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唢呐一吹

作品:《桑叶不知君缠丝

    一曲破阵曲结束,沈意突然勃然大怒。


    “边塞首战大捷,这破曲子如何助兴?”沈意晃着手中的浊酒一饮而尽,“再来。”


    底下换了批乐师再奏一曲,舞姬载歌载舞。


    一曲未尽,沈意已摔杯起身,在场的大臣甚少见帝王如此喜怒无常。


    沈意踱步而下,眼底扫过一圈,盯着门口的位置,一言不发的离去。


    柳凝桑的位置正好在门边上,沈意走到门口感觉被他甩了一袖子,活脱一个大冤种,却又像是故意的。


    昨夜那么黑,她又蒙着脸,应当没认出她来。


    众人松了口气,唯有柳凝桑暗自紧张,今夜子时他不会真的又去吧。


    系统比她还着急:【去啊!难得沈意主动约你,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柳凝桑心底还是有一丝抗拒,费尽心思接近沈意,真有这机会却又不敢上前,兴许是他昨夜的模样太过陌生,一切都很莫名其妙。


    子时,柳凝桑抱着唢呐来到偏殿,沈意就坐在石阶上,远远看去跟门口的看门大爷似的。


    “来了?”


    还挺自来熟。


    他偏头朝她看去,脸上没有今早那般戾气,但也还是有点沉闷。


    “陛……”


    “黑灯瞎火跪给谁看?”沈意招手,“过来。”


    柳凝桑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垂眸盯着黑漆漆的地面,他今天穿鞋了。


    “坐。”


    柳凝桑摇头,握着手中的唢呐,“奴婢吹完就走。”


    “谁让你吹了?”他用力拽过唢呐,连同她人一起拽近。


    柳凝桑猝不及防的跌到他眼前。


    沈意没好气的说着:“今日在龙华殿上不吹,跑这瞎吹什么?”


    柳凝桑小声回应:“这不是没排上号……奴婢哪敢在陛下面前献丑。”


    “切。”他顺势拽着她坐下,“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两人静坐了一会,柳凝桑尴尬的抠着唢呐。


    系统催促着:【吭声啊!你俩是门口的大石头吗?撩他呀!】


    柳凝桑不忘正事,“还吹吗?”


    沈意默了默,偏头看向她。


    “你就不好奇孤为何来此?”


    柳凝桑的确好奇得很,昨夜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沈意,更没想到他会是那副鬼样子。


    她小声试探着:“为何?”


    “昨夜是皇兄的忌日。”


    柳凝桑藏在面纱下的表情僵住,心底狠狠揪住。


    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眼底却尽是茫然。


    “吹吧。”沈意仰头吐了口气,转眼轻笑,“今日便是皇兄的诞辰。”


    柳凝桑深吸一口气,魂不守舍的吹奏唢呐。


    沈意听罢心情愉悦,似乎很满意。


    叮~


    系统:【心动值30%】


    柳凝桑不可置信的瞥了一眼,就这?


    这哥俩心动的点也太奇怪了,一个送点小玩具就能拿下,一个吹点唢呐就能把他迷住。


    什么癖好……


    系统狂喜:【女人,你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沈意起身离去,“明日别来了。”


    ???


    系统石化。


    柳凝桑早已对男人的善变了如指掌。害,就这样。


    龙华殿大贺三日,说是为边塞军讨个吉利,可殿中的氛围一点都没有吉利的样子。


    沈意仍是不喜不悦,宫中的乐师舞姬无计可施,大臣为讨帝王欢心献上江南乐女也被他赶了出去。


    若大的宫殿死气沉沉,沈意抬手一指,底下的人屏住呼吸,怕是指谁死谁。


    “你。”


    众人顺着帝王的指尖窥去,落在一个乐师身上。


    柳凝桑待在门口边边的位置,顿时感到几十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沈意勾勾手指头,“过来。”


    柳凝桑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茫然的指着自己。


    “我……我吗?”


    “对,就你。”


    沈意有丝不耐烦,一旁的太监厉声催促:“大胆刁奴,还不赶紧滚上来为陛下献曲!”


    “让你说了?”沈意不满的瞪了一眼,太监慌忙跪下,“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系统激动不已:【上啊!这可是陛下钦点,终于排上号了!】


    柳凝桑生硬的走上台,台上只有她一人,没想到初舞台就是唢呐solo。


    沈意扬眉道:“等什么?难不成还要让孤求你吹?”


    这说的是什么话,柳凝桑只好硬吹,好在老祖宗的东西还是酷的,直接炸开场子,只不过在这显得格格不入,自己就跟个显眼包似的。


    一曲结束,龙华殿内原本低沉的氛围越发变得诡异起来。


    “哈哈哈哈!”


    台下的大臣面色难看,沈意却开怀大笑,一群人只好跟着尬笑。


    沈意笑得眼泪都挤出来了,他强行收起笑意,缓了口气,漠然道:“来人。”


    系统:【宿主,你这可是一战成名啊!】


    沈意一挥手,侍卫竟将柳凝桑抓了起来。


    系统:【啊不是……】


    柳凝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被拖出殿外,丢进长乐宫。


    寝宫点了香,闻着昏昏沉沉,柳凝桑昏睡过去。


    醒来时,沈意坐在床边,指尖轻缠着面纱裹在指腹上卷着玩。


    “陛下,不可。”柳凝桑慌忙捂住,“御乐坊有规矩,奴婢入宫不久,不得在陛下面前露面。”


    “规矩?”沈意不屑,“什么规矩孤改不得?”


    沈意贴身凑近,眼底含起几分少年的天真,好似初见时那般笑着。


    “你叫什么?”


    “阿……阿桑。”


    “桑。”他隔着面纱抚过双唇,“好听。”


    一双手摸着她的骨相,指尖勾勒着她的样貌。


    “看着倒像是个薄情之人。”沈意贴到她耳边,一字一句的唤着:“桑、桑、姐、姐。”


    柳凝桑心中一惊,面纱扯落,慌忙钻进被子里。


    “嫂嫂这是在害羞?”


    这么快就掉马甲!!!


    柳凝桑无奈掀开被子,沈意并不感到诧异。


    他直白的问道:“柳凝桑,你为谁而来?”


    柳凝桑抿了抿唇,吐出一个“你”字。


    “那他呢?”


    “他……”柳凝桑干巴巴的张着嘴,她还没想好,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爬上龙床。


    沈意凝视道:“你不要他了?”


    也可以这么说……


    见她这般为难,沈意越发愉悦。


    “姐姐莫慌,你来找孤,孤很开心。”


    他俯身蹭上双膝,枕在她腿上合眼。


    “我……”


    “嘘。”沈意打断,“姐姐不急着解释,摄政王仍在边塞,待他回来,当面……说清楚。”


    系统:【刺激,虾仁猪心!】


    系统这会才苏醒过来,一睁眼就探见这么背德的场面,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天色暗下,柳凝桑被送回御乐坊,大门还没踏入就听到流言蜚语,没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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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这衰鬼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看着也不像是被宠幸的样子。”


    “真是被陛下宠信哪还会回这御乐坊。”


    “一个末等乐师也配讨陛下欢心?怕是请她去长乐宫驱邪的吧!”


    “哈哈哈哈!”


    ……


    柳凝桑一笑置之,自己的确是来攻略沈意的,与争宠的女人没什么不同。


    系统气急败坏:【别说了!闭嘴!全都给我闭嘴!】


    柳凝桑只摇头,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执行机器。


    异日午时,柳凝桑又被请去长乐宫,沈意还派轿子来接,这阵仗着实打了旁人的脸。


    哪有大中午侍君的,一路上晒得脸都黑了。


    柳凝桑顶着大太阳来到长乐宫,沈意披头散发的躺在床上,叫人过来自己倒先睡上了。


    沈意突然喘了口闷气跟诈尸似的。


    “陛下没睡?”


    他抬手扶额,语气不是很好,“过来。”


    柳凝桑走上前,见他面色苍白额上冒着冷汗,看着不是很舒服。


    “怎么了?”


    他蹙眉道:“头疼。”


    头疼不宣太医,叫个吹唢呐的过来作甚。


    寝宫内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柳凝桑只好抓起床头的汗巾伸手擦拭。


    沈意缓缓睁眼,搭上她的手腕,用力扯近。


    “你……”


    柳凝桑跌坐在床边,沈意又枕到她腿上,闷声囔囔着:“热。”


    “热就脱啊。”


    ……


    沈意不爽的盯着她,“柳凝桑,你在叶裴修身边就学了这些?”


    她嘀咕着:“关他何事。”


    “胆子大了,竟敢在孤头上作威作福。”


    “……不敢。”


    她抓起床边的蒲扇给他摇风,扇子一晃一晃,沈意仍是不停的冒冷汗。


    柳凝桑不免有些担心,“陛下可宣过太医?”


    沈意难受的合着眼,不耐烦道:“小时候染上的头疾,医不好。”


    系统可没说沈意得过头疾。


    今日龙华殿没唤乐师舞姬,边塞虽是传来捷报,但局势瞬息万变,还有人趁机在朝堂上煽风点火,内忧外患甚是复杂。


    “陛下可是在为边塞之事心烦?”


    沈意抬眼,不悦道:“你是在问谁?”


    柳凝桑抿了抿唇,“当我没问。”


    “哼。”沈意冷哼一声,“姐姐心里还惦记着他?”


    她回避道,“陛下说笑了。”


    沈意突然抬手揪下她脸上的面纱,笑盈盈的说着:“姐姐可知我这头疾因何而来?”


    她自然不晓得。


    “孤小时候在冷宫吃的皆是糟糠剩饭,即便如此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送来的饭菜也得搁置一夜再吃,等夜里偷吃的老鼠没死成方可下肚。有一回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背着兄长偷吃几口,怎料中了毒,人差点就没了。”


    沈意自言自语着,仿佛说的只是个玩笑,“从那以后,孤便落下病根,时常头疼得很。”


    她见过他们在冷宫中落魄的样子,心中不禁隐隐作痛。


    “柳凝桑,你这是什么眼神?”


    沈意曾在陷阱底下见过她这副神情,那时提及兄长亦是如此,她究竟在心疼谁。


    曾经她的眼里只有他,他虽不屑,但也乐意沉沦。


    男欢女爱于他而言不过是无痛的欢愉,他素来都是薄情的一个。


    他没变……也不能变。


    是她变了。


    “为何这样看着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