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我要屠龙,他说,好

作品:《如何驯服强饲大黑龙[兽人]

    这些日子,琪瑶一直卧床修养,多数时候处于昏睡状态,清醒的时间很少。


    她的进食很成问题,爱丽莎想了很多办法,可惜小雌性就像始终处于噩梦中,对于任何入口的东西都充满警惕,好不容易吃下一点,很快就会吐出来。


    好像她一直觉得自己吃的是那些毒汤水,大广林汤,刚开始那几天几乎是滴水难进,可把整个亲王宫的人都愁坏了。


    爱丽莎为此都迅速瘦了一大截,罗德忙派人出去寻奥伦回来。


    奥伦回来时浑身的暴戾血腥气,立即用热水沐浴后,在进屋前又洒上一层小雌性制作的、喜欢的花露水香味,才靠近人。


    他哄着她吃肉,这是最快补充她流失体力的食谱。之前其他人喂汤水,都被琪瑶毫不留情打翻,就算是灌进去也会很快被吐出来。


    但糟糕的是,喂肉块她吐得更快,整个人都往外挣扎着,躲到床角瑟瑟发抖。


    爱丽莎夫人抹着眼泪说,“不能用强的,殿下,琪瑶身子太弱了,她很容易休克。再这样下去,我怕……”


    镇定剂也不能再用,里面也渗杂着大广林。琪瑶现在的反胃、没食欲,跟那些用来灌汤的毒水有关,那种东西能增加肠道耐受性,对女□□官的伤害更严重,导致肠壁变得很薄,一旦发生穿孔,就死路一条。并且,彻底摧毁了女性孕育子裔的器官。


    那些恶果在术后困难的康复过程中,一遍遍地折磨着人们的神经。


    没有男主人在的亲王宫,仿佛变成一座死城,令人窒息。偶时人们回忆起早前小雌性仍健康快乐的样子,都觉得那段时光像童话中的美梦般,不现实,让人缅怀。


    当然,也有少数人悄悄在私下里埋怨琪瑶,觉得她就是太过于“离经叛道”,才招来横祸,这是报应。


    说这些话的人,刚好被正养伤的随扈听到,当场发难,现场撕打。罗德把碎嘴的人处理掉了,整个宫殿更沉寂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喝……不要喝……坏肚子……坏肚子……”


    琪瑶缩在床角,将被子全裹在身上,将自己裹成小小一个球儿,她还想要化形,但脸上反复翻毛,也没有化回原形鼠兔,反而因催动兽血变形基因而导致伤口再次出血,后颈腺体处、往下连接到背心处,被拔掉龙鳞的位置血又渗出来,染得整个淡色的丝被斑斑血迹,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奥伦特意让人把以前的深色被单换成了浅色的,就是怕这种情况发生,怕看不出她伤患情况。


    他将人慢慢抱进怀里,剖开被子里的小脑袋,轻声地哄,“瑶瑶乖,我们不喝汤,我们不喝了……”


    他吻住她,将嘴里的药液慢慢渡进她口中,她开始有些抗拒,他勾着她的小舌头轻轻地吮,一边低声诱哄着,大手轻轻拿开被角,趁机舔润身后挣裂的伤口,龙涎的止血,镇痛效果仍不错。


    渐渐的,背上有淡淡凉意取代痛意,嘴里也有种凉凉的甜味儿,琪瑶没有再挣扎,就靠着奥伦一口口地哺喂,终于吃下了比往日多的药水,肉糜,菜汤,米团。


    之后每一日,奥伦都会在饭点准时回来,给小雌性哺食。


    戳心窝子的头晚,奥伦亲自给琪瑶洗漱,终于成功下了浴缸,而不是仅仅用帕子擦身。之前,一挪开大床她就怕,紧紧攀着他尖叫。


    他哄了很久,抱着她一起坐进了浴缸,她也没松开过手,脸一直紧紧埋在他怀里,牙齿打颤,全程似乎都在极度忍耐。她无法接受手的直接碰触,他只能拿帕子一点点擦拭,还要随时观察她的反应,在她情绪崩溃前结束。


    等洗完澡,她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终于放松,很快又睡了过去。他费了些功夫,才把睡前的汤药给她哺完。


    她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瘦得脱相。营养严重不良,开始每晚打营养吊针,全程奥伦都守着,给她替换营养剂瓶。


    这是琪瑶脱困的第十五天。


    她混沌的意识终于有了一片清明,但只是一片。这一片清明里竖起的是层层高墙,墙外是荆棘满布的恶灌毒林,墙内是漆黑无际的黑洞。她待在黑洞里,没人能看到她,才会觉得安全。


    墙上还竖着一扇大门,一直有个声音在门外叩响,叫她的名字,让她开门,他说,他想念她,爱她,他是来接她回家的。


    她觉得那是骗局,那是魔鬼的低喃,为了捕猎他们扔出的诱饵。不管那声音多么熟悉,多么诱人,她——不会开门!


    但她又知道,她在等一个英雄来救她出黑洞。


    可是有一阵又一阵的阴冷低语提醒着她,“龙族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真主!”


    “兽人只是龙族永远的奴隶!”


    “兽人逃不掉的,龙的翅膀一张开,整个大陆都是他们的天下,你根本逃不过他们的龙爪。一口龙火,或者一道冰柱,兽人就变成焦碳,化成碎冰。”


    “只有做龙的奴仆才能活命!”


    “不——”


    每每此时她脑子里都会有一道极端尖锐的哧扰刮擦声,像一柄巨钻钻得她头壳疼痛欲裂,她痛苦呻吟,捏紧拳头,想要挥散那道尖锐刺脑的声音。


    杀了他!


    一道怒吼暴出,冲散了那道尖鸣。


    开始变得剧烈,雄气,嘶吼着,“屠龙!”


    “他们是历史的毒瘤,本来就不该存活于世。这是人类近万年来最屈辱的历史!”


    “病毒不可怕,可怕的是外敌入侵,导致的人性贪婪和迷失。”


    “祖宗有教诲,要想安定内部,就必须灭外敌。”


    “力量决定一切!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我们是龙的传人,不是龙的奴隶!”


    “我不是!”


    她的血脉传承不是做奴隶,是做主人,一直都是。要想翻身做主人,就要站起来,拿起武器反抗。把毒瘤割掉——屠龙!


    那一刻,她看到门外的龙,他额生黑色龙角,面目慈悯,眼神幽沉,他将她抱在怀里,整个心膛毫无遮掩暴露在她面前。


    不不不,他怀里抱着豹女,他对豹女上下其手,Y1N乱放纵变态极欲,他就是恶龙,杀了他!


    她说,“我要屠龙!”


    他应,“好。”


    她说,“刀!”


    他递上一把匕首,那匕首非常漂亮,嵌着金绿色的宝石,很小巧,很适合她的小手抓握。


    她拿过刀,犹豫了一下。


    她说,“你是恶龙,我要杀了你!”


    他说,“对,恶龙该杀。来!”


    他伸出手,扶住了她颤抖的双手。


    那双没了十个指甲的小手也瘦得只剩皮包骨头,根本没什么力道,她黑幽幽的大眼睛难得清明了几分,望向他时,他痛悔难抑,若找不回那眼里的明光,他就陪她一起疯狂。


    她脑子里开始升起一片暴喝:杀了他!他是这个污秽之地的魔鬼,恶龙,毒瘤。这个世界没了龙,大家才能好好生活。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


    杀他——


    只要举起刀,戳进那个位置。


    可是她握着刀的掌心很快就湿濡一片,根本握不紧,要不是他帮她握着,刀已经掉了。


    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她僵在原地,久久地看着她,大眼长久地才眨一下,医生说眨眼次数太低,意识还没有彻底清醒。


    在他看来,他的小雌性太善良了,满嘴说着要“屠龙”,平日她连鸡都不怎么敢杀,说什么鸡在流泪,杀个鱼也一惊一乍,正眼都不敢看,她怎么敢杀人呢?!她明明那么害怕,害怕到了极点。


    他要把刀往心口上送时,没有感觉到半点推力,反而有种隐隐的阻力。


    她眨眼的速度加快了一点。


    他知道,她在挣扎。那是她的良知,或许能有一点他奢望的爱意不舍。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挣扎。她说她的世界是讲法制的,任何人都没有杀人的特权。她的良知太多了,道德底线太高了,她在这个世界活得辛苦又矛盾。他都知道,他甚至开始想,也许让她回家对她更好,就不用这么痛苦了。他自私啊,他竟然如此卑鄙自私,宁愿看着她这么痛苦,也不想放她走。


    比起让她离开,他愿意满足她任何愿望。屠龙算什么,他们菲尔茨家族在老龙族里拥有的诸如“叛徒”、“龙之逆贼”、“灭世者”这样的蔑称。他们就是最大的屠龙者,刽子手。


    她说得一点没错,这个世界没几条好龙,自龙族历史以来,龙的锐减就是最好证明,他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真没几条好龙,伤害她的全是恶龙和恶龙的仆役。


    杀吧!


    若是他的血能重新唤醒这双眼眸中的灵魂,都值。


    一狠心,他握着她的小手,将刀子送进了自己的胸膛。


    寻常的金铁之器根本伤不得龙的皮肤,就算是人形时的肌肤也一样坚韧得可以轻易折断任何金器。这不是一柄普通的刀,这是从他自己的龙角上取下,打磨而成的,可以戳穿世界上任何动物的心脏,包括龙的心。


    刀尖轻松就刺进了他的心口,没入皮肉,深入两寸,直达砰砰跳动的心脏,穿透了脏壁,鲜血喷涌而出,他觉出一丝畅快,一种解脱。


    “琪瑶,你赢了。”


    温热的血喷出,浸满冰冷掌心,喷溅在她脸上,她嗅到熟悉的味道,是每次欢爱时他都会有唇舌渡给她的那丝腥甜感。开始她觉得有些冲,受不了,他总是迫她吞咽下,和着奶,和着酒,和着饮料,渐渐地她就开始习惯了。


    温热的血如冲破了一道洪闸,摧塌了她死死竖立的层层高墙,门开了,门外叩击呼唤她的是一条心口插着长戟的龙,它躺在那里哀呼着,叫着她的名字,血从它胸膛蜿蜒而下,浸透她双手,淹没她的身躯,血液滚烫,烫得她浑身都疼,生理性的疼。


    他说,她赢了。


    她赢了什么呢?


    不,这不对。


    她眨眼,再眨眨眼,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流下,涤清一切,恶龙幻化成了她熟悉的、一直盼望着来拯救自己的爱人。


    “奥伦!”


    她哭出来,伸手去捂男人鲜血直流的心口,大叫。


    那滚烫的龙血啊,捂湿了她的眼睛,捂热了她冰凉的心,把她重新带回人间。


    他是她爱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最信赖的家人,她怎么舍得杀他,她不能杀他。就算他也是邪恶的龙族,她也是自私的,她没有伟大到大义灭亲,她更没多高尚,她知道自己是受他的保护,才敢去干那些事情。


    凡事都是有风险的,何况是改变一个意识形态呢!这是世界上最难的事。


    她太自大了!


    -


    奥伦被刺的事,帝后还是知道了。


    皇帝愤愤道,“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她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巫术,还是她本来就是间谍?!怎么会突然向自己枕边人插刀子!”


    皇后异常淡定,“这有什么奇怪的。当年我不也砍断你翅膀一次,断你手臂三次,戳你的……”


    后面的话被皇帝捂住了,“我在说孩子们,你揭我们的老底干嘛!咱们可是夫妻。”


    皇后点头,“你说的没错,他们还不是夫妻。只是主子和小奴隶。”


    皇帝不干,“你别瞎说。奥伦从来没把他的小雌性当奴隶。”


    皇后道,“在外人眼里,没有公民权,又没有任何皇室封位,她的身份就是女奴。他们对女奴做任何事情,都没人会阻止。”


    太一针见血,皇帝怕被封喉,要换话题。


    皇后不以为然,“要说夫妻,当年龙神也杀了龙后。”


    皇帝皱眉啧声,“说我们就说我们,你干嘛又扯什么龙族历史。”


    皇后毫不留情戳破,“龙族的历史,就不作人。现在不被当人看,也合理。”


    皇帝眼珠转了转,“我们说的是小琪瑶,她现在状态不对,要是她真爱奥伦,再这样下去,她难道不会伤心。现在最好把他们分开,省得……”


    皇后打断话,“她已经在龙化了,奥伦不会同意。就算他们拔了她的龙鳞,奥伦给她喝了那么多的龙血,龙化仍会继续,鳞甲会重新长出来。”


    只是重新生长的过程,会非常辛苦。


    皇帝担心儿子,悄悄去了亲王宫,他没法跟妻子逞口舌之能,就拎着罗德等一众亲王宫伺者,批了一地。


    罗德要承担一切罪过,爱丽莎陪在丈夫身边,跪地不起。


    皇后见了,忙让女官把两人扶起。这两人都是当年从她宫里出去的老人,是她最信任的家人。


    皇帝气得去了寝殿,皇后紧随其后。


    皇后提醒皇帝,“你该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针对琪瑶。”


    皇帝当然清楚,纯血统的消失并不是像外界所传的那样,是因为兽人基因稳定不需要了,渐渐没落,加上返祖现象让家族消失。真正原因是被龙族悄悄灭杀。


    这是龙族秘辛。龙族预言纯血统出现会至使龙族灭亡,为了种族生存,要杀尽所有纯血统。所有的预言将事情真相蒙上一层玄幻色彩,真实情况很简单,纯血统是人类的火种,第一次挽救了兽人不稳定的基因,让兽人得以种族延续、繁盛,渐渐有了与龙族分庭抗争的能力。而当纯血统与龙族混血时,生下的混血龙族会更亲近兽人,更会壮大兽人的力量,直接动摇龙族统治。之后有长达百年时间,龙族都在悄悄消灭纯血统。


    琪瑶的出现,做为纯血统,她并不是通过基因和子裔来分化龙族,而是通过更迅速的思想传播,潜移默化地唤醒兽人的精神。她制作食物,编辑教材,创建报纸,为每个人发声。


    那句“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是千万年来第一个兽人吼出来,足以穿透所有血脉基因的力量,直达人心。


    这力量无人能挡,那些老龙族们恐惧了,害怕了,想要毁灭她。


    皇帝看了儿子的伤,已经不流血了,表面伤口有点深,心脏伤口已经自动修复好了。龙族的恢复力惊人,尤其是以战斗闻名的黑龙族。


    他沉声提醒道,“你要是真让她把刀子戳穿了,消息透露出去,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明眼人都知道,一个病人怎么有力气戳人心窝子。这就更让人恨铁不成钢了。皇帝不是什么伟大的人,这么多年,他唯一在意的就是家庭和谐。他对琪瑶的印象只是一个娇弱带点聪慧的小雌性,鼠兔的种属的确差了些,好在纯血统的力量强大,只要龙化成功就能生下帝国最优秀的继承人。但如今这件事发,他觉得琪瑶做为未来皇后的决定,并不妥当。


    奥伦怕惊醒琪瑶,把人留给母亲和伊丽莎白照看。


    他看着父亲极不认同的眼神,说,“一切是我自愿,一如您当年。您当年都没有妥协,我做为您的儿子,当然不能。”


    皇帝拧眉看着奥伦,奥伦目光毫无躲闪。半晌,皇帝重重一喷,甩手走人,呼喝声如雷响,吓得所有人噤若寒蝉。


    当年,皇帝为了皇后,联合了兽人和部分亲近兽人的亚龙族,进行了一场巨大的清洗战,重新建立帝国例法,让兽人拥有了与龙族一样的权利和地位。彻底结束了万年来龙族一家独大、奴役百族的历史!其过程,必然是血腥、暴戾,经过百年文明洗礼,世界才是现在这个样子。


    与其说是琪瑶带来了新风尚,新革命,不如说这只是人心渴望,她更似一股春风,润物无声,潜移默化中收揽民心,巅覆世界。


    -


    奥伦一走,琪瑶就醒了。


    之前浑浑噩噩太久,也睡太久了,她现在根本睡不着。


    心里的难受恐惧都在清醒后,意识到自己彻底安全,奥伦就在身边,都消褪了。也听说了其他人随行人员都回来了,只除了侍卫长和一个女侍没能救回来。


    这个结果,也比她之前预料过的好太多。


    可她没想到自己极端沉溺恐惧的结果是对自己人动刀子,这是她没法接受的。她又陷入极端的自责中,难受,痛苦,自我否定……退缩。


    伊丽莎白给琪瑶背上抹草药时,琪瑶一缩,忙问奥伦的伤势,有没有让伤口愈合不留疤的药草。


    皇后宽慰道,“傻孩子,龙的恢复能力非常强。他那点伤,明天大概就看不到痕迹了。你不用为他担心,小子皮糙肉厚得很。”


    琪瑶一愕,却想,看不到痕迹了,可是不代表没有受过伤,还是被她伤。她杀个鸡都提心吊胆的,当初被一群雄性追遂,她逃命,她挥刀自保,也没想过一定要杀人,杀死人!


    道德底线高的人就容易陷入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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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沼,自己敏感,负罪感深,加倍地为受伤的人痛苦难受,过不去。


    就算皇后这么说了,奥伦再回来时,琪瑶变得小心翼翼,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勾过她下巴,问她,“还是疼?我来,应该会好得更快些。”


    龙涎对她的拔鳞伤效果最好,之前每晚他都要给她舔一遍,他要揽她的衣服,她一把摁住他的手,看着她,大眼一眨,眼泪又汩汩地往下淌,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下陷的眼眶都像是挤干了所有水份留下两个青坑。


    奥伦吸口气,胸腔闷胀,抱着人哄了又哄。


    琪瑶不敢靠近他受伤的胸口,一直盯着那个伤口的位置,脑海里又开始一遍遍地反复播演自己握着刀,插进他胸口时,鲜血浸湿双手的温热感,她哭得不能自抑,她知道自己状态不对,可控制不了,太难受了,她好像陷进了一个死胡同,自己一个人出不去就算了,还拖着他一起痛苦。


    要不是她认错了一个带路的女侍官,跟着进了人家的圈套,也不会害得大家都受那么大的屈辱。


    要不是她精神失常,也不会拿刀子伤害自己最爱的人。在Y8上受折磨时,一直是他的存在给她底气,她才能坚持下去。


    她该怎么办?


    “没关系,我很快就好了。瑶瑶,你只是病了,病好了,就没事了。”奥伦反反复复在小雌性耳边哄着,他大约知道她的痛苦,可他也只能这样陪着他。


    他想起当初她逃跑时,拒绝他说的话。他可以困禁她,也不能左右她的精神毅志。


    她本来是很坚强的,越是坚强的人被摧毁时,越难以重建。


    -


    皇帝本来准备走时,又碰到刚好赶来的拉斐尔。


    拉斐尔一触到皇帝的目光,脚步都缩了回来,背脊挺直地行了个礼。


    皇帝上下打量这个二儿子,拉斐尔被看得气息微摒,一声不吭。


    皇帝道,“那老家伙怎么样了?”


    拉斐尔抬起头,“留着口气。”他顿了下,皇帝没接,又继续道,“陛下,为何不让奥伦杀了他。这老家伙对老一派影响力还是有的。现在跟奥伦结了仇,日后奥伦要是继位,恐怕……”


    皇帝冷哧一声,“他死了,他的势力不都归你了。正好帮你坐大,回头跟奥伦分庭抗争,你也不用落得个弑亲的罪名。”


    拉斐尔脸色微变,紧握权杖,“您这么说,未免过于诛心。”


    皇帝神色冷戾,“你觉得是我逼你跟你母亲的爱慕者搞在一起,称爹拜干儿子?哼!菲尔。”菲尔是拉斐尔小名,皇帝已经很很多年没这样叫过了,在他刚出生时,皇帝疼爱他的程度并不压于奥伦,只是……


    “你比奥伦大的不只是年龄,还有这死硬的臭脾气!但凡你有你母亲一点脾性,也不用离宫出去吃那些不必要的苦头!”


    拉斐尔整个人拉直身,目光直锥般看着皇帝,额角微微抽动,“陛下!”


    但他已经不能再像幼时儒慕这个人一样,亲切地唤他一声“父亲”,他也没这个资格。


    “像我母亲一样柔弱善良,容易轻信他人,最后落得个□□的丑名,含屈而死!?海族就活该成为龙族的下脚料,附庸,奴隶?!”


    皇帝目光一震,想要说什么。


    拉斐尔的语速更快更锋利,“我记得琪瑶说的一句话,桎梏从外被打破时,也许只是虚假的救赎。只有从内部打破,才是真正的解放。我不可能像母亲一样等着您的救赎和施舍,我成年了,得靠自己!”


    皇帝惊讶变成瞠目,而后愤愤离去。


    拉斐尔站在原地良久,之后,他低头扯了个笑,看着掌心紧握的权杖喃喃:安琪瑶,为什么遇到你的不是我呢?!他们还在犹豫,可是我没有任何犹豫呢!


    这根白金权杖,是凭我自己拿到的。那些自由与尊严,冤情昭雪,复仇,只有我亲手来做,才叫什么来着,啊哈,你说的是——解放!


    -


    皇后和伊丽莎白出来后,没有立即离开。


    皇后问,“听说你近日常往这边跑,他没有什么意见吧?”


    伊丽莎白半垂着头说,“奥古拉斯是不愿意我老来,我觉得我有必要来。奥伦叫过我姐姐,我就认他这个弟弟,他的小雌性出事,我觉得我能帮上忙。”


    皇后想问什么,但又换了话题,“他,对你好吧?”


    伊丽莎白微抬了下头,“殿下对我很好。谢谢陛下您的关怀。”


    皇后轻叹。这叫什么关怀呢?就算她曾养过这孩子一段时间,也不敢托大。毕竟,她可是杀了她的父母,甚至全族的仇人。


    伊丽莎白感觉到皇后的情绪,终于抬起眼,迎上皇后微黯的眼神,道,“陛下,您还是叫我伊莎吧!”


    这是当初她以失踪的方式离开皇宫时,皇后追出宫叫她的小名。皇后一直知道她并不是奥菲娜,她是奥古拉斯找来代替奥菲娜,安抚奥伦的替身。


    皇后并不是她的仇人,准确说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和皇后一样都是被标记的混有纯血统、被纯血龙族父亲抛弃甚至追杀的混血龙族。皇后被兽人收养长大,为了保护兽人亲族,与皇帝联姻。她也是在被追杀时,被皇后带人救下。若非如此,她早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族分食。她从未恨过帝后,反而要感谢他们给了她全新的人生,和这全新的世界。


    皇后没想到会听到这话,神色微霁,“还是叫我母亲吧。回头跟奥古拉斯说说,也该带孩子们进宫来看看他们的祖父啊!”


    伊丽莎白露出笑容,“是的,母亲。”


    皇后松了口气,“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都能好好的!”


    两人目光同时看向了长廊尽头的寝殿。


    -


    半个月后,皇帝皇后突然又听到亲王宫的消息,说,又杀人了。


    皇帝一听就坐不住了,“怎么回事儿?奥伦这脑子是不是也病了!”


    皇后却没动,叫皇帝冷静。


    皇帝背着手在座前来回转悠,愤愤道,“冷静!那可是你肚子里掉下的肉,你这个当母亲的怎么坐得住?”


    皇后说,“琪瑶早就清醒了。”


    亲王宫。


    这日天没亮就有一辆特殊马车驶入亲王宫的属地,马车驶入宫门,车里的人就被牵了出来。他们从脖子到手脚都戴着镣铐,神色惶惶地被到一块草坪,被勒令面向灰色高墙站立。


    在他们身后的高楼露台上,琪瑶穿着齐颈的骑装和长裤了,脚踏长靴。


    她拿着一柄全新的精制弓箭。


    张弓,搭箭,瞄准了那一个站在灰色墙前的死刑犯。


    一秒


    两秒


    三秒


    ……


    过去好半晌,也没有任何动静。


    只除了下方的侍卫闻到一股不太好闻的骚臭味儿,纷纷耸鼻子,互打眼色。


    露台上,奥伦上前托住了小雌性的手臂,道,“休息一下。”


    琪瑶面色纠结,不甘,又逞强不放手臂,目光仍直锥地看着下方的死刑犯。


    奥伦道,“琪瑶,第一次会犹豫,很正常。”


    琪瑶知道,这让她一个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从小享受惯了舒适安全的环境,几乎连派出所公安局都没打过交道的人,一下要当刽子手,行刑人员,难度系数太大了。


    技术不是问题,心理素质才是难题。


    琪瑶抿抿唇,还是不愿意放手,道,“我是不是,太懦弱了?我都……要不你骂骂我,骂我愚蠢,帮我……”


    奥伦想了一下,转眸看了眼候在露台内的爱丽莎和女侍们都一脸担忧,不想说出那些可能瞬间能刺激到小雌性的话。


    太残忍!


    他曾经只希望她了解世界的运行规律,不要莽撞,懂得保护自己。可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不是龟缩起来,是学会进攻。


    她那天突然跟他说“我要学杀人!”时,那个眼神,让他一瞬窒息如坠深海。


    他知道她的那个世界,女孩是不用学这种东西,杀敌冲峰保家卫国的都是男性。他曾希望她能真正融入这个世界,现在她主动尝试,他没有一点欣慰,甚至想当场劈了这把他亲自打造的弓箭。


    事实上,此前还发生了一些事,当下已经是他们挣扎之后,才勉强折中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