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宁满眼都是疯狂。


    整个人歇斯底里的怒喊。


    “你这个又脏又臭又没用的废物，你这种下等人，离我远一点！”


    福伯不可思议的愣在原地。


    满目全是震惊。


    如果不是今日他亲耳所闻。


    他绝对不敢相信，陆长宁会说出这样的话。


    只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陆长宁。


    他记忆之中的陆长宁，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记忆之中的陆长宁为人谦逊有礼。


    她可是整个大启的第一才女。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人，她总会共情心疼。


    从前，他也曾无数次为她感到骄傲。


    也曾无比的对她感到满意。


    可是现在，眼前之人与记忆之中的那个乖巧的丫头，完全判若两人。


    “你，你说什么？”喉咙之处干痒得厉害，福伯艰难的询问着。


    陆长宁则是侧目，万分厌恶的再度扫了一眼福伯。


    而后，甚至忍不住吐出了一口唾沫，想要吐在福伯的身上。


    若非是福伯迅速避开身躯，只怕那一口痰当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了。


    陆长宁满眼鄙夷地望着福伯。


    那眼神当真如同在看一个垃圾一样。


    “别碰我，你个低贱卑微的东西！我虽然今日落得这般处境，可我永远都是陆家的女儿！是陆风将军的嫡女！”


    “我出身高贵，是你们远远比不上的！”


    陆长宁说着，又愤愤不平的扫了一眼云知微。


    直到现在，她依旧满心的不服气。


    她从来不会心甘情愿输给这个贱人。


    当然，她也并不觉得自己输了。


    今日她之所以沦落到这般地步，不过是因为那两条狗实在太凶罢了！


    “浮云姑娘，你自以为你赢了是吗？你千方百计的想要夺走我的一切，你夺走了我的郡主之位，夺走了属于我的荣耀与名声，你以为这就能够改变你的出身是吗？”


    “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不管怎么样，不管我都做些什么，可我永远都是陆家的女儿。我父亲当年战功累累，深得天下百姓爱！无论我做了些什么，我永远都是最为高贵的陆家嫡女！”


    “而你呢？你只是一个来路不明，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杂种罢了！能与你为伍的，也只有像这个人一样的低贱东西！”


    陆长宁说着，目光再度从福伯身上。


    满眼全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她根本看不上福伯。


    这个人看着满身疤痕，模样嶙峋不堪。


    一看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对于这种人，她完全懒得半点伪装。


    云知微站在对面，整个人的情绪并不高。


    福伯刚才的那一番话，实在是让她心情低落到了极致。


    她眉头动了动，才想要说话。


    然而此时，自她的前方，福伯却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怒吼。


    “混账东西，你在胡说些什么？”


    “陆长宁，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声带受损，声音听着无尽的沙哑。


    此刻，福伯几乎拼尽了浑身的力量，这才吼叫出了这一句话。


    破碎的嗓音，彻底诉说着他此刻到底有多愤怒！


    他那仅存的一只手，此时也再也控制不住，狠狠的一巴掌打了过去。


    这一巴掌，直将陆长宁的头打歪了过去。


    陆长宁身躯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她扭过头，死死的盯着福伯与云知微。


    那眼神好像看杀父仇人一般。


    “你们给我等着！等着！除非你们今日弄死我！否则，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贱人！有本事你弄死我呀！我倒是要看看，你若是弄死我，清风军会怎么对付你们！”


    陆长宁整个人状若疯狂。


    她的面纱被打落。


    那涂抹着厚重脂粉的脸上，早已经落下了一道掌印。


    唇角之处，有点点血渍溢出。


    她他的发丝也彻底凌乱不堪。


    整个人当真形同一个疯子一样。


    “贱人！我告诉你！你完了！”


    “原本我还想着，只要你对我态度够好，我便会说服清风军参加三日之后的练兵仪式！可现在，绝无可能了，你完了！”


    云知微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的看着陆长宁继续这样发狂。


    她的视线不着痕迹之间从一旁的福伯身上扫过。


    清清楚楚看到了福伯此时满眼的痛苦与失望。


    云知微悄无声息间往后退去。


    她知道，自己多说一万句话，也抵不上福伯此时的亲眼所见。


    也好。


    趁此机会，让福伯彻底认清了陆长宁的真面目也好。


    云知微站在一旁，轻轻垂下眼睑，始终不曾多言半句。


    跟前的福伯，整个人的身躯却彻底不受控制拼了命的颤抖。


    “陆家的女儿？你配吗？”他止不住咬紧牙关，从牙缝之中狠狠蹦出的几个字。


    陆长宁不见得再又扫了一眼福伯。


    “我配不配，与你们无关！”


    “无论如何，永远改变不了一个事实。我是陆家的女儿，是未来清风军的首领！”


    “而你们，永远都只是最为低贱的下等人！”


    她说这番话时，甚至颇为高傲地扬起了脑袋。


    哪怕再怎么狼狈，她的眼底都是无尽的得意。


    福伯怒气攻心。


    整个人的胸腔上下剧烈的起伏。


    他实在是太过气愤了。


    喉咙之处一阵腥甜。


    他甚至完全忍不住，往外吐出了一口血。


    “福伯！”云知微察觉到了福伯的异常，迅速往前而去，轻声呼喊。


    福伯却是手微微一抬，制止住了云知微的动作。


    这一次，他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量，吐出了最后几个字。


    “陆长宁，你说你是陆将军的女儿。但我相信，很快，你就可以不是了。”


    “你说什么？”陆长宁皱起眉头，死死的看向了一旁的福伯。


    这个长得样貌极其丑陋的下等人，眼下这样说话的语气，却突然让她感觉到有些熟悉。


    福伯继续冷声：“陆家，绝对不应当是让你这样胡作非为的筹码！陆长宁，浮云丫头说的没错，你的确罪无可恕。陆长宁，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你……”陆长宁一颗心脏狠狠一沉。


    她只是感觉到这个人的眼神实在是太锐利了。


    锐利得让她止不住头皮发麻，让她忍不住为之心惊。


    她的嘴唇动了动，还想要再说话。


    福伯则是退后一步，深深闭上了眼睛。


    “浮云丫头，让她滚吧。我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让她……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