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竟是她

作品:《退婚后他被打脸了

    来人是刘知远,在听了消息后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一路上大体也知道了些,不少人没看到陆横作恶,倒看到了齐珩打人的架势,添油加醋说的更是玄乎无比。


    “那齐秀才突起神力,二百斤的车板子说举就举,说砸就砸,脑浆子崩一地……”


    “我们看见的时候满地血,那人都成烂泥了,一动不动,估计也是七零八碎……”


    ……


    这话其实夸张无比,但出口却着实让刘知远惊了一下,不为别的,就以他从小出生于商贾之家,分析利弊比常人更敏锐一些,就知齐珩此行事大错特错。


    幸而他们到时,看到的其实没惨成所说那样,不过还是被惊住,大夫探了鼻息,尚存有一丝气,现已送到医馆,凭着参汤吊着一口气。


    热心的镇民拉着裴敬禹去县城告官,刘知远到齐家来看看情况。


    若陆横死了,道德上齐珩无错,但律法严苛,毕竟是一条人命,若真杀了人,怕是会影响他过几天的乡试,被人举报能不能去考都是问题。


    刘知远简直想锤他一拳,“你知不知道你那一下有多重,他差点就死了,你就是故意杀人。”


    齐珩的眼神一沉,重点放在了差点就死上,不自觉染了阴暗的情绪,反问的音色冷厉,“没死?”


    刘知远似是没见过戾气这么重的齐珩,被那眼神惊愣了一瞬。


    齐珩眸色淡淡,“我是下了死手的,就没想着他能活。”


    “我朝自有律法,逃犯行凶,也活不了,何不等着衙门来人?你实是太冲动了。”


    齐珩无瑕顾及刘知远的话,也无瑕顾及自己受伤的手腕,他此刻内心极欲找到那个陌生的小子。


    竟敢唆摆他的人,定要付出代价才行,但是人海茫茫,一时又有些茫然,空有一腔怒意无处发泄。


    不对,齐珩折返回里屋,刘知远不明所以,亦跟去。


    看到苏屿的模样,苍白的脸和脸上脖颈的血痕,刘知远亦意识到齐珩为何发疯失去理智,顿时也恨从心头起,要是他在现场,定也冷静不了。


    “裁缝铺出了何事?解决了?”齐珩问。


    苏屿摇头回应“没有”,正欲说出了何事时。


    然而齐珩却蹙眉,声音亦有些急,“没解决?”


    苏屿诧异点头,亦蹙眉,“没有啊,我派人不是跟你说了吗?请你今晚回家商量对策?”


    “我知道了。”齐珩咬牙,已经了然,跟他传已经解决了的三蛋亦有问题,他大步朝门口走去。


    “哎?”苏屿看着他行色匆匆,那模样并不像去医馆,而是像恍然大悟了什么事情,找人去算账般。


    苏屿终究还是担心他的手。


    “刘家哥哥,他右手手腕受伤了,你和他一起去医馆吧,别耽误了之后的乡试才好。”


    刘知远应后很快跟上,齐珩的状态不对,“先去医馆。”


    齐珩摇头,“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我屿妹妹让我看好你。”


    齐珩闻言扭头看过来,然后自顾自朝前走,“那你马车借我用一下。”


    刘知远跟着齐珩,先是到张大明家,把张大明叫起来,找到了三蛋家。


    进门齐珩左手抓着三蛋的前襟,差点没把他拎起来,后抵在墙上,一字一句地问着,他父母被刘知远带来的两个小厮制住了。


    齐珩手背骨头上还有刚刚打陆横留下的伤口,看起来很可怖,就竖在他面前,吓得三蛋哆哆嗦嗦说是张大明让他说的。


    幸而张大明跟着来了,慌乱地摆手,“哥我没有。”


    齐珩冷眼来回扫过二人,他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他俩掰扯,看了看二人的表情,眼睛微眯一瞬,张大明他是信得过的,他松开三蛋,一拳打在了他脸上,霎时间见血,三蛋疼得嘴唇亦在哆嗦,倒在地上。


    见此情况,三蛋的父母挣扎得更厉害,其父嚷嚷着,“竟敢如此猖狂,到家里行凶,还有没有王法,我要告官!”


    齐珩的眼睨着,冷笑,“实话讲,随便去,但倘若今天出不来个答案,我废了他。”


    齐珩蹲下身,正欲再来一拳,三蛋哭喊着,混着血的唾沫从嘴里哇地一声吐出来,哭喊不已,“是巧儿姐,巧儿姐多给了点钱,让我说是大明哥说的。”


    竟是她。


    齐珩眼眸森然,想过有可能这陆横直接找三蛋,使点银子,或恐吓一番,却未想到还有中间人。


    “可愿做证人?”齐珩的眼神没有商量的意思,手亦掐住了三蛋的脸面向他。


    三蛋哭丧着脸狂点头,下巴的血沾在齐珩手上,黏脏不堪,齐珩点点头甩开他的脸,将手上的血在他身上抹了抹。


    齐珩从医馆捏了手归家时,已经是子时末。


    罗氏和芙蕖已经包扎好了回来,芙蕖昏昏沉沉,喝了药就睡下了,苏屿也让罗氏去休息。


    只有苏屿房间亮着一盏油灯,坐在窗前看着星星发呆,面上无悲亦无喜,等着齐珩回来。


    他不在,她心里空落落的。


    “怎么没睡?”


    见是齐珩,苏屿轻轻提唇,带了丝喜色,“等你回来。”


    “嗯,那我回来了。”齐珩应声,亦提唇,“你快去睡吧?我帮你把窗户关上。”


    齐珩欲抬手关窗,“哎……”苏屿出声,欲言又止。


    齐珩疑惑,“怎么了?”


    “想和你商量下裁缝铺的事,心里有事就像压着块大石头,睡不着。”


    苏屿语气有些无奈,只要人活着,就不会一帆风顺,总会遇到麻烦,然后想着怎样解决它,躲不开逃不掉。


    齐珩从张大明口中已经知道了裁缝铺的事了,亦在想解决之法,明日还欲去告官,今天得把诉状写出来,他已经做好了彻夜不眠的准备,但是……


    看着苏屿没怎么有血色的唇,她今天受了大惊吓,此刻还在忧心裁缝铺之事,齐珩眉目间带了些柔和,劝慰道:“去睡觉,交给我就行。”


    “嗯?”苏屿不解。


    齐珩轻轻淡淡笑了一下。


    苏屿诧异,“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齐珩挑眉应着,“嗯,当然。”其实还没有。


    “什么办法?不准备告诉我吗?”苏屿的眉毛又皱起来,似是对齐珩藏私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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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满,亦有些好奇,能有什么办法呢?


    齐珩点头,“明天你就知道了,快睡觉。”不过是哄着她去睡觉罢了。


    第二日苏屿再起来时,已经不早了,喝了药的缘故,她睡得沉,才知道齐珩去县里告官了。


    芙蕖也亦醒来,苏屿没忘芙蕖最后那般护着她的举动,无论是横抱着她起来跑,亦或是被撞脑袋多下都不撒手最后昏过去,那下意识的行为亦让苏屿心里暖暖的,亦有些感慨。


    “芙蕖,谢谢。”


    她并非恩怨不分之人,她看着芙蕖那依旧不太敢靠近她又不住地看她确定她没事般担忧的眼神,于是主动跟芙蕖说话。


    芙蕖的眼泪刷就留下来了,脑袋上的白布还渗着血,看着很凄惨,她扑通一声跪下,“姑娘折煞奴婢了,奴婢没护好姑娘,公子若是知道不知会心疼成什么样……”


    “别再提他了。”苏屿叹气,打断芙蕖的话,无奈极了,“还有,你现在亦是自由身,别再奴婢奴婢的了,起来行不行。”


    芙蕖听话地起身,苏屿想起什么,问着,“你喜欢做缝人吗?”


    芙蕖沉默一瞬,然后道:“喜欢。”


    苏屿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说谎,皱眉,“说实话。”


    芙蕖忙摇头,“其实不喜欢。”又觉得自己失言,忙跪下道:“但姑娘别赶我走,我能做好的。”


    “什么时候不再说一句话就下跪,什么时候再跟我说话。”苏屿佯装恼怒看着芙蕖。


    闻言芙蕖默默站起身来,咬着下唇,不确定苏屿的情绪,“姑娘我错了,我不再跪了。”


    “糕点做得那样好吃,既是喜欢厨房吗?”苏屿淡淡开口,在看见芙蕖的眼睛亮了亮,轻笑道:“以后全家的饭你做吧,我给你开工钱,和孙妈妈一样,也能减轻些孙妈妈的活儿。”


    芙蕖的眼泪又要下落,激动地又是要下跪,想到刚刚自己保证的话,生生憋住了,“谢谢姑娘。”


    “我们此后是雇佣关系非主仆,我是你的东家,记住了没有。”


    芙蕖点头,“记住了。”


    傍晚时刻,张大明担起了巡视的活计,来齐家小院给苏屿说今日裁缝铺和作坊的情况。


    苏屿见张大明说完作坊那边,谈起裁缝铺却是欲言又止了,于是示意他别支支吾吾,有事说事,张大明就把卫巧儿指示三蛋骗走齐珩之事告诉了苏屿。


    既把齐珩支开,应该是知道陆横要对她下手,苏屿咬牙,怒火中烧,恨恨道:“我待她不薄,何以要这样害我。”


    南草市裁缝铺那边现在没人,需要再招一个。


    齐珩是天擦黑回来的,叶盼婷也在场,正和苏屿说着话,她是听说出了事,带了几个鸡蛋,专门来看病人的。


    将给苏屿带的糕点放她怀里,和叶盼婷打了声招呼。


    叶盼婷面色绯红,一看见齐珩就不好意思,打完招呼更觉得不自在,便准备告辞回去了。


    叶盼婷刚说完,苏屿下意识看了看天,如今天黑的早也快,就这说话的功夫,她正欲开口问一下齐珩要不去送送叶盼婷。


    却听见齐珩道:“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