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好啊，苏老师。”


    “中午好。”过道上，苏溪和同事们打招呼。


    戚妄跟在旁边，在看到苏溪同事们望来的视线，迟疑点头。


    之后走出去老远，依旧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跟在苏老师旁边的是谁？”


    “不知道，难不成是新来的男记者？”


    “女娲捏他的时候应该费了很大劲吧。”


    戚妄，“……”我是人类，不是泥，我也没见过女娲。


    苏溪看到他的表情，笑出声，“抱歉，同事有点颜控。”


    戚妄，“嗯，我习惯了。”


    苏溪一噎，“……”


    今天来电台是制片通知的，说采访嘉宾已经确定，下午签合同，正好让苏溪过来，主持人和嘉宾先碰个面。


    人还没到，会议室此刻正空着。


    进去前，苏溪问戚妄，“要不要我喊个人带带你？”


    戚妄，“没事，你忙，我先在附近看看。”


    苏溪低头，取下自己工牌递给他，“这个你拿着，方便点。”


    工牌是进出电台的通行证，每个员工都有，照片是蓝底二寸照，戚妄快速看了一眼收下。


    苏溪问，“你不带上？”


    戚妄，“什么？”


    苏溪靠近，抓住戚妄垂落在腿侧的手。


    肌肤骤然接触，戚妄一怔，下意识想往回缩，但被苏溪抓得更紧了，仰头看，“你缩什么？你以为我要抢回来？”


    戚妄语塞，“不是……”


    苏溪取走他掌中属于自己的工牌，高高举起手肘，本来想直接往戚妄脖子上套的，可他这几年‘长势迅猛’,竟够不着。


    戚妄总算是明白眼前人要干什么了，一把握住高举在眼前的手，稳住她垫脚时过于前倾的动作。


    “我自己来。”


    苏溪也觉得这姿势挺累，任由戚妄拿走工牌，“那我进去了。”


    戚妄，“嗯。”


    ……


    苏溪在会议室等了会儿，门外迟迟没有动静。又过去大约二十分钟，一行人终于姗姗来迟，只是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你们这是怎么了？”苏溪问。


    几人落座，制片甚至烦躁地用笔敲了几下桌子，片刻又放下，“约好的嘉宾，取消了。”


    苏溪，“为什么取消？”


    她人在这里，说明对方也是考虑好的，临时变卦，很不好看。


    “嫌《故事里》的名气不够高。”


    杨震远摘下常年带着的藏青色鸭舌帽，撸了把略长的头发，又重新戴上。


    制片朝他看，“现在怎么办？”


    杨震远想了想，叹气，“我来联系吧。”


    考虑到他在界内的人脉，制片点头。


    第一期的嘉宾很重要，要考虑到多方面因素，等后期播出稳定，嘉宾人选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局限性了。


    然而，视线在看到杨震远皱着的眉峰时停住。


    制片默然。


    他明白杨震远为什么会发愁，《故事里》本身是为了采访各界名人，他们的经历故事，明星艺人只会占其很少的一部分。


    甚至他们一开始就决定好，尽量避开艺人，可偏偏他们接触的资源人脉，最多的就是明星艺人。


    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苏溪看着手里新拿到的台本，上面有负责采访的同事，针对这次嘉宾特意做的记录和访谈规划。


    内容很丰富，还结合了当下最具热议的话题，她能大致想象到镜头里活跃又轻松的画面。


    可现在，一纸成空。


    《故事里》名气不高？怎么可能？


    当初的女主播就因为《故事》的播出身价翻倍。


    至于为什么停播，之前江主任也说了，‘已婚’这个硬性条件是上一届主持人遗留的问题。


    这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说来，她好像都没彻底了解过当中的原因。


    会议提前结束，苏溪出了会议室，并没有看到戚妄。拿出手机想问一声，字都敲好了，最终被她删除。


    她开会戚妄没有催促，现在他想观察电台幕后细节，自然也不能去打扰。


    ……


    戚妄参观了许多地方，有几处是凭借苏溪的工牌才顺利得见。


    看了下时间，准备回来时的会议室。


    电梯前，戚妄握着工牌，不禁想起苏溪垫脚给他带工牌时的样子。


    她前倾而来时浑身的沁香，面上淡淡的妆感清晰可见，睫毛果然在折磨下变得很卷翘。


    但这些都没有她自身好看，就像这张二寸照，浅笑明媚。


    戚妄拿出手机，镜头对准工牌。


    “咔嚓——”


    工牌上的照片被镜头长久保留。


    梯门在此时打开，两个人影走了出来。


    “咦，你是……”


    其中一人突然说。


    戚妄抬首，对上对方的视线。他记忆力还算不错，昨天送苏溪上班时有过一面之缘。


    “你好。”戚妄说。


    杨震远看向戚妄手上抓着的工牌，一张眼熟的照片，问，“你是在找苏老师吗？”


    戚妄抓工牌的手一僵，这人是苏溪的同事，他刚才拍工牌的样子可能被对方看到了，呼吸一重。


    “她不在这栋楼？我们刚才正好一起开会。”杨震远说。


    戚妄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表情，在确定对方神情没有任何不对后，沉重地呼吸变得平缓，“嗯，我知道了，谢谢。”


    “杨导，他是？”一旁安静许久的制片忍不住问。


    杨震远，“哦，忘了介绍了，这位是苏老师的弟弟。”


    “你好，我叫戚妄。”戚妄说。


    “戚妄？”制片点点头，若有所思，“这名字有点熟悉。”


    杨震远，“你想说的，是前两天上热搜的那位吧。”


    制片愣住，眼睛亮了，“对。”


    两人互相对视，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


    等戚妄回到会议室，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咚咚——”


    指节扣在玻璃门上，清脆声响，苏溪抬头。


    戚妄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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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边，“抱歉，你等了很久吗？”


    苏溪，“也没多久，正好看点资料。”


    戚妄见她面前摊着一堆文件，走到近前问，“要我帮忙吗？”


    “没事，我整理下就行了。”苏溪问，“你呢？有了解到想要的信息吗？”


    “嗯，差不多。”戚妄拉出旁边的座椅坐下，“电台挺大，运动鞋会更合适。”


    “这也算是‘特点’，可以写进你的剧情里。”


    苏溪笑说，手中不忘摞起面前散乱的资料。


    有两张纸被挤到戚妄面前，轻飘飘的，准备沿着桌面起飞，被他一把按住。


    两纸堆叠，重新放回主人面前。


    苏溪顺手塞进文件袋，揉揉颈后僵硬的肌肉，眉峰轻皱。


    戚妄的视线随着苏溪捏揉的动作，落在她洁白纤细的脖颈上。


    可能是资料看得繁琐，她在脑后扎了个小丸子，几缕发丝松散的落在皮肤上，随着她按揉的动作荡来荡去。


    发尾有些卷曲，长长细细的几缕，轻轻扫动她的肌肤，直至没入衣领中。


    “我们走吧。”


    苏溪的声音传来，戚妄惊醒般迅速收回视线，“嗯。”


    “怎么了？在想什么？”见戚妄魂不守舍，苏溪问。


    戚妄摇头。


    苏溪想了想说，“如果你还有想去的地方，我下次可以再带你来的。”


    戚妄侧首，看着身边只及他肩膀，满脸认真的女人。


    她以为他的走神，是因为没来得及参观完整个电台。


    “好。”戚妄垂下眼睑，淡淡说。


    之后两人并排走向电梯，等电梯期间，戚妄犹豫着又加了一句，“那下次再拜托你了。”


    苏溪‘嗯？’了一声，他这不合时宜的突然一句是在说什么？


    可略一思忖，恍然猜测问，“你不会是又怕我觉得，你一个字两个字显得冷淡，所以才突然加了这么一句吧。”


    很快，戚妄的表情给了她答案。


    他说，“嗯，所以我现在的行为你给几分？”


    ——“我也觉得冷淡不是好习惯，但又不知道热情是怎样的，也没人给我评价，以后你来指点我。”


    苏溪想到先前戚妄说的话，不由一乐。


    “我想想。”


    苏溪曲指抵唇，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还不时朝戚妄看，上下打量，一副真的在品鉴的模样。


    戚妄也正盯着她，那认真期盼高分的样子，惹得苏溪更乐了，好在她憋住了。


    “嗯——”苏溪长吟一声，“满分10分，我给8分。”


    戚妄不满意地皱眉，“还有2分差在哪？”


    苏溪，“1分是你待机时间太长了，哪有隔了老半天才接话的？我差点都反应不过来。剩下的1分是给你的进步空间，少年不可骄傲自满，仍需努力。”


    戚妄脸色有些臭，“行吧，我接受了。”


    苏溪笑眯眯地弯下眼角。


    其实化妆师有句话还真说对了，是小学生没错。毕竟只有小学生会这样吧，求表扬，求打分，求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