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泰发贴后，岑商的处境的确比以前更难过，以前多的是像安黎那样冷漠旁观的人，现在就连这些人也会言语霸凌岑商，好似不成为霸凌的帮凶就会被认为是岑商的朋友接受惩罚。


    岑商回到班级，门口的几个男生调笑着捣了捣对方的手臂，道：“你老婆来了。”


    “滚一边去，那种贱人谁消受得起啊。”


    一群人哄笑一团，挤眉弄眼的神情看得人格外不适。


    这场霸凌不但是白泰的狂欢，更是直播间弹幕的狂欢。


    岑商是第一个被虐还能引起观众开心的主播，弹幕上一屏幕的“哈哈哈哈”“大快人心”“泰哥威武”之类的言论。


    岑商没有立刻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她等了一会，等到韩羽澜和她的跟班们回来，她转头道：“好朋友，你回来得好慢。”


    她这声好朋友引得其他人笑声戛然而止。


    这是什么情况，岑商为什么叫韩羽澜为好朋友。


    他们都清楚韩羽澜是杨怡的人，杨怡又是白泰的人，那么韩羽澜表态，也差不多是半个白泰表态。


    但他们又觉得不可能，岑商怎么会与韩羽澜成为好朋友。


    韩羽澜看到岑商这张脸就倒胃口，想到和杨怡的对话，选择忍，反正岑商也嚣张不了多久。


    她没有回应岑商，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但她也没否认岑商的称谓，这点发现让众人惴惴不安。


    一时间都没了开玩笑的心思，还有人偷摸拿走藏在岑商桌洞里的东西。


    直播间弹幕也在问为什么，如果只是为了一段视频那也不必对岑商低声下气。


    5573说弹幕是在破防，岑商希望他们能多多破防，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破防的样子有多香。


    岑商等他们收拾完才会到座位，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韩羽澜当然知道这是因她而起，岑商这个疯子连拿她的视频作闹铃的事都能干出来，那她还能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如果把岑商惹急了，说不定她就发狂把视频发出来，何况她有那个近似黑客的本事。


    韩羽澜死死盯着岑商的后脑勺，如果激光眼有等级，那她这次的等级能飚升满级。


    岑商与安黎的桌子被拉开一条缝，安黎没看她，但是她有意拉出来的缝表明她的态度。


    岑商把桌子推进去。


    安黎把桌子往外拉。


    岑商继续推。


    安黎继续拉，恼极了瞪她一眼。


    岑商盯着她，继续推。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上课铃响，老师皱眉喊道：“你们俩的桌子怎么回事，都给我推回去。”


    岑商推回去与前面对齐，还主动把安黎的桌子拉回去。


    安黎看她。


    岑商反应快地道：“不客气。”


    安黎手中的笔都差点折断。


    一下课安黎就把提前编辑好的信息发给岑商，让岑商不准再接近柳怀仁，还有跟她说话要拿手机回。


    [岑商]：你好像很在意我跟柳怀仁在一块。


    安黎心说我当然在意了，你现在是全校的敌人，谁敢跟你站在一块都要受到牵连，柳怀仁那样好的人怎么能被你连累。


    她也没掩藏心思直言打出来。


    [岑商]：柳怀仁是个很好的人吗，可是他比你香很多。


    安黎被她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什么香不香的，很快她又生出不详的念头。


    她神情急切，打字飞快：“你喜欢柳怀仁？”


    岑商应得很快，“我喜欢柳怀仁。”


    安黎不可思议地继续打字：“你喜欢程谦还喜欢柳怀仁？”


    [岑商]：都喜欢，不可以吗？


    安黎都要被她天真理所当然的“不可以吗”给气笑了。


    她没再回复岑商，单方面冷暴力岑商，于是错过了岑商还东西的消息。


    岑商看着掌心的兔子项链，模样精致，看起来是一样奢侈品。


    她收了起来，等到安黎回她再还给安黎。


    隔壁，3-2班。


    柳怀仁正在低头回复手机消息。


    [熊志豪]：你必须帮帮我，如果不是你让我去偷拍我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柳怀仁]：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什么都没说，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要说是我诱导的你，那证据呢？


    柳怀仁看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嗤笑一声。


    他厌恶白泰创造的等级制度，既不属于平民又不属于上等人的他位置尴尬，但也勉强过得顺利，如今父母事业越显颓势，他很清楚家里要破产了。


    一旦被发现他家破产，他的平静将被打破。


    在艾亚私立高中平民的出身就是罪，每一个平民都要接受上等人的“洗礼”。


    感到恐慌的柳怀仁越发厌恶狩猎游戏，厌恶这群上等人高高在上的嘴脸，他曾试过融入他们，但他们不屑跟一个暴发户之子为伍。


    为此他找到了被霸凌的熊志豪，语言挑拨他偷拍视频，为的就是让那群上等人难堪。


    想到韩羽澜曾经嫌弃的目光，柳怀仁便觉得痛快，现在这样不洁的你也很恶心啊，凭什么看不起我呢。


    熊志豪今天没有来学校，他的位置空荡荡，以请假的理由没来。


    [熊志豪]：你如果不帮我我就把你供出去，就算没有证据，你能受得了他们的怀疑吗。


    柳怀仁脸色一变，现在的他的确承受不了，他们的注意力若在他身上，就会发现他家破产的秘密。


    [柳怀仁]：伯母最近身体怎么样，如果没有先进的医学资源，伯母怕是撑不了多久吧。


    熊志豪有个重病在身的母亲，因为医药费攒不够，他的母亲面临要被退房的处境。


    [柳怀仁]：我可以让伯母安心做完手术，就看你愿不愿意听我的。


    熊志豪想到他的家境虽然不如那群上等人优秀，但也有小钱在身，当即已是信了七分。


    [熊志豪]：我听你的，我当然听你的，那你要我怎么做。


    [柳怀仁]：去死。


    熊志豪看到这则消息一愣。


    他的身体开始发抖打颤，而对方的指尖毫无停顿地快速在键盘上打着。


    [柳怀仁]：你做出那么肮脏的事可不仅是那群上等人容不了你，你的丑事迟早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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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你也不想让你的母亲知道她的儿子是一个人品多么顽劣的人。


    [柳怀仁]：只有你死了才能一了百了，没有人会计较死人，你便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熊志豪。


    [柳怀仁]：至于偷拍的事你可以泼在岑商头上，只要咬死是岑商逼你做的，就不会有人怀疑，毕竟你是多么善良的死人啊。


    [柳怀仁]：你不要怪我，你招惹的可是韩羽澜，若是让白泰知道这件事，你觉得他们会容忍得了你挑战他们的权威吗，你今天没来学校不就是怕他们的报复?这是最后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头顶输入框继续“对方正在输入中”时而消失时而出现，冰冷的字透出绝望之意。


    柳怀仁面无表情地删除熊志豪的好友，他知道熊志豪一定会这样做。


    狩猎目标有一个隐形规则，每一次只挑选一个平民进行霸凌，在这个平民玩够前不会再选其他人。


    柳怀仁不确定自己能够隐藏多久的破产秘密，他必须让岑商多留一段时间，这样他才不会被注意到。


    他转而点开另一个联系人，开始打字。


    [柳怀仁]：我的项链还在你这吧，放学见一见？


    他不确定唯一知道他破产的安黎会不会真的为他保守秘密，安黎这个地雷也得提前铲除掉才行。


    安黎收到信息已经是放学的事了，她为了躲避岑商的信息轰炸，给手机关机，直到放学才开机看到这条消息。


    项链……


    安黎发消息告诉柳怀仁还在她这，一手去摸索时发现项链丢了。


    她脸色一白，而消息已经发出去。


    同桌岑商在对着安黎要找的项链发呆，注意到安黎的视线时，她缓缓转过来，项链还举在眼前。


    安黎气道：“项链怎么会在你那？”


    岑商做了个拉链的动作，又指了指手机。


    安黎：……


    她点开与岑商的聊天界面，发现岑商有告诉她项链掉了的事。


    为此，她不免面上闪过不自然的异色。


    [安黎]：项链还给我。


    岑商把项链放到她桌上。


    安黎拿过项链，没再给岑商一个眼神，往外走去。


    柳怀远约在食堂附近到小树林见面，他从安黎手中接过项链。


    “谢谢你帮我保存它。”


    安黎红着脸道：“这没什么，你还帮我补习……”


    安黎忽地顿住，因为柳怀远的手突然碰了上来，有什么东西插进发间，微热的手指点了下她的外耳廓，让她忍不住发抖。


    柳怀远扬唇道：“很好看。”


    安黎几乎不敢看他。


    而柳怀仁在这时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岑商。


    岑商为什么会来这？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脸颊若上了层腮红的人。


    安黎道：“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她落荒而逃，没等柳怀远的回应，而在她走后，岑商跟了上去。


    柳怀远见此，也跟上去，手机已经打开相机模式。


    他有了一个点子。


    “看来我们当中出现了一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