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里，小艺看了一眼背后熟睡的海王，轻车熟路地打开了他的手机，找出和媛媛的对话框，输入道：“明天早上见一面吧，我有话跟你说。”


    对面回复道：“好的。”


    她随后把聊天记录删除。


    小艺单刀直入道：“是我约的你。”


    媛媛原本放松的手掌突然蜷缩起来，她问道：“你什么意思？”


    “昨晚是我跟他在一起，用他的手机给你发的信息。”


    媛媛冷笑一声：“你也是够可以。”


    小艺一副正宫气派说道：“是我先跟他在一起的！”


    媛媛说道：“我们现在纠结这个没有意义。”


    “那你说什么有意义？”


    “我没有闲工夫跟你胡扯，先走了。”


    媛媛起身直接离开了咖啡厅。


    宁平坐了不知道有多久，现在她浑身充斥着无力感，迷惘感，看不到路的尽头，也问不到内心的决策。


    直到肚子呼噜噜作响，她才缓缓起身离开。


    第二天，海王在学校里有说有笑。第三天，海王在班级群里蹦跶地比谁都欢。第四天，海王又撩起了低年级的学妹。


    第五天，警方通报小艺失踪。


    在她连续旷课三节之后，学校老师就报了警，最后小艺出现的地点是在一家咖啡厅，此后就下落不明。


    媛媛被警察带去问话。


    “你们为什么会在那边见面？”


    媛媛一五一十地说道：“我不知道是她约的我。”


    “她冒用别人的身份约你出来谈判？”


    “是的。”


    “谈什么？”


    媛媛丝毫不遮掩：“男女之间的事情。”


    警方针对咖啡厅附近的几公里进行排查，没有下落。


    咖啡店员接受着警察的盘问，她一只手抬着一杯咖啡，一只手抬着面包。


    “哦，那天啊，两个人也没说什么就分开了。”


    “有多久？”


    “就大概十多分钟吧。”


    “这么短？”


    “短？还有更短的。”


    “不是，我是说，”


    “哎呀她们什么都没点能让她们坐那么久已经不错了，也看在她们两个长的都那么漂亮的份儿上，一般人谁要这么通融她们呀！”


    “有什么异常吗？”


    店员边抹桌子边说道：“喂，我又不是顺风耳我怎么知道啊？”


    出了咖啡厅后，熊警官指着街对面的一栋楼房说：“看！”


    同事说道：“嗯，我知道，三十万一平，买不起。”


    熊警官瞪他一眼，骂道：“能不能有点儿志气？”


    “稚气？现在已经是大人了要脱离稚气！我不觉得稚气是好东西！”


    熊警官深深地低下头去说道：“这一排楼后面有一条河。”


    “你是说？！”


    两个人走到河边，俨然是一副鸟语花香的漫步道。


    熊警官扶着栏杆：“如果在河里，差不多该飘起来了。”


    水流潺潺，心神迷惘。


    “要是不是呢？”


    熊警官咬着牙齿说道：“我比谁都希望不是。”


    同事分析道：“从案发时间来看，凶手总不至于大白天就把人往河里推吧？这岸上都是人，呼救的声音也会吸引人围观啊。”


    熊警官看了看四周，说道：“调监控。”


    几个人加班熬夜地把河流附近的监控全都排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期间也没有任何人来报案说发现了尸体。


    媛媛一上车就对着名成大喊大叫：“你有没有做什么？”


    名成坐在驾驶座后方，正在看着手机里的财务报表，回答道：“你说什么？”


    声音稳重，音量适中。


    媛媛说道：“那天你接我去的那里，那个女孩子在那儿之后就失踪了！”


    名成顶顶腮，不耐烦说道：“我确实提醒了她。”


    “你跟她说了什么？”


    名成关起手机，像是发生了一件极其轻微的小事一样说道：“让她不要没事找事。”


    “就这样？”


    “就这样。”


    名成对着司机师傅说道：“走吧。”


    他转头笑吟吟地对着媛媛说道：“带你去吃日料。”


    一大早，熊警官就冲进办公室，直截了当问道：“怎么了？”


    “海警打捞出一具女尸，正在进行身份验证。”


    她的心好像是放下了，又好像是揪得更紧了，她早饭也吃不下，忍不住地抖腿等待验证结果。


    报告是中午出的，确实是小艺。


    “溺亡，基本排除他杀可能性。”


    熊警官问道：“你确定？”


    同事直接甩给她一段视频：“监控全都拍到了，她自己跳下去的。”


    画面里，小艺翻过栏杆纵身一跃跳下河里。


    “时间？”


    “下午两点，离最后和人见面的咖啡厅相距八公里，地理位置比较偏僻，看来是特意挑的这里。”


    熊警官再次起了疑心：“把她在咖啡厅最后见过的那个人再带来问话！”


    媛媛真的是被问烦了，直接摆出脾气说道：“你们到底想听什么？我已经说过了，我跟她就是正常交流，我甚至都不知道是她，我如果知道是她我连去都不会去的！”


    在海王的嘴里，小艺更是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我和她之间还挺复杂的，我们之前确实是在一起了，但是中间分手了，从那之后我就告诉过她这世界上还有更好的人，不用吊死在我这棵树上。”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海王毫不掩饰地说道：“前一天凌晨。”


    “你们做了什么？”


    “开房。”


    。。。。。。


    “你，你们开房，但是没有关系？”


    海王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对。”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房间？”


    “我不太清楚，那个时候我比较累，就睡着了，醒来她就不在了。”


    两扇门打开，海王和媛媛分别从里面走了出来。海王笑着对媛媛说道：“走吧，中午一起去吃饭！”


    媛媛直接把他的手挡开说道：“你走开，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说我认识你。”


    海王跟在后面喊道：“哎呀别生气嘛！”


    小艺的母亲赶到警局认领尸体，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抚摸着女儿的脸庞说道：“她还说要挣钱买大房子呢！”


    警察在后面听了也只能暗暗地说：“现在挣钱也买不了大房子了。”


    小艺妈妈拿着一封信递给警察说道：“这是她寄给我的东西，我以为她只是压力太大了，没想到是遗言。”


    警察比看见金银珠宝还激动，赶快戴起手套来细细研读。


    “妈，见字如面。我上大学之后学了很多的东西，但是很可笑的是，学习的事情没怎么学到，除了学习以外的东西倒是学会了不少。我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男朋友，至少一开始我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现在我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他哄骗我拍视频，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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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却又背叛我，让我难堪，我现在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一个笑话，他们谁都可以欺负我，谁都能在我身上踩一脚。


    妈，你安心照顾好身体，我过寒假就回来。”


    论坛大批量出现了小艺的艺术照，才出现没有几秒，就被网管紧急删除，但是还是有网速快的学生知道了这件事。


    空教室里，媛媛转动着笔，审视的目光盯着海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看得上你？”


    海王问道：“谈感情不可以，谈钱总行吧？”


    媛媛疑问道：“你什么意思？”


    海王往上走了两个台阶，说道：“我这个人比较风流这一点你是知道的，但是呢我也是要挑的，在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你那个男朋友，”


    媛媛紧急打断他：“那是我哥！”


    海王继续漫不经心道：“好！哥，那是咱哥！咱哥背景好像不一般吧？听说做生意相当厉害，不知道对艺术片感不感兴趣？”


    媛媛半信半疑：“你最好没在骗我。”


    “放心吧，出镜的人都知情，我又没犯法！”


    事后，海王却又后悔，发怂，他找到媛媛，说钱也不要了，只要她能答应把视频删除。


    “啪！”媛媛照着海王的脸上狠狠给了一巴掌，她怒吼道：“你什么意思？现在敢做不敢当了？”


    海王结结实实地挨了媛媛一巴掌，媛媛气愤地怒骂道：“你就等着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海王整个半张脸都被扇的失去知觉，耳鸣还嗡嗡地作响，他难受地捂着自己的脸，观察周围有没有人看见，还好，现在已经夜深了，没有人看见他们在这里的争执。


    他虽然懊恼不已，但是现在把柄结结实实地落在别人手里，他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咖啡厅角落里，名成看着走出来的小艺，吩咐人跟上去。


    他们是最熟悉监控死角的一批人，等到小艺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他们拿着手机就上去威胁道：“我们希望你识相一点，不要为难媛媛。”


    小艺睁大眼睛一看，她整条腿都软了下来，屏幕里是花白的，没有遮挡的，原原本本的，纯净的，她！


    她两行热泪瞬间倾泻而出，那些爱意的，迷惘的过去赤裸裸地把她撕碎，她浑身瘫软下去，直到不能站立。


    对方见达到了目的，抽身离开。


    她对着阳光走，直到看见了一条河，浑浊不堪，但她也只能顺着往前走。


    “咚！”


    “来个人搬货！”角落里，快递员一件一件地丢着运输的货物。


    她走进去说道：“我寄个东西。”


    “是什么？”


    “还没写。”


    “。。。”


    她拿着糙硬的纸和笔落下来信件，写下了家里的地址，转头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可是她却依旧无法绕开这条河，她已经在尽力穿梭在小道和小巷了，那条河流的潺潺水声还是自顾自地喧扰她！


    她站上大桥，就算平时表现得再张狂，她也无法接受自己的照片就那样落到别人手里。她羞于启齿，她罪有应得，她作茧自缚。


    一直以来，她都急于把原因归咎到别人身上，而最后狠狠刺中她的，是她全力掩护的歪根，现在已经长成一棵邪树，锋利的叶片狠划放血，只有眼下污浊的流水才能洗刷干净。


    “咚！”


    海王用起子打开一瓶饮料，自顾自地喝起来：“唉，这种肉要配饮料才好喝嘛！”


    “咚！”


    她终身跃了下去，没有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