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她连眼泪都没有了
作品:《如何驯服强饲大黑龙[兽人]》 带路的女侍卫当场倒下,嘴与眼分离,眼睛冰冷,嘴角却诡异上翘。
“离开,快……带夫人离开!”
哐啷一声,队长倒地,却送出长剑落在了琪瑶跟前。
兰兰还在尖叫,旁边的侍卫拣起长剑,杀向涌上来的兽人。
琪瑶拉住兰兰往外退,寻找出口。可惜女侍长带他们走得太深了,连廊穿插着一个个房间,房间都没有窗户,全部被高大人画遮挡,完全看不到屋外的情形。
连着开了几间房,混乱肮脏又龌龊,琪瑶意识到他们被带入了一个暗趴,这大屋子不是伯利斯太太家,这是座——监牢!
“喵嗷——”
一只猫脸女突然扑上来,琪瑶扬手狠抽一鞭,打得猫脸女迅速滚到一边,捂着脸痛叫“龙,龙”。
琪瑶不知道,自己的鞭子是用龙甲制作的。龙甲都很硬,如此柔软的龙甲来自于龙最柔软的腹部,那里的鳞片十分特别,也格外稀有且柔韧,不是随意可以拔下送人的。
这条鞭子也是奥伦给琪瑶的新年礼物,上面留有龙的气息。就靠着这件护身的武器,琪瑶才能带着兰兰冲了好几个房间寻找出路。
但他们的行迳路线已经被人暗中操纵了,当他们看到一扇大门时,以前终于有离开的希望,护在前的侍卫们一齐推开大门,一片鼎沸人声笑语轰然响起,巨大华丽的宴会厅出现在众人面前。
火烧在高台上燃烧,豹人跳过一个又一个火圈儿,身上的毛发不时被星火点燃,仔细看会发现她身体上的深色斑纹全是被火灼伤后留下的,她却似毫无痛觉,瞳仁扩张,跳进一个戴着华丽眼罩的男人怀里,仰头蹭挨,讨取男人手中的酒液,毫无羞耻之心……
厅内充塞了太多这样的画面,他们的表情或迷乱或痛苦或欢愉,他们交换传递着水烟,颜色诡异的酒液……
琪瑶想退,身后一群执戟雄性冲来,大门被硬生生关上,他们更像误入歧途的羔羊,被完整无缺地送入这场极欲盛宴。
啪啪啪——
琪瑶开始疯狂抽打想要靠近的人,但他们一个个眼瞳发红宛如尸鬼,故意被打,疯魔无比。
很快,侍卫们的刀箭被缴,对方似乎并不打算现场杀人,而是一群拥上,摁住手脚……灌进那种蓝绿色的奇怪酒液。
侍卫挣扎着大叫,“夫人,快走,快离开这里。”
侍卫的目光直直打向高处,高处的水晶灯上燃烧着巨大的蜡烛,这里用的不是城市里普及的电灯,几乎都是用古早的蜡烛进行照明,这大厅里有窗户,也有露台,通往的空间外也依然属于大宅内部,有窗户总是有一点点希望的。
琪瑶带着兰兰和剩下的人挥鞭劈出一条路,很快又被四周堆叠的人群挤开,随扈和护卫一个接一个被拉走,琪瑶疯狂挥舞着鞭子,最后演变到有一群雄奴怪叫疯笑着跑来喂鞭子,一边喂,一边叫着“龙,是龙”,一边发出变态的怪叫声。
“龙,我被龙鞭抽到了!”
“哦,是龙的味道,真的是龙的味道。”
“肯定是奥伦殿下的,我的天,我竟然被奥伦殿下抽中了……呵呵呵……”
那些人不知吃了什么东西,还是经过了什么样的驯化,反应一个比一个怪异。
琪瑶越想要救她的人,却越陷越深,空气中浓重的烟味,混着香水,还有那些古怪的汤水酒液,腐蚀着人心,毅志。
“夫,夫人,快,这里……”
兰兰刚才被人灌了一口酒,已经有些迷茫状态,她兽化了头手,以豹爪撕开了一条路,把琪瑶推向窗口边。
琪瑶却看着旁边高立的烛台,扬鞭将烛台狠狠攥下,一根根壁粗的蜡烛落下,砸在兽人身上,落在地上,地上水竟然一下被点燃了,惊叫声四想,似乎没人意料到琪瑶还有力气纵火。
哗啦一声,四个膀大腰圆雄性抬着大缸水一下将火浇灭,而从水缸里还滑出一只人身鱼尾的人鱼,面目狰狞,并不美丽,脖颈间的宠物环下腮口如被刀锋割裂的,朝着周围讪笑者呲出獠牙。
“啊——”
兰兰被突然窜出的数只手擒住,挣扎尖叫着被拖离琪瑶身边,她冲上前狂挥鞭子,想要救回兰兰,可惜人多势众无力回天,眼看着兰兰像之前的护卫随扈女侍被带走……
“住手,给我住手!”
琪瑶声音嘶哑,冲着那些戴着面具看好戏的人诅咒,“除非你们杀了我,否则等奥伦发现你们胆敢做这些事,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她徒劳地吼着,徒劳地挥舞着鞭子,靠近的兽人没有一个因为“奥伦”之名恐惧的,好像他们只在意识里截取了让他们觉得快乐、兴奋的片断,其他的一概听不到。她叫得越凶狠,兴奋,疯狂!
疯了!
他们都疯了!
这些被调教臣服的奴隶,是一群扭曲的疯子!
在刚才的挣扎时,她的手上被划破了一道很小的伤口,凝出了一颗血珠,纯血的香味在过于浓重的烟雾孽水中并不突出,但随着伤口被扩大,血香越来越浓……
“嗷呜,好香好香,好想吃……”
“不行了,受不了了,什么那么香,我想吃,想吃……”
渐渐的,所有奴隶都开始骚动起来,本来没有太多意识的都被本能驱使,开始朝琪瑶的方向靠拢,连带着被一群尤物拱卫的老爷们也被血香吸引,开始蠢蠢欲动。
现场除了那个戴华丽眼罩、抱着豹兽人的金发男人没有太大反应,其他的兽人全都开始起兴儿,难以抗拒血香,有的脆弱的小兽人竟然当场发热,腺体的香味儿吸引了其他兽人,疯狂如潮水席卷开来……
金发面具男奇怪道,“这就是纯血统的力量?”
旁边冷面随扈垂首道,“主人,当初您没参加那场宫宴,听说当时几乎所有的嘉宾都被纯血统的腺体香吸引,只有皇帝皇后没有受影响。”
金发男人笑起来,“难怪奥伦那么宝贝他的小雌性,走哪儿都带着护着。呵呵呵,这可有意思了!”
他晃了晃手指,他身后一直静立不动的魁梧武士齐齐上前,迅速将围在一起的兽人们拎开,就像扔破布般有的被直接扔下了楼,当场摔死,立即有人将尸体拖走,就像一个被玩废的玩具。
随扈和武士似乎并未受纯血影响,因为他们不是兽人,他们是龙族。他们能清晰分辨出那个小雌性身上属于龙族的标记味道,他们不会碰同族的雌性。尤其是奥伦。菲尔茨。欧西普斯,他是这片大陆成年龙里最厉害的家伙。
琪瑶趁机脱了困,瞬间兽化从杂乱的脚步里窜走,一路窜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随便拣了一件被扔在角落里的外套穿上,顺着墙根逃离,听到了疑似婴儿的哭声,她顺着声音和奶香味儿寻到了一间几乎没人驻守的房间门外,心存侥幸,或许有孩子的地方是个能逃走的突破口。
她推开了那门,看到了里面的画面,整个人都僵住。脑子脑袋被狠狠锤了一拳,心里那道最后防御轰然碎裂。
这,不是她要待的世界!!!不是,这不是……
之前那些贵族世界的肮脏龌龊,可以被认为是丧心病狂的游戏,他们还是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岁月漫长,人生无聊,追求极限刺激的恶趣味……
在这安静的屋子里,琪瑶所有心智的承受力,灵魂像被戳穿、揉碎,扔进了肮脏的臭水沟里,浑身冰凉没有了知觉。
连身后摸来的兽人夺过她手上唯一的武器都没察觉。
咔嚓一声,颈间冰凉,她也像其他人一样,被戴上了宠物环。
有湿濡濡的东西正在她手腕上盘绕……是她,是她,好香……周围的声音变成低低的嗡鸣,一股穿刺般的尖哨横过脑仁儿,世界在无声中彻底崩塌。
-
面具下的洛丽猛然看到了琪瑶,震惊极了。她立即躲了起来,可很快她意识到她根本没必要躲避。
叫声传来,她握紧了手,却忍不住朝那间生育室看去。当初她第一次知道时,也震惊得一夜没睡。她竟然能理解安琪瑶那个整天打着漂亮旗帜的家伙的反应,不!
那群根本没脑子的奴隶根本不知道自己欺负的人是什么身份,当然,就算知道了他们涉于老板们的威,也会乖乖就范的。但这与她没关系,她应该兴灾乐祸,看安琪瑶真正沦为奴,这就是她与贵族做对的报应。
洛丽决定离开,今天的沙龙她不参加了,省得到时候真出了事儿连累上邓肯家。她迅速离开了Y8。这幢大屋身处闹室,但是屋窗都被水泥封死,挂上看似名画的画作,仔细看都会发现全是脏画。
她之所以来这里,也是想帮父亲找投资人,为家族破败的生意拉赞助。她是戴着面具的人,戴着面具就是这里的主人,贵族老爷,可以随意驱使玩弄侮辱这里所有戴着宠物项圈的兽人,甚至可以随意地决定他们的生死。
虽然帝国早就通过了废奴案,宠物Y趴也是被明令禁止的。但,这根本阻止不了爱玩的贵族们,贵族的权利不是平民可以撼动的,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小贵族,他们是龙族。
龙族,天生性。
“走!”
待洛丽走后不久,拉斐尔带人冲进了大屋。
这一日,亲王宫内传出激烈的咒骂声和哭声,白头信翁一连飞走了三只。
然而,信翁们都没有真正的龙飞得快。那龙,是从皇宫中飞走的。
这是奥伦离开帝都的第十天。
调查团在托尔郡里搜索了五天,未果,不知怎么的就收到所谓的密报,搜到了伦纳山河谷的石油开采矿场,巨大的矿井,黑色的原油,还有来回巡视的狼人族做护卫,防卫工作滴水不漏。
安防官斯昂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与调查团接洽时态度非常冷淡,极致傲慢。
调查团官员表达不满时,斯昂狠狠地反击,咆哮,“闭嘴!你们这群无知的蠢货,我的族人几乎全死在了尸鬼口中,要是让我发现这里有你们说的那种肮脏的东西,我第一个会拧下他们的脑袋,扔进油火里!”
他指着不远处的炼油房,轰隆隆的火焰昼夜不停,温度高达上千度,比起冰雪尸鬼们更不喜欢高温,他们在高温之下很容易陷入极端狂躁,连自己人也咬。
调查团寻不到任何蛛丝蚂迹,奥伦从头到尾只管冷眼旁观,也没有阻止他们明里暗里的搜索偷摸。
只是没想到的是,有官员私下里悄悄跑去了幼儿园观摹,又悄悄花重金要买幼儿园里的新版教材。还有人的摸去了技术学院,看到学院里教导书记员、财务员等等,只有贵族才能学习的知识教材时,震惊至极,立马纷纷掏腰包想要买教材。但这些人,都被发现后撵出了学园。
东尼咬着马尾草,抱怨着,“校长和老师们怎么能拿果子打那些偷鸡贼呢,应该拿石头啊!”
小吉米听到,摇头纠正道,“有小朋友在,不能进行暴力教育。但职业学校的学生都拿石头砸的。有个人被砸昏在了河里,听说现在还在住院。”
春天的托尔河水,是雪水化下来的,可没有帝都的河水那么温暖缠绵哪!
“哎,好想念安小姐的美味啊,还有果子酿,最劲儿的还是老白干儿,烧刀子……”
男人们一听,脸色都变了变,当奥伦靠近时一个踢一个脚瞬间噤声。
东尼没看到,还在嘴瓢,也没在意旁人打到抽筋的眼神儿,他突然身形一挺,目光转向东北方向,天空中一个小黑点正迅速下坠。其他人以为他假装没看到亲王殿下到场,要拉他,他先大叫一声,“我靠!”
小黑点迅速在男人们眼中放大,那是一头黑龙,体形不大,没有奥伦的原身大,但稍有些眼力劲儿的都能认出,那是皇帝陛下糜下的黑龙军团。
当那人落地时,雄壮的身躯被一件黑色披风掩住,他大步走来朝奥伦行单脆跪地礼,目光如电般刮过几人,几人立即撤离现场。
然而不足三息时间,他们回避的大树咔嚓一声断了,巨风从身后灌注狂咆而过,巨大黑影从天而降将阳光掩尽,整个山坡上的数十颗大树被拦腰折断,断枝草屑齐飞,紧接着是一道穿透整个天地的龙啸,带着狂怒的龙息震荡四野,仿佛这方世界被投下一颗炮弹。
整个山地中龙啸久久回荡。
巨大的黑龙拔地而起,卷起大片地皮,飞向高空,人们都来不及看清,庞大黑龙已经飞远,化成一个小黑点。而那位来传信的黑龙骑士也紧随其后,要离开,就被东尼等人急急地攥住了。
“先生,先生,发生什么事了?”东尼急着报上自家门号。
黑龙骑士面无表情,冰冷至极,“机密,放手!”
东尼不想放,但其他人为了他的生命安全硬把他攥走了。普通兽是没法跟龙抗衡的,皇帝拥有的龙之兵团,可以轻松摧毁任何一个兽人郡城。不管是狮子、豹子、老虎,他们在龙的面前,渺小得可以不计。
消息并没有机密太久,白头信翁晚一步到达,被东尼接收到,看到内容时,他们全都震怒了!震怒之后都是惊悸、心疼。
-
奥伦只用了一日就冲回了帝都,夜色中的亲王宫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宫外有黑龙骑士团的人把守着,了解情况的人更清楚这不是在防范外敌。
巨大的黑色身影落在亲王宫内,黑骑士们都紧张起来,立即有人离去赴命。
急促的脚步声如重钉,锤打在大理石地板上,第一块石板在主人消失在廊角时,悄然皲裂。
“回来了,找回来了吗?还有两个,巴蒂斯安,弥亚,队长,队长——”
厅外的廊道上脚步混乱,呼声不断,那道嘶哑破裂的声音直直刺进奥伦耳中,几乎难以相信这是小雌性的声音,可是那的确是他熟悉到深刻灵魂的声音,曾经只在他们最热烈厮磨时才能被听到,曾经只遣藏在他颈间耳畔,此刻以另一种撕裂般的模样出现在他眼前。
琪瑶脚步蹒跚着往外跑,往厅堂大门处跑,她在等人,她刚才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像是信翁的声音,她以为负责寻找她随从的人又送来新的消息了,她以为那些跟她遭遇噩难的人终于被找回来了。
她离开宠物沙龙时,拉斐尔只带走了她一个,当时她神智不清,意识混乱,什么都顾及不了。
“安小姐,安小姐……”
“琪瑶,别跑了,你现在还不能乱动啊,琪瑶……”
爱丽莎提着外衣追着人,女侍手里还端着药碗,连罗德都追在后面提醒,宫里所有电灯、蜡烛都被点亮,人们看着那道奔跑的娇小身影,不断异恙的红白、蓝绿的液体滴落,在洁净石板上留下脚印。
琪瑶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唇几乎无色,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罩衣,内里什么都没有,露出的手脚肌肤里渗出青森森的枝纹,那些青紫的枝纹从细细脖颈往上攀爬,暂时没有漫延到小脸上,但,她的脸无人再敢直视。
奥伦从侧门踏进大厅时,看到娇小的白色身影从跟前跑过,风抚开她的侧鬓,一片刺目的印痕出现在那张本该雪白如玉的小脸上,他怔了下,金瞳坚睑迅速翕合了一下,焦点再次对准女孩,她已经转过去了,只看到脸下半截侧颈,但那侧颈上布满牙印,每一个都不是他的,难以想像在后颈处的标记点上,会是什么样子?!
“殿下?!”
罗德最先发现了奥伦,却禁不住双眼大睁。这位向来冷静处理过太多紧急事件拥有最丰富经验的老管家,眼一眨红透了眼眶,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声音明显哽咽。
爱丽莎追着琪瑶出了庭门,外面什么也没有,没有来信,更没有回来的人,空荡荡的一阵晚风拂过,能听到远处树哇沙沙响声,夜影憧憧。
琪瑶满怀期待被空荡荡的门庭打碎,漆黑夜影在眼底晃荡,开始变异,挣扎出无数魅影鬼爪朝她扑来,恐惧绝望潮水般轰鸣着冲向她,她脚下踩空了石阶,直直摔下去,只有三阶,不致于伤到,她扑倒在地,浑身一阵抽搐,“哇”一声呕出一泼黄绿间白的东西,浓重酸臭味里,混着一股子极难形容的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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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儿。
若是有J毒者在场,就能立马闻出那股子浓重的大广林味儿。
奥伦追上来时,闻到了。
在得到消息后飞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做了很多推测和猜想,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所有准备都在看到琪瑶的样子时,摧枯拉朽,土崩瓦解。
他急促的脚步突然变得缓慢,沉重,他走到匍匐颤抖的她身边,他俯下身,他单膝跪下,他伸出手慢慢抚上她肩头,入手肌肤冰凉,骨臂纤细,是存在的,不是虚无的。
他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帖着她湿冷的鬓角低声地唤。
“琪瑶,我回来了,是我,我是奥伦。琪瑶?”
谁知她一听他声音,浑身重重一颤,整个人都开始颤抖,收缩,收缩,颤抖,到达极致时她一把推开他就跑,他追上她,唤她,安抚她,她充耳不闻,宛如躲避恶鬼追逐,尖叫。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走开走开,你们都走开……不要碰,混蛋,混帐……放开我!”
琪瑶胡乱冲突,撞倒了一排兵器架,上面一把模样熟悉的鞭子在脚边,她眨眼看了看,一把拣起来,扬手就朝身后追来的人狠狠挥出一鞭。
啪——
奥伦没有防备,被正正抽了一鞭,从左眼角叙向右下巴,擦过半边胸口、手臂,这一鞭力气不小,是她用尽全身力气,甚至激发出几分化龙的力量,奥伦的下巴都被打破口。
众们倒抽冷气,尽皆失声。
奥伦整个人僵在原地,呼吸都停滞,就在刚才,小雌性弯腰拣地上的鞭子时,黑发垂落,露出她的后颈,本来被玄色龙鳞拱卫捧托着的粉红色腺体,是空的。
空的!
没错,那里被挖掉了。整个腺体,被挖掉,周围的龙鳞几乎被拔除,留下一片血肉模糊,滑入颈下衣领内,无法想像是否在衣领下的部位,在她背后心口处,那些蔓生出的龙鳞是否也被一片片拔掉。
做为龙的他自己,他知道要拔掉龙鳞会有多疼,每一片都仿佛连着心的痛。那种痛,他一年前偿过,是为了在新年给他最重要的小东西制作龙鞭,他拔掉了身体上最柔软的龙甲。到现在,他还记得那种疼痛,没有流血,但至今伤口处的龙鳞长得很缓慢,估计要完全恢复需要几年,或者十几年。
无所谓,他心甘情愿!她收到新鞭子时非常高兴,抱着他亲亲亲,亲得他脸上都是口水,还舔了舔,笑得像个小傻子。她说这是她乞今为止收到的最棒的礼物,她要天天缠在腰上,就好像他每晚用龙尾紧紧缠着她一样。当时她说话的表情,他还记得很清楚,连同她浑身散发的迷人香气,都深刻在感官里。
没有了!
她的腺体没有了,甜美的气味没有了,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儿,血腥味是被一股更为浓重的大广林味包裹着,像腐败包裹着腐烂,阵阵酸臭,如同死尸,多闻几口都想要吐的感觉,这对嗅觉灵敏的兽人来说是一种摧残。
他们摧毁了她身上最迷人的官能,换成任何一个雌性,即使是纯血统,也不会有雄性喜欢这滂臭的味道。失去腺体,等同于人类女性失去子宫,失去了孕育子裔,成为母亲的可能。
这样的雌性,跟一块破抹布没区别了,按兽人的世俗观来看,安琪瑶这个野生小雌性对尊贵的奥伦殿下,未来安利亚帝国的皇帝而言,彻底失去存在价值,只剩下弃如敝帚的命运。
奥伦感觉一口气死死堵在胸口,沉闷,震痛的感觉开始漫延。
不敢相信,从未想过,他小心翼翼护着的宝贝会变成这个样子。
然而,这还仅仅是开始。
她转过的脸,那张曾经最严重的表情也不过是愤怒,眼红,哭泣的小脸,苍白的皮肤上刻上了两个玄青色的字,一边脸上是“女”,另一边脸上是“又”。
刚才她从他面前跑过时,他看到了那个“又”字,他不敢认,他不相信在他的保护之下,她会遭遇这种极端的侮辱,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宝贝被伤害成这个样子……
她给他一鞭子的那点疼,连一丝一毫都不如这一眼里的露骨透髓。
奴!
这种脸刺是犯了重大错误,或者想要逃跑的奴隶,才会被主人打上这种烙印。但多数刺脸的都针对雄□□隶,雌性的脸具备特殊价值,是主人的财产,就连当事人自己也不能随意处置,否则……
可是,奥伦从来没有把安琪瑶当成自己的奴隶,从来没有。他对她的严厉约束,只是为了保护刚刚成年的她,为了防止其他雄性觊觎她的纯血统,她特殊的腺体体质。她对他的反抗,在他眼里也只是刚成年的小孩子的无知、叛逆,她并不蠢,相反的是她在他心里是非常聪明,可爱,与众不同的。
他唯一的小雌性,也是他唯一的爱人。
他舍不得伤害她一点点的人儿,他们吵架最厉害时,他也只是拿个黑笼子吓唬她,他拿链子锁她都没超过半小时就给她松开了,敢是只吓唬吓唬她罢了。
就算尸鬼真的泄露了,他也可以为她循私妄法,护她安全。
他和母亲一样,是可以为了自家人跟全世界对抗的自私鬼,疯子,狂徒。
“阿伦……”
琪瑶看清了眼前驻立的高大身影,胸腔里一直高悬的心似乎终于看到了着陆的可行度,她朝前迈一步,感觉到手上托着的东西,意识到刚才自己出手抽了他一鞭子。
啪!
鞭子掉了,她双唇哆嗦着,脚步却朝后缩了一下,双眼大睁透露出恐惧不安。她打了他,她打了自己的主人,奴隶是不能打自己主人的,会受惩罚,惩罚很严重,砍掉她的手脚,要么就在她脸上刺上字,在她身体上刺上她的罪恶,告诉她:主人的权威绝对不能冒犯!
她是他的奴隶,他的宠物,他可以随意玩弄或处决的玩意儿。
不!!
她又退了一步。
耳内又开始尖鸣,像永不停止的高潮,她用力晃头,拒绝去听那些魔魅般咒语,她不听,她不要,她不信,她不甘,她绝不臣服。
“住口——”
她捂住耳朵,尖声大声。
他一把将她抱住,抱进怀里,“琪瑶,是我,我是阿伦,你的阿伦。没事儿了,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你看着我,看着我,没人能伤害你,我会杀了他们,碎尸万断,杀了他们……他们怎么对你的,我要他们加倍偿还,你看着我,看着我!”
他捧着她的脸,拔开散乱的被剪得乱七八糟的黑发,要拔开她被那些肮脏污秽掩埋的心魂,她的眼神是散乱的,他没法在黑瞳里再看到他自己,也看不到她。这个明媚纯真的灵魂终于被这个世界的残酷毁了。
他没能护好她。
他自诩为大陆最强大的人,却连自己最爱的人也没能保护好。
他不知道她被挖去腺体时有多痛,他不知道她被人摁在高台上被一点点刺上字时有多痛,他无法替她感受那些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有多痛,她眼睁睁看着身边待如姐妹兄弟的女侍、随扈、护卫被一个个托走如鱼肉被宰割时的无助有多痛……
可是他抑不住心痛,呼吸痛,肌肉痛,浑身都痛,心腹处就像刚刚被拔掉龙鳞时,撕心裂肺的痛。
痛。
他从来尖锐清晰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上一次泪水落下时,是他失去姐姐奥菲娜,这一次,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
其实龙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生物,他们强大到终期一生都可能感受不到任何痛的感觉,漫长岁月寂寞又无聊,有的龙开始追求另一种极致的体验,他们通过杀戳,侮凌其他的种族,通过品尝鲜血中滋生的恐惧、仇恨,来刺激活着的欲望,利用他人的苦难来创建新的快感。
他看到了,她在恐惧他。他和欺侮她的那些人是一样的,都是龙。他也是伤害她的罪魁祸首,她应该抽他鞭子,抽他个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只要她别再这个表情。
她像个被抽走了魂儿的木头娃娃。
她连眼泪都没有了。
空洞,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