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虚空，仿佛一切都不复存在。


    唯有无尽的虚无。


    但这种状态仅仅维持了不到半息时间，下一刻被毁灭的天地恢复如初，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刚刚都只是一场梦。


    脚下的大地，滚烫无比。


    像是踩在刚刚冷却没多久的岩浆上。


    头顶的天空，昏暗看不到多少亮光，黑压压的让人感受到无比的压抑。


    放眼望去，整个天地二界都是废土寸草不生。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臭，灼热的温度能让圣人瞬间气化，连准帝都无法在这种环境下坚持太久。


    那股灼热气息，不光能将修士的肉身湮灭。


    就连修士的元神，三魂七魄，都像是要融化一样。


    那股由内而外燃烧起来的恐怖诡异之力，此刻王小东清晰的感受到，正在他的身上发生。


    “这些力量到底是……”


    抬起手，看着身上无数跳动的火焰。


    在他的面前，足以毁灭苍生的那道伟岸身躯此刻正单膝跪地，全身浊黑如同失去了色彩。


    无数的火焰在祂的身躯上飘散开来，同时朝着王小东的身躯飞来，像是远行的旅人找到了回家的路。


    在外的游子，看到了家乡。


    “帝格，这就是帝格吗？”


    终极一战，王小东笑到了最后，几乎是拼着彻底灰飞烟灭的决心，他击败了历代大帝的化身。


    “这股力量……”


    王小东看着无数火焰宛如精灵环绕在他身上，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更有着掌控天地，无敌的自信！


    他感觉自己已经变了，不再是凡人，而是拥有了主宰天地苍生生死，决断诸天万界存亡权利的神灵。


    一个念想！


    就能覆灭一个大千世界！


    动一动手指，能让亿万生灵化作齑粉。


    “为什么我会有那种想法？”


    王小东猛然间惊醒。


    他，不是嗜杀之人，不可能如此冷血无情。


    可那一瞬间，他竟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如此冷酷，如此藐视苍生。


    变得……


    “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


    张开双手，那些火焰没有伤害到他，反而让他体内的力量节节攀升。


    让亿万生灵无法打破的桎梏，大道境圆满之上的天地，在那一瞬间，就如同脆弱的白纸被他撕裂。


    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认知，仿佛看到了那传闻中神秘的天地。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焕然一新。


    天地！


    苍生！


    大道！


    脑海中被无数的意志闯入，差点让他大脑凭空炸裂。


    “那些事……”


    “历代大帝的意念？”


    “不！”


    王小东死死捂着脑袋青筋一根根鼓起，嘴巴中发出了野兽般歇斯底里的低吼。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被那些东西揉捏撕裂。


    那种痛楚！


    比他经历过任何一次危机还要可怕，灵魂在哀嚎，连朱雀本源的生命之力都无法奏效。


    他想要逃！


    逃入鸿蒙空间，可他根本做不到。


    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轰然倒地，同时正好看到历代大帝的化身单膝跪地在他不远处。


    此刻，伟岸的身躯早就没有了动静。


    随着身上无数的火焰流入到王小东的身上，那具由无数大帝意志融合而生的强大存在，竟然渐渐地开始风化。


    “能力越大……”


    “责任越大……”


    “诸天万界，交给你了，后继薪人……”


    沧桑古老的低语在天地间回荡，又像是直接出现在了王小东的脑海深处，让他整个人腾空而起，天地间无数的意志都朝着他汇聚而来。


    轰！


    不等王小东思索，就感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无边无尽的昏暗。


    永恒的虚无。


    王小东不知道自己到底存在了多久。


    他甚至忘记了思考，忘记了自己身份，忘记了一切。


    直到……


    “醒了？”


    熟悉的低语将王小东从无边虚无中拉回到现实。


    恍惚中，他看到了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庞。


    “怡云姐？”


    下一刻！


    王小东直接惊醒，睁开眼终于发现不是他错觉，更不是临死之前的幻觉。


    他的怡云姐，此刻就在他面前，跪坐在他身边用手温柔无比的抚摸着他的脑袋。


    如同很多年前，在他还是小屁孩时，每晚哄着他乖乖去睡觉。


    熟悉的眼神，温柔的动作，就像是那么多年下来只不过是他做了一场梦！


    一场横跨多年，惊心动魄的梦境。


    现在他醒了，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醒了吗？”


    王怡云轻柔的声音可以抚平一切。


    却无法抚平周围那遍地狼藉，宛如废土一样的世界。


    还有！


    她身上那一身刺眼的装扮，天道宫传道女的装扮！


    脸上的面具遮住了半边绝美容颜，却根本无法抵挡王小东的火眼金睛。


    那张脸！


    两世人生！


    他，不会忘记！


    也不可能忘记。


    “怡云姐，到了现在，我想要听真相。”


    王小东的脑袋枕在王怡云的大腿上，原本他舍不得起来。


    但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少年郎。


    他走到这里付出了多少，有多少人为了他付出了多少。


    他！


    算不清！


    还不清！


    所以。


    “我要知道一切！”


    “所有真相！”


    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都在刺激着王小东的记忆。


    他，与历代大帝的化身，以整个诸天万界作为筹码，最终分出了胜负。


    是他胜了！


    胜过了亿万年来，历代大帝的化身。


    同样！


    王小东此刻茫然你的看着眼前这片废土，头顶彻底漆黑的天穹，“我胜了吗？”


    他竟然迟疑起来。


    抬起手，他能感觉到自己彻底变了。


    现在的他，拥有着无与伦比，只手可以覆灭苍生的伟岸之力。


    那股力量是如此陌生！


    陌生的仿佛与他无关。


    可就在他的体内。


    “你真的想知道吗？”


    王怡云起身，一如既往温柔慈爱，哪怕眼前的人犯下弥天大罪，她都可以温柔的原谅，去接纳。


    “说吧。”


    深吸了口气，王小东点头，转头看着让他熟悉又陌生的绝美身姿。


    那一刻。


    无数的记忆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有前世蓝星短暂的二十多年，还有这一辈子，诞生于玄天界数十年的人生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