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作品:《笼中鸢

    沈婉鸢来不及换衣裳。


    她抱着穗穗匆匆前往正房,在路上她脸上满是担忧,她轻拍着穗穗的后背,轻声说道:“记得在太奶奶面前要干什么?”


    穗穗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爹爹教过,要谨言慎行,不能胡说八道。”


    走到正房门口,沈婉鸢放下穗穗,整理了一下两人的衣裙,依着规矩端正地走了进去。


    屋内,老夫人身着深褐色华服,衣服上没有半分褶皱,一看便是舟车劳顿许久,重新换上的新衣裳。她苍白的发丝被一对发簪轻挽,发簪插入的角度都是分毫不差。


    “孙媳见过老夫人。”


    “穗穗见过太奶奶。”


    两人恭敬行礼,老夫人眉宇微蹙,淡淡说道:“坐吧。”


    看着她们母女二人坐下,训斥道:“我安家乃是先帝亲赐的皇商,怎么你们穿得如同路边乞丐,一点规矩都没有,若是让旁人看到怎办?”


    沈婉鸢解释道:“事发紧急,还请老太君莫要责怪。昨日在元宵节的灯市上捡了个孩子,今早想着他的家人甚是着急,便早早出门带他寻家。”


    老太太眉宇舒展了半分,不满道:“嗯,下次莫要犯,莫要让别人笑话。”


    “老太君不想穗穗吗?”


    穗穗扑在老夫人的膝头,小小回头对着沈婉鸢眨了眨眼。


    沈婉鸢笑着看着穗穗:“小家伙快下来,莫要让老太君受累。”


    穗穗问道:“那老太君身体好些了吗?最近进膳还香吗?”


    老夫人抚摸着穗穗的头,语气温柔道:“因为想着穗穗,身子骨好了许多。”


    老夫人突然回首对着沈婉鸢说道:“锦玉媳妇......”


    沈婉鸢看着穗穗便失了神,脑海中满是澜儿强忍着哭泣送她的样子,突然被唤道,她赶忙应道:“您说。”


    “你们女人家不要整天抛头露面的,也不知京城有什么事情,非要过来处理,你和穗穗不安全。”


    沈婉鸢赶忙应道:“京城的绣坊和布坊出了些事情,银票汇兑出了差错,需要我亲自来一趟。”


    老夫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哎哎哎,这些事情莫要在老婆子耳边说,我也不懂,你们管会敷衍我。”


    “日后我不同意,你们不可出府。”


    老太太语气坚决,沈婉鸢正欲劝说两句,一道低沉的男声出现在门外。


    “怎么还不等我来,奶奶就埋怨上婉鸢了。”


    沈婉鸢紧张的心顿时松了下来,她站起身来迎着踏进门的男人,仔仔细细看着他的穿着有没有出错。


    安锦玉今日身着一袭青绿色长袍,身形颀长,身骨消瘦,眉眼清秀,一副文质彬彬的公子样貌。


    他踏进门来,一双含情眼眸看着沈婉鸢,转头对着老夫人行礼。


    “奶奶,车上的东西已经都卸下来了。”安锦玉恭恭敬敬道。


    “好,老婆子放在箱笼的衣服记得拿出来,莫要染上霉味。过几日,端阳长公主六十寿宴,礼品我都备下了,锦玉媳妇陪我同去。”老夫人抱着怀中的穗穗说道。


    沈婉鸢颔首,安锦玉在旁边补充道:“正月十八,没几天了。”


    没几天了,意思就是他们很快就要走了。


    沈婉鸢看着如同她腹中蛔虫一般的安锦玉,噙着笑着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娇气明艳。


    安锦玉回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


    老夫人听着安锦玉说的日期,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哽咽道:“可惜正月二十没办法给你爹娘和姐姐上坟,那时绣玉总说我只宠着弟弟,只爱弟弟,不爱她。”


    安锦玉低头垂眸淡淡说道:“不会,她不会怨你,您已经让我提前祭拜过了。”


    老夫人却深陷在悲痛欲绝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安锦玉对着她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老嬷嬷赶忙去把温着的汤药端了过来,轻声唤道:“老太君,该喝药了。”


    “穗穗,来爹爹这里。”


    安锦玉把穗穗唤过来,老夫人腾出了手,浑浊眼眸含泪喝下了汤药。


    她老太太累了,手指撑着太阳穴嘱咐道:“你们小夫妻许久没有见,便早些回去吧,一定要早日给我生个孙子。”


    穗穗嘟着嘴说道:“老太君不喜欢穗穗吗?”


    老太君淡淡看了穗穗一眼道:“喜欢,但安家的偌大家产没有个男人撑起家族的门楣可不行。”


    沈婉鸢转头看着安锦玉面目表情的样子,赶忙应道:“老太君快歇息吧,莫要累着身子,我们回房了。”


    “嗯,你们退下吧。”


    沈婉鸢不知道安锦玉累不累,她已经疲于应付老太太了:“锦玉,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自从她和安锦玉成婚后,他们便搬到了安城老宅附近的宅院居住,没有老太太窒息的威压,他们一家三口安静温馨。


    但今日安锦玉脸上满是疲惫,沈婉鸢分外担忧,她不敢想象他究竟是怎么同老太太从安城赶来,整整十日都是在这般窒息的环境下。


    安锦玉安抚道:“不用担忧我,倒是你要多注意。”


    “好。”


    “京城的掌柜们把账簿都交了回来,我去看看,晚上回房寻你。”


    沈婉鸢看着安锦玉的背影,眼中满是心疼,他瘦弱的肩膀上承担着整个皇商安家的门楣。


    唯一的亲人也只会在伤口上撒盐。


    ---


    入夜后。


    沈婉鸢带着穗穗在旁边的耳房洗完澡,把小家伙裹在毯子中快速走回房中。


    “你个小家伙,再不听我的话,就不给你买玩具了。”


    “不要不要,娘坏,娘坏。”


    沈婉鸢笑着推门而入,看着安锦玉端坐在书案前,手中攥着一张练习的大字,赞许道:“穗穗最近字练得不错,想要什么,爹爹送你。”


    穗穗是个诚实的孩子,她应道:“不是我写的,是念卿哥哥写的。”


    “是我昨天在灯市捡到的孩子”,沈婉鸢说完后,看了看屋外,似是有人影晃动,她低头道:“罢了,日后再同你讲。”


    “穗穗,睡吧,娘哄你睡觉。”


    今天折腾了好几件事,沈婉鸢温柔的哄唱着歌谣,轻轻摇动着身子,穗穗眼皮相互打架,躺下便进入梦乡,乳母趁机把孩子抱了出去。


    今夜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只能先让这个小家伙离开,毕竟成年人的事情,不需要小朋友的参与。


    小院忽然安静了下来。


    老嬷嬷面容严肃,手持笔墨站在屋外,眼睛看着窗柩,耳朵高高竖起,看着比判官还要严肃。


    倏然,屋内吹灭了烛火。


    老嬷嬷立刻站直了身子,耳朵贴在窗柩上。


    屋内,稀稀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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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衣的声音分外明显,粘腻柔情亲昵的哼唧声此消彼长,床榻轻轻摇动声音逐渐在小院响起。


    直到屋内小夫妻叫了第二回水后,彻底没有声音。


    院内还未成亲的侍女们已然羞红了脸,老嬷嬷满意地颔首,收好纸笔转身离开。


    安家的屋顶上,还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


    肃王府内,主院书房的灯盏还未熄灭。


    陆珩脸色阴沉仿若暴雨前的乌云,愤怒的火焰已经填满了整个胸膛,苍白指尖紧攥着手中的信笺,指尖瞬间发力,信笺被震碎成无数碎片。


    他眼眶通红,胸脯快速上下起伏,手指紧攥,交椅上的扶手发出爆裂前吱吱的声音,他难以压抑的情绪即将迸发,书房周围的空气已然变得凝重。


    武安赶忙叩跪在地上,后背的冷汗已经洇湿了内衫。


    他偷偷抬眸,陆珩已然手持宝剑如同暴风冲出了正院,骑着快马冲出王府。


    “王爷,您要去哪!”


    陆珩没有回应。


    武安看着陆珩逐渐消失身影,他只得骑着马去追,但心底已再为沈姑娘和她的夫婿祈祷,祈祷他们能在怒火滔天的王爷手下活下来。


    武安跟在陆珩的马后,追了两条,他彻底安了心。


    ---


    溧阳长公主府内。


    夜深人静的正房内,正是红鸾帐暖度春宵的好时候。


    溧阳长公主神色冷傲,身着一袭吊带牡丹裙端坐在床榻上,手持一柄马鞭,如玉的脚趾轻轻踢着地上的男人。


    白术上身的衣衫已然褪去,被绳索紧紧绑着,笑道:“公主能不能把我放开。”


    “今天有个侍女,为什么贴的你那么近。”


    白术脑瓜子飞转也没有想起来侍女是哪位,他垂眸问道:“要不公主提醒一下?”


    “未时三刻。”


    “我冤枉,我真的冤枉。那可是来给您抓药的侍女。”


    溧阳长公主看着跪在地上被绑起来的白术,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叹气,倏然又一马鞭甩在了白术的身上。


    “不行,我的狗狗只能贴着我。”


    白术正想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长公主殿下,肃王爷来了,他要找白公子,气势汹汹还手持了一柄剑。”


    溧阳拿出一把匕首划开白术身上的绳索,把他推到门口:“你快去挨打,莫要让我弟弟把我的府邸拆了。”


    白术转身把公主抱上床榻,长叹一声道:“你真的不保护我吗?”


    “活该,谁让你把他的人放走。”


    “但婉鸢那时不走,绝对会死。”白术反驳道,他拱在溧阳长公主的颈窝里,小声哼哼道:“公主要救我,我只想被你打。”


    公主坐起身来,不知从哪抽处一柄剑托起白术的下巴,威胁道:“好,但是你要敢离开本宫,本宫真的会杀了你。”


    白术笑着从溧阳长公主手中接过长剑,趁其不备偷偷亲了她的脸颊,说道:“不会的,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溧阳长公主看着白术离开的背影,手指轻触着脸颊被亲的地方,冷艳面容已然松动,她轻哼道:“活该挨打。”


    白术手持长剑刚踏进花厅,凌厉的剑锋擦着他的心脏而过。


    “陆珩,你怎么又疯了!”


    “她已嫁作人妇,你说你该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