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十四

作品:《失去尾巴后被疯批信徒捡走了

    “那么,我是谁?”


    凤观昙露出温文的笑容,尘埃在烛火摇动的微光中漂浮起来,隔在他们中间。


    他想问御烛天的其实只是:你是谁?


    可这问题生硬、冒昧,显得凤观昙对眼前人毫不记得,同样也无法辨别这人是否有将自己错认。


    “我是谁”这问题就很好,无论对方怎样回答,凤观昙伪装、承认,都有办法让它继续下去。


    御烛天的脸色不太好。


    他面容苍白,紧抿的唇没什么血色。


    听到这问题时瞳孔收缩了一下,原本放松的肌肉变得紧绷甚至屏住了呼吸,看起来倒像是丹药生效在他身上。


    御烛天陷入了漫长的思索。


    不多时他将目光从凤观昙坦然的脸上移开了。


    “我不知道。”


    凤观昙好奇起来,面前这人一再纠缠仿佛是他的旧识,竟答不出这简单的问题。


    他没有时间再问,四周特殊结界的时限已到,漆黑罩壁自下而上缓缓消散。


    凤观昙留了一副静等他慢慢回忆起的模样。


    毫不在乎辟邪神殿的大祭司就在一步之遥。


    御烛天闭了闭眼睛,白骨的指尖指了指面前,“要他死吗?”


    隔着一层漆黑的结界,外面是乐无缺。


    凤观昙利落地摇头。


    御烛天没有失望,没有疑惑,迟疑了一下,最终选择回身隐进身后的黑暗里。


    “记得下次,先选我……”


    眨眼的功夫,那里只露出摆放着药瓶的一面墙,红衣身影则消失不见,甚至没有在乐无缺面前现身。


    待那结界彻底消散,凤观昙见到乐无缺站在外面。


    乐无缺神色如常,他打量着凤观昙,不动声色按下了掌心扣着的符纸。


    “那丹药呢,你吃过了吗?”乐无缺开口便问。


    “吃了。”


    “现在怎么样,你还好吗?”乐无缺一边问,一边走上前探他的脉息。


    在凤观昙另一只袖子里,那颗他并没有吃的绿色丹药早被御烛天碾成了粉末。


    凤观昙没有躲开乐无缺的手,他也根本躲不了。


    前后两人个顶个的危险,可自从吃下那颗丹药后,凤观昙根本就动弹不得。


    凤观昙清晰地感觉到,那枚“种子”生出的芽好像牙齿钻进他的血脉之中。无形之物蔓延全身,很不舒服。又像用巴掌大的酒壶,盛着两壶水冻成的冰,盖子却无法打开。


    凤观昙只想干脆躺在地上打滚,将自己撕开一个豁口。这些,居然还只是他在没有痛觉的情况下感受到的。


    飘渺中传来无数呢喃,似有不同的人在屏风后细碎地说着什么话。他不自主去听,变得头昏脑胀。直到他听见的其中,似乎夹杂着他的名字。


    许多名字。


    不,他只有一个名字。


    迷茫中凤观昙伸手去抓住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个发光的名字,其余声音忽然消失了。


    可身体上的感觉仍然没有变,一股力量膨胀着,令他不可抑制地想破坏、毁灭一切,去撕碎、去斩断、去丢弃……这感受无法忍耐,无法压抑。


    凤观昙也没有考虑过要压抑,在产生这些感受的瞬间,他干脆将手伸进自己的胸膛,抓住那个让他这样想的罪魁祸首,捏碎它。


    那枚有毒的“核”,化作一团黑雾四散了下去。所有枝芽也被消化,融散进四肢百骸。


    还有一部分力量尚未融化,凝聚着来到指尖。他感觉像有什么要冲破指尖,从他身体里钻出来……


    凤观昙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仍靠着乐无缺一动未动,刚才神识中的一切都结束了。


    乐无缺的手在凤观昙眼前上下晃了晃,“你怎么样了?”


    “我动不了,你方才可没说这丹药这么严重。”


    “许是你原本的身体里太空了,第一次装下这么多灵力才会这样难受。先歇歇,这药几乎没有出过事,你应该也没事。”


    “几乎?”凤观昙靠着他,一脸无害地开口问,“这丹药里面究竟是什么?”


    他的胸口还是很痛,可惜一切都只是因为丹药的灵力太强了,并不是他长了心。


    “这枚丹药简单得很。


    “你知不知道?想成为修炼者,唯一的门槛,就是要有超越凡人的灵力,并不需要太多,但一定不能低于一个普通凡人,不然根本无法开启。可既然灵力不够无法修炼,不修炼就没有灵力,这样反复绕来,谁都没法修炼。


    “但只要胆子大,还是有两种方法:机缘巧合,或者成为那极少数吃掉其他生灵灵力后活下来的人。第一种就是撞大运,虽有,但无法控制。各大神殿唯有从后者入手,问题就是这第二种,也是撞大运。


    “生吃一定会变成邪灵,只有炼化。但无论手法多精纯,本质还是融合,灵力越多,名为邪的杂质就越多,唯有主殿大祭司有本事将它降到最低。可这种能真正提升灵力的丹药依旧危险,因而一生只能吃一次,再多就有失控的风险。”


    “所以里面其实就是灵力?”凤观昙问。


    “是啊,里面是灵力,也只为了提升你的灵力。”


    “那么,方才你是在担心我灵力大涨,暴露身份攻击你。”凤观昙陈述着他的判断,又不解道:“可我不是邪灵,也不是傀儡,你还怀疑我是什么?”


    凤观昙本该无法举起的手忽然动了。


    他手里抓着一把铜黄色的钥匙,钥匙薄薄的尖端正指着乐无缺的脖颈。


    乐无缺被戳穿,僵了一下。垂眼瞧见那枚钥匙,又松了口气:


    “我可是大祭司,你这样杀不死我的。”


    “杀你?你打从第一眼就足够看得起我。”凤观昙笑了起来,那把钥匙闪着光的尖端顷刻回转,抵在了他自己的脖颈上。


    凤观昙手骨修长,在阴暗的室内白皙得像是没有血色,他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连声音都沙哑:“乐大人,百般试探,你到底要知道什么?”


    乐无缺举起手想要凑近,忽然又停下,“哎哎,你又在……”


    钥匙的尖端刺进肌肤,流了血。


    凤观昙一瞬不瞬望着他,“要知道,被你害死和我自己死也没两样。”


    “别动!别死,你知道你刚才吃的那枚丹药多金贵吗?!”乐无缺想伸手,凤观昙的手却在脖颈上压得更紧了。


    “我没有恶意,哪有人第一天就能加入辟邪神殿成为修者,我害怕你有威胁防一下都不行吗?!”


    凤观昙连口都没开,再往下戳一点,他恐怕真的开不了口了。


    乐无缺盯着他,紧紧拧着眉头,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发展。乐无缺本该控制住他,奈何从见他的第一面起,乐无缺就发现青年身上裹着一股奇怪的气质。


    不是什么有勇有谋的优点,也不是温文有礼的感受,而是他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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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态度。


    尤其是对他自己。


    “好了好了,告诉你行了吧!”乐无缺妥协,他无奈喊道。


    凤观昙一副“请便”的神情。


    乐无缺不止配合,降得更比凤观昙预想的快得多,看来他没必要选择靠近御烛天的那条路。


    乐无缺唯有将心思和盘托出。


    辟邪神殿这些年近况不佳,折损的远比加入的多,这个神殿根本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


    乐无缺在当上大祭司之前,只当过三天祭司,这就是他的水平。他虽然是辟邪神殿百年难遇的天才,但是离这个位置却一直很远。


    因而他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发自内心,若非辟邪神殿缺个大祭司,他绝不会站在这里。


    乐无缺不是想害他,正相反,他太想尽快信任凤观昙了。


    越是着急,就越是忍不住试探。


    更何况在他看来,凤观昙就算只在凡人中走过,都像是个“可疑的男人”。


    丹药会让人灵力大涨,那结界有两种效果,外面的人出不来,里面的人进不去。在时限内绝对安全的是凤观昙,也是乐无缺。


    不止凤观昙,其他人来吃丹药也会设结界,只是不会有对凤观昙的结界这么结实。


    等到庇护时间结束,若凤观昙有问题,绝对已显露出端倪。


    乐无缺捏着符咒在等他,万幸,什么异状都没有发生。


    “咳咳……”凤观昙移开了那把钥匙,“若你早说,我会直接告诉你实情。”


    “早说?说对你不信任吗,那岂不显得我不够大方?”


    “莫非你在别处很是大方?”凤观昙挑眉。


    乐无缺悻悻不答。


    凤观昙也带着令人安心的语调,缓缓道:


    “告诉你吧,我的本名叫——


    “叶眠。”凤观昙面不改色:“就是叶眠,一直。我向来知道妹妹是皇族的血脉,我们终有一天会回去周国。母亲讲了许多事,从那天起我便不知为何能看到护生了。”


    乐无缺竟点了点头,“‘知晓’就是一种力量。”


    “我自然是凡人,你试探多次都已清楚。这双能瞧见夏鸟之骨的眼睛,天生如此。至于护生去向,我确实不知。那堆你好奇的碎片是一只我拾来不知名的陶偶,被那群无赖摔碎了,可它确实生得奇怪,像只猿猴,我不想在神官面前多事才扫去的。至于御烛天,但凡我从前真的认识他,如今都无法站在这里。面对身为大祭司的你,我没有必要说谎,也说不了谎。”


    凤观昙仅有语气像是诚恳。


    真诚对凤观昙来说没有意义,凤观昙只是必须要将乐无缺的试探提出来,免得乐无缺一直对他“不安”下去。


    “等度过这个冬天,我就要送惊蛰回去周国。我本打算为了路费而留下,但现在,可能是为了让我攒够路费的家伙留下。”


    凤观昙说完撂下那枚钥匙,将钥匙放回了原本的地方:乐无缺的口袋。


    “这是除‘怕死’之外我留下过冬的答案,你喜欢吗?


    “喜欢得不得了。”乐无缺阴沉着脸拖过一张椅子,将他扶到椅子上。


    凤观昙晃晃悠悠坐下,感觉脖颈上的伤口被什么东西简单贴起来。


    乐无缺恶狠狠道:“我们从今往后,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那大祭司说吧。”凤观昙现学现卖。


    乐无缺:“吃了丹药,你头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