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商眨了眨眼，这不符合女鬼的姿势让她多了几分人气，反正没有之前可怕，导演这才回神喊了声咔。


    但片段不能用，摄影师光顾着怼大脸忘记全景拍。


    导演沉默了。


    这个岑商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


    导演没看过岑商演的剧，但对这个演员的评价多少听了点，听说很是讨人嫌，被网嘲资源咖，虽然听起来演的都是正剧但都是就出现几个镜头且人设不太好的小配角，可就冲刚刚那一幕来看，这演技简直炉火纯青啊。


    她不需要做任何动作，只要一个表情和一个眼神，就足以吓得人久久不能回神。


    导演从来都没有失态过，居然是演员演技太好了。


    导演道：“刚才表现不错，再来一次。”


    躺在地上的全叶没有起身。


    导演皱眉叫了她一声。


    依旧没得到什么回应，很快导演意识到什么，方才他们隔着那么远都被吓到，直接大脸冲击的全叶怕不是吓晕了吧。


    事实是全叶真的吓晕了，她被剧组工作人员晃了很久才回过神。


    回想到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全叶心里不舒服，但也不服气地告诉导演她没事可以继续拍，嘴硬地说可能是低血糖犯了，她才不承认自己是真的被岑商吓到。


    于是再来拍一次，这次岑商演技发挥如初，全叶又一次地晕过去，地板都被躺暖和了，很安心。


    摄影师也没拍好，怼着大脸根本不敢拍。


    导演也没辙了，她说什么，难道她要说岑商你不要演技这么好吗。


    没办法，本色出演女鬼就是这么可怕。


    后面又重拍了几次，岑商依旧出色，全叶倒是适应很多，除了那腿不断打颤外，不过正好体现角色本身要表现的状态，所以给拍进去。


    摄影师退而求次不拍大脸，估计拍了也不让过审所以拍了远景。


    这还是场夜戏，终于拍完，岑商就被告诉可以走人了，明天再来拍跟男女主对峙的戏。


    岑商从井里爬出来，去后台换下衣服，全叶没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走的也是飘着。


    这点让她又怕又想岑商这么敬业的吗，连鬼步都学起来了。


    一般这种飘来的画面都是工作人员推车来着。


    这让她对岑商有点改观，但她还是不喜欢岑商。


    岑商换衣服时抽空看了眼弹幕，弹幕都在夸她演技好，刚刚都被她吓到。


    岑商很快换完，出来听到全叶在接电话。


    “乾哥，我不去行不行。”


    那边立刻传来很大的吼声。


    “你不去怎么能行，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才给你求来这个机会吗，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夜色KTV，这次好几个大人物在，尤其是陆总，你要是能攀上陆总，哪里还需要忙忙碌碌多少年都碌碌无名。


    “你想想跟你同组的岑商，演戏三年了到现在一点水花都没有，除了被拉出来挡枪的作用外她还有什么意义。”


    莫名被cue到的岑商停下了，看向全叶的背影。


    全叶还想说什么，但是那边的声音已经不容拒绝地结束这通电话。


    “我不管你是什么想法，如果这次你不来，你也别想在演艺圈混了，陆总手头有个大片，导演是曾导，你要是能进去拿下一个配角，离火还远吗。


    “全叶你演技很好，可你现在缺少机遇，现在机遇来了，你得抓住，你不要清高装什么，演艺圈这种地方没一个干净的，许莲心知道吧，她过去就是跟着我干才有今天的成就，你只要听我的，保你拿下一个影后。”


    全叶面上浮现意动，她是个意志不坚的人，尤其在她得知许莲心也是靠着这种方式红了后。


    许莲心虽然是黑红，但咖位很高，在娱乐圈也有一席之位，她演技那么差都能混得风生水起，那她演技好凭什么就被埋没了。


    全叶自认自己演技不错，科班出身的她次次考核都以第一名的成绩，也演过不少个小网剧的角色，因为出彩还收了一批粉丝，但那不够看。


    全叶想要拿奖，就得去争取更好的剧本，但是她的资源还够不上，如果只要去一次KTV她就能火的话，其实去了也不是不行。


    那边电话已经挂断，经纪人发来地址告诉她现在快点去。


    全叶心中犹豫，但是经纪人也说了，在她发完一句好后，她感觉一股寒意袭来，浑身打颤。


    没有人知道刚刚在拍戏时，她经历了什么，她能被岑商吓到不单单是神情和眼睛，那一刻有一种恐惧感包裹着她，像是要把她拖入深渊，所以她才会害怕。


    全叶要收拾的东西没多少，她跟岑商一样在剧组没有自己的助理，是一个人来的。


    她刚出化妆间没多久，迎面撞上来上夜班的陆余玲，一下没忍住激动上前打招呼道：“陆前辈你好，我超级喜欢你，你能给我你的签名吗？”


    陆余玲微笑着道：“笔给我吧。”


    她在全叶的手机壳上签名，然后笑着道：“这是下班了吗，辛苦你了。”


    全叶摇摇头道：“不辛苦，陆前辈才是真正的辛苦，陆前辈我不打扰你了，就先走了。”


    她与陆余玲道别，等她看到手机壳上的签名，她惊讶地微张嘴，陆前辈居然知道她的名字，在手机上的末尾有着一句“全叶加油”。


    陆前辈人真好啊，全叶怀抱着由陆余玲写过的签名笑得傻乎乎的，突然觉得自己去一次KTV没什么，陆前辈人都这么好，那她哥哥陆总也肯定坏不到哪里去。


    全叶已经不排斥去KTV，她出来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前面副驾驶位。


    旁边的司机问道：“小姑娘，你们两人是拼车吗？”


    全叶心想什么拼车，不就她一个人上车吗，大爷是不是眼花了，结果转身对上一张井里爬出来的脸。


    岑商看着她，一手关上了车门，“砰——”，像是被彻底困在狭窄的空间，惹得全叶被吓得啊啊直叫。


    岑商注意到大爷看向后视镜看她的目光，淡淡地对了过去，道：“一起。”


    大爷心下一凉，连道：“好好。”


    她的身上异常湿冷，似乎被井里的寒气覆盖，但那口井又不是真的井，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全叶不适。


    全叶慢慢回神，目光从岑商的身上离开，问道：“你干嘛一声不吭地跟着我，你不能自己叫车吗。”


    岑商道：“我会把钱付给你。”


    全叶道：“你跟我目的地不同，你到底想怎么样。”


    岑商道：“我也要去夜色KTV。”


    这下全叶神情古怪了，难道岑商也被要求去参加那个酒局？


    全叶想要再问下去，但对方毕竟是她不喜欢的人，所以始终没有开口，而岑商也没有跟她搭话的打算。


    直到下车前，车内的气压低到极致，司机连一口老痰都不敢吐。


    等到她们都下车后，汽车扬长而去，那背影看起来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全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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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想明明是自己叫的车，岑商不经她同意擅作主张上了车，是她的错，怎么自己害怕起来。


    她顿觉不乐，但始终没有那个胆子上前去说岑商的不是，郁闷地看着岑商的离开。


    但岑商走了几步后，她停下了，回头疑惑地问道：“你不走吗？”


    全叶应道：“走。”


    走几步后她一拍脑袋，不对啊岑商怎么知道她要去哪。


    她们一前一后进入KTV，看到岑商进入同一间包间后，全叶都快怀疑岑商是不是监听她的手机，不然怎么会出现在一间包间。


    包间里被簇拥在中央的是一个气质出众的男人，看着那张与陆余玲相似的脸庞，全叶心道这应该就是陆总了。


    经纪人乾哥也在这，看到全叶立刻把她招呼过去。


    “这就是我们家全叶，全叶别站这么远多生分啊。”


    全叶面容不自在，下意识抿唇。


    陆总看了过来，道：“你叫全叶，很好听的名字。”


    全叶受宠若惊地看了过去，KTV为了保证氛围感，灯光都是偏暗且各种色彩，在一众或秃头或肥胖的人衬托下，陆总简直是天神般的人物。


    她看着那张与陆余玲至少五分相似的容貌，不免两颊有些羞怯，讷讷地道：“谢谢。”


    乾哥拉着全叶坐下，跟其他老总交谈，期间陆总没再把视线投给全叶，这让全叶既松了一口气又失落。


    就这么被经纪人推了过去，晕头晕脑的全叶并不知道要做什么，只在有时他们提到自己的时候应几声。


    有人问全叶她有没有男朋友。


    全叶说她的事业心太重不适合找男朋友。


    那人便揶揄着笑道：“有事业心好啊，年轻人要学会抓住机会，这样才讨喜。”


    全叶装傻充愣道：“那是应该的。”


    那人把手搭在全叶腰间，以一种环绕的姿势道：“全叶，知道该怎么把握你的机遇吗？”


    全叶僵着张笑脸，眼睛已经沉了下来。


    她知道演艺圈染缸深，但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大胆。


    乾哥在暗示她不要不识好歹，全叶知道自己不能随便扰了对方的兴致，但她心有不服。


    陆总按住那人的手给他放回去，道：“谭宁自重。”


    其他人眼神一变，流露了然的意味，然后道：“哈哈哈来喝酒，不能光说不喝啊。”


    全叶却没有注意这点，她也没感谢陆总，而是目光落在角落的岑商，一个人坐在那什么话也不说，只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起来有点可怕。


    她这是什么意思？


    全叶被盯得发慌，其他人都没有看岑商，好像在他们的视线中岑商根本不存在。


    怎么可能，她是活人。


    正当她想七想八时，乾哥又唤她。


    “小叶发什么呆，举起来敬酒。”


    全叶便跟着敬酒，在她要喝到时候，她发现岑商的眼更黑了，室内的温度也更低了，但是乾哥已经按住她喝了下去。


    乾哥做完这点后，不知道为啥后劲发凉，怪可怕的，他回头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全叶只喝了一次就没喝，是陆总帮忙挡的酒，这让全叶对他心生好感。


    但她喝一次就晕乎乎了，借口去上卫生间吐一吐，没走到卫生间，她有好感的陆总跟了过来。


    在陆总要接触到全叶时，有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这只手的主人用另一个胳膊接住了全叶。


    “我带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