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来的，桔子都没留意，合上日记，接了牛奶，目光躲闪着，看都不敢看他。


    解释吧，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说，小时候天天梦里和他……那个吧。


    琢磨一会儿，说：“没什么，就是有点热。”


    脸蛋确实红扑扑的。


    方勇放下杯子，摸摸她额头，然后把自己额头贴上去，不烫。


    就是听见她心跳，“扑通扑通”的。


    这事可大可小，关乎孕妇健康，必须弄清楚原因。


    伸手要日记，“我看看，写什么了？“


    “不给！桔子把日记往怀里一搂。


    说完，想起来，他已经看过日记了，就算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不能见人，那也是怀了孕的肚子，早晚瞒不住的。


    犹豫两秒钟，递过去日记，瞥他一下，看向别处，“别笑话我，还有，上面都胡说八道，我喜欢你。”


    接了日记，方勇随手翻开，找了两页，抬眼问她，“哪篇？”


    这怎么好意思指。


    桔子嘟囔，“你从头看……”


    “别废话。”他说。


    方勇认真起来的样子，实在有点吓人。


    桔子“哦”了一声，乖乖找出日记，指给他看，“就是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方勇很认真地看了两篇，抬眼看她一下，把日记本合上，摸摸她头顶，


    “挺好的孩子，满脑子乱七八糟。”


    反正也瞒不住，桔子豁出去了，小脸儿一扬，“都给你学的！”


    样子挺可爱，就是太欠揍了。


    打吧，肯定舍不得，方勇把日记本一扔，捏住她下巴，说：“想学，哥哥教你。”


    扣住她后脑，吻她……


    她心跳停顿一秒，然后“扑通扑通”加速，脑子却一片空白，转不动了。


    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当年的画面。


    “你买？”方勇嘴里叼着烟，翻了两页书，目光转到桔子脸上，“妹妹，这种东西脏，别看。“


    “你又不是我哥，我爱看什么就看什么，用你……”桔子抬头，看见他眼睛，心头忽然就慌了，转开目光，嘟囔了句，“用你管！”


    “一块钱。”老板说。


    “这么贵！不要。”桔子把书放下，转身就跑。跑到外头，心还扑通扑通地，都快跳出来了。


    买是不可能买的，买了一看，不更得做梦吗。


    赶紧溜！


    她生怕方勇追上来，回头瞧了一眼。


    那老板追到门口了，“便宜点儿，八毛给你……”


    方勇把书扔给他，抽口烟，说：“这我妹妹，再给她看这些脏东西，别怪我不客气。”


    ……


    第二天，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


    一家人围在一起，煮了顿元宵吃，就算过节了。


    正月十六，正式过完年，各行各业都开工了，包括学校。


    早上，刚吃完饭，楼下有人喊，“方铁头，上学啦。”


    铁头喝完粥，一抹嘴，从椅子上下来，提溜书包就跑，“妈，我上学去了。”


    桔子嘱咐，“路上慢……”


    “砰。”门关上。


    这孩子！


    桔子接着吃饭。


    方勇把剥好的鸡蛋给她。


    桔子接过来，咬一口，“对了，今儿我就去裁缝铺了，帮我嫂子看一个月。”


    “嗯，别累着。”方勇问，“妹妹，是不是该产检了？”


    算算日子，六个月多一点，产检有点早，“再过几天吧。”


    “嗯，早点约刘主任。“他说。


    “行。”桔子吃鸡蛋，“你上班去吧。”


    电话响了。


    方勇走过去，接起电话，“是……你是谁？找我老婆有事？”


    桔子听出来，电话是找自己的，吃完鸡蛋，走过去，“谁的电话？”


    方勇把听筒给她，


    桔子接过来，坐沙发里，“喂……”


    “你好，是田设计师吗？”


    声音听着挺熟，桔子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你是……”


    “我是曲明恩的助理。”


    想起来了，确实是曲明恩助理的声音，那个单子，她已经请陆老师推了，这次又找她，大概有别的事。


    “你好，请问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曲先生要开演唱会了，想请田设计师帮忙做套舞台服。那天打电话给陆老师，她说，你身体不舒服，不接工作了。我能不能问一下，具体原因。“


    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桔子说：“我怀孕了，身体不太方便，怕耽搁曲先生礼服工期。”


    “这样……”那边顿了顿，说：“我们很想和田设计师再合作，能不能请田设计师为我们画幅设计图，只要设计图。


    我们再请工作室的其他设计师制作。当然，酬劳方面，好商量。”


    就是说，要加钱。


    如果她不管裁缝铺，那没问题。可是，去了裁缝铺，要记账，收钱，事情很多，她还是没时间。


    就直接拒绝了，“对不起，我除了怀孕，还有点别的事，实在抽不出时间。如果需要，我可以帮曲先生介绍其他设计师。”


    那边小声商量一会儿，才说话：“那先这样，不打扰田设计师了。”


    ”再见。”


    挂断电话，桔子站起来，去洗漱。


    到洗手间门口，正好，她们家老板从里面出来。


    方勇穿着身灰白色西装，拿着条淡蓝色的领带，绕脖子上。


    “妹妹，帮下忙。”他说。


    桔子伸手，帮他系领带。


    挨得很近，隐隐闻到他身上香皂残留的味道。


    味道清新，很淡，像香水似的。


    桔子手一抬，手指无意间划过他喉结。


    喉结滚动一下，分外性感。


    桔子无缘无故，想起日记里那些乱七八糟的。


    不能再想！


    桔子转开话题，“中午回家吗？”


    “去接你。“他说


    那就是回来。


    系好领带，帮他整理一下西装，嘱咐他，“路上慢点。”


    转身去洗手间。


    方勇拦住她，伸开手臂，“妹妹，抱一下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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