发颤的跳动两下,随即擦掉眼泪站起来。


    “没,没有哭。”女人否认。


    她抬头,郑鱼这时瞧清了人的全貌,说不上好看,但是也算不得丑,只是因为操劳的缘故,脸上皱皱巴巴的,各处布满了岁月痕迹,比寻常人要显老一些,尤其是那双眼睛,内里看不到一丝神采,说话一瞬间那眼睛好似两个漏洞的窟窿眼在转。


    人不想说,郑鱼也没有勉强,她蹲下身子,将女孩抱起来。


    孩子太瘦小了,这个动作几乎不费她一点力气。


    女人见状恐慌不已。


    “夫人莫要担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她宽慰人一句,让婵衣去把马车上的糕点拿过来。


    小孩子到底年幼,就爱吃这些甜的东西,看到它便止住了抽咽声,直两眼放光,但很拘谨,没有得到话,不敢上前。


    郑鱼拿过一块递给她。


    “吃吧。”


    “谢谢姐姐。”


    她狼吞虎咽的咀嚼起来,日头西斜,余晖落在人的小脸上,将它晒得红彤彤的,像个红果一般。


    女人望着这番模样,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又叹气道:“唉,多吃些罢,这样到了下边,也不会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