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没了?你都不跟我细细解释一下。”乐无缺理直气壮地挑毛病。


    “一来就兴师问罪,抓着让我解释我没做过的事情,还往我怀里扔脏东西。乐大人,不要太得寸进尺。”


    文太守举手指向对面的乐无缺,胳膊忽被一只手接住了。


    那只手温温柔柔地扶了他一把,带着他坐回垫子上,一面又按下桌案对面正要起身的乐无缺。


    “二位大人,有话好好说。”凤观昙拦住了略显激动的二人,和他们重新坐回桌前。


    三人的位置虽在屋中,凤观昙却好似被窗边阳光的暖意烘着。


    温暖不是来自炭火,而是法力的溢散,重明神殿的灵力本就含光驱邪,加之文太守并无恶意,才造就这样的环境。


    那文太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他还没开口,面前的神殿新人就毫不客气地继续了。


    凤观昙不想听两人你来我往,安抚完两人,便直切主题:


    “听祭司大人分析,从第一个赌徒失去踪迹到现在足有一月,但都称不上严重。是直到近两日消失人数才变得尤其多,太守才没有注意到这消息。对吗?”


    乐无缺一脸“我分析什么了?”,凤观昙面上没理。


    他那只小狐狸从袖子里钻出来,绒绒尾巴抚了抚蛇背。


    “啊,对……是这样。”文太守才是被问到的,他比乐无缺还茫然。


    “现在既然文大人知道了,这事究竟是谁做的,府衙有头绪吗?邪灵吗,听说就连修为超过一定程度的修者,都要报备。这次的敌人一月侵吞百人,毫无痕迹,恐怕连祭司都难办到。如此邪灵,若土生土长,太守觉得谁最有可能?”


    凤观昙温和地垂眸望向他,却发现文太守早就在望着自己。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文太守眼中似乎蕴着些悲伤。


    “太守?”


    “喂,眼睛都看直了。你有什么不满直说嘛,说嘛说嘛。反正我也是不会让他解职的。”见太守板着脸对着凤观昙,乐无缺挡在他面前。


    当即被太守剜了一眼。


    文太守缓了缓,看起来格外秉公办事的他,却没能随着凤观昙的结论迅速进入这个新问题。


    反问道:“你怎么确定不是我?我们初次见面,你便如此信任我。这样好吗?”


    凤观昙不解他突然转换的态度,但他笑了一下,点点头:“我确实想,也十分希望能拷问文大人三天三夜,但是,没空。被带走的人随时有可能变成灵位,我们急着救人。大人不愿意配合么?”


    人究竟是不是太守抓的?若不是太守抓的,真正的恶徒抓这么多人做什么?


    两个问题,凤观昙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太守若真是为执法严明,那自然也与装神弄鬼、牵连无辜相悖。若不是同僚执法,就是邪灵作祟,抓这么多人用来修炼正合适。


    身边的乐无缺摇了摇他的袖子。


    凤观昙想起乐无缺说过这文太守的性子,就连他也是共处一城许久才摸清了一些。此刻乐无缺瞪着眼睛看凤观昙在文太守的地盘发疯,倒有些不镇定。


    文太守则畅快地笑了起来:


    “乐意效劳。”


    文太守真诚的表情让乐无缺瞧着打了个哆嗦。


    “首先确实不是我,这点,只要翻阅人员出动的记录就一清二楚。而且如此重大的失踪,我就连知晓都必须要上报,不可能自己制造。


    “至于你问我怀疑谁,这不好说,不过附近因无伤人迹象而迟迟未铲除的邪灵、修者数量不多。府衙的确做过记录,我虽不能让你拿走,但可以派人带你去查看那册子。重明神殿效率可是很高的,和其他神殿不一样,我们十年前刚核对过这些威胁很稳定,才暂时延后处理。按说,最可能的还是过路的大邪灵。”


    “你们大可以放心,这城里又不是只有辟邪一间庙。我早已知晓有人失踪,昨日预感有异更是直接先报了上去,按说今日该有抽选的神殿来洛阙解决这事。你们刚出动过,这次等其他神殿来人处理便好。”


    “我怕来不及。”乐无缺忽道。


    “来得及来不及,都是各自的命。”文太守的声音没什么波动。


    “不,我们一定要亲自带回他们。”乐无缺忽地格外激动。


    文太守面露疑惑,凤观昙只得解释,自己的妹妹和辟邪神殿的属下可能都有危险,这事他们无法安心交予他人。


    “既然如此,那我先允你们参与调查,但我所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恐怕要自行去查探线索。”


    “可若是外来之物,不清楚底细,不了解能力,只有我们的话恐怕不够。”来点帮手,越多越好,凤观昙心想着,他刚才听乐无缺所言,辟邪神殿向太守借人不稀奇。


    “好吧,那我会拨派人手和你们一同搜寻,你们自行统筹。十个如何,不,二十个?”太守很好说话。


    “二十个就想打发我们……二十个?”乐无缺身子前倾,差点栽倒,“这是神殿的事啊,你在神殿的手下一共也就那么多人吧?”


    “嗯,这里有我坐镇,不太需要手下。”文太守回答。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上次我要借人,你只借了两个。还跟我说数量贵精不在多!”


    “当时你说人多力量大,如今我从善如流,你怎么又不满意了?”


    “你……”他被噎住,望向凤观昙,指望他能帮帮自己。


    “我不必你操心,你还没为我介绍一下,这就是你送来的账册里面说的新任的丹阁阁主吗?”


    “啊……对呀,虽然他是我们殿里的新人,但我早就认识他,对吧,眠郎。我们关系好得很,知道他水平优秀。一进来就开二十两,咳,就当丹阁阁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绝对不是为了其他原因!”


    太守悠悠望向凤观昙,似乎在听想听他的答案。


    原是怕被查问,才装作很熟的样子,唤他唤得这么黏腻。


    “晚生叶眠,见过大人。大人果真如芝兰玉树,更兼淑质英才,是我洛阙城百姓之福。我既已加入神殿,此后自会多加尽心,不负期望。”凤观昙一被问到,脑中就生出这套言辞,搭配着夸赞,流畅地说了出来。


    那太守像听到什么趣事,本是端正坐着,忽地掩面笑了起来。


    待他移开衣袖,他笑得眼睛盈亮,竟像是要落泪了。


    哪句这么好笑?


    莫非这人实则心思歹毒,更兼用灵力变幻过相貌,所以听见夸赞,心生不适?


    凤观昙直觉太守并不高兴,可这十分难以理解。


    自己这番话正是为不想冒犯他才说出来的,太守是重明神殿的人,更兼管理整座城,搜寻叶惊蛰这件事还要他帮助。


    乐无缺已经因为不重礼节与他有些摩擦,凤观昙才不得已装一下礼貌的样子。


    结果居然还是触怒他?


    果然有洁癖的人脾气最难猜了。


    凤观昙捏捏眉心,派小狐狸去用尾巴抚抚文太守护生的鹦哥。


    怎么左哄右哄没完没了。


    “你笑什么?”乐无缺也被太守大人笑得发毛。


    被尾巴扫到的瞬间,那只鸟无比精准地跳起来撞到狐狸背上,结果狐狸太小它太大,从小狐狸背上歪下来了。小鸟躺在地上装死,狐狸上去爪子按了按它毛茸茸的胸脯,被啄了一下。


    鹦哥得了胜,高兴地“起死回生”,绕着狐狸左右跳跳,被一尾巴盖住。


    这也太熟练了,凤观昙怀疑太守府里肯定还有类似狐狸的大尾巴动物。


    “咳,我生来爱笑。”文太守将甩过来想要加入游戏的蛇尾巴拨拉开。


    “太守笑起来让人如沐于春风中。”小狐狸左边爪子按着鸟喙,右边按着蛇吻,凤观昙则维持着僵笑,“那我们就先去查探了。”


    “等等,你们这就走了?带来的东西莫非要原样带回去吗。”文太守指指乐无缺身后那坛酒。


    “对对对,太急都忘了还给你带来一坛酒。你们殿里节庆时不是常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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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酒给百姓喝吗?驱邪除祟,这种酒最好了。保证喝了之后……一条蛇都看不见!”乐无缺推销。


    “吵闹的蛇就不算蛇了吗?”文太守问。


    “蛇哪有吵闹的……”乐无缺说着,像是想到什么,拧着眉头噤了声。


    太守笑而不答,仍一边不断地打量凤观昙,一边嘴上问乐无缺:“这是把酒送给我?”


    “做梦呢,当然是卖了,不过我们会算你便宜点。买我们的酒不吃亏,你看咱们都在洛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能骗你吗?”


    “那这酒打算怎么卖?”


    乐无缺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想起身边的抬价高手来,他将凤观昙推过去,“怎么卖呀?赶紧给太守大人介绍一下。”


    凤观昙一愣,他怎么知道这种酒是什么价钱?这东西也不在市面上流通。


    各个神殿之间基本不会有金钱往来吧,辟邪神殿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神殿机构的内的贸易往来,还真是努力。


    “一……”凤观昙看看文太守又看看乐无缺,做了个“一百两”的口型。


    乐无缺见到,勉强撅了撅嘴。


    这是“可以”的意思吧,但还想要更多?


    凤观昙懒得再多费口舌,一百不行,就一千,大不了说完再从太守的反应观察到底什么价合理。


    “一千两。”他直接回答。


    咳咳的声音,乐无缺手里的热茶都洒了。


    文太守盯着地毯上的暗色水渍皱眉,“好吧,一千两。”


    他招来门外的手下,看样子竟然是要去给他拿一千两。


    门外的小厮也通身打理得一丝不苟,听见太守的命令。俯身问道:“一千两,白银吗?”那人轻蔑地看一眼乐无缺,总看见这位游手好闲的大人,今儿不知道又给自家主人推销什么。


    结果文太守转向凤观昙,“在问你呢,叶大人,一千两白银吗?”


    乐不缺的眼睛都直了,抓过凤观昙,小声问:“怎么回事?”


    凤观昙茫然,“嫌少?”


    “嫌个鬼,这东西不卖到这来根本没人买!不是,他这人一毛不拔,今天说给就给?一定是嫌太多了,这正搁这儿讥讽咱们呢。你要不还是改口吧,再试试其他价,我可受不了家伙的冷笑。”


    他也有怕的东西啊,凤观昙挑眉。


    太守静静等着,直到他两人转回来,“商量好了?”


    “嗯,一千两黄金。”凤观昙回答。


    凤观昙想的是,这回也不用担心太守冷笑了。肯定是要生气反对的,到时候再直接问他想给多少,总该不至于让乐无缺吃亏生气。


    再说瞧乐无缺这样子,得了二十个帮手眉毛都飞到天上去了,酒就算白送好像也无所谓。


    文太守听了凤观昙的价码,也没说什么,轻飘飘地让小厮下去了:


    “照着他说的拿。”


    那盘金元宝被端上来时,乐无缺的下巴都要惊得掉了。


    凤观昙心想这文太守还真是大方,这事了了,他起身就想走。


    乐无缺却按住他,“嘘,没事,真正的磨难才刚刚开始,这个家伙肯定要搞那种‘钱就在你面前,却不给你’的戏码,真是坏蛋。待会儿咱们随机应变。”


    凤观昙觉着不像,但还是坐下了。


    “还不走吗?你们不着急了。”文太守问,他叫来的人已经列在门外。


    “我们……就这么走?”乐无缺见没有其他阻碍,迷惑道:“你拿了一千两啊!”


    “不是你们要的吗?”


    “这……可……你从来没有过有求必应的时候。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们多了一个人,总是要多一张口吃饭。”


    “多一口也用不上一千两啊。你……你不会也看上他的美色了吧?”乐无缺推出凤观昙,满脸探究。


    文太守沉默了一会儿,指指他,“嗯,那你把他卖我?”


    乐无缺看看那盘子金元宝,又看看凤观昙,陷入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