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新的挑战
作品:《在离婚综艺黑红出圈》 剧本封面的触感带着一种冰冷的粗粝感,像被风沙打磨过的金属。
《嘘,我正看着你》——标题的字体扭曲而尖锐,墨色仿佛要从纸页里渗出来,像某种卡在喉咙里的无声尖叫。
陆远宁的指尖划过那行字,指腹传来纸张细微的毛刺感,仿佛能感受到铅字下潜藏的寒意,顺着神经爬向脊椎。
程回的声音还回荡在安静的会客室里,冷静、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陆小姐,程雪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他抬手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反射着顶灯冷白的光。
“程雪这个角色呢,她不是符号化的恶人,不是单纯为了作恶而作恶。你看这里——”他修长的手指点在剧本某一页,“她对着镜子化妆的时候,是在掩盖自己丑陋的真面目,她是被困在错误身体里的灵魂,被扭曲的爱和极致的恨反复撕扯。她的病态,源于无法和解的深渊,是自我认知与社会规训碰撞出的血花,这个角色很复杂,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但是,我觉得你可以。”
“而且,你刚刚拿到了金像奖,这不代表你就能一劳永逸,难道你不想像四旦双冰一样成为娱乐圈的常青树吗?你还需要更多的奖项,才能站得住脚跟,华表奖、金鸡奖、金马奖……这些都不是你一部作品就能拿下来的,你必须在更多的作品里,饰演更加复杂的角色,才能拿到。”
“而这个‘程雪’,很可能就是接替‘林悦’,能让你得到提升的角色。”
听着程导的说法,陆远宁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剧本上。
程雪。
一个跨性别者。
一个精心策划、冷酷执行谋杀的病态杀人犯。
这是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角色,更是自己没有体会过的心境,这样的角色,自己真的能塑造好吗?
陆远宁深吸一口气,指尖捏着剧本边缘微微泛白。
剧本里那些阴郁、黏稠的心理描写,那些在身份认同与社会压力双重绞杀下滋生的黑暗念头,那些血腥又带着诡异美感的犯罪场景,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
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眩晕,仿佛闻到了剧本里反复描写的福尔马林与铁锈混合的气味。
“程导对人性的挖掘,向来带着手术刀般的精准。”
经纪人萧语寒坐在她旁边,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发出规律的轻响,打破了会客室的沉默。
她看向陆远宁,眼神锐利如刀,却在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远宁姐,这角色复杂程度远超《死在停电杀人夜》里的幸存者林悦,我也看过剧本,程雪的每一个微笑都可能淬着毒药,每一次落泪都可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她的挣扎、她的痛苦、她的暴戾……都需要一种近乎自毁的投入。”
陆远宁抬起头看向了萧语寒,发现她那双眼睛充满了诱惑力。
萧语寒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远宁姐,这是真正的深渊级挑战,跨过去,你的演技将抵达一个全新的、无人能及的高度……圈内多少人盯着这个角色,程导却在监视器前看了你三个月,说只有你眼里有‘破釜沉舟的破碎感’。”
陆远宁咬了咬下唇,喉结轻轻滚动:“程导,我怕……我怕……”
“怕什么?”程回追问,语气里带着点逼视的意味,“怕演不好?还是怕被角色吞噬?”
“都有。”陆远宁坦诚道,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剧本封面的纹路,“她的心理太扭曲了……那种对自我身份的憎恶,对‘正常世界’的既渴望又毁灭的矛盾,我怕……抓不住那个平衡点,万一演成了脸谱化的疯子,反而会冒犯真正需要被理解的群体……又或者,我怕我虽然演好了,但是我走不出来那个角色……她是个疯子,我怕我也变成那样的疯子。”
萧语寒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你总是想太多。=……不过,这也正是你的优势。”
她向后靠回沙发,交叠起双腿,带着玩味看着陆远宁。
“不过风险确实存在,这个角色的边缘性和争议性,可能会让你之前积累的观众缘和正面形象面临重塑,甚至颠覆。上次《死在停电杀人夜》上映后,还有粉丝给你寄安神茶,担心你走不出来,这个角色……恐怕会让她们连夜撤出粉丝群。”
陆远宁没有立刻回答。
她低头看着剧本扉页上印着的角色小传,程雪的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她的视线。
她脑海里反复勾勒这个角色的轮廓——第一次穿上裙子时颤抖的指尖,被路人指指点点时骤然绷紧的后颈,举起刀时瞳孔里映出的不是恐惧,而是解脱……这些画面让她感到一阵陌生的心悸,不是害怕剧本的黑暗,而是恐惧自己可能无法真正抵达那个灵魂的暗域,怕最终呈现的只是一个浮于表面的、戴着“变态”标签的空壳。
“我……”陆远宁抬起头,声音有些干涩,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语寒姐,程导……我需要考虑一下。”
她将剧本轻轻合上,纸张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某种沉重的仪式。
“这个角色太重了,像背着铅块走钢丝。我怕……我接不住。”
程回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他没有催促,只是微微颔首:“好,我等你的答案……但记住,陆小姐,深渊从来不是用来绕行的。只有你敢跳下去,才能知道底下是不是另一片星空。”
萧语寒点了点头,算是赞同程回的观点。
陆远宁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弥漫着无形压力的会客室,电梯平稳下行,金属壁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和紧蹙的眉头,连耳尖都泛着不正常的红。程雪的阴影似乎还黏附在她身上,冰冷而沉重,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绸缎。
她知道以程回和萧语寒的眼光来说,这部电影如果演好了,必然是一个出彩的角色,将在她的演艺生涯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可能比以往她塑造的任何一个角色都让人印象深刻。
可是,风险,也同样存在。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大堂暖黄的灯光涌进来时,一个清朗如阳光穿透云层的声音撞入耳膜:“嘿!远宁!”
远宁抬头一看,看见段言就站在落地窗前,午后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冲锋衣,拉链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里面印着雪山图案的白色T恤,手里还拎着两杯冒着凉气的柠檬茶,透明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顺着杯身蜿蜒流下,在大理石地面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他迎了上来,身上带着阳光的味道:“我刚从医院回来,李欣妍已经好很多了,她最近正在复健,外出打工的爸爸妈妈也回陵川陪她了,这孩子心态不错,西乡村曾经给她的阴影也散了很多……对了,她还让我带话给你,说等她出院了,要第一时间去电影院支持你的电影。”
陆远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
“看你心事重重的,刚谈完事?”段言将一杯柠檬茶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有些冰凉的手里。
冰凉的触感让陆远宁微微一颤,像触电般抬起头。
“嗯,一个新剧本……”陆远宁含糊地应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柠檬的清香混着冷气钻进鼻腔,稍微驱散了些心头的滞涩,“语寒和程导都认为我应该接下这个角色……”
“新剧本好啊!”段言挑眉一笑,虎牙在阳光下闪了闪,“不过……”
他忽然凑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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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压低了些,像分享什么秘密。
“再好的剧本,也得有鲜活的心跳去演,对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琢磨,容易钻进牛角尖。”
他晃了晃手中的另一杯柠檬茶,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但是我……我有些担心,我担不起这个角色。”陆运宁苦恼。
段言一挑眉:“那不如……去广阔天地里找找灵感。”
“嗯?去哪?”陆远宁下意识地问,程雪那张虚构的、苍白阴郁的脸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像褪色照片上的水渍,她有些迷茫。
“雪山!”段言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点,眼里闪烁着孩子般的兴奋,“西岭雪山!我刚弄到两张明天的票!不是去看雪景打卡,是去‘感受’!我们在课本上读过‘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难道你不想去看看西岭雪山吗?”
段言张开双臂,仿佛已经拥抱住凛冽的寒风。
“你想想,站在那片亘古的洁白里,脚下是万年不化的冰川,耳边只有风声掠过冰棱的呼啸,那种极致的纯粹和孤独,能把人心里的褶皱都熨平。”
陆远宁握着柠檬茶的手指紧了紧,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开。
她恍惚之间想起,新剧本中的故事背景,的确是在一望无垠的雪山,雪原。
“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在黑暗中挣扎的角色,”段言忽然放低声音,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他们的光往往藏在最深的冰层之下。你需要去感受那种冷到极致后的麻木,还有麻木底下,不肯熄灭的火星。程雪不是天生的恶人,她只是……被冻得太久了。”
最后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陆远宁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雪山……
极致的纯粹与孤独……
冰层之下的光……
这些词句奇异地与剧本中程雪那个被冰雪覆盖的扭曲灵魂产生了某种模糊的共鸣。
她低头看着手中沁凉的柠檬茶,水珠顺着杯壁滑落,滴在手腕上,带来一阵细微的凉意,心里的犹豫和沉重,似乎被段言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生命力的邀请撬开了一道缝隙。
冰冷的剧本带来的窒息感,在段言阳光般的气息和雪山辽阔的想象面前,悄然松动。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段言却已经拉起她的手腕往门外走,冲锋衣的布料蹭过她的手背,带着干燥的暖意。
“没什么可是的。”段言回头冲她笑,眼里盛着整个下午的阳光,“明天早上八点的高铁,我来接你!记得多穿点,雪山可比剧本里的寒意真实多了。”
陆远宁被他拽着往前走,脚步有些踉跄,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却真实的弧度。
掌心的柠檬茶还在冒着凉气,但心里那片被程雪阴影笼罩的角落,似乎透进了一缕微光。
“段言……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新剧本故事背景是雪山的?”陆远宁眨着眼看着段言。
“哈哈,因为这个剧本,是我递到程导手里的。”
“啊?”
“其实呢……写出这篇故事的作者,找到我,希望我能牵线,让程导在大屏幕上还原这个故事,而让你,担任女主角……你也知道,我爸是一个投资商,我就说服他,投资这电影了,因为我觉得这剧本的确很好,人物很立体,而且……一定能票房大卖!”段言得意地点头。
“你是说……剧本的作者主动找到你的?”
“对呀,而且……你也认识这个作者哦,远宁。”
陆远宁蹙眉:“作者……等等,我认识的人里面,曾经是小说家的也就只有……”
“没错!就是那位沈豫川先生!”
——全文完——