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会召来终焉，云秋又迟疑了起来。云秋搂紧了怀里的晓月，一边看着身边人身死，一边是诅咒全世界吗？为什么？总是遇到这种两难的选择，就不能让我安安稳稳的收服红月，大家一起和和美美，包饺子大团圆吗？


    红月催促道：“快下决断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值得被拯救。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诅咒全世界了。要知道，我可是吸收了众生之恶，无尽的恶意在我心中翻涌，我早就想还给众生了。”


    云秋咬唇，其力道之大，直接咬出了血来。晓月也安静了下来，她乖巧地呆在云秋怀里，任由云秋把她勒的生疼。如果是以前，晓月早就开口阻止了，不管是岔开话题还是给与鼓励，或是赠予信心，这些都可以。但是现在，她累了，她只想安静，等待命运的抉择。


    云秋迟迟无法下狠心，她看着越发逼近的诡异，最终无奈叹气：“红月，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晓月和星夜。”


    “然后呢？”红月反问。


    “我会把剩下的红月分身全部找到，然后同你归隐，再也不留恋尘世了。”


    红月大喜：“这可是你说的，救兵很快就来，等这些事情结束以后，你必需斩断尘缘，一心修行，不能再插手尘世的任何事情。”


    “好，我答应你。”云秋闭上眼睛，一滴泪珠落下，正好滴到了晓月手上。晓月眼中闪现一抹疑惑，眼睛微微眯了眯。


    “唳”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火焰红鸟自远方飞来。只是轻轻扇动翅膀，便有水桶那么大的火球落下，就如同下雨一样。是业火朱雀，她释放的火焰，就是红莲业火，一种专烧罪孽的火焰。罪孽深重的黑暗美人鱼军团，顿时就如同烧开锅的鱼汤一样，翻涌了起来。


    “是林姨，是林姨哎！”晓月欢喜不已，云秋放下心来，松开了晓月。


    “林姨，林姨，林姨……”晓月笑着打招呼，蹦蹦跳跳地招手。但业火朱雀只是过了一路，没有任何停歇，就又飞走了。


    晓月的笑容维持不住了：“林姨为什么不理我呀？”


    “她可能已经忘了自己叫什么吧？”


    晓月眼睛微微瞪大，忽然双手做喇叭状，用尽全身力气，对着业火朱雀的背影吼道：“林姨，林小雅——”


    “啊姐，业火朱雀，她叫林小雅，是我的林姨啊！”晓月眸眼含泪，濒临破碎。


    云秋叹道：“晓月，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属于林小雅的故事已经落幕了，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也是属于你们的。”


    经过业火朱雀这么一搅和，云秋等人终于等到了晓月的后手。竟然有两支军队，一支是孙如意率领的猴将猴兵，另一支，则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天启骑兵。


    孙如意率领的军队，要接手幽影石林的镇守工作。乾江八贤竟然也是上古遗民，她们要去上古洪荒诸天神界办理身份证，便早早的辞行了。走之前，她们把乾江托付给了孙如意照看。


    云秋则找到了天启骑兵团团长：“冼姬，你可以陪我走一趟死亡沙漠吗？这一次的围攻，确实吓到我了，我不想再让身边人陷入困境。”


    冼姬道：“你可以把她（他）们交给我，只要我天启骑兵团还在，就必定让他（她）们安然无恙。”


    云秋微微摇头：“她（他）们愿意跟着我，就让他（她）们跟着吧！你若是不方便，那便算了吧！”


    “你不放心我吗？”冼姬拦住云秋。


    “绝无此事。”云秋连忙摇头，“你多次救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怀疑你。我只是不想，拂了他（她）们的意愿。”


    云秋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冼姬轻笑道：“你跟海神有些像，但你没有她果决。海神能为了大局强硬起来，而你只会退让。如果是海神的话，她这会子，已经强行把人送走了，自己却会去闯那危险禁地。”


    “冼姬，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是海神，她去琼岛秘境前，请我照顾你。她说，在她的学生里，就你最拧巴，最心软。”


    云秋讶异：“她……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心软。”


    “行吧！天启骑兵团就陪你走一趟吧！”冼姬递上一块手帕，温声道，“别总是自己扛，我们都会帮助你的。因为你做的，是有道理的事情啊！”


    死亡沙漠就是一片巨大的沙漠，虽然寸草不生，但温度却不高。据说这里白天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晚上却有亡魂苏醒。据说亡魂沙漠里的每一粒沙子，都是亡灵所化。只要到了晚上，沙漠里就会……


    “啊啊啊啊啊……”晓月惊慌的惨叫响彻云霄。


    “姑奶奶，是你踩了我的手，你叫什么？”一只小僵尸从沙子里爬出来，他扎着两个小啾啾，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只听他极为无奈道，“别欺负僵尸啊！我们也有尸权的。”


    晓月窜到云秋身后，哆哆嗦嗦：“啊姐，有鬼哎！”


    “我是僵尸，不是鬼。”小僵尸无奈纠正，“始祖要见你们，跟我来吧！”


    很快，云秋等人便来到了一个很小的绿洲中。一个白衣美男子正在钓鱼，但钓的却是沙子里的诡渔。那白衣美男子道：“吾乃僵尸始祖，将臣。阁下带着大军过来，是为何意？”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这里有危险，稍微多带了一点保镖。”云秋尴尬地笑了笑，“抱歉，那个，我是来收服红月的，等我收服红月之后，立刻就走。”


    “这里以前确实有很多尸鬼，我占据这里的时候，还发现了很多秽灵，现在已经全部清理了。”将臣没有追责，只是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河的这边贫瘠荒芜，那边却是肥美草场。先过河的牛，占据了最肥美的草，吃掉了青草尖尖。后过河的牛，吃不到青草尖尖，只能啃些草杆，也能吃饱。再后来的牛，连草杆也没得吃，只能吃草根，时常忍饥挨饿。最后来的牛，连草根都没得吃，只能被饿死了。”


    讲完故事，将臣发问：“你说，为什么会有牛饿死呢？”


    “呃”云秋脑子卡了一下，道：“大概是草场草太少了，超出了草场能承受的范围。”


    将臣：“错了，其实草场里的草刚好够所有牛吃。只是先过河的牛有点挑食，只吃最肥美的青草尖尖，不是青草尖尖的部份，吃进嘴里后就全部吐掉了。后过河的牛，一边吃一边囤，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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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没有草吃。再后来的牛挖走了草根，导致来年没有草长了。最后来的牛，就接手了一个烂摊子，只能看着寸草不生的草场，生生饿死。”


    云秋：“不想饿死就只能去找下一个草场了。”


    将臣：“可事实却是，先过河的牛膘肥体壮，耐力十足。后过河的牛有屯粮，可以慢慢地找。再后来的牛，也有力气启程。最后来的牛，连走出草场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秋不说话了，低下了头，头发遮蔽了她的脸，看不清神色……


    将臣也不管，继续道：“我想到了现在，你也发现了，四个牛群的不同。其实最早发现这个问题的，是冥冥，也就是定数。”


    “定数制定了基础规则，就是希望草场里的草能平均分配，让牛牛皆有草吃。也希望能一直留下草根，周而复始，年年都有草长。可是，牛群却不这么想，所以草场一个个贫瘠了，要很多年才能恢复。牛群也要不断迁徙，去占据一个又一个草场。”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云秋豁然抬头。


    “都说你是定数的化身。”将臣眼睛盯着云秋，“但见面不如闻名啊！看到你，让我觉得很失望。”


    “你想要天下大同。”云秋直接挑明话题，“你想要就去做，没必要绑架别人，而且还是早已作古的人。我有些变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人都会变的，凭什么别人变得，我却变不得。”


    这次轮到将臣不说话了，云秋继续追击：“有这个理想的人，撞破南墙都没有回头，一直在践行自己的理想。你如果想去做，就去做你的。你如果不想做，也没必要在这里拉踩别人。怎么？把我踩在脚下，会显得你高尚一点吗？”


    云秋豁然起身：“你没资格说我，任何人都没资格说我。我光是处理眼下的事情，就已经够累了，可不想再跟你谈什么远大理想。”


    将臣：“你这么做，对得起支持你的人吗？”


    “支持我的‘人’？”云秋突然笑了。


    死者归来是为诡


    献道长生是为仙


    功德飞升可为神


    心转百相是为人


    率真本性可为魔


    非人化形则为妖


    失魂落魄是为巫


    灵慧点通便为灵


    行为乖张就是邪


    罪孽缠身不赦恶……


    “这个世界，早已成体系，就算没有最强者，也会朝着天下大同不断进步。”


    “文明的终点就是天下大同，这一点毋庸置疑。”云秋顿了顿，轻声道，“站在最高处者，拔一毛可利天下，亦可因一念而毁苍生。将众生生死系于一人之身，本身就是在自取灭亡。”


    将臣：“如果文明没有进化到天下大同呢？”


    云秋洒然一笑，道：“天下大同这个概念早就有人提出来了，只是一次次失败罢了。我们现在的文明，就是建立在以前的基础上的。失败了自然会再来一次，总会有成功的时候。”


    “今天天气不错，是个钓鱼的好日子。”将臣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今天吃了吗？”


    “打扰了，我很快就会离开。”云秋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