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把车停好，悬浮在车窗上的蓝色面板上几个大字出现。


    “分支任务：找到三个或三个以上的世界链接点并破坏。完成任务即有特殊奖励发放。”


    “提示：世界链接点目前有且仅有五个，在世界范围内分布。任务限制时间：三个月。”


    下面还“贴心”地为他们准备了接受或拒绝的选项。


    颜临身子斜过去用手肘去撞他，“做不做？”


    “不做。”


    许肆没好气地敲了下她的头，拿起手机不停滑动，调出页面给颜临看。


    这个页面颜临扫一眼就知道是游戏论坛页面，他甚至还特意点进一篇帖子。标题和他要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异世界和现实世界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简单往下浏览几眼就把手机塞回许肆怀里，这个帖子她之前就已经看过了，滑那几下只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颜临换上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等许肆告诉自己的样子一脸无辜地问他：“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许肆的手机不断发出响声，他没管，摇着头告诉颜临：“无法确定。信息量不足的情况下接下这个任务风险很大不是吗？”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起来，偏昏暗的树荫底下给颜临一种被凶狠的猎豹盯上的错觉。


    “我的建议是不要接下这个任务。”


    颜临笑着打了个哈哈，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拍他，“知道了。”


    许肆侧过脸去，眼神暗了暗，“知道就好。”


    他把车再次重新起步，目视前方半晌才接下句，“我把你送回去，最近不要老往外面跑，别像小时候一样还幻想什么大乱斗。你嫂子叫我回去一趟。”


    回去就回去秀什么恩爱。


    颜临淡淡地“哦”了一声，心里已经炸开了锅。


    许肆仗着年纪比她大了些很多话都喜欢只说一半，连个异能都没透露。但就颜临的角度看上去他掌握的信息并不一定比她多多少。


    他要帮的那个血族或许就是墙外的那个血族。


    要是能联合上那个血族……她完成总任务也指日可待。


    至于这个分支任务，颜临虽然口头上答应了许肆但她相当动摇。未来、风险都是些不具备确定性的东西，但现在却是她能把握住的。


    分支任务的参加人数不到十分钟就超过了总人数的十分之一。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研究所被发现的几率在逐渐增大。


    但现实世界和异世界的连接到底是好是坏的问题都还得划上一个问号……颜临眼皮往下垂，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提不起半分兴趣来。


    在未知面前所有人都不过是小丑。


    她没接下任务，但也没打算就此不管。


    “好了，下车。”许肆说，“别乱跑了。”


    颜临把车门关上，暂时顺着他的视线进了门。这个时间点高女士都要回来了她也不好找理由再出去。


    倒是还有个不太好的办法。


    她给自家好闺蜜连着发送了好几条信息。


    高女士在颜临预测的时间里掐着点进了门。


    她进来的时候颜临还在厨房不停地忙活。颜临见她回来了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回来啦。”


    “哟，今天怎么下厨了我家小厨神。”高女士包都没放下就围着餐桌走了一圈。


    “没什么原因啊，就是想犒劳犒劳我家美丽大方的高女士。”


    颜临把蜡烛点上，拉着高女士的手把她的包抢了过去放到椅子上，按着她坐下。


    高女士可不吃她这一套，明摆着的有事相求。她抱胸抬起下巴，“有事吧？我还不知道你。快给我倒酒！”


    “好好好。”颜临稍微倒了一些。


    等颜临坐下高女士才开口问她有什么事。


    颜临举着手机屏幕在高女士面前乱晃，“我朋友约我一起出去聚餐。她今天生日了啦。”


    “所以……这顿饭是专门给我做的？”高女士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她，什么意思？要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吗？


    颜临马上摇头，“不不不，我和你一起吃。只是晚上去KTV给她庆祝一下就行。”


    “哦。”


    高女士吃了颗定心丸，还友好地举着酒杯要和颜临碰杯。


    一杯酒下肚她才神经大条地交代颜临要在晚上十点之前回家、给人家好好选个礼物什么的。


    颜临和高女士唠嗑了一个小时，把喝的醉醺醺的高女士送回房间给她卸完妆才拿起自己造就准备好的袋子出门。


    她坐在出租车上把那个礼品袋翻开，里面压根不是什么礼物。而是一些面罩、墨镜、帽子，底下还塞了一件能把人全部包裹起来的风衣。


    垫在腿上的手机振动了几下，是闺蜜发来的信息。


    “怎么样？成功了吗？”


    颜临：“当然。”


    就是这个风衣好像没什么必要……大夏天的昼夜温差再大也没到要穿风衣的程度，用这个来掩耳盗铃和疯子有什么区别。


    她把帽子和口罩戴上，墨镜塞到了裤子的口袋里，至于风衣……


    颜临故技重施把它放到了保安室。


    再次踏进实验室有种莫名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来有多熟悉但下意识地像是被人带着往里走。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在他们走了之后目测没有其他人来过。


    颜临继续往里走。


    实验室的桌台上大大咧咧地摆着几台电脑，她把门反锁，试着打开了电脑。


    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许肆早就告诉过她实验室的一切东西相比起要用还不如称之为摆设。但他每次过来都是在白天，黑夜里实验室的灯都打不开的情况下电脑却被颜临开了机。


    显示器上黑白磁带交换闪烁着，头顶上的灯刚刚怎么用力按都打不开现在却开始和显示器一样不断闪烁。


    颜临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异能冒出的闪电照亮了整间实验室。


    没有异常情况。


    她再次把视线放到显示器上。屏幕终于停止了闪烁，连带着灯光也一起熄灭。屏幕上，不，更确切地来说是屏幕里的东西……似乎想和她聊天。


    屏幕上出现了几个大字：你来自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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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过去还是未来？


    颜临就像着了魔一样回复它：未来。


    话说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怎么会回答自己来自未来呢？明明她应该回答的是不知道或是……现在。


    还是说……


    这是在预示异世界和现实世界是过去和未来的关系？哪个是过去？那个才是未来？


    她从何而来就是所谓答案。


    可这个问题也失去了它应有的答案。颜临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从何而来。她从现实世界去到了异世界还是……从异世界穿梭到了现实世界？


    谁是谁的因，谁又是谁的果？


    来不及思考了，屏幕上的字还在继续：你想改变什么？


    颜临声音从喉间溢出，吐出了自己最不想说出的答案：“因果。”


    它在窥探我吗？没有准备要说出的话就这样被半强制地吐出，而她想从里面得到的答案呢，会是什么？


    而且这份因果到底是她想改变还是……这台机器想要改变的事实？


    她必须掌握主动权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显示器上不断输出的字还没能完全打在屏幕上就被她切断了，颜临喘着粗气抢先问道：“异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联系到底是什么？”


    屏幕上的字被删除了，重新编辑出来。


    “是你们这些穿梭于过去与未来的连接点。”


    颜临拍着胸口让自己顺了气，脸上只有果然如此的正常表情。


    果然是这样……和她猜测的大差不差不是吗。异世界才是未来，现实世界的未来。而他们所处的现实世界才是对他们而言的所谓“异世界”。


    他们来自未来，来到属于过去的这个“异世界”，改变因果、让异世界重回宁静。


    “你是哪一堵墙的支持者？”


    被反将一军后没有了刚才强制性回答的干扰，颜临听到问题只感到奇怪。三堵墙都是用来剥削、维护墙内人的自由的工具，这句话要是问墙内民众也问不出结果吧。在颜临看来那三堵墙没有任何分别。


    “我都不支持。”


    屏幕上突然出现一堆乱码，警示的红光大闪，模糊的字样清晰地出现在里面：你不是联邦的支持者！


    什么……意思？


    颜临的动作远比想象中来的快，她马上关闭电源。见显示器还是不停闪烁着红光后她抓住显示器就往地上摔。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显示器被她砸地稀巴烂。


    做完一切后颜临才放松下来。


    看样子这台电脑是联邦安排的，但它口中的“因果”和颜临吐出口的“因果”并不相同。想要无端吞噬他人的“因果”才是联邦想要追求的目标。


    而他们其中的有一些人是联邦派来的奴隶，追求自由的那一批人……则是被穿插在其中的卧底。


    系统的掌控权无疑在他们这些卧底手中。


    颜临重新打开发布的任务页面。


    点击“接受”。


    她打开门，这间实验室的秘密还不止于此。作为计算机类的实验室，大型计算机或许才是联邦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