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往后,您!就是我爹吧…… 自唐林醒来……

作品:《我给太监爹摔盆了(科举)

    自唐林醒来就在人牙子手里,这具身体虚弱的狠,摸起来胸骨根根分明,尤其是晚上胃里的饥饿感烧心的无法入睡。


    一般像他们这些十岁上下的小娃已经认人,买卖市场上都是被头一个落选的。


    唐林来了没几天,适应的倒是挺好,哼哧哼哧捧着碗咸菜疙瘩吞咽入腹,尽可能让自己恢复些体力。


    平时空闲无事,他会在牙行里帮着洒扫干活,一来二去,牙头倒是对他有了几分好印象,至少咸菜疙瘩多给了些。


    这一日,来了个面白无须的男子,口音柔弱,懂行的一看就知是宫里出来的太监。


    太监被割了根子,便在世俗中,尤其是男权社会里沦落到被唾弃不耻的行列。


    但凡是好人家,怎么可能会把金贵的命根子送去宫里,被去势当太监。


    便是宫女都比太监要好上不少,到了年纪可以出宫嫁人,有机遇被帝王看上,还能翻身做主子。


    而太监呢做着最肮脏低贱的事,宫里主子们哪一个看得起。


    除非是帝王跟前的那四个大太监,也是明面上被称呼一句大监,指不定背后在怎么瞧不上。


    “杂家过来挑几个好品。


    长相端正,全须全尾。


    那差品的,可别参合进去,碍了杂家的眼!”


    小卓子从袖袋里掏出块帕子,捂着口鼻道。


    “哎呦,公公您可是贵客,小的哪里敢!快请坐,上茶!”


    牙头点头哈腰,转头又换了副嘴脸。


    “快去把那几个新收的带过来,清理干净些!”


    牙子驼着背,哎哎应声陪笑,正要去使人,又被牙头给唤住了。


    “把那个叫小林子的一块带过来!”


    唐林被安排在了最末尾,排成一队整齐乖巧的被牙子带到了卓公公跟前儿。


    “公公,您老瞧看着,都在这儿,精挑细选,个个拔尖!”


    卓公公嗦了口茶,将茶盏轻放桌上,帕子试了试嘴角,站起身来。


    他走动到小娃娃们跟前儿,来回细看。


    “这个太矮了不要,这个手上长痣不要,这个耳廓太小无福不要,这个……”


    卓公公挑剔着,每点评一个,不要的被牙头一个眼神,由牙子带了下去,最后轮到了唐林。


    “这个吗……”


    卓公公看着枯黄的发色,刚想说不要,就入了一对猫眼似的琉璃珠子,细看之下还真有些暗金色。


    “公公,福康——”


    唐林拱手行礼,稚嫩的音色响亮干净。


    “小子不怕杂家?”


    “公公好看……”


    “哈哈哈……这嘴是吃了甜蜜饯吧,好孩子,这个杂家要了!”


    卓公公听高兴了,笑得一脸白粉都脱妆了。


    马车上坐着包括唐林的六人,也许是头一次坐马车,除了唐林,都是小孩心性,摸这里摸那里好奇心挺重。


    闭目的唐林在想什么,一番小儿打浑倒是让他可以出了牙行,只是之后的路怎么走还要看买家底蕴。


    能让一个公公出面采买,至少不是什么破落户,但高门大户,世家大族却是绝不可能了。


    世家高门重视一族名声,怎会与太监这种自甘堕落的假男人为伍,唐林暗自猜测。


    马车咕噜噜进了青雀巷,里头皆是些四四方方的三进宅子,什么破落寒门,商户都住这里。


    唐林掀开了些帘子,仔细瞧着马车绕过一座青瓦白墙的大宅子,他看清了高粱牌匾上书唐府二字。


    随后马车绕到西侧,在一个平时用来进出下人和菜贩子的两扇红漆门户前停下。


    门口站着个老妈子,就等着唐林六人,一见面便板着脸教导了些规矩,勿听勿看勿动,差不多就这意思,当个木头人。


    亭廊曲折蜿蜒,绕来绕去,分支小道也挺多,一般都是下人用来疾走。


    过了后侧院的耳房,便是主家女眷们用来休息活动的地方,花廊庭园,假山石流。


    最后才是前院,由正堂,左右厢房,壁画石屏,曲廊景致构成,一般用来短暂的会客。


    唐林被带到了中堂,四四方方的天井之中,春日里的微风吹动竹枝沙沙沙作响。


    一时间天井中除了唐林六人,竟再无一人,开始还能乖巧不动的小娃们站久了腿脚酸麻,竟是摆动起来。


    却不知中堂上,正坐着一白发老翁盯着天井中的唐林等人。


    说是老翁,却也同他身边谄媚的卓公公一般面白无须。


    “唐大监,您老看看,杂家这事办的,还成不?”


    “模样瞧着板正,但这性子……倒是不够稳妥!”


    被称呼一声唐大监的老翁,没有明显的神态动作,说不上兴趣。


    卓公公瞧着外头打焉了的小娃娃们,确实有些气恼,不过好在还有一个人,没叫他办事不得利。


    “您老瞧!这里!还有一个稳妥着的。


    小林这孩子,是个嘴甜的,尤其一双眼睛那叫一个漂亮!


    养在唐大监跟前,就跟猫似的,平时啊逗弄得趣。”


    “哦——把这孩子叫跟前来!”


    唐汪海发了话,自是有管事去安排着,不稳妥的被带下去,回了牙行自是不说。


    这边,唐林被管事带着进了一雅致的厅堂。


    管事冷脸的离开,留下唐林一人独自面对,要是一般小娃娃遇上唐汪海如今的气场怕是哭惨了。


    能够在帝王身边屹立不倒,安稳告老的唐汪海作为帝王的匕首,干尽阴私,手上参合的人命不要太多。


    唐林一时不明就里,只是礼仪到了,总不会错的。


    眨着透亮干净的眸子,一笑起来右边脸颊上还浮现浅浅梨涡,唐林立即拱手在额眉前,深深一福。


    “过来!”


    唐汪海看他动作,眉眼间的肃然稍稍柔和了些,招手示意唐林。


    “往后,您!就是我爹吧?”


    “哈哈哈,好小子!是通透人。


    只是有件事,杂家得明说,省得结亲结成仇,养出个白眼狼来,给杂家添堵!”


    唐汪海这是看得满意,也是诚心诚意想有个养老送终的子嗣,不至于孤魂野鬼,没后人香火祭祀。


    但也怕养着养着,养出个中山狼来。


    毕竟他是个太监,去了根,不男不女,谁都看不起的身份。


    唐林要是记在了他名下,成了他儿子,自然要受世人眼光指摘奚落,趁着眼下一切还有回转余地,讲清楚对双方都好。


    “杂家是个太监!


    别瞧着,杂家伺奉在皇帝跟前,得人一声大监。


    人前尊敬,人后啊,指不定怎么编排杂家是什么玩意!


    没了尊贵的主子,杂家就是奴才里头最叫人瞧不上的阉货!”


    唐汪海肃然了脸色,一双严厉的眼珠子盯上了唐林,不放过这孩子脸上可能会出现嫌弃,退怯等负面的神情,一旦如此,那两人便是无缘无份。


    “若不是生活所逼,无亲庇护,谁不想做个体面人。


    就像小子,无父无母,乞讨卖乖受尽多少冷眼嘲讽!


    眼下,谁能给我一口吃食,那就是我亲爹!”


    “您,痛吗?”


    一双琉璃珠子似的眼里,没有一丝的嫌弃或者退怯,就像唐林说的,能当个堂堂正正的人谁不想,可也要看这世道给不给穷人机会。


    一个男人去根之痛,不光是身体剧痛,更是心理上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好孩子--”


    唐汪海一把拉过唐林,将人抱着不放,眼底热泪盈眶,胸口有一股酸麻的情感爆发出来。


    老天爷终于开眼了,送来一个七巧玲珑心的妙人。


    一夜之间,南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跟前的唐大监有了儿子。


    听说还要办一场认亲礼,双方过了天地明路,正正当当续上父子亲缘。


    看来啊,这唐大监很满意新认的儿子,逢人一提起就乐呵。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皇帝都感同身受问上一问。


    “唐伴伴,听闻,你这奴才认了儿子。


    瞧这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孤倒也好奇几分,可是个好孩子?”


    宋元帝自己就有不少子嗣,除了在大皇子身上体会过为人父的喜悦,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儿女降生变得稀疏平常。


    尤其是他老了,眼看着儿子们长成,帝王疑心一起,总想着这些龙崽子觊觎他屁股底下的位置,欲取而代之。


    自然越发厌烦这些儿子们,倒是女儿还能燃起一丝父亲的乐趣。


    但女大避父,更何况是皇族公主,一生下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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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着皇帝,父女之情浅薄。


    所以,眼见唐汪海整个人散发着慈父光环,宋元帝忆往昔岁月,回想第一次当父亲的时候,曾经他也有过最纯真的父子亲情。


    “回禀官家,奴才也是头一回当人家爹,兴趣一时,倒叫官家看文唱戏起了兴致。”


    唐汪海那是眼角含笑,皱纹更多,他先是恭恭敬敬的打千行礼,才回话道。


    “奴才的儿子叫唐林,是个苦命人。


    无父无母,关在人牙园子讨生活。


    老天爷给的缘分,于奴才脾性契合,倒是处得不错。


    奴才旬休回去,他就站在那廊下,等着奴才,说是团团圆圆用食才叫和美。


    奴才这回家,有个人等着,心里热乎乎的妥帖。”


    “是个孝顺的孩子。


    百善孝为先,我元宋朝以孝治天下,像那等不忠不孝之人,就该不容于世!”


    元宋帝想到了,最近几个动静不小的儿子,不乏结党营私,以权谋利,心中压着怒火,脸色黑沉了下来。


    “奴才家事闹了官家的兴致,奴才请罪!”


    体察到帝王心情转变,唐汪海立马跪下告罪,以退为进,方能不被波及。


    “哼,你这阉货倒是比孤有子孙福。


    孤为保皇家颜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当那点子手段,孤不知晓,一个个不省心的东西!”


    “奴才惶恐--”


    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唐汪海的身前。


    几滴墨色洒出来,刚好溅到手背上。


    原是一块砚台,帝王用的东西自然是做工极好的,砚台上雕刻了翻卷的云纹。


    上头传来元宋帝的声音。


    “这台砚赏给你家那孝顺孩子了,也全了这些年的主仆情分一场,拿走!”


    “隆恩浩荡,奴才定叫家里小子日日瞻仰官家的浩然文气--”


    低着头躬身的唐汪海那是赶紧谢恩,小心翼翼的奉起砚台,跟自家祖宗似的珍重。


    这可是皇帝亲赏,意义非凡,至少旁人见着我儿唐林,看在圣言一句,圣人跟前过眼的份上,不敢任意造次。


    这个无根的老太监也有了一番为子孙计的慈父之心。


    那么唐林呢,他呀又如往常一般,等候在一盏昏黄的灯笼下。


    直到有马车声响起,琉璃珠的眸子里盛满了欢喜,是他老父亲归家。


    唐汪海掀开马车帘子,就瞧见一支少年人的臂膀横在他眼前,臂膀的主人,唐林正茹慕的看向他,喊道。


    “老爹,儿子总算等着您了。


    今儿可迟了一刻,叫儿子忧心,没发生什么事?”


    唐汪海,一颗心暖乎乎的。


    唐林这般亲近他,他当然无比的高兴,不枉为他谋算,在圣上面前得了好印象,更有意外之喜的赏赐。


    唐林注意到搭过来的手背上几滴墨迹,黑漆漆的,其实在昏暗的光线下不容易被发现。


    琉璃眸子瞬间盛满担忧,若是再年长一些,他吃得力气再大一些,唐林更想直接抱起眼前的老父亲,好叫他在灯光之下看得分明。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唐林怎么会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唐汪海能侍奉君王侧,需要花费多少努力。


    在那个吃人的宫墙里爬上去,成为一人之下,无人敢欺,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简在帝心,哪里简单,要时刻斟酌,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


    每一句话都得在喉头滚个几千次才可说出,就怕触怒龙颜,犯了大忌,一命呜呼!


    这对父子俩融于一室之内,唐林端来一盆净水。


    他倒是不说话,牵过唐汪海的双手放进温温柔柔的水里,一点点的揉搓,将那墨迹消散在水里,如同重来没有过。


    “明儿就是认亲礼,老爹没什么亲人排场给你。


    好在圣人厚德隆恩,赏赐了一台砚,这便足够了。


    老爹也是想到你这岁数上学迟了些,但人得读书明理。”


    “老爹打听过了,南京城外,莲花山上有一座鹿鸣书院。


    听闻那里的学子不看出身,有教无类,正是合适。”


    说不感动是假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唐汪海的好,值得唐林珍重相待。


    “好,儿子定好好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