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四方笼

    “阿娘!”沈思漓脱蹿出去,疾步跑至结姨娘身前,将她扶起。


    那侍女一滞,连忙告罪:“五姑娘见谅,奴婢并不知姨娘身份。”


    结姨娘持着女儿胳膊,仔细检查过一番,见她无碍便放下心来。结姨娘转身朝东阳长公主俯拜叩首,道:“长公主殿下恕罪,奴婢忧心思漓,这才在院外游荡。”


    母女俩的眉眼极其相似,这就是沈思漓甘愿以身涉险想要护住的人。


    东阳长公主收回视线,抹额摆手道:“边上站着去。”


    随即展开证供,逐张翻阅起来,东阳长公主铁青着脸起身将供词摔在沈渊脸上。沈渊面上骤然吃痛,他忍痛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逐字逐句细细看过一遍。


    邱老太太来时,他大致猜到谋划过程,将供词翻看完后他愈加心惊。邱老太太早半月前就算好了日子,要在沈湳乔大婚之日浑水摸鱼趁机残害沈思漓。


    待沈湉湉故意激怒沈思漓双方扭打在一块,让其衣衫不整只能从假山小径返回内宅。


    待到小厮动手之际,收买沈思漓贴身丫鬟紫苑到前院大肆宣扬沈思漓遭人奸污清白不保,既坏了沈思漓名声又逼着他得给皇家一个交代。


    “沈家真是好样的,别家是兄弟阋墙。到了沈家则是姐妹之间同室操戈,当姐姐的嫉恨妹妹的好亲事,串通府内下人意欲残害亲妹。”东阳长公主“砰”地拍响案几,气极反笑道,“沈侍郎,此等恶毒心思于深宫都是少见。你教女无方,酿出此等祸事,如何同陛下交代!”


    沈渊羞恼,陡然踹上沈湉湉背部,怒不可遏道:“黑心肠的贱人!我怎么就生出你这种女儿!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置全族颜面与何地!”


    “老爷!湉湉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都是我指示的!”宋姨娘哭喊着扑在沈湉湉身上,替她抵抗沈渊的怒火。


    “娘亲,快让开。”沈渊下了死脚,沈湉湉脑门重嗑在地,身上倏尔被罩住,是宋姨娘在为她顶罪。


    东阳长公主冷眼瞧着堂内荒唐一幕,结姨娘紧闭双眼,手上挡住沈思漓眼眸,缩在角落唯恐担心殃及鱼池。


    宋姨娘为沈湉湉承受沈渊拳脚,将一切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不断哀嚎连连同沈渊告饶求恕。


    沈湉湉哭得声嘶力竭,控诉着所遭不公:“我没错!都是父亲你的错!是你不肯为我寻门好亲事,还要把我嫁去建阳。我不服!我就是不服!她们两个都嫁得好我也要嫁得好!我为自己争,难道有错吗?”


    “孽障!孽障!家门不幸啊!”沈渊勃然大怒。


    “沈侍郎,这是你的家事,还是交由你自行裁断吧。”东阳长公主倚靠罗汉床,抵着太阳穴道。


    沈渊躬身拱手,恳切道:“殿下,臣绝不包庇这个孽障。还望长公主殿下开恩,看在长姐的份上勿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沈侍郎哪来的脸面提母妃?”东阳长公主睁眼,冷笑道,“母妃红颜薄命,生前留下书信。外祖母重男轻女,多有苛待,然兄弟姐妹和蔼相亲,她至死仍在惦念亲族。是以本宫多加抬举沈氏,你就是这么报答本宫的吗?”


    “五姑娘要是出什么什么岔子,你让本宫如何同陛下交代!”东阳长公主道,“沈侍郎上管不住家母,下约束不了女儿,小小沈府脏污龌龊。本宫看你,也不过如此。”


    沈渊紧闭双眼,长姐温柔美丽的容颜浮上眼前,他仰面长呼,沉着冷静道:“殿下教训的是。臣沈渊,这就给殿下一个交代。”


    “来人!将四姑娘堵住嘴,溺毙福寿堂!”沈渊肃穆道。


    “老爷,不可啊老爷,湉湉是你亲生女儿啊!”宋姨娘涕泗交下,手脚并用爬到沈渊腿下连连磕头。


    “沈思漓她安然无恙啊父亲!女儿知错了,女儿罪不至死啊父亲。”沈湉湉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渊,她仿佛浑身血液倒流,周身刺骨寒凉。下人左右架住她的双臂,她拼死反抗仍寡不敌众。


    宋姨娘不管不顾地拨开架住她的下人,指尖甲盖掀翻了俩,宋姨娘顾不得疼痛拼死阻挠,沈湉湉到此刻才真正怕了起来。


    沈湉湉张口大喊却被臭布塞住了嘴,恶浊污秽的脏布堵塞住愤懑、痛苦、诅咒。直至口中异物被拿走,那是落水前的一瞬,她放声高喊:“我没错!我——”只是输了。


    邱老太太听见院中动静在卢夫人搀扶下疾步奔至屋外檐下,听得一声凄厉尖叫紧接着是重物落水扑腾的声音,池面归于平静。


    邱老太太脚下生钉,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下人来报,四姑娘沈湉湉失足落水,宋姨娘下水营救双双溺亡,邱老太太目睹惨状悲痛交加昏死过去。


    屋内众人噤若寒蝉,沈渊脚下虚浮,踉跄两步,结姨娘大惊失色张口结舌。


    贼子并未得逞,如果没有东阳长公主,证明是邱老太太指示设计的又能怎样。


    沈渊会将一切归结在陶嬷嬷头上,沈湉湉禁闭在房匆匆出嫁,沈渊对她不痛不痒的关心上几句。


    没有严重后果,一切都将尘埃落地。


    她没有忽略下人手上拿着的麻绳白绫,倘若贼子得逞,第一个死的就是她这个满腔愤恨惨遭欺辱的无辜人。


    有了东阳长公主,一切都不一样了。几句话的事,沈渊主动为她主持公道,幕后主使身死魂散。


    是他们有多尊重长公主吗?呵,不尽然,他们惧怕的是皇权。


    沈思漓彻悟,原来这便东阳长公主想要是权势。难怪天下人都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沈渊不能、不肯、不愿,都无奈化为权势之下的妥协。


    东阳长公主指尖勾起案几团扇,站起身步至沈渊身侧,顿然道:“二舅舅,沈家丑闻本宫自会守口如瓶。只是这沈府瞧着也不甚太平,本宫实在不放心。”


    东阳长公主仰起下巴,吩咐道:“把人带走。”


    侍女福身应是,直奔沈思漓强行将人带走,结姨娘惊惧之下抱着沈思漓不肯撒手。


    沈思漓惊魂未定,朝沈渊囔囔着:“父亲,殿下这是要带我去哪?父亲女儿不想去,阿娘!女儿不要和阿娘分开。”


    东阳长公主回首不耐地“啧”了一声,恼火道:“一起带走!”


    沈渊诚惶诚恐的去拦,被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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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一记眼刀杀得退了回去。


    都说这胤都沈府家有福星坐镇,保佑家中官运亨通,平安顺遂。


    可惜福星落去了云昭王府,沈府没了福星坐镇。二老爷沈渊尚且沉浸在长女风光出嫁的喜悦中,当夜二女儿失足落水,母亲受惊重病不起。


    沈府二老爷与其妻卢氏衣不解带照顾老母亲,幸而东阳长公主孝顺,特派宫中御医看顾外祖母。为免长辈辛劳,将表妹沈思漓接入长公主府代为看顾。


    “亥时一刻,”打更人敲着梆子从沈府大宅门口路过,“关闭门窗,防偷防盗。”


    热闹散去,万般寂静。


    沈思漓扒着车门,扭头朝东阳长公主道:“表姐,我衣裙首饰都还没拿呢,好歹值几个钱。”


    东阳长公主阖着眼,不屑道:“那些破烂不拿也罢,反正都是你姐姐穿剩的、用剩下的。”


    结姨娘心有余悸,紧张地抓住沈思漓的胳膊,眼神不断示意她不要乱说话。沈思漓冲她摇摇头,拍了拍娘亲的手背。


    “这么说也没错,”沈思漓贴紧结姨娘,羞赫道,“那我和阿娘总得有些换洗衣物吧。”


    东阳长公主睁开眼眸,问道:“你那侍女起名没有?”


    “叫莫莉,莫离莫弃的莫,茉莉花的莉。”沈思漓应道。


    东阳长公主掀开窗帘,唤过一个侍女吩咐道:“你和那个新来的,回沈府……哪儿来着的?”


    “听雨轩,找晴山和品月。”沈思漓伸手出窗,道,“这是我和阿娘私库的钥匙,一个铜板都别给沈家留。”


    “听见了?把表妹和姨娘的东西都收拾齐全了再回来。”东阳长公主交代完放下帘子,又道,“你原先的侍女带不带?”


    沈思漓摇头:“我阿娘给她们定好亲事了,不好叫她们跟着我吃苦。”


    结姨娘觉察东阳长公主并不像在碧梧院那般盛气凌人,与沈思漓瞧着很是熟络亲近。


    感受到结姨娘的小心打量,东阳长公主看着这个美艳妇人。沈思漓同意为她所用的条件就是将结姨娘带出沈府并且好生看顾。


    燃放焰火之际,夜空乍亮。沈思漓敏锐地觉察到周围的鬼祟人影。她当即想到将计就计,以身入局,给东阳长公主带走结姨娘的机会。


    沈思漓担心结姨娘会孤单寂寞,也是在惶恐有一日与沈渊翻脸,她亲母会遭受苛待。与她而言长公主府上多一张嘴的事,并不是难事。更多的是,她想起她母妃困于深宫,孤单寂寥的身影。


    东阳长公主看着结姨娘,陡然道:“你生了一个好女儿,还很聪颖。”


    结姨娘惶恐躬身:“多谢长公主。”


    沈思漓扒在窗口远眺渐行渐远的沈府大宅,两道稚气的嗓音久久回荡。


    “阿漓,说了多少次了,你看见父亲要扑上去再勾着父亲胳膊问安,这样父亲才高兴。”


    “四姐姐,我、我不敢……父亲看起来好凶。”


    “哎呀,不要怕。父亲高兴了会给我们买新首饰,可好看了!”


    “四姐姐,漓儿这里有糖,给姐姐吃。”


    “哇!兔子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