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拎着一个超大的购物袋到家，一只耳听到动静，扭着面包臀咚咚咚跑来她脚边蹭。


    苏溪抱起它亲了亲，手指从它的脑袋一路顺到小屁股。滑溜的毛发，蓬松柔软。


    “你是来欢迎我回家的？”它太可爱了，苏溪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一只耳不会说话，面包臀小胖腰扭得更勤快了，喉咙里不时发出嘤嘤声。


    ‘哒哒——’


    前方传来脚步声，苏溪抬头，然后愣住了。


    玄关转角处戚妄正站在那，奇妙的是，他胸前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瓶酱油。


    围裙上有只软萌小兔子，挺眼熟的。苏溪思忖了半天，恍然，是去年超市买东西的赠品，她从没用过，戚妄居然能找到。


    而戚妄则盯着苏溪脚边一大袋的超市袋，隐约可见菜青和肉。


    “你这是……”


    “你这是……”


    两人同时开口，再同时停住，双双对视。


    苏溪提起袋子走到客厅，厨房是开放式的。一眼瞧见，摆了一桌洗剥干净待烧的菜肉。


    很显然，他俩都想回家给对方做饭，结果没提前商量好，菜买重了。


    苏溪望向戚妄手里的酱油。


    戚妄，“我本来想炒菜的，但是调料全部过期了。”


    “过期了？”苏溪不太相信，从他手里拿走酱油，对着灯光仔细看瓶身。


    “20220186……”苏溪小声念出，一阵沉默。


    她又跑进厨房看其他调料的日期。


    嗯，除了盐，全部过期。


    这下，她不下厨的本性彻底暴露无遗。


    苏溪撩起眼皮朝戚妄看，企图解释，“我平时吃的挺清淡的。”


    戚妄，“明白。”


    苏溪，“……如果你能控制点你嘴巴的弧度，我会更加相信你。”


    戚妄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我们晚饭怎么办？”


    苏溪看向满桌的菜，“吃火锅吧，我有火锅料。”


    戚妄，“没过期？”


    苏溪瞪他，“没有，我同事前两天刚给我的。”


    戚妄再次笑了。


    锅子很快端上桌，菜是戚妄一早洗好的，至于她的那袋……明天吃。


    火锅咕嘟咕嘟，这声音对冬日而言，分外美妙和谐。


    牛油的味道充斥了整片空间。


    戚妄时不时给苏溪夹菜，她的碗就没有空的时候。


    苏溪看着碗里高高摞起的肉说，“你也吃啊，肥牛都给我了。”


    戚妄又夹了一筷放她碗里，“嗯。”


    隔着蒸汽，戚妄的样子有些许模糊，苏溪想到白天关于他变陌生的这个想法，忽然觉得是自己庸人自扰。


    毕竟从以前，戚妄就一直对她冷冷淡淡。


    和戚程恋爱久了，时不时就可以见到戚妄，初中还没多少变化，到了高中他个头猛地蹿了上去。


    就一个夏天，再见他，她都要仰头看了。


    “干嘛这么看我？”上高一的戚妄冷酷得盯着她，声音里充满了不高兴。


    旁边的戚程一把揽住弟弟的脖颈，“怎么跟溪溪说话！喊姐姐！”


    戚妄被勒得噎得慌，视线再次朝她看来。


    结果就看到对方一脸笑眯眯地模样，像在炫耀‘我有保镖，我不怕你’的模样。


    他更噎了。


    “溪溪……姐姐。”戚妄嘟囔喊了一声。


    戚程终于放过了自家臭脸弟弟。


    ……


    “哈哈~”


    好久没吃辣的戚妄，喝了杯凉水，就听对面传来一声笑，他抬眸。


    蒸汽中，苏溪的面庞更加柔和。她微微弯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笑得很开心。


    看着我啊，不要把我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


    戚妄静默地看了会儿，问，“笑什么？”


    苏溪醒神，笑意不减，摇摇头说，“白天我跟化妆师聊到你了。”


    戚妄问，“聊我什么？”


    苏溪说，“我不是跟你商量吃饭的事儿嘛，化妆师发现我在叹气。”


    “叹气？为什么叹气？”戚妄很敏锐地抓住了苏溪完全没想到的地方。


    她一愣，解释，“就是，发愁吃什么。”


    见戚妄没再关注叹气的原因，苏溪默默松了口气，继续说和化妆师的趣事，“因为你的回复都是一个字两个字，不是挺高冷嘛，我就和化妆师展开话题，后来我渐渐发现，她口中的你和我口中的你，年龄怎么对不上，我就问她。”


    戚妄放下筷子，看上去很认真的在听。


    “我问她，‘你觉得，我口中的弟弟多大？’”苏溪继续，“你猜她说什么？”


    戚妄很配合，“什么？”


    苏溪，“结果她居然说，不是小学生嘛？我当时就笑了。”


    戚妄，“……”


    苏溪现在想到，还是想笑，就这样笑了半天，发现对面悄无声息，一抬头，戚妄面色平静，但隐约可见发臭迹象。


    苏溪唇角上扬，夹了筷排骨放他碗里，“我家戚妄最乖了，怎么会是小学生？顶多是个大学生嘛~”


    桌子不长，可是苏溪要夹菜过来，必须得起身才行。


    戚妄故意没端碗去接，就这么看着苏溪靠过来，看她粉嫩的唇微微上扬的弧度，逐渐靠近的皎美面容，只要他微微起身，他就可以与它们接触触碰。


    桌下，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握成了拳。


    我家戚妄？


    不够。


    我的戚妄。


    才够。


    “傻看着我干什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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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苏溪收回筷子，催促。


    她没有解释是想到他们三人的过去才笑，更没有提到戚程。


    她怀念戚程，是因为男友。戚妄怀念戚程，是因为亲哥。虽是同一人，却又不是同一人。


    怀念男友，她自己就够了，没必要拉着戚妄一起。


    “《故事里》的主持人，你拿到了吗？”戚妄问。


    “嗯，今天和老江说过了。”苏溪想到戚妄并不知道老江是谁，补充说，“老江是我们电台台长，这段时间我会渐渐淡出焦点新闻，和导演商谈《故事》的播出方向。”


    原本还想继续往下说，反应过来这只是她枯燥平凡的工作内容，戚妄未必愿意听，便停了下来。


    “需要我做什么吗？”相反，戚妄很认真的在问。


    苏溪有些诧异，“嗯？”


    戚妄问，“你这也算是从头开始了，肯定很忙，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苏溪轻轻笑，“如果有，我一定和你说。”


    戚妄点头，过了片刻，想到什么说，“领证的事情，明天我会安排媒体，发通告。”


    领证——


    苏溪想起红本，“好。”


    默默地吃菜，苏溪不时抬头朝戚妄看。


    戚妄发现了，也抬头看她。


    苏溪问，“为什么感觉，你话忽然变多了？”好像特意和我解释这么多。


    戚妄，“一个字两个字的回复，不是因为我高冷，我只是……话少。”


    这是还在介意刚才化妆师说的‘小学生’啊。


    苏溪笑了下，“那你要加油，保持住。”说完握起拳头放在脸颊边，摆出‘加油打气’的动作。


    戚妄，“……”


    /


    隔天一早，HOPE广告传媒。


    打工人陆续到岗，开始新一天的搬砖吃喝日常。


    戚妄姗姗来迟的同时，还带了很多今鲜的巧克力礼盒，并对众人宣布，“各位，我有件事要通知一下。”


    众人纷纷从巧克力中抬头。


    戚妄看向余洸，“你官网发下通知，再联系下媒体，就说我已经和人领证，语句简单点就行，不要太浮夸，最好一句带过。”


    众人，“？”


    余洸，“什么证？”


    戚妄，“结婚证。”


    众人和余洸，“？？？”


    戚妄追加一句，“昨天上午9点23分领的证。”


    余洸倏地起身，椅子在身后发出‘哗啦’巨响，“你？结婚证？和谁？”


    戚妄，“不要提到我夫人的身份，信息保密就行。”


    余洸在戚妄面上搜寻，在见到他认真的表情后，终于感觉到他这回是来真的！


    众人看看戚妄，再看看手里的巧克力。


    所以，这是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