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之火，亦是天地本源初火。


    万物苍生由此而生。


    两道人影，有着同样的天道之火。


    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两者之间有着本质差别。


    “你强行分割了一部分天道之火？”


    “如何做到？”


    王小东在动手前，问出心中疑问。


    他体内的天道之火并不完整，相当于他继承了天道，可只继承了一半。


    另一半？


    就在顾天歌手中。


    “祂的手笔。”


    顾天歌抬手，直接从虚空中慢慢的拔出了一把剑。


    那把剑，通体黝黑，上面附着着一层火焰，那火焰竟然让王小东体内的天道之火产生了共鸣。


    唯一能解释的理由就只有一个。


    “天道之剑？”


    “或者，我应该称之为天道真正的权柄？”


    大帝真正的底牌是什么？


    不是帝器帝兵！


    天下众生都觉得大帝最强大的便是帝器帝兵。


    但事实上，帝器帝兵只不过是大帝身上最不起眼的一张牌。


    能作为一方道统的镇派之宝。


    可对于大帝而言，帝兵帝器没太大意义。


    大多都是以大帝成道之前的本命神兵法宝为原形，长年累月蕴养而生。


    真正的杀手锏！


    就是天道权柄。


    “没错，这就是天道权柄。”


    “唯有真正掌控天道力量的人，才能够拔出。”


    顾天歌从虚空中，将那把黑色长剑拔出，望着手中之剑伸手轻轻抚摸。


    像是在感慨，“你我之中，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里。”


    “我知道。”


    王小东点头。


    这是宿命一战。


    而这个宿命，因为天道诅咒。


    同样因为他们本身。


    “你虽然获得了一半天道力量，但天道权柄在我手中。”


    顾天歌抓起天道之剑，那把剑是以天道本源幻化而成，不是任何神兵利器。


    甚至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你会死。”


    “并且真灵都会在那一刻消失。”


    “所以现在你还想说什么？”


    会死！


    死亡对于凡人来说，是进入六道轮回。


    哪怕转世成为牲畜至少真灵不灭，总有机会重新投胎做人。


    但真灵磨灭，意味着真正消失。


    灰飞烟灭尚且还有一丝真灵存在于时间长河内，而顾天歌所言已经将结局提前告知。


    “能不用死吗？”


    王小东叹了口气。


    这一战，无可避免。


    他不想动手，但不得不动手。


    并且要杀的人还是他自己。


    另一个他。


    “可以。”


    顾天歌点头。


    王小东脸上没半点喜色，因为他知道结果。


    “算了，还是动手吧。”


    “你我之中死一个，才能让天地二界继续维持下去。”


    他说着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我很讨厌这种宿命，身不由己。”


    “但偏偏，我有软肋。”


    软肋！


    人无软肋则天下无敌。


    但他有！


    他的软肋，就是放不下她们。


    “我知道。”


    顾天歌点头，没人比他更了解王小东，毕竟他，就是王小东。


    “动手前最后问一句。”


    “天道之火熄灭后，天地二界真的会重归黑暗混沌，万物灭绝？”


    哪怕知道结果，他还是问了一句。


    顾天歌沉默不言。


    他抬起手，手中的天道之剑愈发的熊熊燃烧起来，“我试过了……”


    短短几个字，道尽沧桑和绝望，到底是见到了什么样的结局，才能让他流露出此刻的表情。


    “那是一个没有希望。”


    “没有她们。”


    “没有一切……”


    顾天歌声音一顿，“所以，才有了你我之间的对决。”


    封帝台。


    历代大帝的传承之地。


    也是天道诅咒代代相传的祭台。


    如今，再次迎来了宿命中的碰撞。


    只不过这一次。


    不是由历代大帝的残念所化，而是由王小东和顾天歌，两人共同构造出这片世界。


    毕竟他们的力量，已经超出任何一方大千世界所能承受的极限。


    哪怕进入虚空裂缝中动手，都会让无数大千世界遭受到波及。


    一方大千世界，比宇宙更大！


    而整个诸天万界有着无数的大千世界和小世界。


    如同蓝星所在的宇宙，不过是一方小世界而已。


    唯有封帝台。


    才能承受，刹那间迸发出来的破坏力，没有任何人能够靠近。


    天道力量。


    双方都有！


    境界，同为圣帝！


    连传承，手段，完全如同镜中复刻出来。


    这一战不知道打了多久。


    封帝台在一次次破碎之中，瞬间恢复如初。


    本就是两人力量塑造，只要他们不死，那封帝台就不灭。


    ……


    …


    天穹昏暗。


    大地滚烫。


    两道人影，面对面站立。


    那把象征着天道权柄而生的黑色长剑，此刻已经刺穿了其中一人的胸膛。


    “我败了。”


    王小东低头看向胸口。


    他败了。


    败给了顾天歌。


    这宿命一战，从一开始，就已经看到了结果。


    而最终的确像是早就设定计划好的那样，他败了，顾天歌胜了。


    天道之剑刺穿了他，“你早就知道？”


    “对，早就知道。”


    顾天歌没否认，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明明是同一个人，但王小东始终觉得顾天歌和他不同。


    那种不同，来自于顾天歌的经历。


    或者说，他们本身从诞生的那一刻，就走上了不同的路。


    “祂留下的那些记忆中，有个人。”


    王小东伸手抓住了天道之剑，任由剑刃上那熊熊燃烧的炙热火焰蔓延，抬头看着顾天歌，一字一句说道，“是一个小和尚，叫做空幻。”


    “而你……”


    “就是空幻？”


    李叶，魔君，空幻，三位一体。


    三人都是祂！


    但最后的结局，王小东并不知道。


    直到这一刻。


    他才恍然大悟。


    此刻的他，身躯已经逐渐开始消散，在被天道之剑刺穿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是什么结局。


    在消失前。


    他很好奇。


    “没错吧，你就是空幻，如同那个故事里那个小和尚一样。”


    王小东裂开嘴笑了起来。


    没有对死亡来临时的恐惧，反而眼中流露出感激。


    “而我……”


    声音戛然而止。


    王小东整个人在天地间彻底消散。


    唯有那把天道之剑，仍旧悬浮在半空，随着王小东消失无数的天道之火仿佛脱缰野马，宛如洪水浪涛般疯狂涌入顾天歌的体内。


    无尽的天道之火！


    天地间最本源的初火！


    所有的诅咒，都在那一刻，全部进入了他一个人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